67 ☆、謀生,返校8
“失蹤三四個月,沒有招呼?”我揚聲追問一句。
是喔,我做任何事兒都沒有跟他打過招呼喔!
想想關仕翰的焦慮,我轉轉眼珠,心虛地底下了頭。
肖遙遠沒好氣兒地推開門兒,下了車,拽着我,塞進他的車子後座。
“幹啥呀?有什麽事兒不能好好說呀?”我嫌棄地推開他的胳膊。
他瞪着我,倘若目光能殺人的話,我估計我早挂了。見我終于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便甩上車門,“55555555555---”車子啓動,“滋---溜----”車子飛快開出小區,也不管小區出入口人來人往,是否會撞到他人。
“你幹什麽?我還要去學校呢,跟同學約好了的。”我不滿地揮舞着手,敲敲他的後椅背。
“安靜!好嗎?”他頭也不回,沉聲說到。
想想也是,我們終歸要好好談一談的。不能讓他天天呆在我樓下吧?在這樣下去,他不變成傻子,我也變成神經病了。
我懶得再說話,默默看他飚車。七拐八拐,車子上了高速。不知道他要到哪裏去?既來之,則安之。我搖開車窗,沿途看風景。
大約飛奔了一個小時,車子來到一個山莊,入口處,赫然印着《金碧園》三個大字。好家夥,估計也跑到郊區了吧!
肖遙遠在前面,解開安全帶。我呢,直接打開車子後門,下了車,四周觀望一圈兒。呵,這地方美:山莊靠着沂山,前面大約2公裏處,對着一片湖泊,山莊周圍,繁花緊簇,信步走去,鳥語花香,好一個世外桃源。
他還真會找地方。
我忍不住長長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沉醉在這良辰美景中。
肖遙遠晃到我身邊兒,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問:“走,進去?!”
走就走,誰怕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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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他一眼,偏偏頭,跟在他身後。
“秦明月,你不怕我非禮你呀?”肖遙遠笑着調侃道。
“我不是小女生,只要男生來找,就擔心遭遇非禮;我也不是國色天香,只要男人來找,就一定會非禮;再說,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倆天的事兒,沒有把握,會跟着你亂跑嗎?”我放鞭炮似的搶白他。
“嗯,确實有別于同年的女生。”肖遙遠難得贊同,點點頭,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念念不忘。”
切,就喜歡胡說八道。
“你就別調侃我了吧!好歹你也是文藝圈內混的,多少美女帥哥都聚在你旗下,至于跟我開玩笑嗎?”我沒好氣兒地反駁着。
肖遙遠忽然站住,我沒有預防,一頭栽在他身上。他伸出猿臂,緊緊摟我入懷,粗重的喘息回響在耳邊。我擡起頭,看着他,他絲毫沒有想放開我的意思。
周圍人來人往,人們好奇地回頭看着我們。
我小臉一熱,使勁掙脫了他的懷抱,埋怨:“大哥,你停之前不能打聲招呼嗎?害得別人差點兒跌倒。”說罷,便自個兒扭頭,朝大廳內走去。
肖遙遠追上幾步,帶着我,進了一個包間。剛坐定,服務生便上前招呼。
肖遙遠将菜單遞給我,說:“想吃什麽,自己點!”
想吃什麽?
大清早的,能吃什麽?
忽然想想自己大病痊愈,不如來點兒補身子的東西,便一口氣兒點了四五道菜外加一個椰子烏雞湯。
肖遙遠似笑非笑,看着我:“怎麽,想把我吃窮?放心,你還可以再加多幾樣。”
一點兒小心情被他看穿,我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病了一周了,輸了一周的液,現在想吃多一點兒,補補身體。”
“這樣啊!”肖遙遠想想,又加多幾道菜。倆個人搞得滿桌子大席的,真是浪費。我懶得多說,反正人家有的是錢,不像咱窮學生。
喝了一碗湯了,我也差不多飽了。
肖遙遠吃東西吃的很慢,基本上是在看我吃。
我樂了,問:“從沒見過餓狼般的女生,是嗎?風卷殘雲,全都吃光了,你心疼了吧?”
肖遙遠取下眼鏡,柔和地笑一笑,“還好吧!我喜歡看女生很有食欲的樣子。”
切,男人對着女人,通常撿些好聽的話來說。倘若我真天天這樣吃你,還不把你吓死。我漾起小酒窩,質疑的瞥他一眼,繼續埋頭苦幹。
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的。碗弄得嘩嘩嘩嘩響,喝湯的聲音叭唧叭唧的,吃雞肉故意讓雞塊飛到他的盤子裏,這種搗亂式的吃法,似乎除了增加他的好奇心之外,并沒有看到他流露出厭惡或者無奈的表情。
大約每盤菜吃了小半了,我實在是撐不下了,便放下筷子,看着他:“說說吧,找我什麽事兒?”
“我找你?應該是你找我吧?!”肖遙遠彎彎眼睛,無賴地笑道。
“喔,是我每天呆在你樓下,眺望你的窗口?”我無辜地睜大眼睛,看着他,反問。
“秦明月,”肖遙遠無奈地放下筷子,小眼睛彎彎成一條縫,低聲道:“你可知道,我就住在你那一棟,和你不同的樓道呢!你住在A區,我住在B區,我每天回家上下班,怎麽就變成呆在你家樓下了呢?”
這下臭大了。
我紅了雙頰,捂着嘴巴,尴尬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肖遙遠得意且張狂地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赫赫嗬嗬,秦明月,謝謝你關注我啊!哎,你如果真想我了,可以直接來找我,手機随時為你開着,那個...那個…肖太太的位子也空着呢!”
什麽人哪?!
明明自己相思成災,還誣陷別人暗戀他。對于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無賴,正常的溝通方式是行不通的。我深切地感受到這一點兒,便慢慢冷靜下來,臉頰也沒那麽熱了,眯着眼睛,慢騰騰地說:“你不是有任務給我幫你完成吧?”
肖遙遠停住,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對視片刻,移開眼眸,端起水杯,喝口水:“是的,有個任務。具體內容我今天發郵件給你,你好好看看,有什麽想法給我電話。”
總算回歸到正題了,我輕輕松口氣兒。
撇開讓人尴尬的話題,肖遙遠和我,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他一直誘導我講自己的事兒,從家庭情況,講到實習,講到自己面臨的迷茫,講到關仕翰出國,不知不覺,三四個小時過去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聽衆;極少插嘴,靜靜聆聽,當聽到我面臨着倆難選擇的時候,便提議:“你其實可以出國留學呀。按說你背景不錯:專業課優秀,設計才能優秀,文學底蘊好,這種人才到哪裏都吃香,幹嘛不努力争取一起出國呢?”
我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增加養父母的負擔。再說,我為什麽要出國?出國後做什麽?出人頭地?增長見識?這些在國內也能完成。”
“看不出,秦明月還這麽愛國啊?”
“什麽愛國不愛國?我知道生我養我的地方就是這兒,我幹嘛要離開?再說,就算我跑去國外,能出人頭地嗎?語言、風俗、文化習慣?歐洲國家,人家早已經形成人家的屏障,我憑什麽就以為自己一定能夠融進去,一定能夠融入相應的圈子裏面去?”我激動地反駁着。
“明月!”肖遙遠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我手上,“別激動。聽我說,你有你的看法,而你的看法在我看起來,未必不是正确的。但你要考慮,你想得到什麽?你願意失去什麽?”
輕輕一句話,就如落在湖中的一粒石子,心中的痛,似湖中濺起的水花,慢慢擴散開來,憎得人生疼,四肢乏力。
我無奈地低下了頭。
不想放棄他,舍不得離開他,可是、可是,現實的殘酷,讓我不得不放手,不得不遠離。
“秦明月,你嫁給我吧,我來養你,也好過于你一個人苦苦在紅塵中掙紮。”肖遙遠輕輕笑了,慢騰騰地說。
我擡起頭,看着他,卻發現他眼中,明明白白的真誠和期待。便抽出手,翻個白眼,嗔道:“你搞清楚,我目前是對未來沒有把握,迷茫;但,這并不意味着,我養不活自己,要依賴別人而生存,我相信誰都會經歷個這個階段,你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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