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嫂子,我可是等你一會了,你怎麽這時才來?”涼亭內已備好一桌酒菜等她共餐的郭天豪,見她來到,熱情的起身相迎。

“還不都是被那些笨仆人給氣的!”華茜嘟着嘴,在他慇勤的攙扶下入座,“明知道我約了你還給我準備中餐,能吃就算了,偏是一桌讓人食不下咽的粗食。”

“別氣別氣,瞧我這不是給你準備了一桌珍馐佳肴嗎!”郭天豪坐到她身邊,幫她夾了一塊肉,本欲放入碗中,筷子卻忽地一轉,肉片朝她小嘴送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華茜怔了下,但這節骨眼上她可不能顯露出厭惡的神情。郭天豪對她挑眉笑道:“嫂子吃塊肉吧,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等到這個廚子為我做這一大桌菜。”

華茜幹笑,正張嘴欲迎合,涼亭外的步道那端陡然傳來秦秋鳳拔尖的怒嚷聲。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郭天豪下意識地縮回手,華茜則是內心竊喜,這和她預料中的情形無異。

一早她讓下人帶口信給郭天豪,說中午要在此涼亭一起用餐,請他張羅餐食,二房的下人若見此異狀定會去茶莊通報秦秋鳳,只要秦秋鳳趕回來,她便能“提早”回娘家去。

見郭天豪縮手,華茜反而拉起他夾肉的手,小嘴一張将筷上的肉咬入嘴中。

此舉讓秦秋鳳大為光火,她一個箭步上前氣騰騰地拍桌。“蘭秀儀,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華茜不甘示弱,拍桌而起:“你還敢罵我!你推我撞樹害我受傷,頭上傷口還在,小叔擺這桌向我道歉還不都是因為你惹禍!”

聽她這麽說,找到正當理由,郭天豪自覺站得住腳,氣焰也跟着高張:“就是,我花錢請大廚煮這一桌,還不都是你害嫂子受傷,我這是在向她陪罪。”

“你……”秦秋鳳怒指着丈夫,又指向華茜:“你……”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既然她來了,小叔你也別袒護她,讓她過來跟我道個歉吧。”華茜坐回原位,腰杆挺直擺着高姿态。

秦秋鳳退了兩步。

郭天豪立即惡聲惡氣的喊:“你還不快過來向嫂子陪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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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秋鳳才不願向她道歉:“茶莊還忙着,我得趕緊回店裏“好吧,那就不為難她了。”華茜突然軟聲說着:“小叔,我這雙手今兒個不知怎地虛軟無力,還得勞煩你幫我夾菜,喂我吃飯。”

郭天豪一聽,心中竊喜,但表面裝得一副正經樣:“那是自然,這忙我一定幫。”

秦秋鳳氣惱道:“蘭秀儀,你少假惺惺,別得寸進尺。”她疾步走向她身邊,粗魯的夾菜:“要人喂是吧,我親自來岩你吃。”

她欲将菜硬塞入華茜的嘴裏,反遭華茜用力一揮,一不小心筷子劃過自己的臉,痛得她叫疼。

“你粗手粗腳的,弄疼我了!”華茜惡人先告狀,算準郭天豪這個沒用的男人會護她,不會護自己的妻子。

果不其然,郭天豪只顧心疼華茜,無視妻子跌坐在地,還惡聲怒斥着:“你到底會不會服侍人呀,你這是在給人家道歉,還是想噎死人。”

“嫂子,你沒受傷吧,我看還是我來喂你吃好了。”郭天豪輕聲細語的,夾了一塊紅燒豆腐往華茜嘴裏送。

華茜輕咬住豆腐,咀嚼吞下後,故意含情脈脈的輕笑:“還是小叔會伺候人,真是體貼,天蔚要是有你一半體貼就好了。”

“他怎能跟我比。”郭天豪嗤之以鼻,随即又夾了一塊魚片喂她。

被推倒在地上,丈夫沒扶她起來,反而急着去安慰害她跌倒的女人,還伺候對方吃飯,怒火中燒的秦秋鳳在丫鬟扶她起來後,吞不下這口氣,她惡狠狠的推開丈夫,揮掉桌上的碗筷,和華茜扭打起來……

“你這個賤女人,擺明是想勾引我丈夫!”

秦秋鳳使勁的抓她,華茜也不遑多讓,蠻勁,起,狠抓着她兩頰,痛得秦秋鳳龈牙咧嘴……

“夠“,你這個婆娘,撒什麽潑!”郛天豪用力将妻?拉開。

華茜趁機讓藏在袖口的休書掉落在地。“小叔,你看她把我抓的……”華茜佯裝未見自己的東西掉落在地上,只顧着檢視手背上的抓傷。

“你把我的臉劃傷,還敢惡人先告狀!”秦秋鳳氣騰騰的指控着。

郭天豪又想安撫華茜,見地上掉了東西,他彎身撿起:“嫂子,你掉了東西,這是……”

他還未細看拾起之物為何,站在他後面的秦秋鳳馬上把東西搶過來打開一看,先是驚訝,旋即幸災樂禍大笑。

“蘭秀儀,原來你這賤婆娘已經被大哥休了!”

“什?!郭天豪一臉驚詫。

“你看,是大哥寫的休書。”

秦秋鳳欲把休書拿給丈夫看,華茜佯裝神色慌張,急欲搶回休書。

“沒這回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嫂子,你真的……被大哥休了?”郭天豪不敢置信。

“哼,大哥早就不要你了,你還敢在郭家嚣張!”

“我被休了又怎樣,以後我愛跟誰一起吃飯就沒人敢說閑話了。”她朝郭天豪眨了一下眼,給秦秋鳳暗示,再不趕緊趕她走,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見狀,郭天豪一副樂在心頭的樣子,秦秋鳳則氣得頭頂冒煙。眼下奶奶不在,大哥人在店裏,此刻不趕人更待何時。

“快給我去叫蒲管家來!”氣得牙癢癢的秦秋鳳,對丫鬟下令。

“你沒事叫蒲管家來做什麽?”郭天豪不明所以的問。

秦秋鳳揚着手中的休書:“她已經不是郭家的人,當然是要趕她走。”

“哼,我丈夫都沒趕我了,你憑什麽。”

“就憑這休書,大哥不趕,我來趕!”面對已不是郭家大少奶奶的華茜,秦秋鳳氣焰可是張狂得很。

原本郭天豪還想阻止,可他娘碰巧外出回來,昨日被華茜刁蠻教訓一頓的紀玉英一得知狀況,自然是和媳婦同一個鼻孔出氣,婆媳倆聯手将華茜趕出郭家。

坐在房間內的郭天蔚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眼神黯下,內心空虛落寞,少了妻子的房間,冷清的氣息噬人心頭。

若按原本計劃,秀儀是該等到他回來,夫妻倆一起合演一出鬧翻的戲碼,之後她再佯裝負氣回娘家去。

可現在情況有了大轉變……

看着下午她讓萍兒給他送的信,信中提及先前他寫的那封休書她不小心被郭天豪夫婦看到,秦秋鳳當場便趕她出門,她心想不如将錯就錯,便提前帶着關祯卿回蘭家。

信末,她還要他對外別否認,甚至要主動承認他休了她一事,叮囑他千萬別去找她。

郭天蔚眉心緊蹙,這事她在信中輕描淡寫帶過,看似理所當然,實則……有些怪異。

他一回到家召來蒲管家詢問,蒲管家不清楚事情始末,仆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索性直接去問秦秋鳳,聽了她氣忿的敘述後,他更加覺得這事不單純。

倘若休書真如秀儀所言是不經意掉落,那她為何要和天豪在涼亭用餐?他不是在意她和天豪共餐一事,只是這頓飯感覺是她刻意安排的。

靜心細想,他陡然恍悟,她極可能是不想讓他卷入這場紛争,不想讓他陷入危機才會帶九皇子回蘭家,才會故意讓天豪夫婦撿到休書。

秋鳳向來和她不對盤,讓秋鳳看到休書,不傳得沸沸揚揚絕不肯罷休,不消一個時辰,和郭家熟識的人大概都會知道她已被逐出郭家一事。

郭天蔚眉心蹙得更緊,即使知道妻子的用意,他依舊不能去找她,為了顧全大局他不能沖動,得依原先計劃行事,其他的只能事後再論。

“少夫人,你可得跟緊點,等會我來應付就好,你別出聲。”

“好的,褚爺,我知道。”華茜低頭跟着小褚子往前走,這條路她不陌生,這是前往皇宮的路。

回到蘭家才兩日,天蔚依約沒來找她,連封信也沒寫,雖然這是她希望的,可他連讓小夥計捎口信來都沒有,她訝異他得知“他休了她”這事後竟還能如此冷靜,若不是知道他的為人和他深愛她,她說不定會誤以為休書一事正中他下懷,休了她,他好移情別戀去找別的女人……

兩日沒見到他,她的心頭其實挺空虛落寞的。

今早,見鋪子裏的小夥計來找她,她一度以為是天蔚想她了,差他捎信來,內心又驚又喜又懼,生怕自己一聽到他想她,會忍不住跑去見他,結果并非如此,而是因為小褚子來了,他才差小夥計來通知她。

在這緊要關頭,擔心事情會起變化,她請容妃娘娘拜托梅嫔娘娘盡可能找一些藉口讓小褚子出宮,若真有急事也好有人代傳口信。

容妃娘娘的親信雖多,但不能随意出宮,皇後本就對容妃娘娘提防甚緊,加上九皇子尚未回宮,只要容妃娘娘宮裏的人出現在宮外,一定會馬上被鎖定,唯有讓失寵的梅嫔娘娘宮裏的人傳信才安全些。

先前,她告訴過天蔚,只要小褚子一來鋪子定要馬上差人通知她。

今早小褚子來了,天蔚依言讓小夥計來通知她,之後,她又讓小夥計回去轉告在鋪子裏等候的小褚子到之前那位大蔚那兒等她。

她要親送證物入宮,喬裝成餐館廚娘幫小褚子提菜是最佳的入宮方法。

再度走向回宮的路,華茜心中忐忑不安,深知只要出一個小差錯,她這條命就不保了。

“我這回出宮,守門的侍衛兵對我的态度可是大大不同。”小褚子邊走邊說。

“為什麽?”

“我家小主梅嫔娘娘,再度得寵了。”小褚子得意之餘,心懷感激:“這一切多虧容妃娘娘,她又是勸又是幫,其實這回容妃娘娘有喜,我家小主心頭才又再度燃起希望,若她也能再懷上龍胎,先前小産的陰影和心頭的怨才能盡除。”

華茜一聽整個人怔愣住。梅嫔娘娘再度得寵,對她宮裏的人和容妃娘娘來說都是好事一樁,但對自己而言……

驚覺危險升高,華茜想掉頭走卻已來不及。

“唷,這不是裙公公嗎?您這麽快就回來了。”守門的侍衛對小褚子說話的态度異常客氣。

華茜深吸一大口氣,暗自告訴自己要冷靜,梅嫔娘娘得寵也許不是壞事,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或許侍衛連盤查的程序都省了,很快就能讓她進宮。

小褚子對侍衛附耳低聲說:“梅嫔娘娘吃宮裏菜那麽多年,膩了,想吃點不同的,所以我特地出宮去請京城有名的大廚炒幾樣菜。”

他将手微擡,做出無力狀:“我這手不知怎地扭着了,只好請大廚的助手幫忙提菜。”

“褚公公您得保重,我差人幫您提菜。”

“不不不,我讓這小姑娘跟來還有其他用意,你別看她年紀小,廚藝可精了,這不,要是菜冷了、豆腐碎了、醬油撒了,她都能精心再處理過。”小褚子說得頭頭是道:“梅嫔娘娘要是吃不下,哪有精神伺候皇上,你說是不?”

“那是!”

“我得趕緊給梅嫔娘娘送菜去,免得梅嫔娘娘等太久。”

“是,褚公公您慢走。”

華茜佯裝初次入宮,又羞又懼的低頭跟進,正慶幸能順利進宮,後頭突然有人大喊。

“站住!”

那厲喝聲把華茜吓得屏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兩人是誰?”厲喝聲的主人詢問着侍衛。

“回統領大人,那是梅嫔娘娘宮裏的褚公公和幫忙提菜進宮的小廚娘。”

“把那兩人給我叫過來!”

“是。”

華茜一回頭,見宮門口突然多了兩列侍衛,如此大的陣仗吓得她差點腿軟,最令人驚懼的是,她認得帶隊的吳統領,他也是皇後的人馬。

華茜心中暗自叫了聲糟糕之際,小褚子又說着方才同樣的說詞欲脫身,可吳統領完全不聽,直接下令。

“給我搜身。”

“是。”侍衛不敢違抗命令,立即着手搜尋小褚子身上有無可疑之物。

華茜猜想,九皇子滞留宮外多日未歸,皇後的人找尋多日未果,定也猜到他會托人送信給容妃娘娘,這才加強宮門守衛。

這下糟了,萬一她藏在身上的證物被搜出,她這條命丢了無妨,卻再也不能揭發皇後的罪行了。

“統領大人,我只是給梅嫔娘娘帶吃的,身上啥也沒有呀!”小褚子幹笑着,“大人行行好,我得趕緊把菜送去給梅嫔娘娘呢。”

吳統領看向華茜:“給我搜她的身!”

華茜縮肩,退了一步,佯裝又羞又怕。

“大人,她是個小姑娘,你讓人搜她的身這不太妥吧!”小褚子委婉說着。

“褚、褚爺,你自己把菜拎進去吧。”華茜把裝菜的提籃交給他,對吳統領求饒地說:“大人,我不進宮了,求你別搜我的身。”她羞懼的兩手交疊在胸前。

目前她只能出此下策,若幸運的話她便能保住命和證物,若不幸……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少啰唆,給我搜身!”

許是關祯卿遲遲未找到,皇後大怒,下面的人個個繃緊神經,任何一個能讓關祯卿和容妃接上線的環節都不敢疏忽,盤查進出宮門的人自然也得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華茜抓緊胸口,眉心緊磨,正驚怕證物會被拿走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巡邏的侍衛高喊聲--

“有剌客,快抓刺客!”

聞聲,所有人皆回頭,見侍衛已倒下了三、五名,吳統領立刻率領手下們前去支援。

華茜直瞅着前方那名蒙面剌客,雖然隔了一小段距離,但從他的身形和衣着來看,他……他是天蔚不會有錯!

“糟了,有剌客!”小褚子佯裝惶懼,對着留守宮門的侍衛說:“我得趕緊回去保護梅嫔娘娘。”

因小褚子已搜過身無異狀,加上梅嫔娘娘又複寵,侍衛自然也不敢為難他:“褚公公,那您快去。”

“你們看,那個剌客多兇狠……”小褚子驚懼的指着,趁侍衛防備的看向剌客所在位置時,拉着發愣的華茜趕緊入宮去。

“天蔚,你醒醒,你怎麽這麽傻……”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三日,全身傷痕累累的郭天蔚,華茜哭腫的眼又流下淚水。

三日前,他扮成剌客攻擊了幾名侍衛,順利引開想搜她身的吳統領,成功護她入宮。

她入宮後,直奔容妃娘娘的永和宮,一見到容妃娘娘,遞上皇後通敵叛國的證物後,立刻央求容妃娘娘救救天蔚,她生怕萬一他沒成功脫逃,肯定會被大內侍衛圍剿。

事态緊急,容妃娘娘立刻拿着證物求見皇上,并請皇上下令要活捉剌客,還好牛公公及時傳達聖谕,才從吳統領的刀下救回天蔚,可他身上刀傷早已刀刀見骨,只殘存一絲氣息。

容妃娘娘以天蔚為護她送證物入宮,才會假扮成剌客以身犯險,加上保護九皇子有功,便懇請皇上讓禦醫救他,多名禦醫聯手盡心醫治後終于保住他一命,但能否醒來就得聽天由命了。

“天蔚,你張開眼看看我好嗎?”華茜輕撫着郭天蔚的臉,淚水再度潰堤。

天蔚并不知她為何要入宮,她猜想他是跟着小褚子尋到她的,見他倆一同入宮,擔心她有危難,為了保全她才會以自己為餌引開吳統領。

他是保住了她,卻犧牲了自己!這不是她的本意,她瞞他就是不希望他陷入危險丢了性命,沒想到到頭來……

“郭天蔚,本太子命令你快點醒來!”關祯卿一進入房中,見他還昏迷不醒,心頭也萬般焦急,軟硬兼施:“師傅,父皇已答應讓你當我的師傅,你還得教我武功,本太子可不許你……一直睡下去。”

華茜感激的看着關祯卿,更感謝老天爺保佑讓他平安回宮。

皇後曾想通敵叛國的證物一呈到皇上面前,皇上龍顏大怒,又聽到容妃娘娘禀報九皇子在宮外被追殺的實情,加上後宮曾小産的嫔妃們跳出來指證歷歷,皇後曾謀害她們腹中的皇嗣,盛怒的皇上不只廢了皇後也廢了太子,并且馬上立關祯卿為太子。

護國大将軍和安國将軍一回京立刻接旨,前往蘭家護送新太子回宮,這段期間保護關祯卿有功者全獲封賞。

至于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的烏瓦那氏族,因皇後犯下通敵叛國的滔天大罪,罪證确鑿,株連九族,這股惡勢力終告瓦解。

“師傅,你之前教我打的那套拳我全忘光了,你得快點起來重新教我。”

華茜看着關祯卿,內心感激不已。為了讓天蔚能好好治病,太子主動請求皇上讓他的師傅暫住東宮養病。

先前她因擔心天蔚的病情,幾度語無倫次,喃喃說着只要太子開金口便能讓昏迷的天蔚醒來,太子當真了,每回他來探病,都不吝啬開金口,要天蔚趕快醒來。

“怎麽還不醒呢?”關祯卿愁了急了,他兩手叉在腰際來回踱步,片刻後,突然像下了重大決定似的杵在床前,信誓旦旦對昏迷中的郭天蔚做出承諾:“師傅,只要你醒來,本太子就告訴你一個我和秀儀姐姐之間的秘密。”

華茜吃驚地看了關祯卿一眼,随即黯然垂眼幽幽的道:“只要天蔚能醒過來,把所有秘密全告訴他也無妨。”

“不成!本太子背棄你,要告訴師傅我們之間的秘密已經是違背信義,怎可再全說!”關祯卿堅持着:“只能說一個,就只一個。”

關禧卿的話才說完,便看見昏迷中的郭天蔚手指頭動了動。

“秀儀姐姐,你看!師傅的手指頭動了。”

華茜一看,高興的握着他的手:“天蔚、天蔚,你醒了嗎?”

關蹢卿疾步走到門邊對守在門外的宮人說:“快去請禦醫來!”

“是,太子。”

關祯卿返回床邊,心頭跟着歡喜:“早知道使秘密這招這麽管用,一開始我便說了,哪需折騰這麽多天。”

華茜又哭又笑,見郭天蔚緩緩張開眼,她高興得掩嘴痛哭失聲……

尾聲

一個月後。

今日,郭家大紅燈籠高高挂,郭家大少爺郭天蔚重新迎娶日前被他休離的蘭秀儀,加上郭天蔚如今成為太子太傅,蘭秀儀的父兄也因保護關祯卿有功獲得重賞,兩家可說是喜上加喜。

坐在喜房內的華茜……不,蘭秀儀,今早,郭天蔚到蘭家重新迎娶她時,她便決定要褪下華茜的身份,全心全意當蘭秀儀,做個真真正正的郭家大少奶奶。

後宮如今風平浪靜,關祯卿成了太子,容貴妃娘娘也成了皇後,她再也不必擔心昔日小主受人欺負,如今,相夫教子才是她最重要的事。

輕撫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她臉上漾着甜蜜的笑。

為了兩人日後更加圓滿,她爹再三請人看過日子才選定今日完婚,還堅持婚前不準她回郭家,不過她爹退了一步,松口說可以讓天蔚在蘭家養傷,直到大婚前三日再讓他回郭家去準備,偏巧他才離開蘭家第一日,她便覺得不舒服,原以為是犯相思,請了大夫來看才知她有喜了,這下真真切切是喜上加喜。

為了不讓準備大婚的天蔚分心,也想給他一個驚喜,這事她還沒同他說呢。不知他得知自己要當爹時會是什麽反應,一定和她一樣很開心吧。

她低頭笑着,房門突然被推開,她怔了下,輕聲問:“誰?!”

“是我。”怕她吓着,他連忙出聲。

“天蔚,你怎麽這麽快就……就進來?不用招呼客人嗎?”

郭天蔚先遣退一屋子的下人和喜娘,接着掀開她的紅蓋頭,見到她嬌豔動人的模樣,迫不及待地先吻了她。

“所有的客人我都招呼過一回。岳父要我回喜房,大舅子也要我來陪新娘子,連我徒弟回宮前也叫我別送了,趕緊來看新娘子,于是,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地來了。”

第二次成親,一些儀式便省了,他只想快點與嬌妻把握良辰吉時。

“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輕笑:“太子回宮了?”

他點頭,一雙黑眸直瞅她。

她笑看他,突然問:“你的好徒弟究竟跟你說了什麽秘密?”這話,她問了不下百回,不只問他還問了太子,誰知他們師徒倆一個鼻孔出氣,嘴巴緊得一個字也不說。

太子還說這是他和師傅間的秘密,呵,果然當了師徒就是不一樣。

他默不作聲,搖頭,一勁地笑。

“那我告訴你我和小叔之間的秘密,你也告訴我太子告訴你什麽秘密。”

她其實不是那麽想知道,只是這感覺說來也怪,只要冠上秘密,總令人好奇得緊,尤其她不知太子是否把她原是華茜,重生後成為蘭秀儀這個秘密告訴了他。

有時她覺得他似乎知道,有時又感覺他好像不知情……這事沒理清楚,心中總有個小疙瘩,老覺得不舒坦。

華茜一提及她和郭天豪之間的秘密,郭天蔚的神色就很難維持輕松自若,他其實已不在意,可她又主動提及……

“當初是小叔告訴我,那些人想從你身上找一條手絹和一封信。”她冷不防地把秘密說出,殺他個措手不及。“好,換你說了。”

郭天蔚一怔,未多問細節,不過也大概猜到二一那些事都已經過了,該定罪的一個也沒逃得過,這也算是為他爹娘報仇了,原來當初替皇後送信的人在路途上因為貪杯,竟不慎弄丢了,而信碰巧被郭天蔚的爹娘拾去,以致惹來殺身之禍。

“太子告訴我的秘密,也是和一條手絹和一封信有關。”他言止于此,不想透露太多,不過聰慧如她大概能猜得到。

“蛤?這算什麽秘密!”不就是他爹把證物藏在非賣品中一事而已嘛。

這事也是呈堂證供,說不定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

“太子也太沒誠意了!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秘密可就大大有誠意了。”

“還有秘密?”他微蹙眉,秘密太多還真是令人吃不消呢!

她輕笑:“等我們喝完交杯酒,我再告訴你。”

他取來酒杯,和她勾着手臂,四目交接深情相望,不疾不徐地啜飲。

“秀儀,能娶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氣。”

她嬌甜一笑:“天蔚,能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一償相夫教子的心願,我蘭秀儀此生足矣。”

他怔了下:“你……你有喜了?”

她微笑的輕點頭。

“我、我要當爹了?我、我真的要當……當爹了。”

他那驚喜萬分又不知所措的模樣,令她莞爾。

他的反應真是出乎她預料之外,向來冷靜沉穩的他竟也會不知所措。

“天蔚,你應該要很高興的抱着我,親吻我。”正好趁這機會讓他學着熱情點,她可不希望以後兒女覺得自己的爹太冷漠。

郭天蔚聞言立即高興的抱起她旋轉一圈,之後用力地吻着她。

“天蔚,輕點。”她有點頭暈,同時又想,這人其實挺熱情的嘛,哪還需要人教。

“對,輕點,不能太用力。”他抱她回床上,輕輕地吻她,像是擔心會将她吻碎一般。

“呃,可以再吻大力一點。”

“這樣?”他在她唇上加深力道。

“呃,再、再大力一點也是可以的。”

“這樣?”他一邊将她的鳳冠取下,又吻得用力些。

“還是這樣?”他解開她

衣襟領口,将臉埋進去用力地深深吸吮。

她嬌呼一聲,後知後覺發現他原來是在逗她,她也反擊地輕捶他左肩一下:“這樣,”又重捶他右肩一下:“還是這樣?”

“都不要,我要……”氤氲着情欲的黑陣眯起:“這樣。”

他将她的衣服褪去,又褪去自己的,她羞澀得驚呼一聲,他緊緊抱着她,用嘴封住她的唇熱情狂吻。

喜房內,紅色喜燭熊熊地燃着,床上人兒的熱情也如烈火般狂燃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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