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22號已更
林硯秋可能自己都還沒意識到,其實她是很依賴程家述這個男人的,喜歡男人順她哄她撫摸她,就這樣,一個不高興了,還要刨人家兩爪子。
偏偏男人吃她這套,完全沒有在部隊對着那幫兵蛋子時候的生硬冷酷,耐心的聽她告狀,拇指摩挲着她還殘餘濕意的眼角,等她扯着他胸前衣扣不說話了,才晃晃她,“說完了?”
“還沒呢。”林硯秋兩手扯上他衣領子,活脫脫像個禍國殃民的妖妃,奶兇奶兇的叮囑,“那個王芳芳,我不想再看見她。”
程家述嗯了聲,“那以後就不見。”
林硯秋這才高興點,她不知道,男人的不見和她的不見可不是一個意思。
但部隊上那些賞懲規定也不歸她管,這會兒她心情好了,就開始嫌棄起男人,皺着小臉兒不願意給他抱,“臭死了,你身上有雞.屎味。”
哪是什麽雞.屎味,她也不想想,他在外摸爬滾打這麽久,吃的都是随行夥頭兵随地挖坑燒出來的飯,菜裏夾塵湯裏帶沙,哪還有條件再去洗澡,身上難聞是肯定的。
程家述咳了聲,看着懷裏女人黑一塊白一塊的小臉蛋,怕她鬧,沒敢告訴她是被他大拇指給抹的,就拐着彎的問,“洗澡了沒有?”
林硯秋還覺得自己美美的呢,撥了撥臉上絲絲縷縷的頭發,“早就洗過了。”
男人面不改色道,“再去洗洗,身上都是...”他本來想說灰塵味,可很快聞到一股不易察覺的血腥味,馬上就明白了,“是癸水來了才肚子疼?”
林硯秋,“......”鼻子這麽靈的嗎?
她默默從男人腿上爬回自己被窩,臉埋在枕巾上不好意思的蹭了蹭,然後她就發現男人忽然起身,一邊解腰帶一邊翻找換洗衣裳,并且步伐迅速的往外邊衛生間走。
林硯秋起先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直到她往枕巾上瞥了一眼。
這時期沒有枕罩,很流行在枕芯上鋪一條枕巾,林硯秋入鄉随俗,也鋪了一條,淺黃色,繡着小碎花,清新淡雅,當時在百貨商店她一眼就看中了,買了兩條換着鋪。
可這會兒,枕巾上黑乎乎的一片,顯然是剛擦上去的。
林硯秋忽然就明白了,擡手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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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往她臉上抹了二斤鍋灰嗎?!
程家述在衛生間都能到女人踩到貓尾巴似的炸毛聲,不緊不慢的搓了幾遍澡,平常三兩分鐘能搞定的,這次硬磨蹭了半小時才出來,還自覺的把全家人換下的髒衣裳洗了。
魏紅聽見動靜出來,不是一般的驚訝,忙搶過衣裳不讓他碰,“哥,我來洗吧,這些活哪是你幹的呀!”
也不怪魏紅少見多怪,以前擱農村時候,誰家男人要是洗個衣裳掃個地,給別人看見了,指定得笑話半輩子。
就連她那個不能人道的男人,都從來不碰這些,跟舊社會官大老爺似的,吃飯都要她盛好了端他手上。
還沒等她哥說話呢,就見她嫂子從屋裏出來,小臉帶煞的說,“讓他洗,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麽就不能幹這些活了。”
魏紅想說還是我來幹吧,看一個大男人洗衣裳怪別扭的。
結果她這個小嫂子像是猜到了她會說什麽,語重心長的告訴她,“紅紅,你就是太窩囊,才會被男人虐,男人又不是你爹,不用上趕着伺候。”
程家述,“......”
這女人,他不就是抹了她一臉灰嗎?
還有她說得叫什麽話!誰家媳婦不是洗衣做飯縫補樣樣能拿得出手,除了他家,小祖宗一樣供着,高興了能給個笑臉,不高興理都不理,紅紅遲早要給她帶壞。
程家述氣得臉黑,要在以前他早拿出在部隊的派頭了,可眼下看在這女人來癸水的份上,算了,懶得跟她計較。
......
王芳芳一手端着搪瓷盆從公共洗澡間出來,邊擦頭發邊往宿舍走。
剛到宿舍,就聽薛曉鷗說,“高政委剛才來找你,讓你回來了去她辦公室一趟。”
王芳芳漫不經心的問,“找我什麽事啊?”
薛曉鷗搖頭,“高政委沒說,不過...我看她臉色不大好,你自己小心點。”
小心什麽?她是團裏的領舞,連團長都點名褒獎過大有前途的,上次師部表彰大會,也數她表現的最好,如果不是因為薛曉鷗有後臺,能論得到她當隊長?還不是非自己莫屬。
她其實看自己不順眼吧?
王芳芳在心裏哼了聲,等頭發擦幹的差不多了,才去高政委辦公室。
“政委,您找我?”
王芳芳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姑娘能混成團裏的領舞,除了确實有幾分實力外,也會拍馬屁,團裏幾個領導都挺喜歡她,包括高政委。
看着挺機靈的姑娘,怎麽也有犯渾時候。
高政委搖搖頭,讓她坐,沉着臉道,“你老實跟我說,程連長媳婦作風有問題,是不是你傳的?”
王芳芳一愣,随即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她确實跟人...”
她話還沒說完,就給高政委打斷,“你親眼看見的?”
“不是,程連長老家那邊人都知道。”
“我不管別人,我就問你,你看見了?”
“沒...沒有。”
“既然沒有看見,還敢亂說?”高政委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桌子,氣道,“現在有人向師部舉報你損害他人名譽,破壞軍婚,處分這幾天就下來。”
王芳芳一聽有處分,就給吓老實了,忙抓着高政委的手問,“什,什麽處分?”
“現在才知道怕有什麽用?早幹什麽了?”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高政委嘆口氣,給她透了個底,“收拾收拾東西,打電話給你家裏人,讓他們這幾天過來一趟接你回去。”
本來按她的表現,半年的考核一過,基本留在部隊沒什麽大問題,可現在看,幸好沒留,留了也是禍害。
王芳芳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其他人見她回來,像是哭過,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問怎麽了。
“沒什麽。”王芳芳冷漠的說了句,爬上自己床鋪,刷一下拉上簾子。
其他人撇撇嘴,看向薛曉鷗,薛曉鷗聳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
林硯秋再去上課時,果然沒再見到王芳芳這個人,甚至其中一個叫薛曉鷗的,還主動跟她搭了話。
“我代表咱們文工團給小嫂子道個歉,以前芳芳在,她那個人霸道慣了,誰不跟她一條心,她就跟誰劃界線,她在咱們文工團又是人氣最高的,咱們惹不起。”
林硯秋哦了聲,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那現在你們團人氣最高的是誰?”
薛曉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什麽人氣不人氣,大家都是一個團的,像一家人,都是姐妹。”
林硯秋也笑笑,不打算跟她多說,什麽都是姐妹,都是人精差不多。
晚上程家述一回來,林硯秋就拉着他叭叭說她的重大發現,“你說文工團那些女兵,她們是不是故意的啊,把王芳芳整走了,其他人好上位。”
王芳芳或許是給嫉妒心沖昏了腦子,不可能有所有人都大腦不正常跟着她站隊吧。
林硯秋越想越覺得是,實在不想再跟她們一塊上課,問程家述能不能調去男兵的班級。
程家述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霸道的占有欲作祟,怎麽可能會讓這女人掉男人窩裏,除非他死了。
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說,“你跟着文工團那幫女兵練練腦子不正好?”
他這話什麽意思?
林硯秋不高興的問,“你的意思是我沒腦子?”
程家述咳了聲,正想挽回一句,就聽飯桌前塞了一嘴飯的大寶說,“爸就是這意思,媽你傻啊,怎麽聽不懂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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