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走單騎忠婢傳噩耗(2)
卻說劉姥姥開了門,驚叫了一回,巧姐在屋裏聽見未免好奇,便走出來,遠遠的站在院子裏,就見大門外影影綽綽立了一個人在那裏,穿了一件銀紅緞衫,兩腰間系着白绫子棉裙,外頭罩了一件醬色潞綢的棉坎肩,光看身影倒有幾分家裏伺候的小紅姐姐的模樣,不覺拎了裙子走下正房,直往劉姥姥身邊來。
林小紅一路奔波,打聽許久才找到姥姥門前,這會子才敲開門,氣兒都不曾喘勻,忙一把推了姥姥進去,随手掩上門叉了腰深呼吸口氣道:“姥姥,我總算找到你們了,快別說那麽多話,帶了我去見我們姑娘一眼吧。”
劉姥姥忙哎了一聲,撫着她的背困惑問道:“怎麽急慌慌的,姑娘是跟誰一起來的,莫不是要接巧姑娘家去麽?”
小紅兀自低頭擺了擺手,巧姐一時走到跟前,見果然是小紅來了,也跟着問道:“小紅姐姐怎的這會子來了,敢是我父親回來了,你來接我家去麽?”
小紅彎身聽見巧姐的聲音,又想着自己此刻來的目的,不覺淚如雨下,顫巍巍擡起頭看着巧姐道:“姑娘,家裏不好了。”
巧姐看她形容枯槁,眼腫腮紅,心頭咯噔跳了一下,忙問她道:“你起來慢慢的說,怎麽不好了,是誰不好了,你又是怎麽來的?”
劉姥姥也在旁應和道:“巧姑娘說的很是,天大的事也該慢慢的說,姑娘快進屋坐下歇會子,看把你忙的一頭是汗的。”說着,就把小紅和巧姐都往屋裏帶了,此後她二人坐下來,又見小紅支支吾吾很像有些話要說的樣子,劉姥姥明白她是避諱自己,便借口要去燒些茶掀了簾子出去,只餘了她們主仆在屋裏。
小紅一見劉姥姥出去,周圍又沒有旁人,方起身扶着炕沿撲通一聲跪下去,搭着巧姐的雙膝哭道:“姑娘,咱們家這回可算是完了。”
巧姐慌得手腳無處可放,又想拉她起來,又急于知道真相,便催着她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姐姐別只顧着哭,好歹叫我心裏頭明白才是。”
小紅這才擡起頭,嗚咽道:“自那日送了姑娘走後,舅老爺和芹哥兒都被薔哥兒拿住了,送去太太面前發落。太太們嫌他們兩個心思歹毒,便罵了一通,等二老爺家來,就趕出去由他們自生自滅。卻不想那兩個歹毒的賊人,不說自己行事不讓人尊重,反和一起潑皮厮混,瞎掰了證據污蔑大老爺逼死母婢,二爺奪人妻女,又說那年裏因為買石呆子的扇子不成,竟把人給活活打死了,撺掇那石呆子的家人告進官中。原本太太們和奶奶們想着二老爺好歹複了原職,若要從中打點一二,把這些瑣碎事都壓下去,也就罷了。誰知斜地裏又竄出一個沒良心的王八,那個王八姑娘也是認得的,就是往常慣會來我們家的府尹賈大人,他本是靠了咱們家的老爺,才得了這麽樣的錦繡前程,如見見我們家落魄了,那個狠心的王八想再升高官,竟與忠順王串通一氣,給咱們政老爺狠狠點了一劑眼藥,連奏了數條罪狀,以至當今大怒,下了旨意要重新審理那些案子。奉旨查抄的便是忠順王與賈府尹,他們兩個串通一氣,狼鼠一窩,抓住聖旨當槍使,把咱們家……咱們家的幾個老爺全都革了職,發配邊疆了。”
小紅說到傷心處,不禁又是淚雨滂沱,巧姐也聽得心如刀割一般,攥住她的手流淚道:“前兒不是查明了麽,怎的又出了這檔子事,祖父與父親也發配出去了麽?太太們和嬸嬸們都怎麽樣了,家裏如何了?”
小紅用袖子掩了口,胡亂擦去腮上珠淚,垂頭道:“太太們受此驚吓,都病了一場,頭裏只有珠大奶奶和寶****奶在撐着,環哥兒最不是東西,成日裏趁亂偷摸賊盜,怕受連累欺哄彩雲卷了太太房裏的好些銀兩獨自跑出去避禍了。可憐偌大的一個府邸,現如今都查抄一空,亂的不成個樣子。若不是有當年****奶在祖茔附近多置了田莊房舍地畝,合同族中長幼,大家定了則例,日後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到如今有了罪,只有這祭祀産業是不必入官的,總算是有個着落了。寶****奶便做主将太太們都移居過去,又因蘭哥兒和寶二爺都在京中趕考,不敢以此事去叨擾他們,況且政老爺雖得了不是,但上頭幸有北靜王做主,四下幫襯打點,還不至于殃及到他們,故而他們兩個還不知情,只眼下有一事不好。”
巧姐忙道:“是何事?”
小紅拭淚強撐着精神氣兒站起身裏外看了,見無人在側,才回身握住巧姐的手問道:“且不慌說別的,奴婢只問姑娘一句,你在劉姥姥家裏住着,他們家人待姑娘可好?”
巧姐含淚點頭道:“姥姥和青兒他們待我極好,不知小紅姐姐問這個做什麽?”
小紅便道:“若是姑娘在這裏住得好,那麽我們也就放心了。這話我也只敢讓姑娘知道,雖然姥姥他們宅心仁厚,但那也是礙着往日裏****奶照承過她們的三分顏面,倘或知道了這事,只怕姑娘也要過不好。”說罷,一時哽咽不停,再也接不下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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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越發驚痛,一面哭一面又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平兒姐姐她們怎的沒有一起來?”
小紅聞聲更加悲戚:“平兒姐姐……平兒姐姐和豐兒她們怕是兇多吉少了。”說着不等巧姐相問,就一力說下去道,“只因這一次事情來得突然,合家大小都沒個思量,犯事的又多是咱們府上的,西府那裏政老爺為官清廉,說到底也是被人誣告,尚有翻身的機會,唯有赦老爺和琏二爺,動到了人命官司,那忠順王一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命衙役把咱們家的老老小小拘禁起來,核查人數,說要按罪處置。虧得平兒姐姐機警,一見勢頭不妙,讓我混在寶****奶那裏,推說是政老爺府裏的人,随我媽一處伺候太太和寶****奶去了,這才能脫身出來給姑娘捎句話,不管這裏多麽艱難,都不要輕易離開,也不要出了這個村子。那邊城裏搜查的緊,又有芹哥兒和舅老爺不肯安分,四處散播謠言說是少了一個人,蓄意要尋回姑娘添補那缺失之數,平兒姐姐放我出來就為這個,囑托我務必把話帶到。”
巧姐聽聞心內直如死灰一般,想不到自己那日一別,竟與賈琏平兒等幾乎天人永隔。又憶起前生關在花樓時,****說的那番話,說她的叔伯嬸母都去大牢裏蹲着了。彼時她一心等人來救,聽了****的話,便只以為是她拿話欺哄自己,立意要讓自己死心好在花樓裏了此殘生,卻再不想她說的都是真的。母親去了,父親發配邊疆,家産抄沒歸公,哪裏将有她的容身之地?若是早些時候她能辨明真相,早些告訴祖父和父親,遠離了那惑亂之所,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今時今日的牢獄之苦,邊疆之累?
一念及此,巧姐登時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只覺整個人都似浸在烏沉沉的江水裏,半晌也不知要怎麽辦。小紅看她神思迷惘,以為她是受驚失了心魄,忙拭淚上前,湊近了巧姐撫慰道:“姑娘,姑娘,你可別吓唬我,若要是你也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們如何是好?”
巧姐直挺挺的站着,憑小紅怎麽叫喚,也依舊是牙關緊咬,死活不開口說出句話來。小紅吓了一跳,只管掩袖哭着叫她,劉姥姥恰已端了茶水進來,看她主仆都在屋子中央站住,又瞧着光景不好,忙道:“姑娘這是怎麽了,怎的不坐下說話?”
小紅一見姥姥進來,也顧不上平兒囑托的話,一把拉住她直拖到巧姐面前說道:“姥姥快看看姑娘吧,這到底是中了什麽邪了,我怎麽喊她,她都不理。”
劉姥姥見狀,慌得放下手裏的杯子,摸了一把巧姐的額頭,又拉過她的手,頓覺掌心冰涼駭人,扭身對着小紅說道:“你跟姑娘說了什麽了,把她吓成個這樣,魂兒都不齊全了。”
小紅聽她這麽問,不敢說出實情,擔憂自己走後巧姐再受了委屈,便帶着哭腔道:“何嘗說了什麽,不過是勸她在這裏安心住着的話,誰知姑娘聽了陡然發起癡來。姥姥,你是上了年紀的人,好歹勸一勸姑娘,有什麽事都別心裏去,總有雨後天晴的時候,再這麽樣回去了我怎麽跟太太和奶奶們交代。”
劉姥姥忙道:“沒說了沖撞的話就好,這事原也不妨礙,看姐兒這樣,須得叫一叫魂才使得。姑娘你往這邊站一站,我給姑娘掐一把就好了。”
小紅便聽話的挪過身子,讓劉姥姥站到巧姐面前,揮手在她眼前擺了兩下,巧姐卻連眼珠子都不眨一個,劉姥姥上下看了一回,才伸出手在巧姐的後腦勺狠拍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詞道:“姑娘家來吧,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坎兒呢。”
PS:是因為寫的不好麽~~蹲牆角畫圈圈,為什麽大家都不給票撒,連個收藏都不給一個~~就是意見也可以提一提的嘛~~ 第二十一章釋前嫌月下追幼主(1)
巧姐此時正在迷霧裏打圈圈,看了四周皆是黑慘慘的夜色,她往前走一步,那夜色便退開一步,她往後退一步,那夜色也就跟着近前一步,左右掙脫不開。耳邊又不斷有人耳語,聽聲兒倒像是朱紅銀杏兩個人在說話,嘈嘈切切,并不不太分明,隐約聽到:“姑娘也快安生些吧,沒見過你這樣難伺候的。”言猶在耳,竟與當日她将死之時的話一般無二。
巧姐心下駭然,又聽一個聲音咳喘說道:“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以後還要靠你自己才是。”這又是潇湘妃子的語氣了,巧姐慌了神,一地裏遍尋不着,腦海中嗡嗡作響,欲要叫喚出黛玉,偏偏身子不聽使喚,五官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連開口的勁道都沒有了。
她正在那裏天人交戰,幸得劉姥姥過來在她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才猛然轉醒,嘴裏咳了一聲,不意嘔出一口血絲,小紅用帕子接了,少不得又哭一遍。
倒是劉姥姥尚還鎮定些,忙把水端來伺候巧姐兒喝了,告訴她道:“這不是什麽病,不過是魂靈歸竅,嘔的一點子心血,歇一歇就好了。”說罷,又拉着巧姐道,“到底是為什麽驚成了這個樣?”
巧姐驚吓了這麽一會子,心裏頭早已憋了一股委屈,此刻見劉姥姥在跟前,一想到今後要面對的種種痛楚,不覺撲進姥姥懷裏放聲哭了起來。把個劉姥姥驚得手足無措,一面拍着她的後背,一面撫慰道:“姑娘莫怕,有什麽只管和姥姥說好了,姥姥替你拿個主意罷。”
巧姐哽咽不歇,半晌從姥姥懷裏擡起頭道:“姥姥你白疼我一場了,我怕是再不能在這裏住下了。”
劉姥姥忙吃驚道:“果真是要接你家去麽?”
巧姐低泣着點了點頭,小紅聽見忙拉過巧姐護在身後,對劉姥姥說道:“姥姥別信姐兒胡說,我們家二爺還不曾回來,姐兒家去住萬一再受了欺負可怎麽是好?原本這次來,就是平兒姐姐不放心姐兒,擔憂她住的不習慣,才讓我來看一看。如今我看姐兒吃喝都好,也說了姥姥和青兒都盡心盡意的伺候,才剛那麽說,不過是我來時跟姐兒說要帶她家去的話,姐兒故意惱我才如此。既然好不容易來了,好歹要多住幾日,方不枉費姥姥的心意,我就不便久留了,姑娘在姥姥這裏,煩勞姥姥好生招待罷,日後姐兒有福了,必當忘不了姥姥的大恩。”
巧姐聽見,性子頓漲,不理會小紅此番的好意,撇開她的手只管心直口快道:“姐姐這是怎麽說的,蝼蟻偷生實為我輩不恥,如何讓我坐享太平,卻叫你們回去不得安生?這些日子雖承蒙姥姥和嬸母厚愛,讓我享受了這麽些日子,可是人各有命,他們既然一心要尋我,不如回去和平兒姐姐她們圖個團圓,一了百了算了,強如叫人成日惦記。”
小紅見她又發起了在家時的倔強脾性,又是氣又是急,回身猛的抱住了巧姐勸道:“姑娘怎麽一句話都聽不見了,連平兒姐姐囑我告訴你的,你也忘了麽?我們這樣膽戰心驚,瞞天過海的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自個兒過得好麽,還不是為了姐兒将來能有個安生之所。你如今大了,往日****奶在時,你想怎麽樣都沒人攔着,可這會子****奶早已魂歸天際,你只道你是個硬性兒的,又哪裏知道外頭的艱險?你若是回去,也好,那就等我死了,離了這裏,眼不見心不煩的,你再回去。何苦讓我兩頭受累,反不讨好?”
說着,眼淚便似斷了線的珍珠,成串的落個不停。
巧姐讓她說動傷心處,又看小紅在此落難之時,不僅沒有對自己棄若敝履,相反冒了這樣大的風險來通告自己,着實讓人可嘆可敬。只是一想到家中基業散盡,祖父累罪,仆傭入獄,她便十二分的不願茍延殘喘在鄉間野地裏,無奈由她抱住,也淚如雨下。
劉姥姥混沌聽了一半,也不知她主仆打得什麽啞謎官司,從那一言半語裏自己估摸猜了,也誤以為是小紅要帶巧姐回去,只不過礙着府上有了什麽事,巧姐不願回去,二人說話惱起來而已。她是鄉下人,哪裏曉得城中風雲突變的險惡,這會子只知好言相勸了巧姐和小紅,又拉她二人坐下,伺候巧姐擦拭去淚珠,方道:“姑娘和姐兒有什麽話是說不得的,偏偏要惱起來?姐兒不願回去,就不用回去,姑娘來一趟,也不能白來。別看我們這裏窮鄉僻壤的,若是收拾收拾,哪裏住不得人呢。依我說,姑娘也別忙回去,若是你府上不放心巧姑娘,你今兒就住下,待我命我閨女收整了上房,留給你們兩個住了,到那時姑娘便知我們對待姐兒如何了,回你們府上太太們奶奶們若是問起,你也有個交代,豈不更好?”
巧姐和小紅執手相看了,只見一個薄唇輕抿,一個青首微搖。巧姐是欲要說,又不便說;小紅卻是欲要留,卻不能不走。
眼見劉姥姥還眼巴巴的等她二人回信,小紅在底下偷偷握了一握巧姐的手,巧姐尚還不解其意,就見她站起來,朝着劉姥姥盈盈道個萬福說:“姥姥且別忙活,我看一眼姑娘就走。家裏太太們和奶奶們都還等着我回去複命,不能在你這裏久留了,姑娘托付給你了。”話畢,又朝巧姐道了萬福,“姐兒也自個兒保重,我這一去不知多早晚才來,太太和奶奶那裏自然有我們照應,只是苦了姐兒,自小奶母丫鬟的圍随,到如今都是不中用了。你聽我的勸,不管外面如何,保得住自己方是上策,我這就去了。”
一面說,一面就要走。巧姐惶惶的去拉她,小紅以袖掩口,回身推了巧姐一把,自己卻沖開劉姥姥,撞起簾子跑了出去。
劉姥姥正不知怎麽變成了這樣,就見巧姐也跟着跑出去,不住的在她後面喊道:“小紅姐姐,小紅姐姐,你帶了我家去吧。”
小紅在前頭聽着巧姐追來,腳底下越發的生風起來,一把拉開劉姥姥家的清油大門,跑得不見了影兒。可憐劉姥姥年邁體衰,哪裏敵得過她二人的身手,眼瞅着巧姐也要跑出院子了,恰見門開處閃過一道身影,忙在院子裏招呼了道:“她李大娘,快幫我攔住姑娘罷。”
卻說這李大娘正是那日背了劉姥姥回來的柱子的老娘,與狗兒家乃是近鄰。年不上半百,家中男人也同狗兒一樣,農忙時節在周員外莊子上幫着種豆插秧,底下養了兩個小子,大的叫李柱,與比板兒大兩歲;小的叫李順,又比青兒大兩歲。他們家原不是這個村子上的,是後山一個屯裏的,只因那年發大水,沖了家舍房宇,合家老小痛惜一回,聽人說那山屯子底下乃是龍王舊年蝸居的地方,不知誰給填平了,惹了龍王的盛怒,一向雨露無常,便舉家搬到山下來,住到了劉姥姥他們的村子裏。
平日裏李家的男人和李柱李順兩個出門忙活計,這李大娘閑來無事,又是後到的,就最喜在各家串門唠嗑,牽連些人情。那日串到前頭李婆婆家,聽她老人說狗兒家來客了,是個很俊的姑娘,早就心心念念要來看幾眼了。只是苦于前些日子柱子和順兒早出晚歸,男人又忙,這裏狗兒夫婦也沒見露面,便不曾貿然登門打擾。
可巧昨兒傍晚看到姥姥帶着一個面生的女孩子從門前往院子裏去,重又勾起了她的心思,就把家裏零零散散的東西一收,欲要過來姥姥這裏坐一坐。卻不想腳步剛動,就得了這麽個差事,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瞧着一個粉紅的身影直撲額面,她便張開了雙手就攔腰抱過去,口裏頭喊道:“姥姥,我給你攔着呢,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劉姥姥在後面好不容易追将上來,一條老命幾乎去了一半,看着巧姐被人攔下,心裏總算是放了一塊石頭,安穩下來。喘息着松了口氣道:“攔住就好,他李大娘,還要麻煩你把姑娘帶回來吧。”
李大娘忙哎聲答應,這廂才略略松手,巧姐猶在那裏掙紮說着讓我走之類的話,誰知那李大娘看着年紀大些,但慣在田地裏收拾農活,手上的力道卻也不小,逮住了巧姐細瞧了瞧。見她粉面含春,梨花帶雨,不覺笑了一聲道:“姑娘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和姥姥争東西争惱着了?她老人家上了年紀,心思就跟個孩子一樣,姑娘別同她計較就罷了,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裏呢?”
巧姐哭噎中已然見小紅沒了蹤影,頓覺腹內若然若失,又見前後阻隔,不能再跟過去,爽性不再掙脫,在李大娘桎梏下哭道:“大娘,你何苦攔我了,就讓我跟了回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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