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眼萬年

沈黎環抱住自己,往後縮了縮身體。

腰上的傷,傷到了腰椎骨以及腰部神經,她在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月,一動也不能動。兩個月之後,才開始有了一點點的知覺。

而寧斐,在她恢複知覺之後,在病房裏,向她施暴。他挑着笑,鉗住她尚不能協調的身體,殘忍的進出,除了疼,她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

他掐着着她的脖子,一次次把她逼向瀕死的邊緣。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疼的,她都開始絕望了。

煙抽完,幾個深呼吸後,她抽張濕巾,擦了擦臉。情緒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所以,辜負了你的好意。這蛋糕,我不吃。”

寧斐沒接話,靜靜的看着她,目光有些涼,又有些陌生,像是第一天認識她。

她偏了偏頭,咬着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你一向不喜歡聽這些廢話。所以,既然你聽,就有要聽的理由。”

“你給了我想要的,我也會盡力配合你。不需要...不需要浪費時間,緩和關系,營造所謂和睦的假象。”

寧斐坐回沙發,點了根煙,不抽,也不說話。

沈黎躺了下去,神情疲憊:“我有些累了,如果需要商量細節,能不能等我休息一會兒。”

“睡吧”寧斐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一道極淺的痕跡,低聲說了一句。

沈黎是真的累了,昨天在醫院折騰到半夜。

合上眼睛,寧斐的氣息還在身邊。

一見鐘情的愛情,能持續多久?沈黎問自己。

一眼萬年,一意孤行。只身一人帶着一紙同意書,心心念念的要嫁給他。她願意等,不怕拒絕,她只想嫁給他,只想愛他,她幹淨的心裏從來都不知道愛情中也有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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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大雨中,她拿着雨傘在他教室外一等就是半天。

紛飛大雪裏,她拎着一件外套,在他自習室的門外的臺階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他說,他不是她們這些富家小姐的玩物。所以,她趕走了所有哥哥派去保護她,照顧她的人。一個人,在他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裏打工,養活自己。

他說,他不喜歡幼稚的女人。所以,她從磕磕巴巴連單詞都說不清楚,到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八面玲珑的為客人介紹特色的餐點,拒絕有心人的騷擾。

他說,她不喜歡不讀書的女人。所以,她的時間被完整的分割成了三個部分。他,打工還有讀書。她進了附近大學的預科班,一年之後,就可以進入大學讀書。

她願意為他改變,只盼望,愛能有回應。

她終于打動了他,在一場紛飛的大雪之後,他的吻落在她冰冷的額頭。

她從未感到過如此的幸福。

老舊的公寓裏,她輕哼着小調,準備晚餐。哪怕手上被滾油燙的盡是水泡,可臉上的微笑卻是藏也藏不住。

寒冷的冬夜,他一回家,就把她冰涼的小腳藏在懷裏,細細的暖着,直到溫熱。

她以為,這就是天荒地老。

後來,他的事業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慢慢的,他回來的越來越晚,臉上盡是疲憊,也不再給她暖手暖腳。

公寓越換越大,傭人越來越多。他回家的日子,越來越少。

十八歲的生日,他拒絕了她邀請哥哥到場的要求,說要給她驚喜。

所謂驚喜,就是糾纏半夜的肆意折辱。

所謂相守,竟是每次回家,對她的各種折磨。

他再不會像從前,聽她說日間發生的一切,或喜或傷。他說,他唯一想從她這張嘴裏聽到的,就是呻~吟,痛苦也好,激情也罷,其他的,他不想聽,也懶得聽。

她不過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會恐懼,也會哭泣。她哭過,換來的,是整整一夜,被捆在鐵藝的床架上,一次又一次的鞭打,施暴。後來,她再不敢哭了。

他不知道,她最怕和他上床。因為她的身體在兩人第一夜之後,就不能正常的分泌體~液保護自己,除了疼痛,她什麽也感受不到。

可就算這樣,仍舊是愛。

在痛徹心扉,奄奄一息之後,也從未悔過。

他差點要了她的命,精鋼的匕首狠狠的捅在她的後腰,直直的劃出一道三十厘米的刀口。戚嘉抱住了癫狂的他,他一直說,殺了她,殺了她。

過往的幾年,如噩夢一樣湧了上來。可她想活,也必須活着。她死了,沈曦怎麽辦?電話、網絡被一一切斷。他把她關在家裏,在他不在的時候,傭人和保镖二十四小時監視着她。

她以為會慢慢的枯死在這棟別墅裏。

可她到底是活了,生不如死的活了。

如果讓她選,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沈曦活着。

他一步步逼着她,讓她無路可退,讓她不能好活。

可就算再痛苦,她也得活着,活着要回沈家的産業,活着生下一個流着沈家血脈的孩子,她可以死,但是沈家不能亡。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沈曦守護的一切,毀在自己手上。

沈黎流着眼淚睡了。一覺睡到八點多。

“袁朗”沈黎醒了,下意識的先喊了袁朗。這一陣子他的精心照顧,讓她産生了依賴。

“我在”袁朗快速的走了進去。

“咳...”她抽了煙,嗓子不利落,癢癢的。接過袁朗沖泡好橘紅水,吸溜着喝了幾口,舒服多了。

“餓了”她半靠在他身上,眼睛還微微合着,不算十分的清醒。

“我去給你弄吃的。”

十分鐘,她的晚餐就上了桌。機艙內溫度正合适,兩人對坐在機艙座椅中。

沈黎沒心沒肺的沖袁朗笑着,臉上不見絲毫陰霾,惟餘單純。

她不想再望着寧斐,過去,是否美好,都已是過去。

袁朗很好,他心裏有她。

之前,她是個沒有明天的人。而現在,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未來了。

“你會一直陪着我嗎?”她撥着飯菜,小聲問袁朗。

“會的”袁朗擡頭,唇角微揚。

吃過晚餐,她餍足的躺在寬大的座椅裏。袁朗拿了毯子将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靜谧的夜晚,她帶着耳機聽着不知名的輕音樂。

他開着小燈,翻着書頁。偶爾,他擡頭,遇上她的目光,溫柔一笑。

兩人的世界,容不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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