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對飲&吵架
淩晨一點多,好不容易熬到袁朗睡熟的沈黎,輕手輕腳的偷摸下了樓。
午夜,只開着幾盞小燈,暗暗的。她不敢開大燈,怕驚動別人,吵醒袁朗。
一路溜到酒窖,打開裏面的燈,轉了三圈也沒發現晚上喝剩下的半瓶酒。吞着口水,走出酒窖,想去酒櫃看看有沒有。
由明到暗,眼睛還沒适應,迎頭就裝上個東西。伸手一摸熱乎乎的,是個人,下意識就要尖叫,卻被人捂住口鼻,拖進了一層的一個房間。
“別叫,很晚了”那人對她說。
“唔...嗯”她聽出了是寧斐。
他放開她,打開燈,漆黑的睡袍,顯得人格外淩厲。
“我先回去了,太晚了”她下意識躲避,不希望和寧斐同處一室。
“不想來點”他倚着門,擡了擡下巴。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瓶柏圖斯好好的放在茶幾上。旁邊水晶醒酒器裏醒好的紅酒,格外勾人。
“怎麽?不相信我?”寧斐走到沙發坐下,拿出兩個酒杯,緩緩倒入紅酒。
純手工的高腳杯,花了大價錢從奧地利定制回來的。他輕搖着杯子,酒香頓時飄散出來。
“謝謝,我帶上去喝”她過去端了一杯就往門外走。
寧斐沒攔,輕聲說着:“随你,反正這個年份的就這一瓶”
沈黎聞言,停了腳步,半天沒動,微微側着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瓶酒。
寧斐靠在沙發裏看着她,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我答應過卓曦碰你,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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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酒杯,站在門口,猶豫着。
他晃了晃酒瓶,示意,酒就這些,想喝就來。
沈黎到底是沒禁住誘或,和寧斐坐在沙發兩端,喝起酒來。他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他想動她,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她明天還要去療養院陪他母親呢。
兩杯下肚,沈黎慢慢放松起來。在昏暗的燈光裏,她晃着手裏的第三杯酒,也不拘是在哪,靠在沙發裏,扯了扯睡裙,蓋住彎在沙發上白潤細膩的腿,輕輕哼起歌。
她彎着嘴角,哼着的調子卻是有些悲傷。
她和他,很久之前,就沒什麽話可說了。各自安靜的喝着酒,酒喝完,她似乎盡了興,從沙發上下來,有些搖晃的走出門,上了樓。
而寧斐就坐在沙發裏,一動沒動,看着她行走在昏暗之中,穿着一襲奶白色的公主睡裙,像個幽靈。
偷喝酒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整整一天,袁朗都沒有理她。無論她怎麽讨好,他始終板着一張臉。就連陪阿姨吃飯,也是沉默疏遠的很。
在療養院吃過晚飯,回到家,是晚上八點多。一天的時間,袁朗半個字都沒和她說過,是真的生氣了。
卧室裏,沈黎換了睡衣,坐在他腿上“還在生氣呀?”
他放下書,低頭看她,不說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錯了”她讨好的搖着他。“我就是饞,那個年份的柏圖斯,很少的,我就是想嘗嘗,原諒我,好不好?”
“昨晚和誰一起喝的?”他盯着她的眼睛開口問。
“和...”她縮了縮身子,卻被他往前一帶,整個人被圈在懷裏。“和...”她頭回看袁朗這麽生氣,有點不敢開口。
“呵呵”一聲輕笑,他推開她,站到窗前,幾乎要貼上窗子。“我有什麽資格問你,我不過就是你花了十萬買的小白臉”他咬着牙說。
“不是的”她從背後抱住他“袁朗,你知道,不是...”
“不是?”他沒有轉身,玻璃上清晰的映照出通紅的眸子“你前一刻和我說,要跟我談戀愛,後一刻就跑去找他喝酒。”
“對不起,我...”她急急的開口解釋,卻被他打斷。
“不用再解釋,是我癡心妄想了”他掰開她的手,拿了外套,就往樓下跑。
“袁朗”她着急的追過去。
寧家的後花園,雪後格外的冷。她追上他,從背後将他抱住:“別生氣,是我不好。我不該貪那點酒。”
“你回去,我想靜一靜”他掙開她的胳膊,頭也不會的繼續走着。
“袁朗”她再次撲了過去,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
“回去”他任由她抓着胳膊,卻倔強的不肯回頭看她一眼。
她拽着他的胳膊,蹲在地上:“你生氣是因為我偷喝酒?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不!你什麽都不知道!”他挫敗的,跪在了地上“我一個窮小子,高攀不起沈家的大小姐。昨晚,是我失言了!”
“我是認真的”她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錢我會還給你。還清之前,我會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他的聲音裏有幾分哽咽。
“你喜歡我的,我知道,你喜歡我”她低垂着頭,喃喃的說着,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
“我從沒喜歡過你”他轉身,抓着她的雙肩“沈黎,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愛上了你。可我不配,你知道嗎?我不配!”
她擡起頭,看見他滿眼的淚水。
“我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不敢對你有一絲一毫的癡心妄想。我只想着,一直陪着你,照顧你。可你呢?”他憤怒而傷心的,使勁攥着她“你為什麽要給我希望,為什麽?你以為,我看到希望之後,還能安安分分的,當一個你所謂的伴兒?”
“我和他,什麽都沒發生,你相信我”沈黎哭不出聲音。
“沈黎,你說過,永遠不會騙我,我信。你告訴我,你還愛不愛他”
沈黎沒說話,絕望的,跪在了地上。她從他的外衣兜裏,拿出手機,登陸郵箱,然後将手機遞還給他。
他接過手機,看着頁面上的一份附件,疑惑的點擊打開。
那是一份呈過堂的證據。視頻,以及沈黎手術前的照片。他幾乎是只看了幾眼,就看不下去了。
“這是?”他擡起頭看她,說不出是驚恐還是什麽。
“我和寧斐離婚時的證據”她就那麽跪着,聲音有些沙啞。
“我...”袁朗不知所措的,将她摟緊懷裏。
“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六年的虐待,落了一身的病”她平靜的說着“我有心裏障礙,不能分泌液體保護自己,恐懼那種事。你很好”
她微微推開他一點,右手抹掉他臉頰上的眼淚“很幹淨,如果我們能早一點遇見,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如果一定要說配不配,是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阿黎”袁朗帶着愧疚喊了她一聲。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站起身子,背對月光“我愛了,哪怕是錯了,哪怕差點死在他手裏。可我不後悔。”
她背着月光,一步步往別墅走。光果的腳丫踩在冰冷的路面上,寒冬夜晚的風,透過單薄的睡袍,刺在她的身上。
她是真的,真的想重新開始。昨夜的事情,她無法解釋,很多事情,她都無法解釋,她渴望被理解,渴望被疼愛。她不過是個剛過了二十六歲的生日的女孩,艱難而孤獨的活在這世上。
“是我不好”袁朗跟了過來,拿外套将她裹住,抱了起來。
“袁朗”她摟住他的脖子,将頭貼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會騙你,我想重新開始,和你一起。”
“回去說”把抱着她冰冷的身體,進了別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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