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蔣教授的心上人

一路無語，坐在蔣烨家客廳裏，還是鐘點工給沈黎倒的茶。有鐘點工在，蔣烨當然不會親自下廚。

素炒鮮口蘑、黑椒牛柳、蚝油生菜、玉子蝦仁還有花膠瑤柱雞湯，鐘點工的手藝比蔣烨還好。

倆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蔣烨不出聲，沈黎也不好說話。

她盛了米飯，端到他面前，又給自己盛了小半碗。低着頭，一點點的吃。

病剛好，胃口不行，兩口下去就覺得胃裏堵得難受。她不願因為這點小事，讓蔣烨吃不痛快，也就強忍着，假裝在吃，幾個米粒、幾個米粒的扒拉。

“喝點湯”蔣烨把湯盛了，推給她。

“謝謝”她放下飯碗，又假裝喝湯。

胃裏一陣陣的翻騰，實在忍不住了，一手摁着胃，強撐着站起來說了句“我去個洗手間”就蹭蹭往二樓跑。

“一樓就有”蔣烨放下碗筷，跟在她身後。

“別跟着”她怕吐的聲音，影響他。

一路沖進二樓，關嚴實各道門，在洗手間吐了出來。胃裏也沒什麽東西，吐到最後全是水。

有人輕輕給她拍背，她側頭看了一眼，是蔣烨。

“漱漱口”他遞了杯水過來。

這會兒難受的厲害，沈黎也顧不得什麽了。漱了口又在洗手臺那洗唇邊的污漬。

“難受怎麽不和我說？”蔣烨看她洗完了，打橫抱起她。

“沒事，放我下來”她掙了兩下，蔣烨的手臂摟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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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下，我去給你拿藥”他把她安置在客卧的床上，拉過杯子蓋在她身上。

她蜷着身子捂着一抽一抽疼的厲害的胃，從今早到現在，就喝過一杯牛奶，然後吹了冷風，去了店裏，又喝了兩杯咖啡。

病剛好，真不該這麽放縱自己。

蔣烨很快回來，手裏拿着藥片和溫水。

沈黎不知道是什麽藥，想着他總不能害自己。于是就着他的手，吃了藥又喝了大半杯的溫開水。

“對不起，讓你連午飯也沒吃好”她蜷在床上，對坐在床邊的蔣烨道歉。

蔣烨低着頭看她“小歐說你早上喝了杯牛奶，就一直在街上溜。自己糟踐身體，讓一幫人跟着擔心”

“我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蔣烨給她吃的什麽藥，這會兒功夫，胃已經好多了。她換了個姿勢，平躺在床上。

“為個袁朗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他好像是在訓斥，又像是在關心。

“不光是袁朗的事”沈黎咬了咬嘴唇，又說“還有你”

蔣烨都被她氣笑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說你笨，你總能變着法的來讨好我。說你聰明，又盡做傻事。”

“我本來就不聰明”沈黎低聲說。

如果聰明，怎麽可能在一個男人身上浪費了十年的時光，受盡了各種傷害，還是不能忘。

“我讓人給你熬了點白粥，等下好了就端上來”蔣烨拿了個枕頭，給她放在身後，讓她半躺起來。

“謝謝”沈黎靠在枕頭上，對他道謝。

“送禮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辦這樣的傻事，知道嗎？”他對她說。

她點點頭“知道了”

下午陽光正好，鋪滿整床，屋裏的本來溫度就不低，被陽光一曬就更熱了。沈黎又蓋着被子，這會兒腦門出了細密的一層汗，臉頰紅撲撲的。

蔣烨大概是被沈黎攪的，也沒了胃口。換了個地兒，坐在床頭邊的單人沙發裏，陪着她。

“我對人情世故懂的不多，正在學。當時就想着，你幫了我那麽大的忙，總要有所表示。”沈黎倚在枕頭上和蔣烨聊天。

蔣烨沒再責怪她“你的思路很正确，辦事的方法也沒錯。但是對象錯了。”

沈黎搖頭，表示不懂。

蔣烨這會兒有心思再教教她，繼續道“你讓人查了我朋友在國外的酒莊，知道我占了四成股份，又知道我做心理咨詢收費昂貴，推斷我不缺錢，對嗎？”

“你怎麽知道我查你？”沈黎小聲說。

“如果連誰在查我，我都不知道，就甭在這兒混了”蔣烨這會兒笑着，笑的溫和可親。

沈黎心虛的低着頭，沒敢再問。

蔣烨又說“權，你沾不上。你知道我單身，所以想送女人給我”

沈黎點點頭，睜大了眼睛看蔣烨。

“你做的對，如果換成另外任何人，這件事就算是辦的漂亮”蔣烨居然贊同她。

“那為什麽，我辦砸了”沈黎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這事兒就辦砸了。

蔣烨摘了眼鏡，随手扔在床頭櫃上，思考片刻，再次開口“我确實想要一個女人，一個我認識的女人”

沈黎當然不敢開口問是誰，只好等着蔣烨自己說。

“我不可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那個女人的同時，接受另外一個女人，懂了嗎？”蔣烨身體微微前傾，看着沈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沈黎終于知道自己錯在那，因為蔣烨說過，忠誠是他的底線。

蔣烨點點頭，笑容溫柔“知道就好，以後不要再犯”

沈黎也點了點頭，她不傻，觸蔣烨逆鱗的事兒，一回就夠了。再來一次，她真的不敢想象後果。

蔣烨這會兒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沈黎覺得，這事兒算是真正翻篇了。于是也放松下來，心裏那點小八卦，蹭蹭的冒火苗。

“餓了？”蔣烨看她總往門的方向看，以為她餓了，想看送粥的人來沒來。

“不是”沈黎搖搖頭。

蔣烨順着她目光往外看，沒發現什麽異常“那你看什麽？”

沈黎想問，又不敢問。怕有惹了蔣烨。

“問吧，如果問了不該問的，我頂多不回答你”蔣烨松口。

沈黎舔了舔嘴唇，往蔣烨的方向挪了挪，含含糊糊的問“衣帽間的衣服，都是給她準備的吧？”

“是”蔣烨大方的承認了。

沈黎一楞，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麽痛快，而後後知後覺的說“那...我穿了她的衣服，還睡了她的床...”

蔣烨又補了一句“對，你還蓋着我親自給她買的被子”

沈黎這會兒徹底不好意思了，偷偷的咬着右手的食指，想，這事兒辦的，她還在蔣烨未來女朋友的浴室裏洗過澡呢...人家還沒用過的，都被她用遍了。

“不許咬手指”蔣烨突然出聲，冷飕飕的五個字。

沈黎又被他吓的一抖，趕忙把手藏進被子了。嘴裏說着“我都用了，要不我給她換套新的...”心裏想的卻是，蔣烨對這些小動作反應真大，難道是為人師表慣了，看不得這些不好的小習慣？

蔣烨剛才的冷飕飕仿佛只是一瞬間，這會兒依舊笑着，看着整間屋子。

沈黎這會兒才發現，這間屋子的裝修風格和蔣烨的卧室完全一致，但用色卻大有不同。蔣烨的卧室用的是深色系木質，而這一間卻全是淺色系，象牙色的真皮大床，薄荷與米白相間的牆紙，窗簾用了一種介于藍與綠之間的顏色，優雅的一塌糊塗，甚至還有床幔，內層淡藍，外層米白的厚實床幔。

“這好像是一個大公主的房間，很漂亮”沈黎不由贊嘆。

“喜歡？”蔣烨似乎在詢問她的看法。

沈黎用力的點了點頭“喜歡，她很幸福”

蔣烨笑意更深“希望她也這樣認為”

“被用心對待的女孩，真令人羨慕”沈黎說。

寧斐從沒有用心待過她，沒有給她買過一件衣服，沒有問過一次她的喜好。她很羨慕，甚至有些嫉妒蔣烨口中的女孩。蔣烨會給她買衣服，各色的裙子，搭配的鞋子，以及首飾甚至連小的佩飾都那麽的精致。

這個套間的一切，每一件物品，都是為她而準備。沈黎覺得，被一個人這樣心心念念的惦記着，愛着，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她值得我這麽用心”蔣烨的笑意裏，帶了一絲幸福。

鐘點工敲了敲門，把粥端了進來。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行”沈黎看蔣烨端着粥碗，忙伸手接過來。

“吃完東西把這個藥吃了”蔣烨從兜裏拿出一個小藥盒“這是醫院開給你的藥，小歐那會兒交給我的。碗扔着就行鐘點工會收拾，吃了藥休息一下”

沈黎點點頭，接了過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找我就打我的電話”蔣烨又囑咐了一句。

“好，你忙。”

沈黎也沒跟蔣烨客氣，自己喝了粥，又吃了藥，想着反正是用了蔣烨準備給那女孩的東西，再霸占一會兒也沒關系了。興許還能沾點運氣，将來也有人這麽對自己也說不定。

醫生開的藥，吃完總困。沈黎踏踏實實的躺在覺得能沾好運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太踏實了，連個夢都沒做。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六點。

沈黎摸到手機看時間的時候，瞪了半天才相信自己睡了這麽長的時間。

太舒服了，沈黎摸着床單想，難道睡別人的床格外的香？

起床總要洗漱，反正用都用了，幹脆多用點，沈黎心裏頭那點小的惡意趣味，蹭蹭往外冒。

浴缸泡一泡，漂亮的大浴巾睡袍用一用，化妝品不用放着也過期，幹脆也來點。這個風筒怎麽看上去比自己家那個更高大上啊，不行，得試試。

都用了這麽多了，也不差兩件衣服。

于是沈黎在洗漱後，站在衣帽間裏哼着小曲兒挑着衣服，文藝輕複古的毛衣毛呢長裙套裝，外套配套也就算了，連襪子鞋子帽子都是配套的，這個帽子究竟要不要戴阿？在屋裏戴帽子很奇怪，但是真的很漂亮阿，沈黎糾結的摘了帶，帶了摘，最後心虛的扣在頭上，哼，誰讓蔣烨搭配成套呢，帶走。

于是，沈黎出卧房門的時候，是穿着外套戴着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