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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揚的,怎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格外反常?

心中有鬼的某人也只能對着何思思悻悻地尬笑了幾聲,總不能告訴人家妹子,自己是因為對夢裏一女神念念不忘,不得不找些事來分散注意力才這麽拼命賣命的。

這真實原因要是說出來,鐵定會被旁人給當作個心理變.态臆想狂,秦遠自問還沒大膽奔放到這個地步,只能又随口敷衍了幾句,再順便表表作為新人勤奮學習的良好态度。

鑒于這新員工入職總是要積極表現上一陣子,同樣也是過來人的何思思“察言觀色”後,自然也是一臉“我懂”的了然神情。好脾氣地笑了笑,便任由秦遠自由“發揮表現”去了。

本來就不算太大的工作量,再加上今天秦遠幹活太過勤快,還沒到下班時間就已經幾乎無事可幹。

住在遠郊的何思思難得這般的清閑悠哉,打趣到,今天都是托了秦遠的福才可以準點下班,便早早收拾好了東西,掐着表一到點就立馬打卡下樓,打道回府。

秦遠和她打招呼告別後也不急着馬上回去,此時那冷冷清清的出租屋,還不如這燈火通明的辦公室看起來有人氣。

忙活完這才覺得渾身有些疲乏了起來,暗緩了口氣後,便懶洋洋地倚在轉椅靠背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一只手撫在太陽穴處打着圈慢慢揉捏着,閉上眼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想聯翩,如同電影放映一般閃過光怪陸離的各式片段無數。

夢中發生的一幕幕仍歷歷在目,清晰逼真的如同身臨其境一般,秦遠這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竟已将所有的細枝末節全都深深镌刻到了腦海之中。

而一想起蔓寧臨別前那恍若勘透一切的回眸一眼,秦遠立馬又是一陣心慌氣短,莫名就湧起種做賊心虛般的怯懦之感,猛地就睜開眼來趕緊坐直了身子,努力驅趕走腦袋裏漂浮的各式幻想。

本想着上上網看看新聞,找點事幹省的自己胡思亂想,卻是鬼使神差般地就點開了搜索網頁,在搜索欄中輸上了“蔓寧”兩個字。

不知為何鼠标點下搜索鍵時,心中又是一陣難以名狀的惶恐之感猛然襲來,還夾雜着些許異樣的興奮之感,矛盾不已的秦遠此時也摸不清自己到底在擔心害怕些什麽。

左鍵按下,屏幕上彈出的網頁各式各樣、五花八門。“蔓寧”兩個字被加紅标重,在滿屏黑色的漢字中顯得格外的醒目,秦遠只能耐下心來,一條一條仔仔細細地浏覽了下去。

有叫“蔓寧”的求職者,有叫“蔓寧”的三無化妝品,更誇張的還有叫“蔓寧”的詐騙公司,連續翻了大幾十頁的搜索結果,倒沒有一條符合他所“認識”的那個蔓寧。

秦遠此時也搞不清到底是該慶幸還是該郁悶,但還是不禁就暗暗松下了口氣。心想着現實和夢境本就不該混為一談,這“蔓寧”,終究只是自己的一個幻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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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挺直的身子又癱回到了椅背上,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一個人突然就有些迷茫了起來。

一只胳膊撐着轉椅扶手,另一只手握着鼠标左右滑動,又百無聊賴地看起了體育新聞。

一條報道還沒看完,心中突然一個激靈閃過,秦遠立馬又把網頁一個個關掉退回到了搜索網頁的界面,強迫症似的将夢裏出現過的那幾個人名,全都輸進去搜索了一遍。

“蘇言安”還有“唐心”,秦遠先搜了這兩個看起來戲份明顯更多的角色名字。不出所料,也是和“蔓寧”一樣,沒有對得上號的真人存在。

全網都認真搜索了一遍後也沒什麽符合條件的新聞網頁出現,還剩最後一個“沈一白”沒搜,估計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所以在搜素結果彈出來之後,秦遠也就有些漫不經心,只随意浏覽了下排在最前頭的前幾頁,果不其然也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雜亂網頁,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秦遠深深嘆了口氣,心中的最後一絲不确定也被徹底打消,才準備把網頁全都叉掉關電腦回家,在按下“确認關閉計算機”之前,餘光突然就瞥到了屏幕角落裏一個小小的相關衍生标簽。

心口突然一悸趕忙就點了取消鍵,手指微顫着打開了那個毫不起眼的關聯鏈接,好似有所感應一般,眼前緩緩打開的頁面上,秦遠一眼就認出了那男人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假期了,首先恭祝各位小天使們粽子節安康!

難得的假期,平時上班忙也沒空陪家裏的小朋友,某夢想趁着放假多陪家人一點,這幾天可能不一定來得及更新,假期後應該會恢複,請各位小天使見諒!謝謝^ω^

☆、無臉新娘。

屏幕上彈出來的是個私人博客發表心情日志的頁面,而這“沈一白”的名字,便是在其中一篇随筆的內容上抓取出來的。

這文章名叫作“天啦撸,這是我見過最帥的xx時期國民男神!!!”,三個碩大的加粗感嘆號連成一排,乍一看過去格外的明顯紮眼。

單看題目略顯中二且莫名尴尬,對網絡用語并不太熟悉的秦遠匆匆略過标題後,目光便直直落在作者貼在正文最前面一對男女的合影照上。

這老照片的顏色發黃暗淡,明顯就是用像素不高的手機翻拍過來的,看上面人物的衣着打扮,倒像是那個年代上流階級的結婚照一般。

照片上站在鏡頭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合身熨帖的西式洋服,更顯得其玉樹蘭芝、氣質出衆。

一只手正輕輕搭在坐在一旁的女人肩上,笑容和煦、春風得意,一雙桃花眼更是洋溢着點點眸光燦若晨星,倒真像是個即将洞房花燭,滿臉欣喜藏都藏不住的新郎官一般。

即便這圖像并不十分清晰,但秦遠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裏這一身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就是在夢中出現過的沈家大少――沈一白。

而坐在沈一白身邊捧着花束,同樣也是一身西式白紗裙裝束的新娘子,照片上披着白紗的那顆頭顱卻被人硬生生給扣掉了,只留下一個空晃晃的身子坐的筆直。

一個沒有腦袋的女人和一個滿臉愉悅的男人,兩者極其詭異地組合搭配在一起,這一眼望上去效果甚是驚悚駭人。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無臉女人的第一眼,秦遠心中莫名就湧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異樣感覺。

雖然相片上這新娘子被毀掉了臉,還穿着款式相對保守的老式婚紗,渾身上下被包的嚴嚴實實根本就看不出身材,潛意識裏秦遠卻極其地篤定,這女人就是那冷美人蔓寧無疑。

難道這沈一白到底還是排除了萬難,最終抱得美人歸了?

總感覺這結局有些出乎意料,盯着這照片愣了許久,秦遠才恍然回過神來,繼續浏覽這日志上的文字內容。

從這文章的內容來看,這博主發帖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張雙人的合照。

據這博主回憶,在她拆遷搬家時,無意中從箱子底翻出了這張年代久遠的老照片來,立馬就對這上頭男子的容貌驚為天人,心想着這要是換到現代來,也是豔壓群芳、妥妥的男神一枚。

于是乎,身為外貌協會終身會員的博主對這老上海時候,沒整容沒美顏的天然帥哥産生了無盡的好奇之心。

拿着這照片還專門跑到鄉下去詢問了家裏的老人,這才刨得一個驚天大瓜,原來這照片上的帥小夥,竟是自己爺爺同父異母的親大哥――沈一白。

說起來當年這名動長三角的沈家大少便是這博主嫡嫡親的大伯公,也是上海灘上赫赫有名、叫得出名號的大富商沈氏家族最賦予重望的繼承人。

只不過在戰亂剛剛爆發時,這位帥氣多金、又擅長經商的大伯公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就沒了音訊無端失蹤了。

也不知是在突發的暴.亂中無辜丢了性命,還是攜帶着財産秘密逃到國外去了,總之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和沈家其他幾房徹底斷了所有的聯系。

沒了這位能幹的大伯公,家族裏旁的子孫也不善經營,時局不濟加上青黃不接,家道也就在幾年動亂中慢慢敗落了下來。

再到現在這一輩,這沈家已經從一個富甲一方的豪門大族,徹底淪為這黃浦江旁最最平凡的一個普通家庭,再多的風雲過往、傳奇故事,也只是老人們心裏頭一點點殘存的念想而已。

而這位博主貼在網上的這張照片,便是這位素未謀面的大伯公當年的結婚照片,據說娶回來的這位新嫁娘,也是當時上海灘很是權勢的官家小姐。

只是這老相片也不知經過了多少人手又輾轉流傳了多久,等到被博主發現時,已經損壞老化的十分嚴重。

至于這位大伯公新婚妻子在照片上被撕爛的面容,時至今日也已經追究不出到底是何人的手筆。

只是這般鬼魅的女子形象,倒是給這老照片平添了幾分靈異恐怖之感,更是讓這位家世極不尋常的博主很是唏噓感慨。

想不到自己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出生,只可惜既沒有遺傳到這位大伯公的顏值,也沒繼承得到他極為可觀的一番家業,這富不過三代還真是輪回不爽的亘古真理!

這博主的這篇文章寫到這便到此為止,其餘的日志也都與此毫無關系。

秦遠又仔仔細細将這文章反複研究了好幾遍,除了“沈一白”被一字不差地提及過,這文中并沒有出現過其他人的名字。

但僅僅是這樣一個巧合,就已經夠讓秦遠心有戚戚、不寒而栗的了。

更讓他心慌不已的,是這沈一白如願娶到了蔓寧之後,最後的結局竟是如此的不明不白,連是生是死都無從知曉,那他的妻子呢,是不是也和他一起失蹤了?

秦遠此時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無論是這博主或是他自己,怕是永遠也尋不到這團團迷霧背後,到底真相如何了。

關上電腦一個人有些恍恍惚惚,滿腦袋裏浮現的都是那幾人似笑非笑的鬼魅身影。

這夢中之人居然真的曾經在現實世界中存在過,秦遠不禁都有些懷疑起自己,這一切到底是因果循環、夢由心生,還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冥冥之中好似就有那麽一股強烈的牽引力,将他從千裏之外指引到了這江南滬上,難不成真有什麽宿命輪回,前世今生?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秦遠又立馬就否定了自己這般荒唐的想法。

人的記憶本來就有自我調節的功能,很多時候大腦都會根據人類的潛意識自己進行“腦補”。

之前秦遠的情緒已經受到過夢境的幹擾,說不定下意識裏就将這照片上的男人和夢裏那個畫了等號,自行就将兩人的相貌認作了一致,說到底都是大腦回路和腦垂體合謀搞出的錯覺而已。

作為一個堅信無神論的社會主義新時代五好青年,一切反人類反科學的無稽之談,秦遠是堅決不會相信且萬分抵抗的。

越想越覺得有理,這樣解釋下來一切問題便可順理成章、迎刃而解,秦遠頓時就感覺輕松了不少。

管他什麽見鬼的沈一白還是沈二白,跟他秦遠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管好自己的吃喝拉撒、拼命賺錢,才是現下最當務之急的要事。

☆、隔壁的小朋友。

再想想,接下來便是秦遠來上海後的第一個雙休日。抛開這些有的沒的,可以好好休息上兩天,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跟着就愉悅了不少。

下了公交後又繞了個彎到附近超市買了些啤酒泡面加零食,提溜着整整兩大塑料袋吃的喝的,秦遠哼着小曲兒順着林蔭道一路晃回,準備安安穩穩過個惬意休閑的周末。

過了紅綠燈再轉個彎就拐回到了元飛路上,這個點路上幾乎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十分空曠。

秦遠順着昏黃的路燈燈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馬路牙邊擺弄着綠化帶裏種着的花花草草,看身形像是個小朋友的模樣。

再擡眼時,不遠處一輛大貨車正閃着刺眼的遠光燈一路疾馳而來,車前的大燈狂亮無比,把周圍的道路照射的如同白晝一般,路邊那團小小的黑影瞬時就被這亮瞎人眼的白光完全遮掩住。

秦遠見狀心中猛然一泠,生怕這孩子一沒留神挪了地方就被這車給蹭到,趕緊甩下手中的東西朝孩子那邊狂奔了過去。

“小心!”

秦遠對着前方扯開嗓門一聲大吼,又伸長了胳膊一把抱起那孩子順勢就從綠化帶跳回到了人行道上。

千鈞一發之際,那輛明顯已經超速行駛的大車從耳邊大聲呼嘯駛去,略有些傾斜的車身和秦遠躍在半空中的脊背将将擦身而過,驚的他渾身汗如雨下心如擂鼓一般,等躍到安全地帶後仍是驚魂不定、心中一陣惶恐後怕。

剛剛和那大車的距離也就只差那麽一點點而已,要是他再慢上一步,保不齊這孩子就已經被帶到車輪之下碾成一灘爛肉了。

此時秦遠和那孩子抱成一團,兩人齊齊摔倒在了一旁水泥鋪就的路面上樣子很是狼狽。而秦遠自然是充當了人肉護墊被壓在底下,四肢并用地将那孩子緊緊抱住護在了自己的懷中。

等秦遠稍微心神平穩了些,一擡眼就看到那孩子正瞪圓了雙眼。見他望了過來,立馬就咧着嘴憨憨地傻笑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救下的,竟是二零二室那單身媽媽帶着的那個小男孩。

看這孩子一臉的懵懂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秦遠是又好氣又無奈,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來檢查下他身上是否有傷。

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沒有什麽大礙,秦遠又有些不放心地俯下身來,伸出手來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腦袋有些疑惑地問道:“小朋友,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頭玩?你媽媽呢?”

那小男孩聞言卻是立馬就撅起了小嘴,耷拉下腦袋不情不願地低聲回道:“媽媽太忙了根本就沒工夫管我。我從來都是一個人自己玩的。”

看着這孩子一臉不開心的樣子,秦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畢竟都是旁人家的家事,自己這麽個外人根本無權發言,只能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讪讪地笑了笑:“現在時間太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面玩實在太不安全,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說完秦遠便拉住了孩子的小手,那小男孩似乎也沒有反對,很是順從地跟在秦遠旁邊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叔叔你對我真好,阿姨她對我也好。只有媽媽對我不好。”

這似乎已經是這孩子口中第二次提到所謂的“阿姨”,秦遠聽到後心中微微一悸,立馬就停下腳步蹲在小男孩的面前。又怕吓着孩子,只能端着一臉的和顏悅色柔聲詢問了起來,到底這阿姨是誰?是不是住在二零三室那對情侶的其中一個?

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瞳孔間閃着純透的光亮一臉的天真無邪:“我說的阿姨,就是住在叔叔隔壁二零五室的那個漂亮阿姨啊!”

半蹲在地上的秦遠虛着眸子思索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再多問一句,就看到那小男孩的媽媽正一臉狂躁的從大門口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

一看到和秦遠站在一起的那小男孩,立馬就揚起胳膊大聲恐吓道:“王思奇你又皮癢了是不是!我不就是燒個晚飯這麽一小會兒功夫,你就又偷跑出去了!”

這孩子看到他媽出現,立馬就顫巍巍地躲到了秦遠的身後,那副顫若寒蟬的小可憐蟲模樣也怪惹人心疼的。

心生不舍的秦遠剛扯出張笑臉,想和這火大的孩子媽好好勸上幾句讓她稍微降降火。

可人家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上前一把就将自家兒子打橫抱起拔腿就走,臨行前還不忘甩了秦遠一記巨大的白眼,那副鄙視嫌棄的模樣真真是傷到了秦遠原本還算堅強的一顆小心髒。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明明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怎麽這當媽的不僅連謝都沒謝一句,還把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似的,這十足一個恩将仇報的白眼狼啊!

好在秦遠向來不願和女人小孩計較,只是稍微憤憤不平了一瞬便平複了下來。

反正不管怎樣自己都會去救那個孩子,他秦遠做人做事從來只求問心無愧,至于旁人如何作想他也無能無力了。

彎下腰收拾收拾了剛剛情急之下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東西,滿心坦然的秦遠便一臉平靜地往小樓裏走去,準備趕緊回家洗澡睡覺。

二樓樓道裏一如既往的寂靜幽暗,二零二室的房間也是大門緊閉,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秦遠一路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自己屋門口,剛準備掏鑰匙開門,突然就不自覺朝隔壁方向輕瞥了一眼。

除了剛入住那天這扇門曾經發出過點動靜,之後秦遠就再沒聽到這旁邊發出過什麽聲響。

再加之每天早出晚歸,又被異夢纏身無心顧忌,要不是今天那孩子提起,秦遠幾乎都已經忘了,這隔壁還疑似住着一位芳鄰。

說起來最近已經有些刻意回避,但無奈這兩家的陽臺實在隔的太近,秦遠一個人又生的人高馬大、長手長腳,晾衣服時候稍微動彈下,就難免會窺到些許。

但自從上次之後,這隔壁陽臺上似乎一直都是空空蕩蕩、沒有再晾出旁的衣物,估計這二零五最近真的是沒人在家。

不禁就回想起那日讓自己驚鴻一瞥的一片霓裳豔影,再加上這小男孩口中的漂亮阿姨,秦遠更加确信這隔壁住着的,應該就是那白家阿婆的孫女兒一輩。

知道一牆之外也曾有過麗影相伴,此時格外需要一些接地氣的活人來打消最後一絲不确定的秦遠,心中莫名就略感踏實了一些。

推開門進了屋,立馬就被一股潮濕的燥熱氣息團團包裹住,秦遠放下手上的購物袋,從裏頭拿出一瓶冰啤順手就拉開拉環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順着喉嚨一路傾瀉而下,直到整個胃囊都被甜膩的酒液全部撐滿,一個人才稍微感到清爽了一點。

剛剛在地上滾過,這衣服褲子上沾染的盡是灰土。秦遠不耐煩地将這團污糟一把扯下,赤着身子沖了個澡後,便舒舒服服地躺回到了床上看起了電視。

洗完澡後一身的熱氣剛好熏的酒氣揮發蒸騰了出來,倚在床頭的秦遠只覺得有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就這麽靠着床阖上眼,不一會兒就歪下頭沉沉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讨厭随意使用遠光燈的司機!尤其是晚上,燈光太刺眼對面的司機根本就看不清路,真的很危險!

男主又睡着了,按慣例又該做夢了對不對?(*^▽^*)

☆、第三個夢境。

臨睡前灌了一大瓶啤酒,夜半時分果不其然膀胱發脹,一肚子黃湯翻騰不已。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遠在床上掙紮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憋不住腹內陣陣的暗潮洶湧,卯足了力氣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來,這才一臉不爽地爬起身來響應一下大自然的號召。

揉揉眼準備去廁所開閘放水,原本渙散的目光才稍微清明了些許,秦遠就猛然發現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自己這屋子不過就是間二十平左右最簡陋的出租房而已,此時卻是陡然化出一屋子冷清繁複的華貴修飾,除了牆紙還是同先前差不多色調的暗紋緞面,旁的家俱全都變成了豪華氣派的複古風格。

而原本該是隔作衛生間那堵牆壁此時也被打通開來,新辟出來的空曠之處一眼望去黑峻峻的一片,也不知是通往什麽詭秘幽深的未知之地。

一覺醒來就看到這般非正常的怪異景象,秦遠卻是一臉的淡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莫名又夾雜着一絲隐隐的興奮之感,心想着不就是做夢嘛,過去看看就是!

伸出腳在地上扒拉了半天也沒夠着自己的拖鞋,略有些不耐的秦遠索性就光着腳下了床來一路探了過去。

行走間腦海中突然就閃過某個女人一身光鮮、似笑非笑的模樣,一低頭瞅了瞅自己這還光着個膀子,形象實在有些粗犷不雅。

又趕忙退回幾步,套上了長褲長袖秦遠這才心安了一點,心想着這做個夢還做的這麽講究,除了他秦遠估計也就沒誰了吧!

踩在地上感覺一陣綿軟,低頭一看原本深褐色的地板上,不知何時幻化出一條棉絨印花地毯不知長短的一直延向遠處,頭頂上的日光燈也換作了一盞不甚明亮的水晶吊燈。

幽幽的暗淡黃光照在透明的挂墜上折射出道道光束,借着散落在牆壁上的斑駁光點,秦遠這才看清了眼前整間屋子的大致布局。

此時秦遠身處的還是那棟兩層小樓上自己的出租屋,只不過應該是恢複到了這洋房建造時最初的設計構造。

其實秦遠之前就已經有所察覺,這二零四和二零五的兩個房間本就該是連為一體,只不過為了多隔出間屋子方便出租,這才用石膏板将其從當中一分為二。

順着燈光一路向前,此時的秦遠已經越過原本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跨到旁人家的領域,眼前突然就是一片豁然開朗。

原來隔壁家的面積要比自己那一小塊大上很多,看裝修風格應該是個大戶小姐的閨房模樣。

再往前虛晃了幾步,本打算再四下張望打探一番,秦遠突然就瞥到不遠處用帷幔隔開的幽暗房間裏,有個女人背對着他坐在梳妝臺前,正擡起素手悠悠哉哉地梳理着一頭如瀑的長發。

那間屋子沒有開燈,只靠着外間的光照亮了門口前一小圈的位置,薄霧一般的淡黃光暈只能勉強照亮屋裏頭的情形,但也足夠秦遠窺清這女人的模樣了。

絲綢質地的睡衣帶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烏鴉鴉的濃密發絲被一齊理到了胸前,剛好顯出女子修長纖細的脖頸。

後背部分镂空了一大片布料,露出的肌膚雪嫩白皙,輕薄的衣料裏頭透出若隐若現的纖細腰肢,盈盈一握的腰線收斂成兩道完美的柔滑弧度。

光是個背影就讓人不禁血脈噴張、心跳驟然加速,也不知這轉過身來又是何種“波瀾壯闊”的旖旎風景,百般遐想下自是惹人浮想聯翩,秦遠喉頭一陣灼熱,不自覺就暗暗吞了口口水。

原本不大的吞咽聲在這寂靜的幽閉空間卻是格外的明顯,那女人聞聲立馬就轉過頭來,一張似笑非笑的驚豔容顏秦遠一眼看去就辨得分明,坐在鏡子前的便是那冷美人蔓寧。

回眸間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猛地就激起一道刺目的火花,秦遠一個人瞬時就梗楞在原地。

一口口水卡在喉嚨當中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心中更是驚詫無比。

看樣子這蔓寧的的确确是可以感受到夢境中的秦遠,而胸腹間跟着就湧起種偷窺被人當場抓包的羞恥之感,一口氣沒捋順接上,憤懑交加的秦遠立馬就捂着口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心思錯亂間只見不遠處的美人眼中眸光微閃,面容半明半暗神情也是陰晴不定,卻是對着秦遠微微勾起唇角,豔紅的雙唇無聲地上下起阖個不停。

兩人間本就隔了段距離,再加上燈影晃晃光線昏暗,縱然秦遠已是難得一見5.3的高清版裸眼視力,也看不清這女人到底在對他說着些什麽。

這下子倒是點着了秦遠東北男人的急爆脾氣,長腿一邁就準備沖過去和這蔓寧面對面、好好地直接“交流交流”。

可這美人見狀卻是緊緊蹙眉,立馬就斂起了眸中的所有情緒,微微搖了搖頭擺出一臉“孺子不可教”的失望表情後,便就施施然地扭過頭去再也不看秦遠一眼。

此時已經站到蔓寧身後的秦遠,似乎都能嗅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異樣冷香,心神微晃間卻是一個激靈突發奇想,剛想伸出手試着能不能觸碰到她的身體,一擡眼就看到女人對着的那面黃銅鑲邊的橢圓形梳妝鏡裏,除了蔓寧那張驚豔絕倫的盛世美豔外,突然就閃現出個穿着白襯衣的男人身影。

秦遠屏住呼吸,眼睜睜地看着鏡中那男人伸出一只手來,極盡溫柔地緩緩撫上了蔓寧光滑赤.裸的肩膀。

那只手指節修長、手指纖細,指腹順着肩頸輕輕摩挲打圈,卻是在那白玉一般的肌膚上流連不已。

幾番挑撥之下身下女人的呼吸明顯急促沉重了不少,那只手像得了鼓勵似的,立馬就變本加厲地順着脊線一路直下,直至徹底淹沒消失在泛着微光的綢料當中探入了更為幽深的迷谷,那男人這才停止了動作,沉默了一瞬後突然悶悶哼了一聲,整個人順勢就将蔓寧緊緊纏抱在胸前。

秦遠一直都瞪大了雙眼、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那半身的銅鏡中只照映出了那男人上身的模樣,卻始終都窺不到他的真正面容,再回望四周,蔓寧身後明明只有自己便再無他人。

一時疑惑不已 ,秦遠下意識地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微微發皺的長袖T恤,明顯就不是鏡子裏那男人的穿着打扮,再擡頭時卻猛然驚覺,眼前的那間屋子亦然已經幻化成一團混沌,好似一攤作好的沙畫,突然就被人伸手徹底打散抹亂了一般。

鏡前的絕色美人和神秘男人的暗然身影頓時就扭曲變形到如同墜入深漩一般,不過眨眼間就被一團黑暗吞噬殆盡、蹤影全無。

耳邊只剩一聲微不可聞的淺淺哀嘆,秦遠猛一吸氣驚恐萬分地閉起了雙眼。再睜開時,自己卻還是直挺挺地躺在出租屋裏的那張紅木雕花大床上。

頭頂依舊是那片發黑掉漆的破舊屋頂,床頭前還是那堵污搓搓的石膏板牆,連空氣中也只剩下秦遠所熟悉的黴潮氣味,再沒有了那縷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不禁就深吸了口氣後暗暗嘆道,果然只是一個夢啊!

只覺得心神俱疲的秦遠極其無奈地揉了揉自己被汗水浸濕的腦袋,這夢做的沒頭沒尾的讓他也是郁悶的很。

夢裏的蔓寧光開口卻不出聲,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麽,就好像看戲看到興頭處突然就戛然而止,或者是追小說追到高.潮處又突然太監斷更。這般不上不下的感覺讓秦遠是如鲠在喉一般很是堵悶,這話只說一半都能憋死人,更何況是連說都沒說,就只給了個有故事要說的眼神?

惆悵間這腹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看樣子這尿急倒不是夢中的幻覺,秦遠只能極其無奈地爬下床來,慢吞吞地摸黑鑽到衛生間裏去解決一下人有三急的生理問題。

放好水完事後秦遠習慣性地抖了抖身子,随意捏開水龍頭沖了沖手,虛着雙眼睛就準備再摸回床上繼續睡上個回籠覺。

一擡手沒摸到架子上的毛巾,秦遠立馬就啓動了糙漢子模式懶得再開燈去找,一雙濕漉漉的潮手直接在褲子上擦擦就算了事兒。

這擦完之後,還沒來得及邁腿回屋秦遠心中頓時就大呼不對,趕緊伸手在瓷磚牆上到處摸索。

一碰到電燈開關立馬就拼命按了下去,白茫茫的吸頂LED燈應聲而亮,瞬時就照亮了整個逼仄的狹小空間。

燈光下的秦遠正傻愣愣地站在衛生間的洗手池邊,卡其色的長褲側面沾染上了一大塊斑駁的水跡。

此時秦遠心中已無FUCK可言,不禁就蹙緊了眉頭暗罵了一句。

他娘的真是活見鬼了,自己從來都只穿短褲半裸睡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那到底是什麽時候自己換了這麽一身長衣長褲的裝束的!

☆、背影女神。

接下來的這小半宿秦遠自然是再難安眠,滿腦子裏反複糾結的,便是到底為什麽自己會在醒來時無端端就變換了裝束。

這情形實在太過詭異深奧,确信自己并沒有夢游癖好的秦遠幾乎絞盡了全部腦汁,也沒能想出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于是又一次徹底迷失在夢境和現實當中。

滿肚子盡是疑惑和不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就阖眼睡了過去,再張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拉開厚實沉重的天鵝絨窗簾,明晃晃的日光頃刻間便散滿了整間屋子,擡眼望去外頭便是個陽光明媚的晴好天氣。

原本準備在屋裏宅上一天的秦遠,經過昨晚那麽邪門的一幕亦然已經改變了主意,簡單收拾了下就準備去市檔案館跑一趟。

心想着既然這“沈一白”确有其人,那他倒要仔細查查,這些神神鬼鬼的到底都是何方神聖!

憤懑不已的秦遠心裏憋着一股郁氣,鐵沉着一張臉就推門走了出去。

這會兒雖然已是日頭高照,将近正午的大白天時候,可這二樓樓道上仍是昏昏暗暗,恍若夜晚。

掏出鑰匙鎖好自己這扇破破爛爛的老爺門,看着木門上斑駁垢濘的污痕,秦遠不自覺就蹙起眉頭一陣腹诽不已。

好像自從住進了這二零四後,幾乎就沒睡過一天好覺。如今更是像中了邪般怪事層出,到底是這房間風水不好,還是自己時運不濟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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