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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恍若在海面上浮沉一般。
再定睛仔細一看,竟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真的被人五花大綁在一艘破舊不堪的木船上頭!
神情呆滞了一瞬, 秦遠瞬時就憶起了一切,不禁就勾起唇角滿臉苦澀地笑了起來,這應該就是“蘇言安”留給他的最後回憶了吧!
此時夢境中的蘇言安也同秦遠一道蘇醒了過來,風浪吹襲中船身晃蕩不止, 腹中不禁就湧起了一陣惡心反胃之感。
沾滿血污的指尖微微顫動, 還沒來得及将四周情況都仔細打量清楚,耳邊突然就響起幾下震耳欲聾的“砰砰”槍聲,跟着就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沈一白從船外頭疾步沖了進來。
“沈一白!你怎麽就在這裏!”
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莫名之人,被捆在粗柱上的蘇言安不禁就滿眼詫異地叫出了聲來。
沈一白并未理會滿臉疑惑的蘇言安,伸出手來随意抹去了臉上濺着的斑駁血跡, 卻是一個箭步就沖上前來,一言不發就開始動手去解綁在蘇言安身上繞了無數層的繁複繩索。
目光落在緊緊纏在蘇言安身後的管狀炸.藥包上,原本透着狠厲神色的桃花眸子瞬時又凝重了幾分。
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情敵”, 蘇言安心中只覺得萬分諷刺,無力地垂下眸來,只是淡淡地念了一句:“不要白費力氣了, 這個炸.彈是定時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沈一白聞言立馬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揚起頭來滿臉睥睨地掃視了蘇言安一眼,唇邊盡是輕蔑挑釁之意:“如果不是為了蔓蔓,你以為我想過來救你?別在這說些有的沒的,到底怎麽樣才能讓這鬼東西停下來?”
聽到沈一白口中提到了蔓寧的名字,蘇言安漆黑的長眸中忽閃過一絲溫柔神色,卻瞬時又換回了一臉冷漠的決然表情。
“沒辦法的。看到上面不停轉動的時鐘了嘛,上面還有多少分鐘走到整點,這炸.彈多少分鐘後就會按時啓爆。唐立強他沒那麽蠢就這麽把我随意丢在這裏,這彈.藥上頭還有個觸發開關抵在我的後背上,這機關十分的靈敏,一旦松開便會當場爆炸。”
此時沈一白正忙着解開綁在手腳上的繩索,聽到蘇言安如此一說,心中不禁又是一陣大駭。
趕忙湊上前去仔細看了一眼,此時還有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這指針就要轉到整點,立馬便滿臉頹然地跌坐在地:“若是拿旁的東西抵住這開關呢?或者拿這堆繩子把這開關綁在柱子上?”
蘇言安眼中一片哀然,微微扯唇露出一個極其慘淡的苦澀笑容:“我不知道,也許是可以撿回條小命,也許只是早幾分鐘見閻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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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然拿開這炸.彈确實有些過于冒險,沈一白的臉色瞬時又是一陣陰晴不定,仍在不斷思索着,是非能夠找到個萬全的法子,可以保住這蘇言安的性命。
見沈一白還在猶豫掙紮,蘇言安也說不出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深嘆了口氣後卻是滿臉誠懇地對他鄭重說道:“既然能在死前見到你,也算是老天給我最後的一點恩賜了。蘇某懇求沈公子可以不計前嫌,替我給蔓寧帶上一句。就說我蘇言安這輩子到底還是辜負了她,倘若還有來生,言安必将生死相随、永不相負。勞煩沈公子務必好好照顧蔓寧。”
蘇言安說完,便一臉平靜地閉上雙眼不再言語。沈一白瞬時就被他這副故作深情的做作模樣給徹底激怒,立馬就怒不可遏地揮起拳頭狠狠砸在了蘇言安的胸膛之上。
“我的女人自然由我親自照顧,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居然還想和我的女人來世再續前緣?蘇言安,別以為你死了蔓寧就會記上你一輩子!你他.媽的不要欺人太甚!”
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沈公子此時滿臉盡是狂躁怒意。一陣重拳相向之下,蘇言安只是悶哼了一聲便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任憑身旁的沈一白如何挑釁怒罵,只是緊緊咬住雙唇,始終沒有開口辯駁反擊。
已被激得滿眼血紅的沈一白終于徹底奔潰,一把就死死鉗住蘇言安的肩膀發瘋般怒聲大吼了起來:“蘇言安,你知不知道蔓寧和你有過一個孩子,為了你她吃了多少苦頭!你又知不知道這麽多年來,都是蔓寧她用你妹妹的名義和你一直書信往來!若不是因為蔓寧她心中只愛你一人而已,我恨不得你現在就被活活炸死,也不想讓她對你再留下一點念想!”
此時的沈一白已然心神俱裂,胸腹中湧起無盡哀痛絕望。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蔓寧提到這男人時滿眼晶亮的燦然眼神。相識近十載,可她卻從未用這樣的溫柔目光看過他一眼。
而蘇言安聞言也是立馬就駭然無比地瞪大了雙眼,面上瞬時便浮起一層暗湧怒意對着沈一白厲聲問道:“你說什麽!蔓寧她有了我的孩子?!還拿言寧的名義和我一直通信?!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都是怎麽回事!”
沈一白滿臉盡是諷刺嘲笑,挑起眉來冷冷瞥了蘇言安一眼,此時這男人已經驚慌詫異到渾身劇顫不止。
心中已是酸澀妒忌到近乎發狂,卻還是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戲谑表情,一開口就莫名扯到了毫不相幹之處:“我把蔓蔓的戒指放到了閣樓床榻下面的暗格裏頭。記得幫我把東西拿出來交給蔓蔓。”
沈一白微微頓了頓,一雙暗淡的桃花眼中不禁湧起濃濃的哀怨神色:“蘇言安你記住,我并沒有輸給你,我只是輸給了蔓蔓,不想她因為失去她最愛的人而傷心難過。”
還沒等蘇言安反應過來沈一白此言到底有何用意,身前的那男人突然就飛身撲到了他的背後。
一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匕首,一刀就将捆住炸.藥的繩索齊齊割斷;另一手順勢就探了進去,長指緊緊按住壓在蘇言安背上的活動閥門,一把就将那定時炸.彈奪到了自己手中。
就在此時,耳邊驟然傳來了幾聲尖利的“滴答”響聲,兩個人立馬就不約而同地朝那計時器上頭望了過去,那紅色醒目的指針已然到了最末尾之處,只差幾秒就要徹底轉到盡頭!
沈一白瞬時瞪大了雙眼,電光石火之間猛然使出了全部氣力,一把就将身前的蘇言安撞出了身後敞開的船窗之外。
只聽見一聲震耳欲饋的爆.炸聲轟然響起,蘇言安驚恐不已的一雙長眸被飛濺的火光映成一片血紅,陣陣刺鼻的硝煙氣味四處彌散了開來,眼前破舊木船瞬時就被炸成四分五裂。
一丈多高的豔紅火舌不過幾秒,就将整艘小船完全吞噬在滾滾濃煙當中,伴着“噼裏啪啦”不斷的燃燒爆裂之聲,被燒成一片碳黑的殘骸一點一點沉入冰冷的海水當中,頃刻間便徹底消失了蹤影。
本就已經墜在半空當中,蘇言安立馬就被強大的爆炸沖擊力直接彈飛了出去。
熊熊烈火間沈一白蒼白含笑的面容一閃而過,滿心驚駭不已的蘇言安瞬時便徹底失去了全部知覺,僵直着身子便徑直墜入了滿是狼藉碎片的冰涼海水當中。
##
身體如被重錘狠狠敲過一遍,混身上下好似破裂散架了一般劇痛不已,根本連睜開雙眼的一絲氣力都擡不起來。
俯身趴在波濤蕩漾的淺灘之上,來來回回的起落潮湧将整個人浸在鹹濕寒涼的海水當中。
海風徐徐拂在幾近僵硬的身子上頭,身體的溫度在一點一點慢慢流逝耗盡。緊閉着雙眼,靜靜等待着最後那一刻的來臨。
心緒意識已經漸漸飄遠,恍惚之間突然就被一把抓住了雙手。此時此刻根本無力反抗,直接就被人在布滿沙礫的灘塗上蠻橫無比地拖拽了一路,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子,瞬時就又多了幾條皮開肉綻的猙獰傷痕。
又是一路颠簸,似是到了終點之處,只聞”窸窸窣窣”人聲暗暗竊語,突然就是“砰砰”幾聲駭人槍聲響起!
胸腹間一陣難耐劇痛襲來,秦遠猛地睜開眼來,只覺得一股熟悉無比的窒息之感随着腹間之痛一并洶洶湧來。
微微睜開眼眸,此時的“蘇言安”正卧倒在一個巨大坑洞當中,地面上正有人一鍬一鍬地往他身上填着腥濕無比的惡臭泥土,不一瞬那泥沙土石就已經蓋住了蘇言安的大半邊身子。
伸手撫上腹部,隐隐摸到一個凹凸不平的孔狀傷口,費力擡起手臂擡眼一撇,滿手上盡都是黏膩無比的濃稠血液!
心中一陣惶恐不已,秦遠卻突然就憶起了剛住到這元飛路上沒多久之後,就做過了一個和眼前情景極其相似的恐怖噩夢。
夢中的自己也是這般被人活活埋在了地下,身子也像現在這般,被水泥般迅速凝固變硬的泥土給固定了起來,無論如何掙紮卻根本就動彈不得。
地面上的填坑之人一鍬鍬鏟起黑色泥土,洋洋灑灑地蓋住洞中所困之人,秦遠卻是再次體會着即将滅頂一般的沉重之感。
就在眼前即将徹底陷入無盡黑暗,耳畔和夢境當中一樣傳來女人尖細無比的嘶心怒吼聲。但此時的秦遠卻聽得十分清晰真切,坑洞之外竟是那唐心在對着唐立強不斷地大聲求饒。
“爹,求求你就饒了言安一次吧!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和革命黨有任何的關系了。求求你看在我的面上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此時唐心已是泣不成聲,可那唐立強卻是一句軟話都聽不進去。
心中一陣暴怒不已,“啪”地一下就狠狠抽了唐心一耳光,扯着嗓子就對着她怒聲斥吼道:“你讓我放了這小子?然後就可以讓旁人逮到他,好到大總統那裏去彈劾我?唐心啊唐心,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丫頭,都是你去給旁人通風報信了是不是!要不是我不放心,又讓人回來再确認了一下,保不齊真就讓這賊小子給逃了去!你現在居然還有臉求我放了他?你他.媽的到底還是不是我唐立強的女兒!”
這唐立強是越說越氣憤,立馬就扭過身子對着身旁的手下們一聲大吼:“來人啊,把大小姐給拉下去帶回車上!這邊再給我加點勁,趕緊把這王八蛋給我埋好了!埋好了重重有賞!”
這一聲令下,周圍瞬時就有幾個漢子低沉的附和之聲響起。又是一陣掙紮反抗,那唐心被人強行鉗住身子,直接就朝着停在不遠處的轎車上拉了過去。
這唐心被人控制住行動,立馬就像是發瘋了一般,不斷撕心裂肺地大聲叫喊咒罵着。這女人的聲音卻是漸行漸遠,不一瞬就被這厚厚的黑色沙土完全阻隔遮蓋住了。
坑洞間,陣陣揚沙幾乎已經完全沒到頭頂,秦遠卻和那蘇言安一樣,此時此刻心中再無絲毫恐懼之感。
眼前不斷浮現的,是他和蔓寧初見那一天的所有情景,美人戲谑般的朗朗笑聲依稀還在耳畔不斷回蕩,琥珀色的瞳孔間透着狡黠的透亮眸光,對視之時只是笑笑問了句:“你叫什麽名字?”
蘇言安此時後悔的,是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蔓寧,第一眼見她之時,他就已經徹底為她沉迷心動。
即便是生死逃亡之際,也控制不了自己無法離她太遠,哪怕只是遠遠望她一眼,看她在別的男人懷中安然平靜地過完一生。
太多太多的遺憾再難彌補,此時的他卻只能帶着所有難以言說的沉沉愛戀癡狂永遠深埋地底。
吾愛蔓寧,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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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刻來臨之時,秦遠猛地就劇烈咳嗽着彈起身來。
好不容易将将喘上口氣後,這才發現身邊床榻間已然灑滿一片溫暖燦爛陽光,趕忙伸出手腳仔細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并無傷口,自己竟是在這閣樓上頭昏昏睡過去了!
腦中一個激靈閃過,秦遠趕緊從榻上跳了起來,一把大力就将整個床墊都掀了起來,整個人緊緊趴在地上四處摸索翻找。
在哪裏,蔓寧的戒指到底被沈一白藏到哪裏了!
秦遠順着地板紋路幾乎把整間屋子都仔細摸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夢境中沈一白所說的什麽藏東西的暗格,微涼的清晨中一個人卻是渾身大汗淋漓。
強忍住眼角的酸澀痛楚,一顆心更是陣陣狂跳不止,害怕夢中聽到的信息有誤,更害怕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東西早就已經遺失淹沒在陳舊歲月當中。
又是一陣翻箱倒櫃,就在秦遠幾乎快要放棄之時,一根手指卻猛然一下就扣到了靠窗戶的一處地板上,似乎略有些異常的凸起之處。
心神驟然一陣狂喜不已,趕緊伸長指尖小心翼翼地挑撥了幾下,果然手下的木塊微微松動了一些,稍一用力就直接翹了起來。秦遠眼疾手快,一下就将那地板塊迅速抽了出來,地板下的空洞裏頭果真放着一小個灰蒙蒙的暗色盒子。
一口氣吹掉盒子上面浮着的厚厚灰塵,露出暗紅絲絨的盒子表面。隔了幾十年的歲月沉澱,沈一白塵封多年的秘密終是重現天日。
驚撼中秦遠眸光微微閃爍,滿臉虔誠地輕輕撥開開關搭扣,盒蓋彈起之時,眼前瞬時就現出了兩枚銀光閃閃的鑲鑽戒指,被一小縷墨黑發絲緊緊纏在了一起。
一時心顫不已,秦遠差點忍不住就要淚流滿面,卻是猛一下就從地板上縱身而起,徑直朝門口狂奔了過去。
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固執念頭,要在蔓寧今早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把戒指戴回到她手上。至于之後的,等她身體好轉之後再從長計議。
希望這一次老天可以慷慨一點,可以再多給他一點時間好好守着她,不要再像上一生一般,又是徒留一世遺憾再難彌補。
滿心情緒複雜不已,秦遠不禁就握緊了手中的戒指加快了腳下步伐。
一路飛奔下閣樓打開蔓寧家的房門,卻一眼就看到那孫阿姨,此時正舉着手機站在自己那間出租房的門口,一聽見這邊開門的聲音,立馬就跟着轉過臉來。
等秦遠看清了孫阿姨面上表情的那一剎那間,一顆心猛然就沉沉墜了下去。
只見身前的孫阿姨滿眼盡是渾濁眼淚,渾身顫抖着對秦遠哀哀說道:“剛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白家阿姨今天夜半病情突然惡化搶救無效,淩晨三點多的時候人就已經走了。”
秦遠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雙手跟着就頹然垂落了下來。原本緊握在手上的兩枚銀白戒指,“滴答”一聲便順勢滑落在地。
此時,身後挂了幾十年的碩大水晶吊燈,突然就毫無征兆地從屋頂墜下轟然落地。只聽“哐當”一聲巨響,瞬時濺起無數破碎淋漓的玻璃渣片,便是化作一地荼蘼狼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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