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九回了

然這事還真成不了。”

等傍晚的時候,沈令昌下衙回來,在書房裏還沒坐上一刻鐘,韓姨娘便遣人去請他。待他來了之後,就看見韓姨娘挽着個袖子,正在親自擺桌子,他立即道:“怎地還要你親自動手,讓丫鬟來就是了。”

“那如何能行,一向都是我親自伺候老爺的,交給旁人,我可不放心,”韓姨娘柔柔說道,她聲音本就婉轉如莺啼,這會又帶上了幾分的柔情蜜意,更加鑽進沈令昌的心裏面去了。

他不由拉着她的手,溫柔道:“難為你了,這麽些年來待我依舊如初。”

要說這男人自然也是有心的,韓姨娘在伺候沈令昌這事上,皆是親自,從不假借他人之手。這其中的珍重,自然動人。至于正房太太陳氏,雖然伺候地也妥當,可在沈令昌心中,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讓丫鬟伺候他。自然比不上韓姨娘的真情實感,再加上沈令昌自認和韓姨娘是有真感情的,只因韓姨娘出身卑微,她才會委屈做小,自個更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這才讓二房成了如此這般,嫡不嫡,庶不庶的。

待兩人坐下之後,韓姨娘又親自給他夾了菜,嬌聲道:“這是我親手炒的,老爺嘗嘗。”

沈令昌吃過之後,點頭稱贊,雖然只是一道簡單的小炒肉,可是菜肴越是簡單也就越講究廚藝。韓姨娘又柔聲說道:“姑姑最會做小炒肉了,每回姑姑做的時候,老爺整整一碟都能吃下去呢。”

聽她提起生母,沈令昌的臉色更加溫和了。

韓姨娘前頭鋪墊了這般多,見沈令昌神色更加柔和,便在心中掂量了掂量,這才幽幽嘆了口,帶出說不盡的憂傷來。

沈令昌見她嘆氣,便問道:“好端端的,嘆氣做什麽?”

“還不是蘭兒那個沒成算的丫頭,先前去學堂的時候,我便叮囑她,要小心和大房的姑娘相處,結果這丫頭還是……”韓姨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漸低了下來。

沈令昌一聽是沈蘭的事情,立即皺眉問道:“可是她和大房的姑娘吵嘴了?”

韓姨娘見他口吻不善,立即擺手道:“倒也不是吵嘴,”說着她聲音凄惶起來,帶着隐隐的哭腔,“都怪我出身卑微,拖累了蘭兒。滿屋子都是嫡出的姑娘,偏生就她不是太太生的。從前在府裏,姑娘都是一樣的,可如今回來,乍然變了,姑娘也是不适應。老爺別擔心,我會好生勸勸她。”

沈令昌沉思片刻,心裏也隐隐作疼。他自己就是庶出的,自然明白庶出的難處,明明都是兄弟,可大哥和三弟就處處受人重視,而他夾在中間既不受寵也沒身份,其中的煎熬,他當真是一世都忘不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如今也要重新受這樣的罪,他也不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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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蘭兒受委屈的,”沈令昌心裏暗暗想到,或許他該和大哥說說,讓大房的姑娘也別太過分,說到底蘭兒還是姐姐呢。

韓姨娘一聽到,心裏自然歡喜,知道沈令昌肯定是願意為她們娘倆做主了。所以她一鼓作氣地說道:“老爺可千萬別為了蘭兒的事情,去麻煩國公爺,生分了兄弟之間的感情。”

沈令昌感動地看着她,只覺得韓姨娘對自己當真是有情有義,處處為他着想,就算是女兒受了委屈,也不在他跟前抱怨。

一想到這裏,他又覺得應該要加倍對她們娘倆好才是。

“其實蘭兒過些日子就要去考女學,我看讓她和其他姑娘們一塊上課反而不好,不如就讓先生給她單獨上課,”韓姨娘瞧着沈令昌細聲說道。

沈令昌倒是考慮了下,只是這家中的先生本就是大哥請的,要是請先生單獨上課,只怕也還是要麻煩大哥。他眉頭正緊鎖着呢,就聽韓姨娘又說道:“我瞧三姑娘和咱們蘭兒一樣大的年紀,今年肯定也是要考女學的。不如就讓先生單獨給她們兩人上課,這樣也好為考試準備準備啊。”

提到沈長樂,沈令昌眯了眯眼睛,覺得這确實是個好提議。

**

“讓我和二姐一塊上課?”沈長樂一聽這話,有些發愣,顯然是沒想到,爹爹會和自己突然提這麽件事情,原本她只是想過來找本書看看的。

沈令承坐在書案後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踮着腳尖要拿書架上的書,不由笑了一聲,起身過去幫了她一把。

待沈長樂将書拿在手上,這才轉頭道:“怎麽突然會有這樣想法,我覺得和大家一起上課挺好的。”

“下個月你就要考女學,剛巧你二姐也要考,所以你二叔這才提議的,”沈令承只覺得是件小事,不過既然沈令承親自找了他,他自然得重視起來。

沈長樂撇了撇嘴,一臉不樂意。

沈令承最是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輕易不會和人翻臉,他也知道沈錦和她關系不睦,只是她總是讓着妹妹。讓她這般皺眉頭,卻還是頭一回見,所以他輕笑着問:“怎麽,不願意?”

“不願意,”沈長樂坦白道。

沈令承是沒想到她這般實誠,搖了搖頭,卻道:“可你不是要考女學的?”

“女兒平日裏頭就在努力,可不需要臨時抱佛腳,”沈長樂得意地說道。

沈令承見她這般自信,自然是放心,不過還是故意揶揄道:“你就不怕最後考不上?”

“我都已經這般努力了,若是最後真的考不上,也只能說是天意。若是強求,也只是讓自個過不去罷了,”沈長樂輕聲說道。

這一世,她也算是看開了許多,當你跳脫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很多事情并非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前世她因葉蘭亭在成婚前夕離世,而被視為克夫之人,便開始自怨自艾,最後幹脆自暴自棄嫁給了一個久病纏身的人。

若是她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心胸更加開闊些,那麽那些憋屈的日子,也就是再不會出現了吧。

沈令承盯着她瞧了半晌,大概也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能這麽想地開,倒也是欣慰。

其實女學考試之所以這麽重視,無非也就是因為關系到女子的才學和名聲。女子不像男子那般,可以整日抛頭露面,和人鬥詩賽文章。姑娘家就算是辦詩會,那也是為了切磋的。

可有了女學就不同了,書院裏有考試,自然就能分出個高低勝負來。這會可就是各憑本事,而不是看你是哪家的女兒。所以考上女學的就可以瞧不上考不上的,而考上的之間也會暗暗較勁。

雖然沈長樂拒絕了單獨上課,不過沈令承還是請先生,給沈蘭安排了單獨的課程。為此,沈錦可是咬碎了銀牙,可想要發火,又想到這是爹爹的吩咐,又不敢發火。

沈長樂瞧着她那憋屈的小樣,也是覺得又好笑又好玩。

等女學考試的那天,她們都在老太太處用了早膳,老太太給她們兩個姑娘鼓勵了兩句,反正就是,考上是好事,考不上咱也別氣餒。

等她們散了的時候,沈錦跟在她身後,叫住了她,望了她半天,才咬唇硬梆梆地說:“三姐,你可別輸給她。”

“輸給誰啊?”沈長樂明知故問地說。

沈錦眼睛瞪地圓圓的,哼了一聲:“還能有誰,就是那個讨厭鬼呗。”

沈長樂見她是真在意,這才笑了一聲。也不知怎麽的,她突然伸出手,在沈錦的頭上摸了一下,笑道:“知道了,小丫頭。”

她故意揉了一下,驚得沈錦尖叫了一聲,立即讓旁邊丫鬟看看她頭發亂了沒。

****

所謂君子有六藝,是指禮、樂、射、禦、書、數。而女學考試則考七門,比六藝還要多一門。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創辦女學的人,是希望女子不要輕視自己,讓她們都明白,她們可以比男子還要厲害。

不過因為射、禦兩門有些危險,所以在入學考試上自然就放棄了,所以女學考試則是考琴、棋、書、畫、禮、數、策論。

沈家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兩位姑娘便上了車,一塊去考試。

一路上沒人開口,還是沈蘭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地問道:“三妹,你緊張嗎?”

“自然是緊張的,”沈長樂如實說道。

沈蘭狐疑地看着她,沈長樂笑容平和,臉上絲毫不見焦慮,她居然也緊張。

好在女學并不遠,馬車只行了兩刻鐘就到了。沈長樂扶着春柳的手下來時,就看見門口絡繹不絕地馬車。因為門口不能停馬車,所以她們都得先下車,才能進去。

門口已經有接待的人在等着。

沈長樂和沈錦被領着往前走,當她進了院子裏,瞧見已經在等着的小姑娘時,心中這才有了實際的感覺。

☆、第 47 章 衆哥之争

來參加考試的姑娘們,正站在庭院之中,四面都是回廊,除了來考試的姑娘,似乎看不見別人。可就是這般,衆人還是安靜地站着,并不敢交頭接耳。因為誰都知道,打她們進了女學開始,對于她們禮儀的考試就已經開始了。

沈蘭就站在沈長樂旁邊,雖然心底緊張,不過眼睛還是偷偷打量着四周。

此時從裏面出來一個穿着女學淺青色衣裳的女子,只見她頭上沒有絲毫的妝飾,只梳成了簡單的發式。從她們進了女學開始,就看到這樣的裝扮,這是這裏統一的裝束。

只是沈長樂在看見來人的時候,微微吃了一驚。

是喬芸。

自從那年花燈節上和喬芸偶遇,自此之後,她便一直看在找沈長樂的麻煩。好在沈長樂并不時常出門,也并不極常參加宴會,所以就算喬芸想要找她的麻煩,總不能闖進衛國公府吧。

此時喬芸站在前面,微微揚起下巴,打量着這一群新鮮的小姑娘。

是的,新鮮的小女孩,各個都懷揣着忐忑和欣喜而來,喬芸的視線在沈長樂的臉上逗留,只不過,她們絕大多數都要失望而歸。喬芸輕蔑一笑,淡淡道:“你們都跟我來吧。”

衆女孩都知道,這是女學裏的師姐,所以都是露出笑容,跟了上去。

喬芸領着她們穿過回廊,一直往後面走,沒一會就走到一個寬闊的地方,這是一個極大的廣場,對面則是一個恢宏殿堂,樓宇寬宏,大門齊齊打開,遠遠就能看見裏面擺放着的案幾和蒲團,想來她們就是在這裏考試的。

小姑娘們早已經按着高矮的順序排好,依次進入大殿之中。上午考的是琴、棋、書、畫四門,雖然的內容很多,不過花費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書、畫兩門考試其實是同時進行的,因為她們在畫畫的同時,需要在畫作之上寫一首應景的詩篇。這不僅要考究考生的書法,更是考究她們的作詩水平。

沈長樂輕笑一聲,好巧不巧,她前兩日剛和大哥哥他們一起畫了一幅畫,打算送給爹爹作為生辰禮物。

一上午的考試結束,沒有人敢松一口氣,因為下午還有更難的考試呢。午膳她們自然是在女學裏用的,誰都沒說話,用起膳曼妙又優雅,放佛她們不是在一個小小的女學裏用膳,而是在參加天上的蟠桃宴一般。

喬芸就坐在她對面不遠的地方,她周圍圍繞着的姑娘,都是和她同樣的打扮。不過正因為是這般相同的打扮,所以這會樣貌就更加重要了。雖然周圍的姑娘也是秀色可餐,可是和喬芸一比,倒是像仙女和她的丫鬟們。

沈長樂低頭一笑,難怪人家說德妃娘娘乃是後宮第一美人呢,喬家出美人,喬芸也是喬家的美人兒。

待用膳之後,她們被分到各處稍作歇息,而這也正讓她們有了歇口氣的機會。正巧她就遇到了熟人,葉蘭亭的堂妹葉菱,她親熱地挽着沈長樂的手臂,問道:“樂姐姐,怎麽我給你下帖子,你都不來我家裏玩啊?”

葉菱的祖父與葉蘭亭的祖父乃是親兄弟,只不過她祖父可不曾有葉蘭亭祖父那般高的地位,倒是她父親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前兩年調任回京城,如今已是刑部左侍郎。

“女學考試将近了,我要在家中用功讀書啊,”沈長樂笑眯眯地說。

其實她是不想和葉家有太深的牽扯,她生怕自己和葉家走的近了,萬一爹爹這一世還把她許配給葉蘭亭。葉蘭亭的事情始終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上,她不希望葉蘭亭出事,但是她又希望自己能明哲保身,遠離前世的悲劇。

說到底,她終究還是個自私的人。

所以對于葉菱這樣的熱情,她有一種受之有愧的感覺。

“樂姐姐,你這麽聰明,哪裏還需要努力啊,你肯定能考上女學的,”葉菱挽着她的手臂,歡笑着說。

沈長樂瞧了一眼旁邊其他的姑娘,恨不得想撫額,這丫頭還真是敢說。她立即板着臉孔,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但凡能來女學考試的,都是才貌雙全的姑娘,我可沒把握一定能考上。”

葉菱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沈長樂知道她也是無心的,又問了些她的近況。她和葉菱上一回見面,還是兩個月前,葉家從老家送了東西到京城來,而葉蘭亭也給她和葉菱準備了禮物。所以葉菱就親自送了過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見有人閉目休息,便默不作聲。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屋子裏的衆人都睜開了眼睛,朝外面看過去。葉菱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輕聲問道:“樂姐姐,你說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啊?”

沈長樂默不作聲,她又沒有透視眼,自然不知道了。不過還是有人好奇,偷偷地将窗子推開了一點,讓外面的聲音漏了進來。

“不是早就和你們說過了,不可在女學裏面随意亂逛,你為何要這般?”只聽一個嬌俏的女聲,嚴厲地說道。

沈長樂聽着這個聲音,只覺得有點耳熟,不過一時沒想到是誰。

“對不起,師姐,我只是想去官房而已,”又一個柔柔的聲音想起,沈長樂卻是一聽就聽了出來,這是沈蘭的聲音。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竟是引得女學裏的人這般斥責她。

只聽斥責她的女子,輕哼了一聲,帶着輕蔑地聲音說道:“可別叫師姐,如今你不過是個考生罷了,還不是女學的學生呢。”

這樣的話砸在人的心上,當真是又酸又辣又疼,沈長樂不用想,外面的沈蘭只怕已經眼中含淚了。只是這裏沒有沈令昌,不會有人因為她的眼淚而緊張的。

沈蘭又低聲哀求了好久,這才換來一句:“好了,你回去歇息吧,不許再這般亂跑了。”

外面的聲音沒了之後,屋子裏的衆人也沒人開口,衆人心中只怕也是心思紛亂。方才那話雖然不是訓斥她們的,可是上了女學和沒上女學的區別竟是這般地大。

“要是我能考上就好了,”葉菱在一旁輕聲說着。

沈長樂捏了捏她的手掌,算是安慰了她吧。

下午只有兩門考試,不過并不比上午的輕松。直到結束之後,所有人心底才敢稍微松一口氣。只是今日考試,并不是立即就能得到結果,三日之後才會放榜,而且弄地跟進士放榜一樣。所以到了那一日,大家才會知道自己是否錄取了。

她們排好了隊伍,又從殿宇之中原路返回。

等衆人出了女學大門,衆人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葉菱立即湊了過來,撒嬌道:“樂姐姐,過幾日就是重陽節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登山吧?”

沈長樂愣住了,登山?她還真是想得出來,不過她還沒笑呢,肩膀就被輕輕撞了一下,一個人便走到了前面。葉菱撅嘴,不悅道:“幹嘛呀,急匆匆的,不知道撞到了人了啊。”

前面的人回頭,沈長樂這才注意到是沈蘭。只不過她眼睛發紅,回過頭就是狠狠地瞪了葉菱一眼,接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菱一時氣不過,要不是沈長樂拽着,她差點跳起來:“這人怎麽這樣啊?”

沈長樂輕聲說道:“算了,她午休的時候被訓斥了一頓,想來心情也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這樣啊……”結果還沒說完,葉菱帶着驚詫的目光看着她,驚訝問道:“樂姐姐,你認識她呀?”

“她是我二叔的女兒,是我的二姐,”沈長樂有些無奈說道。

葉菱驚地一對大眼睛瞪地滾圓,她顯然沒想到這麽沒教養的人,竟是和她的樂姐姐是姐妹。她撇了撇嘴,無語道:“她可真是沒禮貌。”

雖然葉菱和沈長樂一般年紀,不過沈長樂生辰在六月,葉菱是十二月生的,所以她比葉菱要大幾個月。只不過葉菱心思單純,沒有什麽心機,而沈長樂在她面前,又頗有姐姐範兒,所以兩人關系十分融洽。若不是因為葉蘭亭的關系,只怕她和葉菱的來往還會更加的密切。

剛巧葉家的馬車就在沈家的附近,兩人一塊過去。沈長樂正要和她揮手告別,卻被斜裏出來的人吓了一跳。

沈如谙見她渾身一抖,也知自己吓到她了,連忙讨好道:“妹妹,我來接你了。”

“你吓着我了,”沈長樂不滿地說道。

沈如谙立即讨好地笑了,他指了指身後,說道:“你瞧連表哥他們都來了,咱們可都是來給你助威的。”

沈長樂看過去,才發現那邊有兩輛馬車,此時車窗簾子被挑開,露出章漾和紀啓殊的臉。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他們居然都來了,她忍不住羞澀道:“你們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是真的高興。

連一旁的葉菱都羨慕地說:“樂姐姐,你哥哥們可真好。”

“那是當然的,小丫頭,你考的怎麽樣啊?”沈如谙微微低頭,少年俊秀的臉龐在逆光之下,帶着金色的光暈,看地葉菱不由一呆。

等她回過神,才連忙搖頭,說道:“就那樣吧,不好也不差。”

“小丫頭,別謙虛,你肯定能考上的,”沈如谙安慰了她一句,又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長樂,咱們趕緊走吧,這會大哥親自弦樂樓定了席面,咱們可得好好吃一頓。”

沈長樂詫異,她以為只有他們三個小的來了,沒想到大哥哥居然也會湊這個熱鬧。她抿嘴一笑,便是點頭。

葉菱有些不舍地和她告別,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拉着她的手,哀道:“樂姐姐,咱們重陽節的時候,去爬山吧。”

“你居然也想去爬山?”沈如谙不由一愣,似乎有些驚詫他這麽個小人,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葉菱點頭,沈如谙已經開口:“正巧咱們也準備爬山,那等重陽的時候,你就和長樂跟着我們一起吧。”

沈長樂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沈如谙就已經答應下來了。葉菱立即一掃臉上的郁色,歡快地說道:“樂姐姐,你對我真好。”

沈如谙瞪大眼睛:“……”明明是我答應你的。

沈長樂還是和沈家的車夫說了一聲,讓他直接回去了,而馬車裏的沈蘭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

待他們上了馬車之後,章漾就忍不住問道:“長樂,你考地如何啊?”

“還不知道呢,”沈長樂不好說還旁的,畢竟一日沒看見榜單,就不好說別的。

“沒關系,你肯定能考上的,”章漾看着她,眉眼帶着笑。

旁邊的紀啓殊倒是一句話沒說,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章漾。一直到了弦樂樓,沈長樂才知道原來大哥哥和表哥還書院裏面沒下學呢。至于紀家大表哥,聽說今天在上驷院練騎射呢,只怕一時半會也不會過來。

“你們盡快吃,今個是我大哥付錢,都別客氣,”沈如谙一坐下,就發出豪言壯志。

沈長樂一聽他要狠宰大哥哥,自然是不願意,立即說道:“大哥哥每個月也就那麽點月銀,你們可千萬別過分啊。”

“你們看看,我就說這丫頭偏心眼吧。還記得咱們上回在稻香園吃烤鴨,這丫頭足足點了十只外帶,花了我半年的銀子,她眼睛都沒眨一眼,”沈如谙在一旁痛心疾首地說,顯然沈長樂在他這裏,算是罄竹難書了,所以說起來,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啊。

不過沈長樂立即就不願意,哼了一聲,撅嘴道:“可是那些都是打包給長輩們的,我又沒偷吃。你看看啊,祖母和外祖母那邊每人兩只,舅舅和姨母兩只,爹爹一只,三叔那裏也送了一只。我可自己一只都沒留呢。”

被她這麽一說,沈如谙也是笑了,論起來歪理邪說來,他還真不如這丫頭。

不過就算沈長樂這麽說,其他三個還是小小地宰了沈如誨一頓。畢竟他們的大表哥,在他們這裏,就是別人家讨厭的孩子。文章做的好,學問更是一等一的,如今又考了功名,他們幾個小的頭頂上簡直是壓着一座大山啊。

所以他們總是時不時地湊在一塊,讨厭一下,到底是誰家的大哥更讨人厭呢。

章家大哥章浔,是所有表兄妹裏年紀最大的,不過他性子溫和,待弟弟妹妹那是如春風般地溫暖。所以四個小的,沈長樂原本是不想參加這麽無聊的讨論的,可是要是把她排除出去,她自己又不願意。所以最後她還是稍微讨論了一下。因此四個小的,還是一致覺得章浔是最好的大哥。

雖然說的是一致,但沈長樂實在是太偏心她自己大哥了,堅決要投票給沈如誨,但還是被其他三個無視了。

紀家大哥紀啓俊呢,說實話,他是三個大哥裏面,最能帶着他們瘋的。但凡小的想做又不敢做的,就去找他,要是最後真能說動他了,這事也基本就成了。再加上他又是裏面騎射功夫最好的,每回出去打獵,總是能讓三個小的目瞪口呆。所以他們一致給紀啓俊投票了,因此章浔和紀啓俊算是打成了平手。

等到了沈家大哥沈如誨的時候,其他三個小的面面相觑,誰都不好先開口。不過沈長樂卻是搶先發言,反正就是我大哥哥多好啊,學問好,那是公認的天才,況且現在已經是舉人了,以後肯定會是個進士,說不定還能考上狀元呢。還有我哥哥多麽地溫柔體貼,說得其他三人渾身一顫。

其實沈如誨也不是多嚴肅,相反他時常笑臉相迎,瞧着對誰都是和藹可親的。可就是這樣,三個小的在他跟前,卻是誰都不敢造次。對他們來說,沈如誨就是讨厭的鄰家小孩,學習好,處處都優秀,是所有人的榜樣,也是爹媽心裏最完美的兒子。

所以最後投票的時候,不管沈長樂如何生氣,也只有她自己這可憐巴巴地一票。

“我大哥哥什麽時候會來呢,”沈長樂趴在窗子邊,看着窗外漫天的火燒雲。弦樂樓有三層,如今他們就在頂樓,周圍更沒有店鋪有它這樣的高度,所以沈長樂就算靠在窗口,也不怕有人将她的容貌看了去。

沈如誨正在和紀啓殊在下棋,一聽這話,就是搖頭,直嘆道都是做哥哥的,他這個哥哥,怎麽就比不上那個哥哥了。

而章漾則是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長樂,過幾日重陽節,你也和我們一起去郊外登山吧?”

沈長樂不明白怎麽人人都在說重陽節的事情,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我沒爬過山,怕到時候會拖累你們呢。”

“什麽拖累不拖累的,你若是累了,我就是背你也被你背上去,”章漾目光灼灼地說道。

沈長樂心中一滞,還沒開口呢,包廂門就被打開了。

紀啓俊一進來,衆人正要打招呼,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一身寶藍長袍,腰間白玉腰帶,身姿挺拔,颀長高挑。再看他的容貌,因臉色清冷,連面孔都帶上了一份說不出的矜貴。一雙深邃濃墨的眸子,微微在屋子裏一掃,就逗留在窗邊的姑娘身上,只是在看見她旁邊的英俊少年時,劍眉微不自覺地蹙了蹙。

一直知道他長地好,可是随着他年紀越長,這份好看,從年少時候的雌雄莫辨的美,漸漸成了男人清俊矜貴。

“你們都到了,我還以為自己來晚了呢,”紀啓俊笑了笑,見他們都愣着看自己旁邊的人,立即又笑着說:“我今個和七皇子一起在上驷院練習,所以便邀他一起過來。”

沈長樂不由暗暗生氣,表哥當真是糊塗。雖說如今京城民風開放,男女大防并不是那麽重。宮裏都有專門的女官呢,所以男女之間倒也可交往。可表哥就這麽連說都不說一聲,就把人帶回來,還真是……

她看着紀钰,見他也在看自己,不由別過頭,不去看他。

不過她不看,可是屋子裏的其他人,卻還是起身和紀钰打招呼。紀钰和沈如谙也是熟識的,先前他在沈府借住的時候,雖說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不過沈如谙回京之後,他還是好生解釋了一遍。以他這樣的性子,能解釋便已是将沈如谙當作自己人看待的。

再加上他又和紀啓俊兄弟兩人是堂兄弟,所以和他們來往也是近些,畢竟年紀都是差不多大的少年,自然能說到一起去。

沈長樂雖然不想去瞧他,可還是顧不得人家的身份,所以還是上前請安。

紀钰表情淡然,居高臨下地望着她,沈長樂低着頭,自然瞧不見他的表情。

見她不說,紀钰倒是叫了一聲:“長樂。”

明明是同樣的兩個字,別人叫了就只是個名字,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她只覺得耳朵燒地慌,心裏更是顫顫地。

“聽說你今日去女學考試了,”他的聲音猶如從遠山傳來的。

沈長樂沒出息地嗯了一聲。

“別擔心,你肯定會考上的。”

☆、第 48 章 趁火打劫

沈長樂看着對面的人,正在和二哥哥說騎射的事情。或許少年人湊在一塊,就容易談起這樣的話題來。二哥哥連棋都顧不上下了,一個勁地在和他說話。

原本章漾還站在她旁邊和她說話,卻被紀钰提到的事情,吸引地也過去一塊。沈長樂依舊站在窗口,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可是心底卻還是委屈的。除了剛才的那一句,我相信,你肯定會考上的,紀钰可就再沒和她說過別的話。

天際的火燒雲依舊濃烈,而且似乎有越來越盛的架勢,将半個天空都染上了一層橘黃。樓下街道上的人依舊喧嘩,雖說晚上有宵禁,不過那也是半夜的事情。如今京城商業繁華,夜市也極熱鬧,所以這會雖然天色快要晚了,但兩邊叫賣的聲音卻一點都沒少。

“在看什麽?”一個清朗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沈長樂回頭,就看見紀钰站在自己的身後,而章漾和沈如谙還有紀啓殊三人腦袋正湊在一塊,背對他們兩人。至于紀啓俊則是坐在桌子上,正細細地品茶。

她霍地轉過頭,似乎不想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可是随着她的轉頭,一個弱不可聞地笑聲,在她耳畔響起。沈長樂有些惱火,明明是他在假裝和她不熟吧。不,或許在他的心裏,他們兩人壓根就不熟吧。

這幾年來,她和紀钰見面的機會并不多,可是并不耽誤她聽到一些關于她的事情。

據說喬芸極受德妃娘娘喜歡,三五不時就會被德妃召進宮中,而紀钰身為德妃娘娘的兒子,自然也是時常會給她請安。所以表兄妹一來二去,倒是感情更加深厚了。

當然沈長樂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也只是因為她某一次參加的宴會中,正巧遇上了喬芸。有姑娘見她頭上的發簪十分精致,她便羞澀表示,這乃是德妃娘娘親賜的。接着就有人提起了紀钰,雖然私底下不該議論皇子,可是有喬芸在,衆人巴不得多知道些關于七皇子的事情。

雖然皇上有好些個兒子,可是長相這般好看,又得寵的,卻只有一個紀钰。即便他不過才十五歲,可是卻已經處處表現地出色,就連年長的皇子們都不敢小瞧了他。

沈長樂自然不屑喬芸的這些小伎倆,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紀钰的正妃不會是她。她就算費盡心機,最後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可是她心底又有個小小的聲音都在喊,你怎麽知道這一世還會按照上一世那般發展呢。上一世林氏風風光光地當着國公夫人,可是這一世她卻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小院之中,只怕這一世都不會再得自由。

每次一想到這個,她心中就不由有些忐忑。說實話,她并不是嫉妒,只是覺得喬芸配不上紀钰。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紀钰站在窗邊,轉頭看着她的臉蛋,淡淡問道。

沈長樂突然被打斷思想,有些失神,但片刻之後,她才發現紀钰站地離她十分近,近到他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她突然輕笑一聲,轉頭看着他,眼中帶着諧谑,“你猜?”

他肯定猜不到她是在想他和喬芸吧,可是看着他臉上這樣淡然,放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沈長樂忍不住想要逗他。

“我,”他的聲音猶如金玉之聲,疏朗清脆,帶着少年人獨有的輕微沙啞,可是只這一個篤定的字,卻讓沈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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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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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