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九回了

她自己,她想要看着方娅她們失敗,也厭惡她們每日趾高氣揚地模樣。所以當她有條件力挫她們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選擇将事情鬧大。

“姑娘家的名聲最是貴重,你以為這是一盒香料能換回來的嗎?”老太太看着她,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自然是聽出來怎麽一回事,二房那個白眼狼東西,吃着國公府的,喝着國公府的,到頭來竟是還要毀了她國公府姑娘的名聲,這等沒良心的東西,就該打出去。

只是如今事情鬧大了,只怕牽扯不止是沈蘭一個。

老太太這會當真是又氣又恨,只恨自己當初實在是太仁慈,就該将那一家姓韓的遠遠的都賣了去,絕了韓香兒進府的希望,也不會讓她養出這麽個白眼狼出來。

“凡事都該三思而後行,我一直覺得整個府中的姑娘,你最沉穩,處事也極穩重,為何這次會如此……”老太太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她這次處理會如此草率。

沈長樂本就已經內疚,這會被如此一說,便更加愧疚。

“這事我會看着處理的,你先回去吧,”老太太似乎有些疲倦,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沈長樂緊緊地抿着唇,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其實她并不怪祖母會生自己的氣,實在是她處理地不妥當。如果她能在經義課結束之後,找了先生和教儀私底下說了,事情也不會當衆鬧出來。她為了逞一時的意氣,确實把事情都搞砸了。

她還沒離開,老太太又開口:“沈蘭她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庶子的庶女罷了。她就是個瓦罐,可你是個精貴的瓷器,就是十個她都比不上一個你,你怎麽能這般草率。”

“祖母,你別生氣,這次都是我沒處理好,”沈長樂立即上前,拉着她的手,哀聲說道。

老太太見她眼眶泛紅,也軟了心腸,到底是打小就寵愛着的小姑娘,不過說了一兩句重話,她自己心底就有點舍不得了。她摸了摸沈長樂的小臉,語重心長地說道:“長樂啊,祖母是心疼你。你比你別的姐妹都要艱難,所以你更加要處處謹慎,不能讓別人抓住一處錯誤啊。”

沈長樂點頭,她知道祖母的意思。府裏的所有姑娘,就只有她沒有母親。祖母是所有人的祖母,可娘親卻不一樣,她會細細地教你,別人不能教的事情。她會帶着你出門交際,提點你哪裏應該做,哪裏又不應該那麽做。她兩輩子都沒能享受到一丁點母親的溫暖,自然比誰都能明白,沒有娘親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而那邊的沈蘭,在自己的院子裏待了半天,心裏又是忐忑又是害怕。手上捏着帕子,險些就要撕扯地碎了。她真的就是一時腦熱,居然就答應了方娅。她在女學的日子不好過,一直都不好過,直到方娅她們幾人接納她之後,同窗們才漸漸開始和她說話。

平日裏,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聽着她們說着各種各樣的宴會,那都是她一次都不曾去過的。公主府上的賞花宴,郡主家裏主持的詩會,甚至還有皇宮裏的宴會。沈蘭聽地又心熱又着急,她雖然出身國公府,可是她爹不過是國公府裏的庶子,而她更是庶出。之前爹爹能求得大伯出面,就已是千難萬難了。

可人一旦有了欲望,心中的欲念就會怎麽都擋不住。她也想參加那些宴會,見識那些只有頂級貴族才能見識的,回京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聽說的和真實見到的,差距是那般地大。明明沈長樂可以參加那些宴會,可是她一次都不去,甚至別人發了邀請,她也從來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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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早就認定了,她就是不想帶着自己罷了。她怕把自己領進這些宴會之後,所有人都會發現沈家的二姑娘,模樣是這般地好,才學又是這般地出衆。

可是當經歷了入學考試之後,她才發覺自己的那些想法,可真是可笑又可憐。沈長樂之所以不願意去,那是因為她當真不想去。而她無論是才學還是樣貌,也沒一樣能贏得了她的。

當這些事都成為現實之後,她心中的嫉妒猶如藤蔓一般,纏繞生長,直到方娅的提議,徹底将她心底的嫉妒釋放了出來。

她完了,沈長樂肯定會告訴老太太的,嫡母也不過放過她的。娘親說過讓她在女學出人頭地,可是她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可這個念頭,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之後,沈蘭就一躍而起,她奔着門外而去,她要去找娘親,娘親肯定會幫她的。

***

沈長樂回去的時候,一直在恍惚,連天上滴下淅淅瀝瀝的雨水,都沒能察覺到。

還是春柳拉着她的手臂,喊道:“姑娘,咱們到前面的涼亭等一下吧,這雨來地太快了。”

不過就是轉頭的功夫罷了,陰沉的天色就一下落下雨水,原本還只是小雨,可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是滂沱大雨。春柳拉着她的手臂,跑到花園裏的涼亭躲着。從老太太院子裏出來的時候,還沒下呢,結果就在路上遭到大雨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姑娘,趕緊擦擦臉上的雨水吧,”春柳着急地掏出自己袖裏的帕子,替她擦了臉上的雨水,她又低頭看着她身上的衣裳,好在她們躲避的及時,沒怎麽淋到雨水。

不過這會站在八角涼亭之中,四面來風,可她們兩人凍地夠嗆。沈長樂因為是去老太太院子裏,所以就沒帶多少人,只讓春柳一個人跟着。只是她們誰都沒想到,居然會在府裏遇上大雨。

春柳安慰她,“姑娘別着急,待會肯定有人會從這裏路過的,咱們只要讓她們拿把傘就是了。”

沈長樂點頭,瞧着她濕漉漉的頭發,又将自己的帕子遞給她:“你也趕緊擦擦吧,可別凍着了。”

“是,”春柳接過她的帕子,又小心地瞧了她一眼,思慮了半天,才小心問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嗯,是啊,”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沈長樂應了一聲,就再沒了聲音。

她們站在涼亭裏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從這裏經過。大概是這樣大的雨,丫鬟、婆子們都在屋子裏面躲雨,沒人願意這會出來吧。春柳見她小臉被凍地發白,而粉嫩的嘴唇更是凍地烏了,立即着急讓她躲在自己的身後。

沈長樂瞧着她嬌小的身板,不禁笑了起來。

春柳見遲遲沒人過來,就要冒着雨沖出去,想要找個就近的地方拿一把雨傘回來,卻被沈長樂拽住了。她們最後被找到,還是因為沈如谙去她院子裏找她,見她不在,便又去老太太的院子裏,走到半路上,就瞧見她們主仆二人在躲雨。

“你這個笨蛋,就不知道扯着嗓子吼兩句啊,”沈如谙一把将她攬在懷中,沈長樂已經凍地渾身發顫了,還想掙紮着出來。

卻被她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就連他臉上一向的笑容都沒了,表情嚴肅又認真:“你要是再動彈,我就抱着你回去了。”

沈如谙狠狠地威脅,沈長樂總算是抖開嘴唇,說道:“二哥哥,就算咱們是親兄妹,可也授受不清啊。”

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擠出一個勉強地笑容,看地沈如谙嫌棄道:“別笑了,可真夠醜的。”

他把人帶回去的時候,綠蕪她們一見,也是吓死了。趕緊找了一身新衣裳,讓她換了下來,又讓人去熬了姜湯,讓她和春柳兩人都喝了下去。她裹在被子裏,露出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只是這張小臉因為凍地太久,都有些僵硬地做不出表情了。

沈如谙還是進來瞧了她一眼,見她乖乖地模樣,又是忍不住搖頭:“你怎地就這麽笨呢,在自個家裏頭,都能凍成這樣?”

“二哥哥,不要再罵我了,”她偷偷地被被子的邊緣,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沈如谙的小拇指,搖了搖。

沈如谙見她又乖巧又可憐的模樣,也是心疼,自然不好再說她什麽。他捏了捏她的手指,輕聲說道:“睡一覺,睡一覺之後,就什麽都好了。”

沈長樂乖乖點頭。

只是她到底還是受了風寒,半夜的時候,值夜的綠蕪就發現她發了高熱,一摸她的額頭,滾燙滾燙地。

☆、第 53 章 兄弟情深

前幾日的一場雨,似乎讓整個天地就進入了深秋,泛黃的樹葉只需清風一吹,就能枝頭落下。這個時候,負責打掃禦花園的宮人,就要時刻警惕着,若是有一枚落葉被管事的瞧見了,回頭都得受罰。

紀钰身上披着一件薄披風,仗着身高腿長走地極快,身後的小太監一路小跑跟着。

等他到了德妃的宮殿時,就聽說方嫔這會正陪着德妃娘娘在說話呢,他點了點頭,進了旁邊的明間等着。沒一會,就看見一個穿着玫紅色銀紋繡百蝶宮裝的女子,從內殿出來,領着一幹宮女跨門而出。

“七皇子,娘娘請您前去呢,”小宮女過來,請他過去。

紀钰過去了,就看見德妃穿着半舊的宮裝,梳着簡單的發髻,只插了一支整玉雕地玉簪子,簪頭有梅花,或含苞待放或已是盛開,繁複又清雅。

“兒臣給母妃請安。”

德妃瞧着面前如松柏般挺拔的少年,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起身吧,這幾日天氣變冷了,你身邊的人可有給你加些衣裳?”

“母妃請放心,兒臣身邊的宮人,伺候地還算精心,”紀钰微微颔首,輕聲回道。

德妃這才露出安心的模樣,說道:“這就好,你住在皇子所那裏,平日裏母妃也照顧不了你,只盼着你身邊的宮人能伺候地精心些,可別像你弟弟這般。”

紀钰聽罷,臉上露出擔憂地表情:“兒臣也是今個去上書房才知,九弟生了病,兒子一下學便趕了過來。不知九弟這會,可睡下了?”

德妃輕輕一笑,正要說話,結果旁邊的簾子就一下被掀了起來。從裏面跑出一個小少年,身上穿着明藍錦袍,一見到他,立即歡喜地喊道:“七哥,你來了。”

“怎麽突然就起身了,不是讓你好生休息的,”德妃見他出來,竟是着急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而後面緊跟着九皇子出來的宮女,見娘娘這般生氣,立即跪在地上,求饒道:“娘娘,奴婢攔了,只是殿下非要……”

“母妃,是我聽見七哥的聲音,非要出來的,你就別罵她了,”九皇子是德妃的小兒子,自然是異常受寵,平日裏也是個說一不二地主。

可這關系到他的身體,就算是德妃再寵着他,都不許他胡鬧。她板着臉教訓道:“我替你在上書房那裏請了假,可是為了讓你好生休息的,你七哥瞧了你之後,就該回去了。你趕緊回去躺着。”

德妃面色嚴肅,也不像平日裏那般溫柔,還真的把九皇子給鎮住了。

可是這話聽在紀钰耳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他身子強健,并不常生病,只是夏日他偶感風寒的時候,母妃只派了身邊的宮女去看了他,還約束着九弟,在他沒好之前,不許去他的院所。

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他臉上就露出愧疚。九弟到底只是個小孩子,況且自己又比他大那麽多,竟然還和他争風吃醋,當真是有失哥哥的風範。心裏頭,雖然這麽安慰着自己,但到底還有些酸澀。

“七哥,你快勸勸母妃,我都好多了,”九皇子也是個閑不住了,這會他已經好了大半,再讓他在床上躺着,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呢。

紀钰被他拉着手臂,也是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低頭道:“七弟,母妃讓你休息,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聽母妃的話吧。”

德妃露出滿意的表情,可是擡頭看着他的側臉時,卻是一下子愣了神。像,實在是太像,人人都說七皇子臉型極像她這個母妃,眼睛和鼻子像皇上。她人前露出驕傲的表情,可是人後卻還是在看見他側臉的一瞬,恍惚了。

“皇上駕到,”門外太監尖銳地聲音,陡然響起,驚得這一室地人,齊齊地往門口轉去。

待穿着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步入殿內的時候,所有人都彎腰福身。皇上笑着看着德妃和兩個兒子,朗聲道:“都起身吧,別站着了。”

“朕聽說小九病了,就過來瞧瞧,”皇帝在上首坐下之後,瞧了站在對面的兩個兒子,特別是小兒子,臉色确實不像平日裏那麽紅潤,不過瞧着應該是病地不重。

德妃立即輕聲道:“他平日裏睡覺最是不老實,這不守夜的太監一個沒看住,就給凍着了。臣妾是怕他去上書房,萬一要是把病氣過給其他皇子,可實在是罪過了。”

九皇子年紀最小,他和伴讀是由先生單獨講課的,只下學用膳是在一處的,所以德妃這麽一說,倒也不能說不對。

皇帝點了點頭,他是個極英俊的人,額頭飽滿門庭寬闊,一雙濃黑如墨的眸子,歲月的歷練下越發地犀利和睿智,英挺地鼻子,簡直和紀钰的鼻子一模一樣。只不過他嘴唇極薄,抿嘴地時候,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地尊貴。

“那我進來的時候,怎麽還聽着小九在鬧騰啊?”皇帝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小兒子。

九皇子別看在德妃是個霸王,可真到了皇帝面前,那就跟小貓兒沒兩樣。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德妃,見母妃這會正無奈地瞧着他,立馬就覺得膝蓋有些軟。

“父皇,是兒臣在和九弟允諾,若是他身體高了,就帶他出宮玩,”紀钰回了皇帝的話。

皇帝瞧了他們兄弟兩人一眼,知道紀钰這是在給九皇子打幌子呢,所以他臉色一沉,問道:“你帶他出去?朕什麽時候準許你出去了?”

雖然皇帝沉了臉,可紀钰一點都不驚亂,不慌不忙道:“上次在上驷院騎射,兒子是第一。父皇不是要讓賞兒子一樣東西,所以今個兒子就鬥膽就跟父皇求了。”

皇帝聽着他一口一個兒子,沒事的時候,倒是古板地自稱着兒臣。這有事了,就變成了兒子。

這小子啊,不過他臉上卻已經露出了笑容,轉頭對德妃說道:“你瞧瞧他,這都會跟朕讨價還價了。”

“皇上恕罪,”德妃正要起身,卻被皇帝一下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掌。皇上的手掌寬厚又溫暖,可是按在她的手背上時,卻那麽地溫柔。

她擡頭看着皇上,就聽他說:“這個小七啊,打小就是這樣,有什麽好東西,就一定想着老九。”

德妃臉上的笑意陡然滞住,可是片刻之後,她笑地更加溫柔了。

而她一瞬間的變化,并未落在任何人的眼中,因為此時皇帝已經轉頭對着下首的兩個兒子說道:“去吧,出去看看也好,你們沒出宮開府之前,就覺得外頭什麽都好。”

九皇子沒想到生了一場病,還能有這樣的好處,當即高興地起身,對着皇上謝恩道:“兒臣謝父皇。”

“謝我幹什麽,謝你七哥去。我可是原本打算賞他一樣好東西的,這是他自個不要,”皇帝板着臉,一副紀钰自作自受地表情。

九皇子一聽就覺得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頭,商量着問:“父皇,你賞賜給七哥的是什麽東西啊,能不能還給他啊?”

皇帝哼了一聲,顯然是在鄙視他想什麽好事呢。

九皇子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哀求道:“父皇。”

“那你就不要出宮了,讓你七哥得了這好東西,”皇帝板着臉色教訓他。

九皇子正要低頭,可旁邊的紀钰卻已經拉住他,嘴角上揚,微笑道:“九弟,沒事,下次七哥會再贏回來的。”

“你就這般自信能再贏回來?”皇帝唬着臉,看着他問道。

紀钰坦然:“兒子自當全力以赴便是。”

皇帝瞧着他這模樣,又是哈哈一笑。而旁邊的德妃,将這一幕都看在眼中,心中卻是翻江倒海一般。

☆、第 54 章 出爾反爾

九皇子倒也不是什麽大病,不過是夜裏沒蓋好被子,着了涼。可就是這樣,永順伯府的老太太還是領着孫女入宮來了。如今後宮無後,由幾個後妃掌管宮務,按理說後妃家人本該一月入宮一回的。

不過這也就是針對那些沒靠山沒權勢的後妃罷了,像德妃這樣管着宮務的妃子,就算家人多入宮幾次,也不會有什麽人管到這個上頭來。

“娘,小九不過就是受涼發熱罷了,昨個就能活蹦亂跳的了,哪裏勞煩您這般特地跑一趟的,”德妃溫言淺笑,瞧着喬老太太說道。

喬老太太穿着松香色萬字不到頭長褙子,頭發有些發白,不過還是挽成整齊的發髻。而她旁邊坐着的小姑娘,十三四歲左右,一身桃粉,映地人面如桃花般嬌豔。每回老太太入宮都是要帶着喬芸的,誰讓她是喬家的長房嫡孫女呢。

“殿下的身子金貴,豈能有一絲一毫地察覺,”喬老太太莊重地說道,她一向為人嚴肅,說起話也是古板地很。

倒是旁邊的喬芸,是個愛說笑的,每次來都能逗地德妃開懷,所以對于這個侄女她也是極喜歡的。況且喬芸今年已經十三歲了,不論是年紀還是身份,和紀钰都是相配的,表兄妹之間的親上加親,她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不管怎麽說,紀钰到底是她的兒子,她希望他的心是向着喬家的。

之前喬芸還在宮中陪她小住過幾日,紀钰每次來請安的時候,她也沒讓喬芸避開。

“好在他們今日上書房不用上課,聽說他們幾個小皇子在射箭玩呢,我讓人去尋他們過來,”德妃說完,這才端起茶盞,在嘴邊稍微停留了那麽一下。

喬芸看着她優雅的模樣,心底又是羨慕又是敬佩,只覺得姑姑這般風華才算得上是寵妃的風範。

德妃瞧見她面頰泛紅,輕輕一笑,溫和問道:“往常來了,總是愛說愛笑的,怎地這次這般安靜了。

正巧有宮女捧個香爐過來,将先前的爐子又端了下去。她抿嘴一笑,狀似不經意地說:“娘娘可是不知道呢,前些日子為了這香料,女學險些鬧出大事呢。”

“哦?”德妃露出好奇地表情。

因着德妃常年在深宮之中,所以喬芸進宮,總會說些外面的事情,今日她這般提起,倒也不顯得突兀。于是她便提起了之前發生在黃字班的香料丢失一事。

喬老太太倒是未曾聽喬芸提起,這會她說起這個,老太太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滿,覺得喬芸不該在娘娘跟前說這樣的話。

不過德妃還要問呢,就聽外面回禀,說七皇子和九皇子回來了。

兩兄弟進來之後,便給喬老太太見禮,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九皇子的臉色,這才說道:“殿下身子才剛好,該好生歇着才是。”

紀铤最不耐煩的就是這個了,不過是偶犯風寒,母妃緊張就也罷了,連外祖母都特地進宮來,就好像他得了什麽大病似得。方才他們一塊射箭來着,要不是母妃派人來尋他們,今個說不定他就能贏了。

不過皇宮裏頭就沒有傻子,紀铤雖然年紀小,不過面子上怎麽也得做好了不是。所以他立即說道:“不過是受涼罷了,太醫開了兩貼藥,喝下去就好了。倒是讓外祖母這般擔憂,實在是我的不是。”

“殿下這般說,可是折煞老身了,”喬老太太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德妃讓人給他們搬來了兩把座椅,兩人坐下之後,又聽德妃瞧了眼喬芸,笑道:“芸兒,方才你說到哪兒了?”

喬芸正偷偷打量着紀钰,她已經有兩個月沒見着表哥。先前進宮來,不是他出宮了,就是他在上書房裏讀書不得空,這會再一看,似乎長得高了,還曬黑了點,不過眉眼卻越發地好看。

所以德妃叫她的時候,喬芸被吓得渾身一顫,待擡頭時,才發現衆人都在看自己。

喬芸偷瞥紀钰一眼,見他沒有再看自己,而是轉過臉和旁邊的九皇子在小聲說話,心底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揚起笑容,又将之前的話又提了起來。

可是不管她笑得聲音如何地嬌俏,說地話如何地有趣,表哥都不曾再轉頭看她一眼。喬芸心中有些憋悶,低垂着眼睑,瞧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如白玉般瑩潤的手掌,手指修長而又骨節分明。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幾年前在花燈節遇到他的事情,若不是那一次遇到,她還不知道表哥居然有耐性陪着一個小姑娘看花燈。

沈長樂,她心底想起這個名字,就忍不住覺得氣悶。

“沒想到女學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我瞧着如今京中的閨秀,竟還有這般品性的,”德妃搖頭,似乎有些不滿。畢竟她自己有兩個兒子呢,這以後得從這些閨秀中挑選兒媳,可是姑娘家最緊要的就是品性。

紀钰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他擡起眼眸,安靜地看着對面的喬芸,雖然眼眸如深幽古井般,瞧不出情緒,可是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卻是一下子握緊了。

喬老太太笑了笑,安慰道:“娘娘只管放寬心才是,女學之中品性淑良的大家閨秀比比皆是,我瞧着那樣的姑娘才是少數呢,只不過是有些人家規矩不大好,沒把姑娘教好罷了。”

“娘,說地也是,畢竟女學也有咱們芸兒這樣的姑娘呢,”德妃滿意地點頭。

只是她剛說完話,旁邊的紀钰卻已經開口了,“母妃,此事表妹到底未曾親眼瞧見,所聽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兒臣以為,這樣的事情,表妹還是不易多說,免得別人會誤會表妹是搬弄口舌是非之人。”

德妃臉上的笑容猶如冰封一般,僵在臉上,而對面的喬芸,更是一張薄面通紅,連耳垂都紅透了,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了,頭垂地極低,看起來恨不得鑽進地縫之中。

旁邊的紀铤張了張嘴巴,雖然他也覺得芸表姐實在不應該說這個,可是他也沒想到哥哥會這麽不給芸表姐面子,況且外祖母還在呢。他小心地轉頭看着上首的母妃,在片刻的驚愕之後,她臉上已經露出憤怒地表情。

紀铤見狀,便知不好,他立即哈哈笑了兩聲,試圖開口轉移話題:“母妃,兒臣上回吃了紅鸾做的點心,可是心心念念地很。您讓紅鸾再做一回吧。”

德妃表情還有些僵硬,畢竟紀钰的一番話,說的雖然是喬芸。可喬芸是她的內侄女,又是喬家人,他這般不客氣,那就是在打他的臉。可是她這般想的時候,卻是全然忘記了,上次紀铤羞辱喬興時所說的話,當時她可是覺得紀铤做地十分對呢。

“你啊你,可真是個貪吃的,”德妃握着手中的帕子,沉寂了好一回,才回了他的話。

她臉上的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不過既然笑了,那說明這事也算是過去了。紀铤這才放心,轉頭沖着紀钰笑了下,紀钰含笑地點了下頭,算是領了他的好意。

不過德妃到底還是沒留他們兩個用膳,倒是留下了喬老太太和喬芸。

“七哥,這可不像你啊,”紀铤一出門,就忍不住問道。

紀钰轉頭看他,發出一聲輕促地笑,“那你說說,我該是什麽樣的?”

“表姐雖然多嘴了點,可是你在母妃面前這般說她,豈不是掃了母妃的面子,”紀铤跟着他,輕聲說道。

其實他也說不出來怎麽回事,可是他總覺得母妃和七哥之間怪怪的。有些生疏,當然他也沒敢多想,只覺得七哥的性子有些冷,所以從來不會像自己這樣,喜歡和母妃撒嬌。可是也不知為什麽,他又覺得這根本不是這樣的原因。若是七哥的性子冷,那依着母妃的性子,就該更加照顧他才是。

可是紀铤知道,相交與他來說,七哥從母妃那裏得到的照顧并不多。

“确實是我的錯,明日我會來和母妃請罪的,”紀钰淡淡點頭。

紀铤尴尬地笑了,有些着急地說道:“其實七哥你也不必如此,左右你是母妃的親兒子,表姐再如何也不過是外人,母妃肯定不會怪罪你的。”

紀钰點了點頭,兩人這才往皇子所去。

喬老太太和喬芸用了午膳之後,便從德妃那裏告辭。喬芸被紀钰教訓之後,一直郁郁寡歡,雖然在德妃面前不敢表現出來,可是一上了馬車,就是落了眼淚。

“你也是的,這等事情,何苦在殿下跟前說,平白讓殿下覺得你愛搬弄口舌是非,”喬老太太雖然心疼孫女,可也覺得紀钰說地不無道理。這等事情,乃是那些婦人私底下愛搬弄的事情,這會喬芸說了,難怪殿下要發火。

喬芸說這樣的事情,無非就是希望表哥能知道那個沈長樂,是個什麽樣的貨色。可是誰承想,他卻會為了她教訓自己。姑姑和祖母都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生氣,可只有她知道,他是因為沈長樂。

這些年來,表哥和安郡王府上的兩個公子走的那般近,而她如何不知道,那兩人乃是沈長樂的表哥。她肯定是借着這兩人,才會攀扯上表哥的。

喬芸越想就越覺得生氣,明明她和表哥才是青梅竹馬,可是自從有了這個沈長樂之後,表哥不僅待她冷淡不已,今日更是這般訓斥她。

一想到方才表哥說的話,她心頭便湧上一陣委屈,眼淚更是唰唰地落下來。

枉她利用方娅,讓沈長樂在女學出了那麽大的醜,可到頭來,被羞辱的卻是她自己。

***

沈長樂因為生病,在家裏休養了好幾日,再加上今日又是女學休息的日子,所以她就算身子好了,也不用去。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沈蘭在女學裏鬧出的事情,沒過兩日還是在府裏傳開的。

不說別的,就是沈錦差點氣瘋了,聽綠蕪說,要不是她的丫鬟攔着,只怕沈錦就要沖到沈蘭院子裏了。

用綠蕪的話就是,其實沈錦的丫鬟不攔着才好,也該有人好好治治沈蘭了。

雖然老太太也極生氣,可是如今沈蘭在女學,若是她突然不去了,只怕這謠言會越傳越烈,反而更加讓人看笑話。所以沈蘭依舊上着學呢,不過她的日子卻不好過了。

這一次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連沈令昌都不能替她找理由,況且這可僅僅是二房裏的事情,這可是涉及整個衛國公府的姑娘。

其中二太太陳氏的反應最為激烈,她一向老實,也并非是那等苛責庶出子女的人。可是如今沈蘭鬧出這樣的醜事,第一個牽累的就是沈慧。論年齡,沈慧是整個國公府裏年紀最大的,今年已經十三歲了,明年便可以開始相看親事了。可就在這當頭,沈蘭鬧出這樣的事情,以後再出去,旁人一提沈家的姑娘,只怕就會用鄙夷地口吻說起,哦,就是那個出了個陷害自家姐妹的沈家啊。

陳氏一想到這裏,便無論如何都不能饒恕了沈蘭。

所以沈蘭從下學之後,就得在自己裏的院子裏,不得再外出,就是韓姨娘都不能去看她。而且陳氏讓沈蘭每日抄寫女戒和女則,也沒說要抄多久,就只管抄着就是了。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太輕了。

沈長樂正在屋子看書,就見春柳匆匆過來,輕聲說道:“姑娘,二房那邊鬧起來了。”

一旁的綠蕪正招呼小丫頭,将條幾上的茶點撤下去,聽到這話,立即擡起頭,驚訝地問道:“誰鬧起來了?怎麽又鬧起來了?”

“怎麽回事,”沈長樂将書扣在桌子上,微蹙了蹙眉頭,問道。

“聽說二太太讓人收拾了四少爺的東西,要把他牽到前院去呢,”春柳輕聲說。

沈長樂點了點頭,沈如誠今年都六歲了,按理說是該不該再在內宅裏住着了,到前院去住,也是應該的啊。她有些不解:“不過是牽個院子罷了,這又什麽好鬧的?”

“韓姨娘不讓,說二太太是怨怪二姑娘,這會是存心要讓他們母子分別呢,”春柳都忍不住啧啧了兩句,要說這二房也太不像話了點。一個姨娘就敢這般和正室鬧騰,這上頭還有老太太在呢。這想想在福建那會,韓姨娘還不知地多嚣張呢。

沈長樂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二嬸總算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沈蘭便是跟着韓氏長大的,瞧瞧如今養成什麽樣的性子。這會讓四弟搬出去,請了先生再好好教養,說不定還不會被養歪了。”

那日女學裏發生的事情,沈長樂至今都沒忘記。雖然她處理地有問題,可若不是沈蘭存了害人的心思,何至于弄到如今這個地步。老太太是祖母,不好親自出手懲治沈蘭,可沈長樂始終覺得二嬸對她的處罰太輕了些。

這會聽到這個消息,也算是稍稍放心,看來二嬸還是有法子對付她們母女兩人的。

要說韓姨娘最大的依仗,自然不是二叔的寵愛,而是她生的兩個兒子。沈如訊因為年紀大些,早已經住到外院去了,這會二嬸把沈如誠也遷了出去,隔開了他們母子,韓姨娘的依仗就少了一大半。

先前沈長樂也是聽過的,韓姨娘那院子裏的吃穿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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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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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