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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亮的透過屏風斜灑入床鋪的地上,床鋪上一具女性玲珑軀體舒服地躺着,那張白皙秀美的臉龐因酣睡而露出如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神情。

下一刻,身着雪白絹紗衣裙的主人在床上動了下,纖細的皓腕舉起,慵懶的伸展了身體後,緩緩的坐起,一頭如瀑般的黑發随着她的動作,流瀉披撒在腦後、肩膀……

曲采旎先是打了個呵欠,一雙長睫毛飛揚而起,大眼迷惑的望了望四周,然後,她想起昨夜的事,倏地,她瞪大了眼,嬌軀挺直,飛快的下了床,穿上鞋襪。

曲采旎從袖子裏掏出一條白絹絲帶,将一頭長發随意紮起,她姣美的臉蛋瞬間變得俏麗可人,接着她走出屏風,大眼又向四周張望了下,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望着那扇緊閉的門,她遲疑了下,才提起腳步走近,她打開門,發現是一座廳堂,于是又走了出去。

她張望了下,桌上擺了簡單的三樣菜,還熱騰騰的冒着煙,她走近,被菜香味所吸引。

“你起?坐吧!用早膳。”

男性低沉的嗓聲在她身後響起,她轉首見到他一身藍衣,頭發規矩的束在腦後,一手端着熱騰騰的粥,一手拿了兩個碗,來到她身邊,将東西放下,然後坐了下來。

“恩人,這些都是你做的呀?”曲采旎一副驚喜地問道。

曲采旎笑嘻嘻地坐了下來,一臉崇拜地道:“哇!恩人,你好厲害喔!我一定會全部吃光光的,謝謝你。”

她誇張的雙手合十,向他道謝後,便捧起碗筷吃了起來,不管是哪道菜,她都一一夾進碗裏,配着粥吃了起來。

陸佑軒有些詫異的望着她那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明明只是普通的清粥和煎蛋、山野菜、醬瓜,她竟然能吃得這般津津有味,彷佛吃的是山珍海味。

奇異的,他的雙眼不由得染上了一絲暖意,俊逸的臉龐微揚笑意,也跟着舉箸,端起碗,慢條斯理的吃着粥。

陸佑軒本就不是個喜言之人,而曲采旎則專心的吃着他親手做給自己吃的早膳,因此也無暇說話,席間,兩人默默用着膳。

直到半個時辰後。

“哎!恩人,這碗筷我來收就好了,早膳是你準備的,理該我來善後才是。”見他收拾碗筷,曲采旎将最後一口菜急急吞下,連忙站起來搶着要收拾。

陸佑軒按照着自己的步驟收拾着碗筷,僅僅只是擡頭淡淡的瞄她一眼。

不知為何,曲采旎發現自己被他那一眼給凍住了手腳。

他淡淡地對她道:“來者是客。”

“喔!”曲采旎原欲再多說些什麽來說服他,但見他一臉淡雅的莫樣,她的小嘴張張阖阖的,心底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而他不過只瞄了她一眼,她竟然就乖乖的應了一聲,站到一旁去,等着他收拾善後。

望着他雖然做着女人家該做的家事,卻不減一身文雅風采,淡淡雅雅、從從容容的模樣令她幾乎要看癡了眼。

怎麽會有男人像他這樣,就算只是做個家事,都這麽的優雅迷人啊?

陸佑軒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拿着堆棧的小盤子,感覺一道異常熱切的視線凝注在自己身上,他疑惑的擡首,卻見她明眸晶亮,一臉熱切,他頓覺迷惑又好笑,他搖搖頭,轉身走進竈房,彎腰将手上的碗盤放在地上的木盆裏。

陸佑軒坐在低矮的竹椅上,伸手将另一個木盆裏的清水舀起,放到髒的碗盤裏,然後清洗了起來。

曲采旎像只哈巴狗似的跟着走了進來,她發現他在洗碗,一派怡然自得,一點突兀感都沒有,不禁令她瞪大了眼。

這男人可不可以不要連洗個碗都這麽迷人啊?

“咦?你怎麽進來了?”察覺到一道異常熱切的眸光盯着自己瞧,陸佑軒轉首,疑惑的望着她。

“啊?”見他一臉疑惑,她連忙傻笑一聲,搔了搔頭,雙眼搜尋了下,目光陡地一亮,她移動步伐,伸手去拿竈上的抹布,“我……我是進來拿抹布的,替你擦擦桌子嘛!”

她心虛的揮了揮手上的抹布後,轉身快步離開竈房。

她怎麽可以老實的說,她根本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進來的,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太迷人,讓她情不自禁。

“你在做什麽?”

陸佑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嗓音明顯帶着疑惑。

他從竈房出來,沒有看見她,于是他走出屋子,卻見她一手叉着腰正對着他養的一只母雞和五只小雞似在訓着話,因為他看見那五只小雞縮圍在母雞的身邊,小小圓圓的身軀瑟瑟發抖着,而那只母雞狀似通敢,肥碩圓潤的身軀也隐隐顫抖着。

這種情形令他感到十分詫異,為什麽雞群這麽懼怕她?

聽見他的聲音,曲采旎先是頓了下,嬌軀明顯僵硬了下,然後她放下叉着腰的手和另一只舉高的纖手,慢慢的轉身過來,嬌俏的容顏露出一抹異常燦爛的笑容。

她用着輕快的語氣對他道:“沒,沒做什麽,只是無聊,逗逗小雞玩而已。”

她眨着無辜的大眼回視着他。

陸佑軒以眼角餘光瞄了那群雞一眼,他可以保證那些雞真的怕她,見她一只柔荑往後警示性的揮了揮,他訝異的眨了眨眼,難以置信的瞪着那些雞竟抖顫着雞毛,乖乖聽她的指揮,一只只排列着整齊的隊伍,跟着母雞離開。

陸佑軒用着深邃的眸深深的注視着她,那張清靈俏麗的年輕臉龐有着令人無法忽視的燦燦神采,活蹦亂跳的倩影有着生命的活力,教人無法移開視線,總以為他沒有注意時,她眼裏會泛着狡黠靈巧的精光。

他在心中暗忖,天真無邪的她并不笨,她的聰慧靈巧足以保護自己不被惡人欺負,何況她竟然有本事讓牲畜乖乖聽她的話,看來,他是不需擔心她了。

“恩人,你忙完了啊?”

陸佑軒原欲開口請她離開,不意她卻先開口,且用着一雙期待,若有所求的水眸眨巴着凝睇着他。

奇異的是,陸佑軒發現自己竟然能解讀她晶亮眸光裏的乞求。

真不可思議,他們不過短短相處沒多久,他居然能從她的肢體動作裏了解她想去達什麽。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口問她,“有什麽事嗎?”

望着她充滿靈氣的清澈眼眸,陸佑軒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像對待其他姑娘般的冷淡對應,心底深處總被她勾起一絲騷動,這樣不尋常的心湖波動令他心下一凜,斯文俊逸的臉龐也不由得凝肅幾分。

看見他微變的俊臉,不解他心思轉折的曲采旎,選擇視而不見,仍舊勾起燦笑要求道:“你可不可以陪我進城裏去逛逛?”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視着他,像只搖晃着尾巴的小白狗般無辜的睜着晶亮的眸,一臉期盼他能答應帶她進城去。

陸佑軒有些意外,微揚濃眉望着她,沒想到她竟是提出這種要求,“曲姑娘,這裏離城裏雖然需要一個時辰,但現在是大白天的,一個人前往并不會有任何危險。”

曲采旎豈會聽不出他委婉的拒絕借口,失望使得她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垮皺得像顆包子似的,她用着好委屈的眼神瞅着他,癟着嘴對他道:“我只是想有個伴嘛!”

然後她雙眸又閃爍着異常熱切的光芒續道:“而且,恩人,你長得這麽俊逸迷人,有你陪在身邊,逛起街來一定更有意思了,好不好嘛?”

她眼底對他的傾幕之情是如此的明顯,而她的言語和肢體動作是那麽的誇張,頓時令他感到好笑又無奈,他故意板着臉對她道:“我收留你一晚,還供你吃早膳,如此待你已是仁至義盡,你還好意思要我陪你逛街?”

見他板着臉,眼底卻流洩一絲笑意,她的大眼骨碌碌轉了一圈後,一雙杏眸瞬間含着濕潤的水氣迷蒙地瞅着他瞧,她蹦跳地來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修長的大掌左右搖晃着,“恩人,不要這樣嘛!我從來沒有進城過,而且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現在好不容易有恩人這個朋友可以陪我,恩人,難道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孤單的去逛街嗎?”

明明知道此刻展露可憐兮兮模樣的她是佯裝要博取他同情的,但他還是被她勾起了憐憫之心,一時情動使得他松了心防,颔首應允道:“好吧!我陪你進城。”

看着她的表情瞬間由可憐兮兮變得神采奕奕,發亮的臉龐會讓人誤以為他允諾給她的是稀世珍寶,令她如獲至寶般的散發明亮而耀眼的光彩。

不過是陪她逛街,她就這麽高興,她還真容易滿足。陸佑軒心底不由得對她泛起了憐愛之情,還有一種他還無法分辨的情感在胸口熱熱流淌着。

“耶!好棒!恩人,謝謝你。”曲采旎用着率真無僞的動作來表達她的開心,她傾身,興奮的在他的頰骨印上一記柔軟的吻,一雙柔荑激動的緊攀着他的手臂,身子還跳上跳下的顯得雀躍不已。

曲采旎渾然沒有察覺她那一記輕輕柔柔、純真如孩童般的親吻令陸佑軒在瞬間石化片刻,他用着一種複雜的神色望着天真俏麗的她。

她的一記輕吻如同羽毛輕搔他的心房,卻泛起陣陣漣漪……

“那,我們快點出發吧!”她高興的催促着他。

陸佑軒輕輕撥開她的手,“等我一下。”

他轉身進屋子拿了銀兩放在腰際的口袋裏,再将門關好,然後對笑得明媚的她道:“走吧!”

曲采旎很快的上前,自然的握住他的大手,“好。”

陸佑軒卻擰着眉,舉高兩人相握的手,“你我孤男寡女的,沒有任何名分,這樣手牽手在大街上走動,成何體統。”

他隐藏在斯文俊逸外貌下的拘謹與守禮,讓她不禁噗哧一笑,見他認真的睨着她,她只好收斂飛揚的笑意,但仍唇瓣彎彎地應聲道:“是,恩人,采旎知道了,你就別板着臉了嘛!”

“嗯?”陸佑軒高一邊濃眉,動了動兩人還相握的手示意着她。

曲采旎俏皮的吐了吐粉舌,笑道:“是,是,我知道了。”

她放開了兩人交握的手,沖着他燦爛一笑後,蹦蹦跳跳的率先走在前頭。

望着她蹦跳的纖影,陸佑軒的唇畔揚起一抹連他都沒有察覺的微笑,邁開步伐跟在她身後。

青石板大道兩旁,市集帶來熱鬧的人潮,除了賣小吃的、擺攤的,還有沿街叫喊賣糖葫蘆的小販外,這裏還融合了各族文化的特色。

炫彩的服飾、裝飾品及各式工藝品琳琅滿目的擺放在攤位上,獵物皮毛挂在欄杆上供人挑選,其中也不乏各種兵器弓箭的交易。

在這鬧烘烘的場景中,自大道那頭走來了一位身着深紫長衫、爾雅斯文的男人,他高大瘦長卻不失懦雅,深紫長衫織塵不染,腰上還系着玉帶,一張俊兔的臉龐微勾唇角。

溫和清亮的黑眸,悠然的淺笑,與清逸溫雅的男性臉龐在群衆中,更顯獨特與令人眼睛為之一亮,更遑論他身邊還跟了一位身着白絹衣裙、明媚俏麗的小美人。

攤販們賣力的吆喝、叫喊,就是希望能獲得他們青睐,停下來買他們的東西。

一進入市集,曲采旎的注意力就被兩旁琳琅滿目的攤販給吸引住,只見她一雙大眼不停的流轉,時而停下來摸摸擺放玉器的攤販,時而被各種色彩絢麗的捏面人勾住目光。

陸佑軒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望着她猶如一只花蝴蝶般到各個攤販停駐,新奇的把玩,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她臉上那興奮又好奇的神色所吸引……

在他怔忡之際,突然聽到她叫了一聲,他連忙回神,見她被人撞了一下,纖細的身影踉跄不已,他連忙挪動身子欲過去幫她,卻看到她被兩個丫鬟打扮的婢女一左一右挾持住。

曲采旎瞪着那兩個力氣不小的丫鬟,她努力掙紮卻無法争脫,她擡首,忿忿瞪向撞着她的人,嬌聲喝斥,“喂!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啊?撞了人,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還敢要人挾持我,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只見一名身着錦衣華服的少女站在她面前,雖然長得十分美麗,但臉上的神情倨傲、睥睨,眼高于頂的姿态令人望而卻步。

“是你不長眼吧!難道你不知道每個人見了本小姐都要繞道而行,而你,竟敢不識相的讓本小姐撞到,不給你一點教訓,下次看到本小姐,你一定不知道要離本小姐遠點吧?”

她說出來的話簡直是狂妄至極又毫無道理可言,曲采旎瞪圓了眼,一臉難以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這個人有病,而且是患了自大狂妄、不可理喻的病。”

“大膽刁民!”少女喝斥着她,上前,舉高手便要賞她一掌。

“櫻子。”陸佑軒低沉的嗓音适時的響起,制止了少女胡鬧的行為。

樓櫻子一見到陸佑軒,原本倨傲的神色瞬間變成謙遜,她柔柔嫩嫩的喊了一聲,“陸哥哥。”

陸佑軒譴責的瞥了樓櫻子一眼,樓櫻子于是揮了揮手,讓兩名丫鬟将曲采旎放開。

一得到自由,曲采旎很快的來到陸佑軒身邊,一雙眼上下打量着這個名喚櫻子的少女,“恩人,原來你認識這個眼高于頂、無理取鬧的女人啊!”

曲采旎一雙晶亮的眼骨碌碌的轉着,其中有着古靈精怪的光芒,要不是不想随便施幻術,她早就給那兩個抓得她很痛的丫鬟一點教訓了,哪容得了她們欺到她頭上,哼!

見曲采旎親密的偎在陸佑軒身邊,樓櫻子一雙燃着嫉妒的眼向她焚燒了過去,變臉的朝她露出倨傲的神态道:“你少無禮,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少在那裏大放厥詞,看在陸哥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你少開口說話。”

曲采旎可以清楚的接收到眼前這個叫做櫻子的少女迷戀着陸佑軒,但她的态度令她十分不爽,于是她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狡猾笑意,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整個人柔若無骨的偎在他懷裏,不語,卻朝她仰首露出挑釁的得意笑容。

樓櫻子簡直快被她挑釁的動作給氣死了,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樣,于是她上前用力推了她一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麽可以躺在陸哥哥的懷裏?”

曲采旎被她用力一推,身形搖晃之際,挂在胸前的紫晶琉璃玉就這樣晃了出來,在空中劃過璀璨流光般的美麗色彩。

那充滿靈氣的氣息攫獲住陸佑軒的注意力,他黑眸一眯,凝神注目,心下一凜。

陸佑軒不假思索的伸手握住曲采旎的手腕,将被推離的她再度拉回自己身邊,那在她胸口晃蕩的紫晶也劃出閃亮的光芒,這次如此接近,他更能确定它是顆具有靈氣的冰晶之物了。

在金色陽光照拂下,一塊溫潤通透的白,光澤含着內斂,卻源源不絕,隐隐流轉似有生命般,那白中有炫耀的紫光,絲絲滲開,散發縷縷光芒,陸佑軒的雙眼頓時迸射精銳之光,那張俊臉也露出明顯的驚愕之色。

他眨了眨眼,定睛一瞧。他沒有看錯,紫晶裏蘊含的靈氣使它成為絕世之琉璃好玉,不僅能驅邪保平安,更能鎮壓萬物之靈。如果她真的是如他所臆測之生靈,那麽她能戴住這塊絕世罕見之玉就太奇特了。

“陸哥哥,你怎麽可以在我面對衛護這個女人?”樓櫻子氣憤的跺了跺腳,還噘着嘴,不高興的上前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臂,占有性的握住他的大掌,并冷眼斜瞪着曲采旎。

樓櫻子的拉扯讓陸佑軒很快的回過神來,他收斂起驚愕之色,恢複平時神色。

“櫻子,不要胡鬧,你這樣推人,對嗎?而且,她是我的表妹,你不需如此。”他明顯對她流露幾分厲色。

“我以為經過那件事後,你已經學會教訓,沒想到你依然仗勢着你的身分,随意欺人。”

他眼神之淩厲足以令樓櫻子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什麽,連握住他大掌的手也收了回去。

然後,她雙眼噙着兩潭水汪汪的淚水,無限委屈的擡首瞥了他一眼,癟着嘴對他道:“人家知道錯了,陸哥哥,你別這麽兇嘛!”

知道那個女人是陸佑軒的表妹,她先是對曲采旎道歉,才撒嬌地對陸佑軒說了這番話。

見她如此,陸佑軒也收斂起厲色,恢複平時溫文之色,“嗯!沒什麽事就趕快回去,別再替你父王惹麻煩了。”

樓櫻子原本還想多說些什麽,但她最後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臨走前對他道:“陸哥哥別忘了要來看我喔!”

陸佑軒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神色,遲疑了下,才緩緩的颔首應允。

樓櫻子這才興高采烈的和兩名侍女離開。

見他很快的放開自己的手腕,和自己保持距離,曲采旎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笑咪咪的對他道:“你似乎很有女人緣,那丫頭看起來雖然只有十五、六歲,不過她很喜歡你。”

陸佑軒睨了她一眼,不回答她的話,反而伸手指了指她胸前露出來的紫琉璃墜子問道:“這是打從哪裏得來的?”

聞言,曲采旎俯首,輕叫一聲,将墜子收放進胸前衣襟裏,再擡首對他道:“自小便有的,怎麽?你喜歡啊?”

陸佑軒搖搖頭,看到她眼眸裏閃爍的光芒,知道她似乎有所隐瞞,“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我們逛街吧!”

話畢,他率先走向前。

曲采旎緊跟在後,笑道:“哎呀!也不是不能說,待改天我再告訴你,現在還不是時候嘛!”

陸佑軒斜睨她一眼,沒有發表意見的往前走。

曲采旎依然嘻皮笑臉的跟在他身邊,邊叽叽喳喳的訴說着市集的奇特之色,明顯有向他讨好的意味。

陸佑軒看出她的意圖,只是噙着笑不語,也不點破她的心思。

“不過,你剛才怎麽對她說我是你的表妹?”

“這樣可以替你我省了許多麻煩。”短短一句話就解釋了他會這麽聲稱的原因。

曲采旎聞言,只能聳聳肩,一副随他便的模樣,一雙眼則好不忙碌的飽覽着兩旁販賣的各種物品與東西,一邊對他道:“對了,剛才聽你所言,那個眼高于頂、仗勢欺人的丫頭莫非是個公主?”

陸佑軒睐她一眼,沒想到她有顆玲珑剔透心,不只是個活潑愛玩的丫頭而已。他淡哼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顧自的走着。

曲采旎嘻嘻笑着,也不以為意,“聽你這麽一哼,我想一定是的。”

然後,她的小臉突然凝重了起來,搖頭晃腦的像個小老頭似的嘆口氣,還煞有其事的道:“唉!我看哪!玉善國有這種驕縱任性、自我意識過勝的公主,真是不幸哪!要是國王寵溺她,任由她胡鬧,玉善國可是很快要完蛋的,真是……”

她的話都還未說完,就被一只修長的手掌給蓋住嘴巴,令她只能支支吾吾的瞪大眼,眨着卷翹的睫毛睨着他。她滿眼寫着抗議,一只手還攀着他的手臂,想将蓋住她嘴巴的那只大掌給掰開。

沒想到看似溫文的他,力氣卻很大,讓她無法撼動分毫,當他另一只手掌從身後往前攬住她的腰,使得她整個人都被攬進他懷裏時,她感覺到他溫熱的身軀緊貼着自己的背後,令她的雙頰登時烘然發熱。

當他俊美的臉龐俯近自己,那張薄而好看的唇貼近自己時,曲采旎異常敏銳的感受到男人與女人之間是那麽的不同,看着自己愛幕的男人将她擁在懷裏,她的心如蝶羽般飛舞不停。

“曲姑娘,這裏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你恣意批評的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可是會惹來大麻煩的。”

見他擰着眉,那雙深幽的眸裏有着濃濃的擔憂之情,曲采旎的眼眉不由得展了開來,嬌軀柔軟的伏貼在他的胸前,她大膽的押手去撫平他微擰的眉,另一手推開他覆住的手。

她笑咪咪的對他道:“恩人,采旎真高興你這麽關心我,不過,你別擔心,就算是有心人想來找我的麻煩,還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呢!”

她眉眼飛揚着自信與神采,讓陸佑軒不禁多瞧了她一眼,而她身上傳來的幽香與體熱,則教他意識到兩人之間不該有的親密,他馬上将她推開。

他微皺眉宇,“凡事還是低調點好,畢竟站在人家的地盤上。”

見他不贊同的擰着眉,還一副嚴謹,避嫌的古板樣,曲采旎笑開了臉,“知道了,恩人。”

心窩裏流淌過一種暖暖的、舒暢的感覺,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很陌生,但并非是第一次。

腦中突然回蕩起這種想法,曲采旎立刻用着一種滿足的、快樂的眼神盯着他,然後,一個沖動,她飛快的傾身,如蜜蜂采蜜般的在他頰上印下一吻。

柔柔軟軟的觸感在他頰邊一掠而過,他驚詫的瞪着她倒着走路面對着他,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滿臉飛揚的笑容。

“你……”他怔忡的望着她燦爛的笑顏,耳邊聽見喧嘩的人聲,這才意識到她的行為有多放浪不宜,想斥責她,她卻轉過身去,步履輕快,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陸佑軒只能無奈的低嘆口氣,提起腳步跟在她身後。但她印下的那個輕吻,卻在他心底烙下了圈圈波紋,在他心房蕩漾着。

一前一後的走着,兩人靜默的又走了一段路,最後來到一間茶樓前。

陸佑軒停了下來,瞥了茶樓一眼,再望着她道:“我和人約好了在這裏談事情,你一個人逛街,沒有問題吧?”

“放心,放心,你盡管去辦你的事,我很能自得其樂的。”曲采旎笑咪咪的對他擺擺手,要他安心,瞧他關心自己的模樣,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我們兩個時辰後在這裏的二樓碰面,吃完午膳再回去。”陸佑軒對她道,臉上出現一抹隐憂,怕她會惹出什麽麻煩來。

“好,沒問題,待會見,恩人。”曲采旎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心思全被另一頭熱鬧的影象給吸引去。她伸手朝他揮了揮,興致盎然的踩着輕松的步伐,往人潮擁擠的市集而去。

對她如此漫不經心的行為,陸佑軒感到無奈的搖頭,然後轉身跨進茶樓。

迎面而來的夥計見到他,立刻恭敬有禮的彎着腰,帶領他上了二樓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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