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鐵打與流水
薛業跟着走過分數登記區,被盯得不太自在。跑得太急沒顧得上洗臉梳頭,不至于被體院集體圍觀吧?
“看路。”祝傑頭也不擡提醒他,捏破無名指根處新磨的血泡,“再不會穿鞋以後不用穿了。”
“傑哥,紙。”薛業拉開黑色運動包側兜拿消毒紙巾,“我是太着急了才沒穿上。”
趁傑哥擦手,薛業從側兜的內兜摸出心率測試專業手環偷窺,同時不放心地打量四周,很不習慣成為焦點。
你們看我幹嘛?看傑哥啊!傑哥這麽帥多看一眼就是賺。
黑色手環記錄瞬間最高心率204,薛業放心了趕快塞回原處,測試沒超極限心率。
“能耐啊,會頂嘴了。”祝傑的聲音不輕不重,剛剛好。
“沒頂,我解釋一下。”薛業追上來把聲音直接送到祝傑耳邊,“我剛睡醒。”
“剛睡醒?”祝傑腳步停下來,一直盯到薛業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為止。
高中三年,生活習慣懶散可異常規律,半軍事化作息。祝傑沒有問過但猜他以前是全住宿制學校。
縫紉洗衣服,被子疊漂亮的豆腐塊,長期不在父母身邊。吃飯迅速且挑食,從小吃食堂大鍋飯的緣故。
特別不喜歡小動物。
“昨晚11點在哪兒?”祝傑問,“說。”
問話來勢洶洶,薛業甚至來不及過腦子。“宿舍,昨晚背書背太晚了,我文化課基礎差。”
“是麽?”祝傑不動聲色,一貫的手法撩劉海,指腹重重地摁美人尖,“高考572分,跟我面前裝三年學渣,現在告訴我基礎差了?”
薛業瞬間石化。“不是,不是……這個……那是我怕分數差太多分不到一個班,也怕你體考分數太高了考不上一所大學。傑哥你……知道了啊?”
“廢話,身份證準考證都他媽我給你找回來的,手機指紋都是我的,能有點腦子麽?”祝傑毫不留情推翻他方才的借口,可是沒有追問。
薛業不想說的事,問不出來,包括曾經練過三級跳。祝傑松開手正欲轉身又被一個女生攔住了。
“你好,祝傑是吧?”女生很高,将近1米8的高挑。
祝傑草草掃過她佩戴的志願者挂件,籃聯部的幹事。“有事?”
女生一臉公事公辦的态度。“想和你了解一下當天晚上的經過,留一份檔案筆錄,中午可以吧?”
“等一下。”祝傑回身要自己的包,包上不知什麽時候被薛業糊裏糊塗蹭了一層白色的碳酸鎂粉,正拼命擦呢,“給我,中午你和陶文昌吃,或者找我隊裏的人,我有事。還有,離白洋遠一點。”
“哦。”包拿走了,薛業一下空落落的,看着傑哥和女生離開。
陶文昌确定祝傑和小姐姐走出去才來搭肩。“嚯,讓我也撩一把劉海。”
薛業本能地閃避。“操,你丫幹嘛?”
“不幹嘛啊,你不去吃飯?”陶文昌用一種全新認知的眼神瞄過來,讓野逼又吸又咬的,摸一把劉海都不讓。
這他媽小白眼狼。
進了食堂薛業還在思索傑哥為什麽要自己離白洋遠一點,田賽和徑賽的人一起聚餐,他不愛熱鬧自然也融不進去。
“那桌吃飯的那個,就是薛業吧?”
“是吧?”二三十個體特朝這邊張望,其中一個大聲喊,“喂,你是薛業吧?”
操,難道自己不是嗎?薛業夾着陽春面的筷子一抖,面掉進湯裏,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挺高冷啊,哈哈!”旁邊那桌全體哄笑,薛業皺緊眉頭認真考慮自己有沒有能力将整桌人捶飛,這時陶文昌打回了飲料,後面跟着孔玉。
“滾你們大爺的,他腼腆,再他媽不吃等着孫康罵人吧。”陶文昌用腿拉出一把椅子。
頭疼。
薛業說祝傑點名讓他跟着自己吃,要不跟着徑賽的人吃,可單獨把薛業扔進徑賽隊,陶文昌肯定半小時內必掀桌。
擺明就是讓自己帶着他啊,野逼有話不直說,繞的彎子和他神秘莫測的性向有一拼。
主要是這傻逼孩子太難帶,繞一圈也沒說出來想吃什麽。最後陶文昌急了直接電話問祝傑,再挂了電話吼薛業,你丫傑哥說讓你吃陽春面和西紅柿牛腩。
孔玉還非要跟着,頭疼,真頭疼,陶文昌無語望蒼天,莫非真是天道好輪回了?夢想中的大學生活是多彩斑斓的打比賽和長腿小姐姐,誰要當感情救助熱線和奶爸。
孔玉悶悶不樂,邊吃邊看薛業,一身實在邋遢可香得很特別。“傑哥中午和誰走了啊?”
“不認識。”薛業的聲線毫無起伏,沉浸在噴霧護膝沒偷着送出去的低落裏。
“什麽?你不認識?”孔玉猜他只是不想說,“你和傑哥當時在一起呢,怎麽不問清楚?”
薛業疑惑了。“傑哥和女生吃飯,我為什麽要問清楚?”
孔玉仍舊不信。“你不是舔他嘛,這都不問問。”
“我舔傑哥,和傑哥跟女生吃飯有什麽關系?”薛業百思不得其解。
孔玉草木皆兵。“那要萬一是……追他的呢,萬一将來交男女朋友呢。”
“交呗,傑哥高中又不是沒女朋友過。”薛業說得幹脆,“十幾個呢。”
“十幾個!”孔玉愣了一下,吃不下去了。
薛業把感嘆句聽成疑問句,含糊地想了想。“我知道的,14個。”
陶文昌帶上解氣的微笑。“這個我作證,一中除了我最花就是祝傑了,但是我沒他那麽渣。我是認真的,他本着不主動、不解釋、不負責的三不原則橫掃校內外一片。以前有兩個和他好過的姑娘改追我了,說他特別渾,從不考慮別人感受。還老他媽撬我的妞兒。”
“渾?”孔玉問。
“不主動追,不解釋分,不負責你難受。”陶文昌搖搖頭,“渣,是真的渣,可越渣越有女生追,都想征服此等渣男當那個最特殊的。薛業你覺得呢?”
薛業正專注地往外挑西紅柿。“傑哥的事……我沒資格說他。”
孔玉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喂。”陶文昌挑着賊笑問,“你傑哥和女生開過房沒有?”孔玉手裏筷子一聽,豎起耳朵聽。
“啊?”薛業茫然搖頭,“我他媽怎麽知道。”
呵,陶文昌接着笑。“那他和女朋友打啵兒嗎?”
薛業不争氣地低了低頭。“打啊。”
“操。”陶文昌繼續往深處問。“你看見過啊,親得特別激烈嗎?”
“見過,水房操場教室,我幫他望風。”薛業的聲音明顯沉下去了,“就那麽親呗,還能怎麽激烈……”
“你不生氣?”孔玉光聽聽就已經氣懵了,醋意十足,“傑哥喜歡什麽類型的?”
“不生,傑哥是直男。”薛業平靜地咕哝着,“羨慕還羨慕不過來呢。”
呵,陶文昌真的笑了,越笑越深。鐵打的薛業流水的妞兒,今天自己可見着激烈的,生猛。
中午薛業回宿舍拿書,下午上完課去伍月家。不知道是不是和成超出櫃的原因,他居然沒來。
吓得薛業直接沒敢進,還是伍月特意給成超打電話通報過他才進。
好在伍月擺正身份,3個小時相安無事。下播後薛業在伍月家洗完臉才走,趕回食堂吃播。
這一行還真是挺累人的,身體不累,心累。幸虧sky話不多,萬一是個話痨那只能大眼瞪小眼。
吃完飯薛業無所事事,不訓練了空閑時間一大把,轉來轉去又到外置樓梯8層,老地方坐下看操場。
首體大的操場确實牛逼,外設硬件過硬,夜間照明燈燒錢似的全開着。沒了白天的喧嚣,運動場上每一種聲音聽來格外清晰。
跑步的人很多,薛業看着那堆螞蟻大小的小點繞着操場移動,不知道哪一個是傑哥。
再醒來是凍醒的,早晚溫差變大,8層高樓風也大。薛業慢慢拉回視野,再看向操場已經一片全黑,晚間開放時間已過。
通往西區男生宿舍的路寂靜無聲,薛業點了一支紅梅聽風聲,突然好想念一中,熱騰騰的校田徑隊。
18歲這一年注定要這麽倒黴?
現在已經這麽倒黴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反彈了?
沒事,都會過去的。
“還知道回來?”祝傑看着他從遠到近,恨得牙根癢。
傑哥?薛業站定不敢動,先看到宿舍樓下一個高高的黑影。逆光,看不清傑哥的表情,但是聽這個不耐煩的語氣,命運反彈失敗。
一愣神的功夫,煙頭被風吹短,燙了他夾煙的手。
“傑哥你怎麽來了。”薛業快速甩開煙,“你下練了?”
“下練?”祝傑語态壓迫地反問,“薛業,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薛業無聲搖頭,掏出手機發現電量不足已關機。“我……傑哥……我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你會來。”
“又睡了?”祝傑知道他關機了,把手機晃給他看,“差十分淩晨兩點,你在哪兒睡的?”
薛業的手指開始互相較勁,指尖扣着手心。說自己在樓梯上睡的?一睡5個多小時?別說傑哥,他自己都不信。
“傑哥你找我有事?”薛業不想解釋或者解釋不開的時候會直接跳過問題,暫時逃避現實。
祝傑盯住他睡意朦胧的臉和渾然不覺蹭的一褲子灰,應該拆他臺。“拿衣服。”
“啊?”薛業仿佛體溫瞬降,尴尬地脫下外衣還回去,“今天沒想起來。”
上午還竊喜能多穿幾天,現在真實打臉。
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薛舔舔你注定一無所有。
一只手壓住他的後頸,探進T恤領口,掌心幹燥滾燙。薛業一哆嗦,撞上了祝傑滿是疑惑的眼神,随即那只手往下動了動,火燙地貼住了他發涼的後背。
一片冰涼。
操,傑哥幹嘛呢?薛業耳根發燙,屏住呼吸等着挨罵。
“這件衣服髒了,給我洗幹淨。”祝傑收回手,把身上正穿着的那件扔給他,百年不變的款式,高領、長袖、黑色、兩個兜。
傑哥這就走了?不發脾氣?薛業詫異。他趕快抱緊衣服摸了又摸,埋臉聞了又聞,醉氧似的深深吸,愛不釋手。
只是這個厚度需要送出去幹洗吧?傑哥衣服都挺貴的,洗不好就傻逼了。薛業趁着布料微熱立馬穿上,幻想自己剛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