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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作聲。她當然知道當今聖上對老大不滿,之所以一直不敢動老大,她明白那是皇上忌諱,擔心一擊不中、丢了龍顏。
“她今晚若不出現在皇宮,終是會令皇上嫌隙更深。”南宮非看着楊懷素微蹩的眉頭,知道這個正義的丫頭将他的話聽進去了,之于這丫頭而言,姐妹情誼誠可貴,國家大事卻不可廢,于是,他繼續說道:“你可有什麽辦法,讓她能盡早趕來?”
楊懷素看了南宮非一眼,看來,眼前的男子是真的一心為老大着想的。宮中她的死黨們也透露出一點消息,皇上有意讓嫣然公主嫁眼前人,不過是因水命不及老大而擱淺。
而老大的‘所作所為’,也許,只有眼前這個能包容天下萬物的國師能包容了。至少,才剛他說的那番話已是深深的打動了她!不談他學藝十年方始歸來似乎就有所發覺,也不談這份發覺是不是他算到的,相較于一直在她們周邊的人,無論是親人也好、同行也罷,評論她們,說得好聽些是‘惡霸’,說得難聽些是‘渣滓’而已。
皇上生了嫌隙啊!南宮非這番話,沒有對她保留,那也就是他将她是真心的看作自己人了,既如此,她怎麽忍心老大失了這份大好的姻緣?
雖說這姻緣已是天定,聖旨不可改,但最好是讓那個對南宮非眼泛桃花的嫣然公主死心的好,不能讓她找着機會、見縫插針。也好,将老大招來,讓那公主将眼光最好是從人家相公的身上移開。老大的氣勢,相信那公主會吓得花容失色的。
思及此,楊懷素從腰間摸出信號彈,遞到南宮非的面前,“哪,這個,可以讓老大立馬趕來。”這可是獨一無二的信號彈,是僅屬于她們四人的,專門特請一個江湖制煙火的高人制的,任誰都仿制不來。
非事出緊急,不可用!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對于老大而言,算不算得上緊急?嗚嗚嗚,不管了,看着眼前男子真誠的眼光:這個姐夫不可失霭,而且絕不允許別的女人搶走,咬咬牙,塞到南宮非的手上,“姐夫,你點吧。”
南宮非知道這是信號彈,接過,從懷中掏出火折子,瞬時間,信號彈升空,白色、綠色、黃色在夜空中依次閃現、耀眼之極。
“很美!”
“那當然了。”楊懷素有些得意,有絲驕傲,“這可是我們老大親自設計的,請高人制作而成,因了老二的原因,所以用了這三種顏色。”
嗯,原來,馮寶寶居然是煙火的設計高手,看來,他又對她多了些了解,望着天空逐漸不再的煙火:你的一點一滴,我一定會了解透徹的。
想到這裏,南宮非含笑看着楊懷素,指着旁邊的石桌石凳,“我們不防在那裏小坐,等着她的到來。”
楊懷素點了點頭。
早有公公備好茶果,南宮非禮貌的示意楊懷素先行入座,之後方坐了下來,柔和一笑,“學藝十年,今方歸來,有很多事估計都脫了軌了,要不,你和我說說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讓姐夫也好長長見識。”
楊懷素對南宮非本就好感大增,于是風風火火、快言快語的将她是如何幫助捕快們抓賊人、李平安是如何壟斷镖局、唐三彩是如何壟斷當鋪、馮寶寶是如何壟斷勾欄院的‘惡行’一一相告,惹得南宮非不停輕笑,更是增加了對她們的了解。
随着一抹急匆匆的紫色身影的到來,南宮非和楊懷素的聊天也暫告一段落。
“懷素!”随着看清南宮非的面容,馮寶寶焦急的臉色轉為詭笑,不懷好意的看向楊懷素,“我還以為,皇宮中出了刺客,你被殺得體無完膚,直等着我來救命,不想,卻是這般清閑的賞燈、賞景、賞……焰火。”
呃,皮笑肉不笑,老大生氣了。
楊懷素摸了摸鼻子,站了起來,“老大,聽我說嘛。”
“免了。”馮寶寶自腰包掏出一張黃牌,“今年的第一張,你還有二次騙我的機會,若滿了,今年你另找他人替你解圍罷。”
楊懷素嘟着嘴,接過黃牌,不甘心的插入腰包中,看了眼南宮非,“姐夫,以後我若有難題,你可得多擔着點,四妹我很笨的。”
姐夫?四妹?
馮寶寶的眼睛不自覺的抽搐着。看來,眼前這個笑得柔和的男子,深得人心啊,這麽快,就拉住心無城俯的楊懷素站他那一邊去了?
“夫人趕路辛苦,不如小憩會子。”語畢,已是站起身,熱情相邀。
“不必了,我還有事。”
不似原來那般抵觸他的稱呼,南宮非心底略過一絲欣喜,眼看着馮寶寶要如飛而去,清了清嗓子,“聖旨已下,本月十八,我們成婚。”
遠去的身影‘倏’的飛回,位住了他的胸襟,“再說一遍!”
“依為夫看,這個,你得去問皇上。”能推則推霭,這個時候,他可不想犯在她的手上,再說,她去問皇上,正好可以堵了皇上的見縫插針。
果然,只聞一聲冷哼,紫衣人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次步入宴會中心場所,場面那個安靜,讓南宮非大感意外,原來,這太歲的威力果真大過了皇上不成?想皇上在場還有些熱鬧,這太歲到了,太安靜了、極度的安靜。
“寶兒,大喜呢,說說看,你想要什麽,不論你要什麽,只要是我皇宮中有的,只管開口。”
顯見得,皇上是在讨好了,連一朝的皇上都讨好太歲,想想看,下面的那些個官員能不安靜麽?
“皇上厚愛了。”馮寶寶頭都不擡的繼續盯着手中的聖旨,即使上面的旨意她都可以背下來了,她仍舊盯着,終于,擡頭一笑,“皇上的這道聖旨,就是送給民女最大的禮物了。”
“是麽?”皇上的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只因她的笑,不對呀。
“民女一直認為,一定會有一個男人是為受我的折磨而來到這世上的。”語畢,睨斜着看了在皇上右側入坐的南宮非一眼,“不想,皇上疼惜民女,這麽快就替民女送了一個來。”
☆、023章 巧笑靓兮戲公主
馮寶寶的話音方落,皇帝咬牙切齒的笑着,下面頓時亂了。
“咳咳……”
“……”
“寶兒。”作為父親的神武大将軍終于黑了臉,“不得無禮。”
“啧啧啧……”馮寶寶懶洋洋的将聖旨重新丢到父親的懷中,“老爹,您就這麽不待見女兒麽?偏要這麽快的将女兒掃地出門?”萬不想,這麽快,二月十二花朝節及笄,二月十八就要出嫁。
聞言,神武将軍頭疼的看着唯一的寶貝女兒,這個沒良心的霭,他何曾舍得?只是,若不早些将她嫁了,不早些讓她成人,還不知她會鬧出什麽稀爛的事情來,也許成了人、做了母親,就不會像現在這般胡鬧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女眷中傳出的聲音清脆悅耳,接着,一抹黃衫身影站了起來,“不談南宮公子現在太子太傅的身份,将來他好歹也是東吉的國師,護佑着一國的命脈,某些人不叩頭感謝祖蔭保佑得此福緣也就罷了,居然妄想以‘星微’之姿塗毒‘太陽’,并妄想淩駕于太陽之上,真是不知死活。”
嫣然公主?!
很明顯,公主對南宮非有意思,馮寶寶詭笑的看了南宮非一眼。
南宮非清咳二聲,當作沒聽見,也當作沒有看見馮寶寶那‘原來如此’的眼神,只是側過身,在才剛到來的龍傲耳邊耳語着什麽。
他是真沒聽到還是沒看到?馮寶寶眯眼半晌,見他一副事不關已的态度,終是轉身,目視着嫣然公主,一字一頓的,“誰是星?”
“你!”
“誰是太陽?”
看着馮寶寶的眼神,嫣然有了一絲驚慌,但愛情的力量大過一切,終是平定心神,看向馮寶寶,“太傅!”
“噢!塗毒?淩駕?明白了!”馮寶寶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嫣然公主,“也就是說,我……不知死活?”
“你!”嫣然公主的臉白了又白,“我,我……”看了看四周,皇宮啊,她的天下,東吉國中她的父親是老大,她到底在怕些什麽,再次定了定心神,傲然的看向馮寶寶,“是,又怎麽樣?”
“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牆上,想摳都摳不下來?”
“父皇。”嫣然公主撒嬌的跑到皇上的身邊,甩着皇上的胳膊肘兒,“父皇,你瞧瞧,她當着你的面都敢公然威脅兒臣。”
馮寶寶懶洋洋的睨了公主一眼,“我威脅什麽了?”
“你,你威脅我要将我拍到牆上。”
“噢?”馮寶寶圍着公主轉了二圈,“這麽說來,如果哪天公主出了什麽事,旦凡不是拍在牆上的,也就都與我無關了。”意思是,如果是裸睡呀、裸泳之類的,就都不會是她馮寶寶幹的事。
公主指着馮寶寶,“你你你……”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為了眼前這如春風拂面的男子,她何以敢太歲頭上動土,可就是氣不過眼前這首霸說什麽南宮非不過是送來受折磨之詞,這方逞了一時之快。
“瞧公主的神情,有些英雄救美的感覺?莫不是……”馮寶寶眼睛轱辘一轉,眉微挑,故意走近那個一直事不關已的人的身邊,挨着他坐了下來,親切的挽上南宮非的胳膊,歪身其上,而後故意一副小鳥依人狀的看向公主,“公主,你看上我們家相公了?”
相公?受寵若驚啊!南宮非直覺身子有些僵硬了,再也做不到事不關已了。若非大庭廣衆之下,他一定要将她死死的抱住,機會難得啊。可現在衆目睽睽的,縱是軟玉在懷,他也是敢想不敢動,折磨啊!
“你……”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對,公主有些吃味了,“男女授受不親,不知羞恥!”
“哧”的一聲,馮寶寶笑得開心,直是搖頭,“我們是聖上親定的夫妻,今晚就算睡在一處,也不會有人說羞恥的。”語畢,擡頭,看着南宮非依舊噙笑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臉,“是不是,相公?”
眼見得噴酒、噴茶聲一片,嫣然公主的臉都紅了,顫抖着手指指着馮寶寶,恁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相公,公主居然指責我們夫妻男女授受不清、不知羞恥?”馮寶寶的聲音充滿了柔媚和委屈,又這般軟玉在懷,任是柳下惠重生,只怕也當不了原來那個柳下惠了。
感覺到一方大手停在了她的腰間,力道明顯加大,不想身邊這個溫潤如春風的人居然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偷偷摸摸之事?馮寶寶眯了眼,不着痕跡的離開南宮非的懷抱,坐正了,故意引人暇想的問着公主,“莫非,公主根本不知道夫妻之道?”
眼見一衆人傻了眼,公主也愣了神,馮寶寶再度親膩的重新靠在南宮非的懷中,笑睨向公主,“公主,其實……民女這番作為和夫妻之道比起來,是小烏見大屋了。”
誤導、誤導,明明是誤導!
“咳咳……”
“……”
驚世駭俗霭!這種話,在禦香樓說出來,任何人都會說正常得狠。可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與理不合、與理不合啊!
“呃,寶兒,好了,嫣然不懂事,你……呃,大人不計小人過,怎麽說她比你小十二個時辰,論理是你的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就讓着妹妹一些、教着妹妹一些。”
皇上發話,現場的咳嗽聲總算是停了下來。神武大将軍的臉徹底的綠了,好在是夜間,看不清楚。恨眼看向那個孽障,只見那孽障居然笑着搖頭站了起來,對着皇上方向揖了揖手,“緊遵聖命!”語畢,她走向公主,“那……今天,我這個當姐姐的就好好的教教公主,什麽是夫妻之道!”
“你,龌龊,我不聽。”嫣然公主将手捂着耳朵。
“咦!”馮寶寶故作驚異,“莫不是,公主知道夫妻之道?”看向一衆側耳傾聽的人群,馮寶寶抿嘴一笑,“夫妻之道,貴在交心。”
呃,所有的人愣了神,馮寶寶的答案出乎意料之外,與她往常的形象不符,有問題、有問題!
“貴在交心?”嫣然公主拉下了手,迷茫的眼神看着馮寶寶,顯見得,捂着也沒用,還是聽進去了。
“怎麽?”馮寶寶再度驚異的看向嫣然,“瞧公主驚呆了的神情,莫不是,公主所想的與我所說的不一?”似乎想起什麽似的,睜大那雙靈動泛濫的鳳眸,她猛地大笑起來,“噢,對了,才剛公主可是捂着耳朵直說‘龌龊’什麽的,莫不是……莫不是,公主想像中的夫妻之道不過是……床上運動?”
“噗……”
“……”
漫天漫地的口水,呃,順帶茶水、酒水之類的再次噴了不少,群臣憋着,不敢笑啊。
“你你你……”
看着嫣然公主怆惶而逃的背影,馮寶寶勿自‘啧啧’出聲,“難以置信啊,說驚世駭俗的話吧你不愛聽,說實話吧你又想多?真教人為難霭!”
☆、024章 太歲的及笄之禮
花朝節,百花之神的生辰,這一天,家家都會祭花神,閨中女子剪五色彩箋、取紅繩,将彩箋結在花樹上,謂之賞紅。還有的,到花神廟去燒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當然,也祈禱找到好的姻緣。
這一天,一冬禁囿的男子們或放下手中的活、或抛開案上的書,幫着自家的姐妹們或系紅繩、或結彩箋的同時,趁着這個明目,也會順便出來轉一轉、看一看,保不準就湊成了好的姻緣。
神武将軍府,為了迎接花朝節的到來,早在三天前就做足了十成十的準備,之所以如此盛況,是因為,這一天,是神武将軍府唯一的千金——馮寶寶及笄的日子。
早在三天前,神武将軍嘴就笑咧了,将一應請柬發放到了京城一應官員紳士手中。
所以,現如今,神武将軍府已是人滿為患,大到朝庭的宰相,小到京城的府臺,都攜着家眷前來觀禮。
一襲大紅衣衫的楊懷素依舊以維持秩序為已任,看到綠衣的梅花女神,急忙清嗓子,“王尚書府二千金到!”
接着,一襲紅衣的桃花女神亦是到了,楊懷素急忙再道:“南宮國師府姨侄千金到!”
再瞥眼間,一襲淺粉的女子到了眼前,楊懷素忠于職守,“李侍郎府三千金到!”
“……”
如此一一的叫喊着,無非是提醒閨房中替老大馮寶寶裝扮的落雁和羞花注意了,那些個一直嫉妒老大美色,又拿老大沒有辦法,只好暗地裏下毒舌的女子們到了。
“廣源鋪唐姑娘到!”
這一聲方落音,方才還叽叽喳喳的人群瞬時安靜了下來。
白色的衣裙,黃色的手絹,綠色的披風,一面相冷豔的女子出現在一衆人的面前。
南宮非眯眼細看:原來,這位冷豔的女子就是廣源鋪的當家唐三彩,以小小年紀壟斷了整個京城的當鋪,手段之快捷、方法之毒辣令所有同行措手不及、心有不甘的拜下風。
瞬時間,落雁和羞花二人從裏間奔了出來,一人拉住了随着唐三彩前來的丫環沉魚,一人拉住了唐三彩,直往房中帶去。
“好丫頭,及笄了呢。”唐三彩一進閨房,已是急步走到端坐鏡前的人面前,面前的人兒風髻霧鬓,點額壽陽,淡掃蛾眉,浮翠流丹。一襲紫衫,衣襟、袖口處的淺紫遍繡深紫色桃花更襯得人兒皎如秋月、燦若春花,“啧啧啧,你莫不真是花神下界?”
唐三彩伸手撫摸着馮寶寶衣襟處的紫色桃花,“瞧這手工,只怕,又是雁兒那丫頭趕天趕地的趕出來的吧。”
落雁聞言抿嘴一笑,“唐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小祖宗,任誰的手工都瞧不上,只好累死我。”
聞言,衆人都大笑起來。只聽唐三彩‘诶’了一聲,“我方才進屋的時候,看到他了呢。”
他?誰?
看着幾雙疑惑的眼神,唐三彩一掃一貫的冷豔,抿唇輕笑,“還有誰?我們的姐夫啊!”
再聞哄笑聲,可想而知是楊懷素那個大嘴巴将那晚皇宮中的事傳了個沸沸揚揚!
“你們盡情的笑吧。”馮寶寶瞥了衆人一眼,“反正,有我笑你們的時候。”
“嗯,好好好。”唐三彩壓抑住心中的笑意,“該出去了,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瞧伯父和伯母的神情,有些焦急呢。”
再怎麽不計世俗,再怎麽不怕老爹,對于老媽,馮寶寶是禮敬三分,主要是,母親生下她的時候是死去活來,她記得清清楚楚,出生之時她就發誓“此生不負老媽!”
房門被冒冒失失的侄子馮天賜撞開,“姑姑、姑姑,快些,奶奶生氣了,只當你又溜了。”
“來了。”
在幾個丫頭和唐三彩的簇擁下,因之前沐浴而顯得慵懶之極的馮寶寶被衆人推出了閨房,來到神武将軍早就在正堂東邊為她的及笄之期專門搭建的‘花神閣’,那裏,奉着花神娘娘。
随着馮寶寶安靜的跪在了花神娘娘的畫像前,神武将軍和夫人亦站在了正堂門口,一一恭迎着賓客的到來。
“宰相請!”
“國師請!”
“太傅請!”
“……”
一應賓客行正規揖禮後入場,各就各位落座,神武将軍方起身,“今天是小女寶兒的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言及此,揮了揮手,喜慶的樂曲自正堂簾子後響了起來,神武将軍繼續說道:“寶兒,拜見各位叔伯前輩。”
馮寶寶聞言,站了起來,行至場地中,面向南,向來客行揖禮,然後再次向西跪坐,面向花神娘娘的畫像。
大嫂拿着梳子含笑走了過來,二嫂則手托托盤,上面放着琳琅滿目的各式簪子,件件奪人眼球。
大嫂輕輕的替馮寶寶挽着髻,熟練的将馮寶寶的頭發梳成雙鬟髻,然後示意馮寶寶,要她挑選一枝簪子。
馮寶寶瞥了眼二嫂手中的托盤,上面大大小小的放着不下二十枝簪子,顯見得是父母、哥哥、嫂子們為她挑選的,有木制的、金制的、銀制的、銅制的、玉制的,他們可以說挑選得非常細心,即便是遠在邊陲守關的二哥都寄了好大一包禮物回來呢。
一枝通體碧透的雞血石簪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奇就奇在那上面天然起一紫色結節,經細心玉匠打磨出一朵桃花,似一朵紫色桃花開在血染的桃枝之上。
愛不釋手啊,“就這個。”
見馮寶寶居然選擇了這枝玉簪子,神武将軍夫婦、大嫂、二嫂等人無不驚異、欣喜,同時将眼光看向了在賓客席淡然含笑坐定的南宮非一眼:原來,真的選了他的!
大嫂從馮寶寶手中接過玉簪,輕輕的替她戴上,迎着光晖,紫色的光線勾勒着點點奪人的耀彩,與紫色衣物的人兒争相奪輝,相融之極。
神武将軍夫人含淚走了上來,後面跟着一個老媽媽,老媽媽的手中亦有一托盤,上面有數件衣衫。
“寶兒,娘為你采衣。”
語畢,神武将軍夫人一一從老媽媽的托盤中,取出短褂、朱紅錦邊的黑面衣、佩绶等飾物替馮寶寶一一穿戴好。
一時間,馮寶寶從起初的光彩照人轉而成雍容大氣、典雅端麗。
還是人要衣裝霭,這樣看來,誰還會認為這上面安安靜靜坐着的女子,會是那個京城首霸?
神武将軍再次激動的站了起來,朝着南宮銘所坐的方向,“請國師訓話。”
南宮銘含笑站了起來,緩步走向馮寶寶處,早有侍者端來盥盤,呈在國師的面前。
南宮銘将手放進盥盤,沾了沾水,用毛巾輕輕的擦試了,這方将手放在馮寶寶的頭上,“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馮寶寶微含首,“謝國師!”
花神娘娘像前,南宮銘笑看着靜若處子的馮寶寶,難得呀,看到此女如此乖順的樣子。看了眼神武将軍夫人處,看來,是因了老夫人的原因了。
“一拜父母養育之恩!”
馮寶寶聞言,面向父母親,行正規拜禮。
“二拜師長、前輩教導之恩!”
師長?前輩?嘿嘿,哪個敢當,但禮總得受不是?所以,上至宰相、下至侍郎,都承受了馮寶寶的一個大禮,有些汗顏,也有些冷汗。
“三拜皇宮,東吉繁榮!”
馮寶寶起身,面向皇宮的方向,再次跪下,深深行禮。
“聆訓!”
随着國師語落,早有準備好的一衆侍者各自端上托盤,原來上面分別托着美醇一杯、膳食一份、盥一個、香爐一座。
國師接過甘醇,面向馮寶寶,“甘醇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微不可查的,馮寶寶眼角抽搐着接過國師手中的甘醇,象征性的沾沾嘴唇,然後将甘醇置于托盤上。
國師再次将膳食一份遞到馮寶寶的手中,寶寶亦是接過,象征性的吃了一點。
接着,一一焚香、淨手後,國師這方笑着扶了馮寶寶站了起來,“禮儀既成,從此以後,孝敬父母、守禮守法!”
馮寶寶暗地裏吐了口氣,作揖,“寶兒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國師點了點頭,手指向神武将軍夫婦處。
馮寶寶急忙行至父母處,躬身作揖,“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聞言,國師面向來賓,揮了揮手中的羽扇,“禮成!”
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氣,好在沒有出什麽事,順利的完成了。
早有神武将軍府的仆人們上了來,請賓客到西階入席,那裏早備好酒水。
“哼,國師親臨祝賀,她的恩寵,東吉無人能及了。”
“也不知她是什麽命,居然這好的日子,花神生辰的日子呢。”
“我看還是祖墳選得好!”
“……”
聞言,楊懷素眼明手快的示意跟随着她的一衆捕快們,将一衆眼中噴着火的千金小姐們請到了花園,免得和老大發生正面沖突,再怎麽說,今天是老大關鍵的日子,萬事還是講個忌諱的好。
☆、025章 父女鬥智授機密
神武将軍府,随着馮寶寶及笄之禮酒席的散去,神武将軍一一送走客人,将軍府靜了下來。
“非兒!”
眼見着南宮非和國師要一起回國師府,神武将軍喊住了他,“今天是個好日子,年青人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待會子你領着寶兒出去轉轉。”主要是,這個青年,一見傾心,似乎覺得,他能扭轉孽女的性子,更何況,他送的玉簪,女兒相當喜歡,從來沒有見女兒那般喜愛一件飾物。
南宮非聞言,嘴角輕揚,向神武将軍作了一揖,“遵命!”再度看向南宮銘,“請父親先行一步。”
看着父親的轎子遠去,南宮非這方回到神武将軍的身邊,四下看了看,自從禮成後,就再也未見她了,似乎,一時不見就有些想呢。
看出南宮非在尋找,“寶兒在她閨房裏。”神武将軍含笑看着南宮非,“現在的她,只怕睡得一塌糊塗的。”
呃?睡得一塌糊塗?難不成,昨晚上,幹什麽‘壞事’去了?
看着南宮非詫異的神情,神武将軍大笑起來,“寶兒天生沾不得酒,才剛的那甘醇差點要了她的命了。”
“她……對酒過敏?”
“極度的過敏。”神武将軍示意下人再次擺好茶水,獨自拉了南宮非在涼亭敘話,“寶兒天不怕、地不怕,獨怕酒,見酒必倒。”
“可剛才、剛才……”似乎只是假意的抿了一口霭!
“剛才那酒,若不是我發現得早,早被寶兒做了手腳了。”
“手腳?”
“那個孽障,也不怕忌諱,居然将酒換成了茶,若不是我發現得早換了過來,只怕,就要得罪花神娘娘了。”
終于,南宮非向來處驚不變的眸子睜大了:父女鬥智麽?
“估計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她就會醒的,醒了後,賢侄帶她到處轉轉,只說是她母親的意思,她必不拒絕。”
南宮非的臉再度疑惑了,眼前這個神武将軍,是故意在傳授他馭她之道麽?她所忌諱和怕的,毫不猶豫的全盤托出,是要他柿子拿軟的捏麽?
神武将軍看了看天色,“估計一柱香後,寶兒就會醒的。你去看看她罷!”
神武将軍猜測得絲毫不差,南宮非不覺長籲了一口氣,看着嬌困玉榻上的紫色身影,果然在一柱香的時間後,一點也不文雅的打了個哈欠、并且誇張的伸了個懶腰。
“雁兒!”
南宮非輕步上前,拉過引枕,扶着馮寶寶半靠在玉榻上,遞上香茶。這可是落雁丫頭千叮囑、萬囑托的吩咐了的,太歲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喝這茶解酒乏的。
佳人嬌眼欲睜還閉的接過茶,喝過後,“雁兒,我要你準備的茶怎麽成了酒了?”
“你說呢?”
鳳眸‘倏’的睜大,馮寶寶盯着坐在身邊溫潤淺笑的男子,“怎麽是你?”
“不高興看到我?”
“男女授受不清!”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是夫妻。”南宮非提醒眼前的佳人,她可說過,即使睡在一處都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而眼前,不過同坐一張榻而已。
馮寶寶放下茶杯,柔弱無骨的雙臂攀上了他的脖頸,擡頭看着南宮非,媚笑連連,“所以……”
這番神韻,是男人都不想當柳下惠。可是南宮非知道,這個時候他真急色了,必死無疑,而且死相會非常的慘,所以,他盡力平定心神,老調重彈着她的話。“夫妻之道,貴在交心。”
話雖如此,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鳳眸中似有如大海般的波瀾,又似有湖水般的寧靜,二番境況,卻這般相融,他一時失了神,就這麽望近了她的眸中。
半晌,一股桃花的清香吹醒了他,他急忙閉眼搖了搖頭。再睜眼,只見眼前佳人的紅唇依舊嘟着,可以想見,方才那股清風來自于何處了。
“怎麽?太傅這般神游天外,莫不是口頭上說着交心,心底裏想着的卻是床上運動?”
南宮非輕咳二聲,臉上重新挂上招牌式的微笑,“相對而言,伯母命我帶你外出踏青的戶外運動更能引起我的興致。”
呃,雖然這話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聞言,馮寶寶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紅豔的唇,這般極度引誘他卻能面不改色?于是,她眯了眼,“原來,是老媽要你來帶我外出游春啊!”
終于,她一直如蛇般纏在南宮非脖頸上的玉臂放了下來,重新半靠在引枕上,斜睨着南宮非,“不簡單啊,回來不過幾日,我身邊的死黨,似乎向你投敵的不少。”先有楊懷素,後有老媽,方才閨房中的玩笑中可以看出,那幾個丫環,似乎都成了他的粉絲了。
“死黨、死黨!”南宮非不滿懷中的清香一時離去,故意傾身靠近佳人,“有另外一種解釋。”
“噢?”
“就是把你往死裏整的同黨。”譬如說透露她弱點的神武将軍,譬如說向他透露了不少她的小道消息的楊懷素。
看着鳳眸越睜越大,南宮非只覺心情大好,至少,他知道,駕馭這首霸的任務雖艱巨之極,但也不是沒有希望。“走啦,今天是花朝節,我們出外去看看廟會!”
眼見着那雙如玉的大手毫不顧及的再次撫上了自己的手,馮寶寶冷哼一聲,将手一拉一翻。
萬不想,這一拉一翻出乎南宮非的意料,而且力道似乎大了些。一個不穩,他就被馮寶寶拉翻在了……呃……玉榻上。
一陣輕笑聲從南宮非的嘴中逸出,“夫人莫不是不喜歡戶外運動?真的想做床上運動?”
“閉嘴!”馮寶寶的語氣有了三分火藥味。
南宮非知道玩笑不可開大,否則,吃苦的一定是他。本待再開口,一襲清澈的話語傳了過來,“色、色!”
确信這話不是出自正在發火的佳人。那麽,誰在說話?
順着馮寶寶的視線方向,南宮非起身,亦是回頭看去,旦見臨窗而立的書桌上,不知什麽時候飛進來一只通體黑透的八哥,它時而擄着羽毛,時而看向他們的方向,“鴛鴦、鴛鴦!”
南宮非處于絕對的震驚中。
“閉嘴!”佳人拿了一個枕頭,砸向了八哥。
八哥一個回旋,避過了枕頭,飛向玉榻旁的茶案,歪頭看着馮寶寶,“急色、急色!”
“黑客!”馮寶寶怒盯着那喚作黑客的八哥,繼而展顏一笑,“你想不想變成一只禿鳥啊!”
八哥似乎聽懂了,忽地展翅,飛到安全地帶,将雙翅捂得緊緊的,看向馮寶寶,“壞、壞!”
“哈哈哈……”大笑聲自南宮非的嘴中逸出,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八哥肯定是這太歲的寵物,要不然,不會這般擄太歲的虎須。
馮寶寶惡狠狠的看向大笑的人,“閉嘴!”
南宮非極度痛苦的忍住笑,看向那只可愛的八哥,只見那八哥居然學着佳人的語調,“閉嘴,死鬼!閉嘴,死鬼!”
“哈哈哈……”
這一回,南宮非再也忍不住的笑倒在了玉榻上。
☆、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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