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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攜手游春

傳說,花神專管植物花卉的春長夏養,所以,祀奉她的就不僅僅限于種花的人家了,包括耕種莊稼的農人,也會在這一天,聚集在花神廟內設供,以祝神禧。人們紛至沓來,就此形成廟會。至晚間,還要提舉着各種形狀的‘花神燈’,在花神廟附近巡游,以延伸祀奉活動。

而現在,離晚上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所以,南宮非‘謹遵’神武将軍府夫人的命,引領着馮寶寶在花神廟的附近閑逛着。

“黑客跟了你幾年了?”

“幾年?”馮寶寶斜睨了南宮非肩膀上驕傲的站立的八哥一眼,“這種見異思遷、見色忘友的東西,我一年也不想要。”

“見色忘友?”

再次瞟了南宮非一眼,“黑客,是雌的。”

似乎被口水嗆着了,南宮非摸了摸鼻子,看了眼一直膩在他肩頭上的黑客一眼,“黑客,你主子吃醋了。”

“吃醋了,吃醋了!”語畢,八哥展翅飛去,不見了蹤影。

這只八哥居然是放養的,不是圈養的,“诶,你不擔心它不再回了麽?”

馮寶寶毫不在意的瞟了八哥飛走的方向一眼,“你趕都趕不走它的。”見南宮非似乎不相信的神情,她繼續說道:“它最喜歡呆在禦香樓!”

原來如此!南宮非終于明白那黑客為何滿嘴的淫詞蕩語了,看向遠處熱鬧擁擠的人群,“我們去那邊看看。”語畢,也不顧馮寶寶反對,抓了她的手,往人群擁擠的地方跑去。

原來是撲蝶會。

每逢花朝,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或賞花、或作樂,互相唱和、高吟竟日。

最能引起這些才子争相作詞賦曲的當屬這一年一度的花朝撲蝶會了。

每逢花朝這天,主辦的一方會事先用籠子籠住非常多的蝴蝶,然後在花神廟前方的空地上放飛,這個時候,來祀奉的姑娘們就會争先恐後的去撲那蝴蝶,一時間,姹紫嫣紅春滿園,尖叫的姑娘們,擔心的叫着‘小心、小心’的才子們,驚飛的蝴蝶們,組成了一副極具春天意境的畫面。

然後,撲蝶的姑娘們會不顧紅撲撲的臉,将抓到的蝴蝶送到心宜的才子面前,請他為她作一首詩或詞,以作留戀。

看着熱鬧的場面,南宮非啧啧搖頭,“千裏仙鄉變醉鄉,參差城闕掩斜陽。雕鞍繡辔争門入,帶得紅塵撲鼻香。”

馮寶寶聞言,哧之以鼻,“酸腐文人!”

看着佳人遠去的背影,知道佳人對這小女兒家的活動不屑一顧,南宮非挑了挑眉,追了上去。

路過農家院舍,馮寶寶停下了腳步,回身看着已是跟上前來的南宮非一眼,這個男子,因了母親的吩咐,對她還真是做到了‘陰魂不散’。

能甩掉他麽?不能!

要不然,晚上母親若見不是他送回的她,一定會唠叨一晚上的,所以,寧肯現在聽一聽這酸府文人的咬文嚼字,也不願聽母親的苦口婆心。

追上馮寶寶,直當她是累得駐了腳,南宮非笑看四周,發現一個宅院古樸典雅,獨門獨院,院落中有一中年婦人正在曬谷子,于是出聲打着招呼。“大嫂,走了一天的路,能否讨撓一下,喝口水。”

見男的長得豐神俊逸,女孩長得清純可人,婦人笑着打開柴門,“哪裏的話,進來吧,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呢。”

中年婦人笑着将南宮非和馮寶寶招呼着在院落中坐下,又端上茶,“這是自家種的茶葉,只怕你們喝不慣。”

“哪裏的話?多謝了。”南宮非笑着接過茶,首先遞了一杯馮寶寶的手上,接着再接過婦人的另一杯茶,抿了口,“咦,有桃花的味道。”

“是啊,擔心你們喝不慣,又想着今天是個好日子,婦人我後院的二棵桃樹上正好開着花呢,一并也丢了些在茶裏。”

“味道很好。”

聽到南宮非的贊美之詞,不知是什麽原因,總而言之就是溫心之極,婦人高興的直是搓着手,繼而跑進屋中,端出來一個盤子。

南宮非擡眼看向盤子,只見上面有着各式的糕點。做成了各種花的形狀。

“嘗嘗看,這也是婦人我自已做的。”

南宮非含笑點了點頭,挑選了一塊桃花樣式的遞到馮寶寶的手中,然後,他亦是挑了一塊桃花樣式的放入口中輕嘗,“嗯,還是有桃花的味道。”

“公子的口味真好。”婦人含笑看着南宮非,“這桃花樣式的糕點,揉進了些我家後院那桃花樹上結的桃花,就有了桃花味。”又指了指梅花樣式的,“這裏面,揉進了殘梅的花瓣,有臘梅的香味呢。公子再嘗嘗這塊?”

“是麽,謝了。”南宮非口中雖這麽說着,但也沒有拿起那梅花樣式的糕點,只是将手中的桃花糕點吃了,拍了拍手,接過婦人手中的托盤,放在木墩上,看了看四周,“看大嫂方才在涼曬谷物,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不用了。”婦人直是笑着搖手,指着院中一地的谷物,“花朝吉日,正值芳菲醞釀之際,農家呀,家家都要攤曬各類種子,最好湊齊一百種,‘百祥種子’吉利。”

南宮非自是明白這些,卻仍是含笑說道:“大嫂這院中的種子,有一百種麽?”

“哪裏?”婦人笑着拿着農用工具,走到種子邊上,翻動着,“婦人我這裏,有個十數種就不得了了。只怕,只有國庫中,方有一百種的。我們農人想着吧,國師爺今天肯定會祈求上蒼,賜福東吉的。只要有國師爺替我們祈福,我們有沒有‘百祥種子’就無所謂了。”

“你們很相信國師啊!”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馮寶寶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話。

婦人看向馮寶寶,很是詫異,“國師在,東吉固。姑娘,莫非,你不是我們東吉國的人?”

“哪裏?”南宮非笑着接過話題,“我們是東吉國的。”繼而轉過話題,“大嫂家中只有你一人麽?”

“不是的。”婦人翻曬了谷物,這方放好農具,來到二人身邊坐下,“我們當家的趁着今天的好日子,去廟會買些用得着的家用,一般這個熱鬧勁,東西便宜些。我還有個女兒,這不,和鄉村裏的小姐妹們邀着采野菜去了。現在呀,白蒿、荠菜正是鮮嫩的時候。采了回來,包餃子、作湯,鮮美得狠,你們若不信,待會子,就在婦人我這裏用過晚餐再走。”

南宮非禮貌作揖,“那就有勞大嫂了。”

夜幕降臨,聞着婦人煮的野菜餃子飄出的香味,馮寶寶已是食指大動。

在淩波樓,他早就見識過馮寶寶的嘴刁,如今,看着馮寶寶惬意的吃着婦人家的女兒采摘回的野菜包的餃子、作的湯,他看傻了眼。

吃相,呃,和她這身高雅的衣物成反比,反差太大。

“喲,姑娘的味口真好。”婦人含笑看着馮寶寶,起先以為這姑娘不開口,冷豔,是瞧不起莊稼人,如今見了這姑娘一點也不嫌棄粗糧,看來是想多了,“慢點,慢點。”

“大嫂,還有沒有?”馮寶寶看着再度空了的碗,意猶未盡。

南宮非将自己的碗推到了馮寶寶的面前,“吃我的罷,難得你味口好。”

呃?他怎麽知道她的味口好還是不好?不搭理,不做作,将南宮非碗中的餃子一個不剩的下肚,“大嫂,能不能将小妞挖回的那些個野菜都賣于我。”

“瞧姑娘說的。”婦人笑着起身,進屋拿了一個竹簍出來,裏面綠油油的,還有一簍,“這些野菜呀,天生天長的,又不花銀子,姑娘喜歡就都拿去,我們要吃的話,叫小妞明兒個再去挖些回既是了。”

“謝了。”馮寶寶不客氣的從婦人手中接過竹簍,看向南宮非,“打擾了這麽長的時間,我們也該走了吧。”

看着南宮非和馮寶寶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婦人依舊有些不舍的,“多俊的一對,那公子,看着就令人定神,簡直像神人呢。”

“娘!”小妞這方怯怯的看向母親,“那公子,是我們東吉國未來的國師爺南宮非。”

“什麽?”

“他就是南宮世家的南宮非!”

“那……那女子是?”

“京城首霸馮寶寶!”

“啊!”婦人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小妞,你可不要胡說。”

小妞嘟了嘟嘴,“我今天在花神廟看到他們,聽人們說的,我方知道。回來看到他們,我還吓了一跳呢,都不敢和你說。”

“京城首霸?京城首霸?”婦人看着二人離去的方向,“不像啊!”繼而搖了搖頭,回過身,“不管怎麽說,國師是神人,也許首霸因了他,改惡從善了。”語畢,睜大眼睛的看着木墩,那上面,有二錠銀子,足有二十兩,足夠她們一家一年的開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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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咱發覺咱還真是後知後覺,原來,咱的封面被編輯請美工重新改過了,感謝古風言情館的編輯和美工!

☆、027章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夜色朦胧,滿街的燈光,似乎想留住花朝節日遠去的氣氛,街道上,人們還在做着最後的歡慶,力圖留住節日既将遠去的步伐。

想起才剛那婦人、小妞看他的神情,殷勤的舉動,馮寶寶語帶揶揄,“太傅大人,您的桃花運似乎不錯?”

南宮非莞爾一笑,“吃味了?”

“吃味?”她不屑一撇,舉了舉手中的竹簍,“我更喜歡的,是吃這些個野菜。”

呃?打野食?是威脅他麽?那他可得嚴防死守!

“下雪了!下雪了!”

南宮非和馮寶寶驚異的擡起頭,看着漫天飄下的大雪,“冬雪是寶,春雪是災啊。”

聽着馮寶寶的嘆息聲,南宮非依舊看着漫天的大雪,“看來,今年的秋收會受影響。”

“你是未來的國師,倒是算算,東吉今年,會不會是災年?”

“災年麽,談不上。”南宮非看了看四周歡笑的人群,“不過有少數的州會出現缺糧的現象,只要皇上做好準備,從其它國家多購進糧草,保證國庫充足,到時候赈災放糧,應該應付得過去。”

“赈災放糧?”馮寶寶冷哼,不再作聲。

南宮非微蹩眉?她這語氣是何意?似乎不滿、抑或是她曾見識過放糧過程中的弊病?

一聲驚雷,炸在了二人的身邊,馮寶寶一聲驚叫,丢掉了手中的竹簍,躲到了南宮非的懷中。

春雷!

抱着渾身發抖的佳人,南宮非從初始擔心春雪導致國家收成銳減,有多少災民會食不裹腹的焦心轉而到眼前的事情上來,心中恍然大悟:原來,佳人還有一個弱點,怕雷!

春雷滾滾,雪花飄飛,滿街燈火,佳人在懷,此情此景,心神蕩漾,不覺一動,順口拈來,“冬雷震震夏雨雪,山無棱、天地合、江水為竭,乃敢與君絕!”

輕柔的語氣在她的耳邊響起,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曾聽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語調,一模一樣的情景,是夢中的還是現實中的,都分不清了。

半晌,從初聞雷聲的震驚中、初聽語句的震撼中平靜了下來,緩緩的推開南宮非,“太傅大人,您這句話是對我說的麽?”

南宮非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四周,“我确信,我的懷裏只有你一人。”

“那這句話算得上是海誓山盟?還是……”她詭笑着擡頭看着南宮非,“還是調戲民女?”

“咳咳……”南宮非非常不小心的咳嗽出聲,終是含着笑意的眸子,“你說呢?”

“我說,調戲民女的成分多些。”

“是麽?”南宮非笑了起來,趁其不備,一把将眼前的佳人再次摟入懷中,“如果是調戲的話,我倒覺得莫不如說‘花朝月夜動春心,誰忍相思不相見’?”

語畢,未來的國師爺就痛苦的彎着腰身,捂着肚子,“你、謀、殺、親、夫!”

馮寶寶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拳頭,“我從來不介意守寡!”

好吧,他承認他錯了,方才是急色了些,居然想一吻佳人的紅唇。他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一時間忘了,佳人的拳頭不認人,而且力大如牛!

馮寶寶冷哼一聲,蹲下了身子,重新将方才驚慌間扔在地上的竹簍扶正,再一點一點的撿拾着地上散落的野菜,以平複方才那比雷聲更能驚起她心慌的感覺。身邊這個男人危險啊,似乎,一點一點的在慌亂着她的心。

一雙如玉的手在幫着她撿拾着野菜,她知道,是他。

又一雙大手加入了進來,呃,這又是誰?

南宮非和馮寶寶同時擡頭。

“太傅!”花無痕作揖後,轉而看向馮寶寶,“寶寶!”找了她一天,不想看到方才的一幕,他的心,有些刺痛呢。

聽到任何一個男人如果叫自己未來的老婆‘寶寶’,任是誰只怕也不會舒服到哪裏去。如今,南宮非也有點不舒服?可是能怎麽辦呢,畢竟,老婆的名字就叫‘寶寶’,他還能怎麽地,只好洋裝笑臉,“花統領,有事麽?”

“平安回來了。”

“平安回來了?”

花無痕點了點頭,眼睛仍舊盯在馮寶寶臉頰上,“她到宮中交接了手續後問起你,我……我這方出來,代她尋你。”

馮寶寶的臉上一時間洋溢着明媚的笑,“她現在在哪裏?”

“她說,你若得知她回來,一定會去泰康镖局找她,所以,她在镖局等着你。”

“我這就去。”馮寶寶急忙将竹簍塞到南宮非的手中,“你幫我送回将軍府,另外告訴我老媽,就說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語畢,人已不見了蹤影。

“诶……”南宮非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終是垂下了手,看了一直站在身邊的花無痕一眼,“你不去麽?”

“那太傅你……”他很想去镖局,但作為京城維護治安的禦林軍統領,有義務保護未來的國師爺。

原來,眼前這個危險的一號人物也要去镖局?雖有點不甘心,但死纏爛打的跟了去……估計佳人不喜歡,想到這裏,南宮非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轉過身,輕聲喊道:“允文!”

瞬時間,一條黑影出現在了二人身邊。

花無痕啞然失笑,是啊,他怎麽忘了,眼前的男子是未來的國師爺,國師爺的身邊應該永遠跟随着誓死相随的武師,那麽,他方才的擔心是多餘的。

“有允文保護我,花統領不必擔心。”南宮非笑看着花無痕,“你們友人多時未聚,今天一見,必不喜外人在場,所以,你去罷。”

花無痕圓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絲詫異,接着揖了揖手,“那,在下告辭了。”

眼見着花無痕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南宮非将竹簍遞到允文的手中,“你将這野菜送到淩波樓,請那個會做‘金堂白玉’的廚子做成湯,另外剩下的做成餃子,不要添加另外的調料,務必保留野菜的清香口感和原汁原味。”她将他的那一份水餃也吃了呢,沒有嫌棄他動過筷子,他心略過一絲欣喜。

“是!”

“然後,送到泰康镖局。”

“是!”未來的少夫人在那裏,能不送那裏去麽?“那,公子爺,您呢?不去?”不怕少夫人被人拐跑了?

“放心!”似乎知道允文所擔心的,南宮非好笑的搖了搖頭,“我這一招,叫無‘身’勝有‘身’!”

“無聲勝有聲?”

知道允文理解失誤,南宮非将紫玉扇輕敲手心,“我親身到了镖局,卻未見得有這一道湯、一份餃子送去的帖心。”眼見允文越來越迷糊,南宮非繼續說道:“我到了那裏,只會打擾他們朋友相聚。然而,在他們相聚得得意忘形、感到疲憊、要宵夜的時候,我這一份禮物最是帖心,所以說,不去比去的好,無‘身’勝有‘身’!”

“噢!”允文拍了拍腦袋,“知道了。我一定将這份禮物在他們感到肚子餓的時候送到。”

語畢,已是如飛而去,主子交代的事,不可小看,再說,他也想看熱鬧!

“允武!”

又一道黑影出現在南宮非的面前,“我們去神武将軍府,才剛夫人有交代,要去請假。我不能辱命。”

要知道,還沒娶到手呢,誠惶誠恐總是有些的,夫人大人有命,他能不完成麽?

☆、028章 平安的江山美人

李平安,‘保你平安’!泰康镖局的當家,京城四霸中的老三。據傳能夜行千裏,人稱神行太保,素愛一襲粗布藍衫,用她的話說,“镖行天下,不在乎衣食住行,完成托镖任務,最為重要。”

所以,她以優勢的‘霸氣’壟斷了京城镖局的生意,并且将生意做到了皇宮,這不,方方完成東吉皇帝托負的進貢天朝黃金的任務,凱旋歸來。

“老大!”

在見到馮寶寶的瞬間,李平安已是展開雙臂,直抱了個滿懷,“我千趕萬趕,總算是趕回來了,好在花朝之期未過。”語畢,從懷中掏出一件軟衣,“給,送你的及笄禮物。”

将軟衣捏在手中,“冰蠶衣!”馮寶寶的心中略過一絲感動。

冰蠶來自極寒之地,所吐之絲堅固無比,刀劍不破。由于冰蠶少見,而且一只冰蠶一年吐絲一根,所以說,這冰蠶衣百年難得一件。

“這是我在天朝,受天朝皇帝陛下的召見。他賞給我的。”

“咦!”楊懷素已是起身,“你見到天朝的皇帝了?鳳翔?”

李平安點了點頭,“很帥的喲!”

早在此等候的谷知秋見她們姐妹相見甚是熱鬧,亦是站了起來,笑看向三人,“你們要一直那麽站着說話麽?”

李平安聞言,拉了馮寶寶入坐。

楊懷素甩掉唐三彩拉她入坐的手,硬擠到李平安的身邊,“那個鳳翔,呃,怎麽個帥法?啊?”

唐三彩素知楊懷素愛熱鬧的性子,抿嘴一笑,“平安,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些說吧,要不然,懷素一整個晚上會睡不着的。”

“嗯……”李平安看了谷知秋一眼,又看了眼方方進镖局的花無痕一眼,指着他們二人,“比他們二個都要帥喲!”

“真的?不可能!”楊懷素尖聲叫了起來,“難不成,比姐夫還帥?”

李平安不明白,“姐夫?”

唐三彩和其餘的幾個丫頭抿嘴一笑,“南宮非!”

李平安霍地站了起來,激動不已,“南宮非回來了?”見楊懷素和唐三彩同時點頭,“十年的時間就回來了?”難以置信啊!

楊懷素腦袋直點,手中直是比劃,“還有六天,他們就要成親了,聖旨都下了。”

聞言,李平安看好戲的神情看向谷知秋、花無痕二人,難怪這次歸來,他們的神彩落寞,原來如此霭。

馮寶寶呶了呶嘴,“說說,那個天朝的皇帝,如何個帥法?”

李平安再次指了指谷知秋和花無痕二人,“反正比他們二個都要帥。”見楊懷素仍舊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她接着說道:“只不過,他的神情相當的陰鸷,一見就讓人膽顫心驚,給人一種邪佞的感覺。”

楊懷素在衙門混的時間長,對天朝皇帝的事也有些耳聞,“聽說,天朝的皇帝鳳翔,為情所困,不惜弑兄奪位,目的就是為了那個皇嫂。”

“何止?”李平安瞟了眼懷素,“我現在是見識了,原來,到了天朝方知天朝的繁華。到了天朝,方知道那個天朝皇帝的癡情。”

“癡情?”楊懷素再起興趣,“诶,你倒是說說,這個皇宮內闱的事,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也不知道聽到的對不對,反正我們這裏流傳那個鳳翔終于奪得皇嫂了,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為奪皇嫂而弑兄是真?”李平安故意賣關子的喝了口茶,“奪得皇嫂卻是假。”

“那,那個皇嫂呢?”

“死了!”

“死了?”衆人齊聲。

李平安點了點頭,“我在天朝的時間,流留于各大小客棧、酒肆、春秋戲院,這方湊齊了整件事。”語畢,得意的看向谷知秋,“這本《江山美人》的故事如果大賣,你分了紅,可得分一份我。”

谷知秋笑着點了點頭,“鳳翔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只是不全。他弑兄奪位可謂大逆不道,為了愛卻至情至性!不好評論,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定有看頭。你說詳細些。”

原來,天朝皇室傳到先皇鳳飛,已是人丁單薄,除鳳飛和鳳翔這對同胞兄弟外,他們還有二個堂兄弟,分別被封為濯州王、潞州王,各領封地。

先皇鳳飛有一妃子,名喚‘雪吟’,清心寡欲。偏偏被長期駐守邊防、戰場大捷歸來的鳳翔看中,不知她是皇嫂,生愛慕之心。

以後即便知道是皇嫂,卻也不放過。無論是在皇宮還是在國人的面前,他都不避諱對雪吟的愛。

此等有違倫理的行為,先皇不滿、百官搖頭、百姓嘆息!

終于,鳳翔一怒為紅顏,發起宮闱之亂。

先皇不敵,雪吟又怒又惱下選擇與先皇雙雙***于‘囚凰殿’,可惜啊,聽說,先皇唯一的子嗣尚在肚中沒有出世,就随着那把大火,一屍二命了。

聽完李平安的一番講述,衆人都沉浸在故事中,半晌,都沒有回神。

“真慘霭!”楊懷素紅了眼睛,最先開口。特別是想到雪吟為了保持自身的清白,寧受焚身之苦也不屈節時更是感動,“那個該死的鳳翔,如果雪吟喜歡他另當別論!可是,雪吟寧願赴死也不願屈身于他,可想,雪吟是癡愛着先皇的。”言及此,猛地起身,怒拍桌子,“那個該死的鳳翔,我詛咒他,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詛咒?”李平安好笑的一把拉過楊懷素,“聽了我下面的話,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詛咒他。”

原來,二十年前,天朝先皇鳳飛駕崩時年紀尚輕,尚無子嗣,唯一的子嗣随着雪吟的死而胎死腹中。鳳翔是唯一一個有着皇室正統血脈的人,再加上他手握兵權,沒有人敢反對嗜殺成性的他繼大統。

奇怪的是,繼承大統的他,身邊美妃如雲,卻沒有一個為他誕下子嗣。

“難道,不用我詛咒他,老天已在懲罰他,要存心亡了天朝?”

楊懷素的話一語道出所有在座人的心聲。

李平安再度搖了搖頭,“不是老天懲罰他,而是因為,他從未寵幸那些個美妃。何來子嗣?”

“啊!”衆人再度齊呼。

楊懷素更是不解,“既不寵幸,為什麽要納她們,這不是守活寡麽?”

李平安嘆了口氣,“那些個美妃,都是朝庭中原先反對他追求雪吟的那些個大臣的女兒,鳳翔此為,就是要那些個反對他的人看看,看看他們的女兒守活寡是什麽滋味?”

歹毒!必遭天遣!聽者同感。

“可是,天意的,我在天朝皇宮赴禦宴,多喝了點酒,出外吹風透氣的途中,無意走到了一處破敗的地方,聽到裏面傳出痛苦的低吟聲,我好奇的進了去,方才知道那是冷宮,而發出痛苦低吟聲的是一個處于彌留之際的老宮女,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她對我一見投緣,講述了一個我在民間聽到的完全不一樣的宮庭版本。”盯着一衆人好奇的眼睛,李平安輕聲吐道:“鳳翔此為,是因為他……忘不了雪吟。”

癡情?是耶非耶?孰真孰假?

故事講到關鍵處,李平安卻是賣起了關子,惬意的喝着茶。

楊懷素焦急異常,直是‘好姐姐’的叫着,讨好的搖着李平安的胳膊肘兒。“快快快,和我們說說,那個雪吟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朝天子會為了她而不要子嗣?”

李平安好笑的看了楊懷素一眼,抿了口茶,“原來,天朝有傳,雪吟是國母之姿,所育子嗣必是真龍天子,必繼皇位!先皇鳳飛也愛她極深!但雪吟生性冷淡,又因了她特殊的身份,先皇對她也不好強為所難,所以,一直默默的等着她!”

“後來呢?”顯見得,衆人都聽得入了迷,不覺一齊發問。

李平安起身,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劫數,偏偏的,一直在外守關的鳳翔回朝了,而且,進宮的第一天就碰到了雪吟,從此,折服于雪吟的風采之下。”

楊懷素起身,拉着李平安的手,“那,雪吟喜歡上鳳翔了沒有?”

“一開始,她誰都不喜歡。何況,不過只見一面……”李平安笑着将楊懷素摁入椅子中坐下,“然而,鳳翔霸道的追求,從此将躲避着皇室紛争的雪吟逼上了不歸路。不久後,天朝先皇将雪吟囚于冷宮,并為冷宮取名‘囚凰殿’。”

“囚凰殿?那個被雪吟一把大火毀了的囚凰殿?”見李平安點頭,馮寶寶蹩眉呶嘴,“如果這囚凰殿是先皇為雪吟所築,那麽,囚、囚、囚?也就是說……雪吟對鳳翔動心了,先皇大怒下囚禁了她?”

李平安點了點頭,“那彌留之際的老宮女也是這麽說的,是雪吟對鳳翔動了心,鳳飛大怒下囚禁了她。”再度嘆了口氣,直是搖頭,“可也就在雪吟被囚于囚凰殿的時候,先皇居然,居然……強要了雪吟。并導致雪吟懷上龍嗣。”

先皇不仁!

“所以,鳳翔一怒為紅顏,奪了先皇的江山?”楊懷素自以為是的猛然大悟,接着無限感嘆,“若先皇知道為了美人失了江山,還不如當初将美人乖乖送上的好,免得命也赴了黃泉。照這樣說來,我還是欣賞既歹毒又癡情的鳳翔一些。至少,他沒有對雪吟用強!”

聞言,李平安呶了呶嘴,“民間流傳和宮中那老宮女所言,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我只知道,天朝的史冊上大多記載先皇鳳飛豐功偉績、創造了太平盛世。”

按功勳來看,鳳翔明明是天朝最為傑出的人物。而他偏偏只歌頌他的哥哥鳳飛?震驚之餘,谷知秋看了馮寶寶一眼,“歷史,果然是假的。”即使如此,他仍舊問道:“有沒有記載鳳翔的史冊?”

“怪就怪在這裏。”李平安苦笑着看向衆人,“鳳翔沒有讓任何史官記載他的只言片語,二十年來,無論是他原來的征戰之功還是現在他創下的太平盛世,他都記到了先皇的頭上。而他,僅留下一個名字。”

“我看,他這是贖罪。不但是贖罪,而且是一錯再錯。”一直沒有出聲的唐三彩再也忍不住了,見衆人都看着她,于是繼續說道:“你們想想,不管雪吟是否愛着他,但雪吟終究是先皇的妃子、他的皇嫂,并且雪吟也有了先皇的孩子!先皇的駕崩、雪吟母子的慘死都和他有關。所以,他後悔了。于是,他的戰功也好、盛世也罷,都記載到了先皇的身上,無非是想贖罪。可是,如果他不讓他的妃子們懷子嗣,那他駕崩後,誰來繼承大統?如此看來,他仍舊是罪人,怎麽為他的皇兄争取好的名聲都沒用,大周皇朝仍舊會毀在他的手中。”

“不是說,鳳翔還有二個堂兄弟,濯州王和潞州王麽?”楊懷素愣愣的看着唐三彩,“鳳翔無後,他們二個或他們二個的後代,不也是大周血脈?一樣可以繼承皇位的。”

“這你就不懂了。”唐三彩好笑的伸出手指,戳着楊懷素的額心,“皇室最講血統,為了防止皇室子孫禍亂宮闱,凡封王的,都不得參與朝政。雖有守兵,不過自保。說白了,他們手中的兵權連一個太尉手中的兵權都不如。除非鳳翔有意傳位,他們繼位可以明正言順,如果鳳翔無意傳位,他們若動了心思,就是謀反,那時候,鳳翔可以對他們殺無赦!”

“這樣啊!可是……”

唐三彩捂住楊懷素的嘴,“依我看,鳳翔只怕是不會傳位那二個王爺的。可是,這個鳳翔,卻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主,只怕,連他的老祖宗都沒有料到,大周後繼無人了,國将亡矣!更或者,鳳翔就是想笑看着大周滅亡!”

“誰說大周後繼無人?”李平安再度搖頭,非常神秘的靠近衆人,“再告訴你們一個驚天的秘密!”

“什麽?”衆人再度齊聲。

“那個冷宮中的老宮女說,雪吟根本就沒有死。”

“沒死?”衆人再驚呼,楊懷素緊張的拉緊李平安,“也就是說,那個唯一的皇家血統還活着?那他們在哪裏?”

“聽老宮女說,那天,焚于囚凰殿的另有其人,不是雪吟。”李平安笑着搖了搖頭,接着蹩起了眉頭,繼而站了起來,“知道麽,當我聽到這份往事,再看到鳳翔,除了他那一臉的陰鸷外,居然還發現了他眼底的一份落寞!而這份落寞,我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覺得到,他的這份落寞是為了雪吟而生,是為了雪吟至今活在人世卻不與他相見而生。”

“什麽意思?”衆人再度不明白了。

“我想,我是懂他的,即使是看了他一眼。”李平安似乎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看向一衆人,“他在逼,逼雪吟現身。他拿整個江山後繼無人來逼雪吟現身。”

獨斷專行!傲世狂人!

“那,即使雪吟真的活着,鳳翔怎麽能肯定雪吟生的一定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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