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立地太歲的懲罰
海洲的花家,祖上曾出過兵部尚書,如今雖走商路,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商人,向來不屑與那些急功近利的商人為伍,被海洲的人稱為‘儒商’,在商界可謂獨善其身、休身養性,很得海洲百姓的尊敬。
但是,如果哪個奸商不長眼的打上了花家的主意,那就對不起,花家的反擊一定會讓那個奸商防不勝防,這個時候的花老太爺顯露的就是陰險詭詐、歹毒霸道的一面。一旦被花家反擊,任那奸商有十個腦袋,一輩子也會翻不了身。
花家位于海洲境邊的一個小城鎮,雖然那裏沒有什麽特別的名勝風景,風土特産,但由于地處官道,是海運之路的必經地,所以,所有來往商賈都會在那裏打尖住宿。那城鎮中的大小客棧最為顯眼,且長期客滿。鱗次栉比的錢莊更是不計勝數,可以看出此地的富庶。
最為特殊的是,那個鎮的長官極有發財之道,居然引進一方海水,圍欄成湖狀,在那湖邊設有酒樓、茶肆、花坊、賭坊,居然頗有江南小橋流水的景色。只是現在海水退潮,這湖裏的海水不多,一旦晚間長潮,必是滿湖,映着月光,點綴着幾只飛翔的海鳥,映着歌臺舞榭,怎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所以,這個由海圍成的湖成了所有人最喜歡光臨的地方,過往的商賈更喜歡在這裏住上一晚,享受那令人神往的幽靜清雅。
沿着內湖一徑走下去,就到了一處類似江南庭院的小築,上書二字‘花府’。
“姐夫,到了。”
聽到楊懷素傳來的聲音,南宮非輕輕親吻馮寶寶的臉頰,“到了!”推了推她,可她睡得仍是極熟,沒有醒。
楊懷素見南宮非二人久不從軟轎中下來,詫異的掀開轎簾,卻見南宮非伸出手指到嘴邊,示意她噤聲。
露出一個明白的神情,楊懷素對擡轎的允文和允武二人使了使眼色,二人自是明白。
早有花老太爺和花老夫人迎了出來,“痕兒,二年了,終于看到你了。”
花無痕撩袍長跪,“兒子不孝,累父親、母親擔心了。”
花老夫人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縫的急忙扶起兒子,“乖、乖,快起來,讓娘看看。”
“大哥,大哥。”一襲湖水綠衣衫的女子跑了過來,如花無痕般的眼睛,在女子的臉上顯露出相當俏皮的神情。她看向站在花無痕身邊的楊懷素,“大哥,她是誰?”
“楊懷素!”花無痕急忙替衆人介紹,“東吉城的女捕快。”
“懷素拜見花伯父、花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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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素的恭敬作揖,惹得花老太爺和花老夫人連連注意,特別是花老夫人,更是将那眯成一條縫的眼睜開,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懷素,而懷素則啞然:原來,花無痕的眼睛出自于他母親的遺傳啊!
“你就是我們東吉國中唯一的女捕快?”
湖水色衣衫女子的聲音打斷了楊懷素的神思,楊懷素已然猜到眼前女子的身份,看向花無痕。
“我妹妹花無雙。”
楊懷素抱拳作揖,“見過無雙妹妹!”
花無雙一點也不拘束的抱上楊懷素,“早就聽聞你的大名,走,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京城四霸的故事她多少聽說了些,對首霸馮寶寶的事更是感興趣。
“鬼丫頭。”花老夫人一把拉過調皮的女兒,又一只手牽了楊懷素,“懷素初來乍到,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應該盡盡地主之宜,哪有纏着人家講故事的道理。”
還是花老太爺心細,看向軟轎,“這二位轎夫是?”
花無痕急忙上前,“父親,他們是國師府的武師允文、允武。”
允文、允武急忙作揖,“拜見花老太爺、拜見花老夫人。”
花太老爺聞言,眼睛一亮,“痕兒,聽說南宮太傅駕臨海洲,莫非……”他就在軟轎中?
“侄兒給花老伯請安。”軟轎中傳出南宮非清潤的聲音,“因情況特殊,不能下轎拜見,望花老伯海涵。”
語畢,南宮非輕挑轎簾,露出他如玉般的容顏,一抹如春風般的柔和的神情出現在一衆人的眼前。
這段時間,南宮非的所作所為衆人都有耳聞,花老太爺率領一家急忙參拜,“參見太傅!”
“免了。允文、允武,替我扶起花老伯夫婦。”
顯然,一大群人的動靜将一直沉睡中的女子驚醒,詫異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眨着眼睛看着一衆人那愕然的神情,有白發蒼蒼的一對老者,有一個明媚的如花無痕眼睛般的姑娘,還有一些小厮扮相的人,好在,認識楊懷素和花無痕。
“懷素、無痕,到了麽?”
聲音透露出遲疑和慵懶。
“寶寶!”花無痕嘴角噙笑的伸出手,示意扶她下來。
看了眼南宮非,馮寶寶将手搭在花無痕的手腕上,下了軟轎。
“這是我家。”花無痕一把拉過馮寶寶,走到父母的面前,“爹、娘,她是馮寶寶!南宮太傅的夫人。”
馮寶寶?花無雙的眼睛亮了起來。
原來是花無痕的父母,馮寶寶作福,“寶兒給二老請安!”
花老夫人甩開女兒和楊懷素的手,上前扶起馮寶寶,“好俊的丫頭。”又摸了摸馮寶寶的肚子,“幾個月了,只怕是快了吧。”
花老夫人的和藹可親很得馮寶寶的好感,“還有二個月就該生了。”
“娘。”花無痕拉過母親,“寶寶答應了兒子的,以後,她這肚子中的女兒會是我的幹女兒。”
“噢,是麽?”花老夫人喜上楣梢,“好好好,我花家終于有孫女兒了。”再次拉過馮寶寶的手,“來,随着我,我帶你去看看花府。這個時候,不能太累着,但也不能長困着……”
聽着花老夫人的一路叮囑,看着花無痕、楊懷素、花無雙看熱鬧似的跟在後面而去,南宮非苦笑二聲,站在轎外伸了伸懶腰,一路上被老婆大人靠着,都麻痹了。
“太傅。”花老太爺看向南宮非,伸出手,“太傅大人莅臨花府,陋舍蓬荜生輝。”
“花老伯過謙了。”南宮非搭上花老太爺的手腕,“全當侄兒過府來小住的罷,如果伯父客套多了,侄兒就住客棧去了。”
“好好好。”花老太爺也是豪爽之人,聞言更喜南宮非的率性,“賢侄請。”
花老太爺又示意小厮們接過允文、允武所擡的軟轎,邀了允文、允武同行。
沿着正門而入,四合院的結構曾現在一衆人的眼前,院中有一假山,小巧玲珑,與那江南庭院的屋子相輔相成,滿院落各色花兒竟相開放,引來蝴蝶、蜜蜂展翅撲騰,整個花園透露出一股靈秀的味道。
“這前面的四合院,都是花府的管事、護院、小厮們住的地方。”
聽着花老夫人的介紹,南宮非等人方明白,這小巧的四合院,不過是花府的園中園罷了,繼續一徑往裏走去,霍然開朗,更大的花院映入衆人的眼中,兩邊相連的都是青磚瓦房,各成院落,居然是民間鄉村的結構。似乎是一個村落,其實卻是一個園子中的村落。
“東邊那聽濤軒是我和老爺的院落。那秋痕齋是痕兒的院落。那處碧雲間是雙兒的院落。還有那梧桐閣、黃葉軒等地則都是接待客人的。待會子讓丫環們帶你們去看看,看你們喜歡什麽樣景致的,就選了住下來,不要拘束。”
這種布置相當的随意親和,少了那種大家庭的霸氣,多了那種家族的親和力,聽了花老夫人的所說,馮寶寶對這裏一處處的院落感了興趣。指着最後的院子,“只怕,那邊走出去,又有院落吧。”
花老夫人直是點頭,“那後面,是一應的廚房、花廳。一應就餐都在後面。”語畢,指着一衆跟随着的丫環們,“去多收拾幾間院子,待會子帶着客人去挑選。”
“是!”
眼見着丫環遠去,馮寶寶問,“那這些丫環呢,住什麽地方?”
“就住在我和老爺、痕兒、雙兒的院子裏。”花老夫人拍了拍馮寶寶的手,“可不要小看那些獨門獨院,每間院子的房間不下二十間,足夠每個院的丫環、婆子們住的,也方便照顧痕兒、雙兒和我們。”
原來是這樣啊。馮寶寶直是點頭。
“你也走了這半天了,看你這肚子也不容易,走,我們先到後院進餐,等填飽了肚子,你有精神了,我再帶你到各個院落閑逛,這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逛下來,只怕得一天的時間呢。”
臨進後院,可以聽到貓叫狗吠,推開院門,好一派田院風光,除卻貓啊、狗啊的,還有的老母雞帶領着成群的小雞到處啄蟲子吃。
一名藍布衣衫的中年女含笑迎了上來,“老夫人,今天來了好多客人,是要在這裏用餐麽?”
“他們都是痕兒的朋友。”
聞言,中年婦女的眼睛亮了,“少爺回來了?”看向後面的花無痕,急忙向後扯着嗓子喊,“丫頭們,少爺回來了。”
“少爺回來了!”
“少爺回來了!”
“……”
一陣叽叽喳喳的歡笑聲從後面的廚房中蜂擁而出,幾個或紅、或藍粗布衣衫的女子出現在一衆人的面前,猛然看見馮寶寶,都愣了愣神,繼而看見老夫人和馮寶寶身後的花無痕,一個個紅透了臉,“請少爺安。”
花無痕露出招牌似的微笑,擡了擡手,“好了,一起長大的,還講這麽些個理數做什麽。你們忙去罷。”
看見花無痕仍舊如二年前般的對她們沒有生分,幾個丫環都羞澀的扭手絞着衣服的前襟,偷眼瞧着花無痕。
“還不快擇菜、殺魚去。”
在中年婦女的吆喝聲中,幾個丫環紅了臉,扭頭一齊跑進了廚房,一時間廚房中響起丫環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和打趣聲。
花老夫人笑得直是搖頭,“這幫瘋丫頭們。”
聽着廚房中丫頭們打趣的話,看得出花無痕在這個府中是如何被這些丫環們喜歡着,馮寶寶好笑的斜睨了花無痕一眼,“有必要笑得那般蕩漾,引得人家小姑娘心似鹿撞的麽?”
這語氣和神情,像極了吃醋的小怨婦。
馮寶寶這段時間和花無痕演戲成自然了,說話自是沒有考慮。只是如今這話叫花老夫人聽了,心中卻是吃了一驚,不明白的看向兒子和一直牽着的馮寶寶。
花無痕被嗆得夠嗆,卻是極愛此時馮寶寶的神情,看出老媽眼神中的疑惑,尴尬的幹咳二聲,笑意盈盈的看向馮寶寶,“自小一起長大的,說話沒有個分寸而已,你別誤會。”
“誤會?”馮寶寶白了花無痕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女兒都認你為幹爹了,你好歹也得替她找幾個幹娘啊,到時候,紅包就多多。我看,那幾個丫環都不錯,你就都收了吧。”
花老夫人也是巾帼,聞言方知馮寶寶和兒子是開開玩笑的語氣,笑着拍了拍馮寶寶的手,“寶兒說的是,想當初,痕兒滿十四的時候,依我們花家的規矩,可以收一房、二房通鋪丫頭了,可他呢,偏不要,看看,如今都二十的人了,還要讓我這老娘擔心。”
一邊說着,在中年婦女的帶領下,衆人進了花廳坐了下來,花老夫人極喜歡馮寶寶,自是拉了她坐在身邊,“我看,痕兒有些聽你的話,要不,你替我多做做他的工作。”語畢,将眼睛在楊懷素和兒子的身上一個來回。
這神情,也太過明顯了,楊懷素平日再怎麽大方,今天也紅了臉,低了頭。花無痕只是呶了呶嘴,“娘,兒子不給你認了個孫女兒麽?你着什麽急?”
“好,不急,不急。”
“伯母放心。”馮寶寶笑看向花無痕,“在東吉城,無痕是很多未婚姑娘的良婿首選,如果有哪一個不小心說了無痕的一句壞話,必然被東吉城中許多姑娘追着打。所以呀,無痕是挑花了眼,不能定下一個而已。”見花老夫人不相信的神情,她繼續笑道:“這不,前段日子,海羅煞為了無痕,居然出動她的三千海盜,要搶了無痕去海島上當她的姑爺呢。您瞧瞧,您兒子這般威風,您還擔什麽找不到媳婦的心?”
“真的?”花老夫人看向兒子,見兒子只是苦笑連連,也不知道馮寶寶所言是真是假,只得讷讷說道:“再多追他的又如何,除非明年他替我帶回一房媳婦,我就當真了。”
“萬事皆有緣定,伯母也不必過于強求。”南宮非笑看了衆人一眼,這方看向花無痕,“侄兒相信,無痕一定會找到命中真愛。”
花老太爺豪爽大笑,“那要借賢侄吉言了。”
随着衆人的你一言,我一語,那幫丫環們早準備好一大桌子的菜端了上來。
花無雙最是機靈,一直對馮寶寶的事最為好奇,多少也從大哥花無痕的書信中了解了一些,所以,硬擠到南宮非邊上,将南宮非和馮寶寶擠開,讨好的說,“姐姐肯定吃不慣海鮮,我來教你,螃蟹是要這樣吃的。聖子是要這樣吃的……”一邊說着,一邊已是親自動手起來。
南宮非輕咳二聲,不自在的讓了位子,往下移了移,郁悶啊,似乎,花家的人對馮寶寶都挺上心啊,不談那個花無痕,就說眼前這花老夫人和這花無雙,似乎都挺喜歡馮寶寶的啊。
看着碗中滿滿的海鮮肉,馮寶寶笑看向花無雙,“謝了。不過,不用擔心,前段時間,都是你大哥侍候我的,我都學會了。所以啊,你不用再麻煩了。我自已來就可以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花老夫人再次看了兒子一眼,她豈有不懂兒子的?兒子什麽時候會侍候一個女子?果然,兒子此時的眼中神情不一般,那是寵溺啊,是寵溺眼前這個懷着孕的人麽?可人家是有夫之婦,似乎有些頭疼啊。
“無雙姑娘。”南宮非終于開了口,“我來侍候我們家夫人就是了。你還是自去吃些去罷。”
“不!”無雙執扭的看了一眼南宮非,又含笑看向馮寶寶,“姐姐,聽說東吉城中相當的熱鬧,什麽時候,你帶我去玩一趟。”大哥都不帶她的說,父母就更不用提了。可眼前這人,她認定了,眼前人能替她作主。因為,大哥似乎會支持眼前人的一應行為。
“好啊。”馮寶寶素來喜歡不做着的女子,直是點頭,“如果伯父、伯母放心,直管将你交給我,我帶你去領略東吉城的繁華。”
“好啊,好啊。”無雙拍起了手掌,“這次姐姐回東吉城,就帶我去。”東吉城的首霸啊,肯定會罩着她的。
馮寶寶将無雙替她處理的海鮮一掃而空,心情大好,“沒問題。這一次,姐姐帶你領略大海的風景,然後轉入護城河流域領略內湖的風景。”
見無雙不明白的神情,楊懷素快人快語的将海羅煞送了一艘小型戰船的事告訴了衆人,引得花老太爺和花老夫人等人啧啧稱嘆。
“痕兒,如此說來,雙兒這次和你一起去東吉城,你可得好好照看着她,不許她出了什麽事?”
馮寶寶都答應了,他能不答應嗎?花無痕長嘆一聲,“知道了,娘。”
用餐結束,在花老夫人和馮寶寶的精挑細選下,南宮非和馮寶寶住進了梧桐閣。允文和允武因是南宮非的保镖,向來不離身,也一起随着他們住進了梧桐閣。楊懷素本來就愛膩着馮寶寶,見梧桐閣中景色自有一份凝重之美,亦是吵鬧着住進了梧桐閣。
至晚間,馮寶寶已是累得不大想動彈,早就窩在床榻上,像貓一般的蜷着身子,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姐夫,姐夫,老大睡了沒,我們去看海湖的風景呀。聽無雙說,特別的美,離這裏又不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白天我們經過了的,我沒有看真切。”
“是啊。”無雙的聲音響起,“一到晚間,海水漲潮,整個湖都溢滿了海水,倒映着月亮,好看極了。”
“夫人累了一天,她現在身子特殊,你們要體諒。”南宮非客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要不,你們去找無痕罷,讓他陪你們去玩。”
“大哥?”無雙懊惱的聲音響起,繼而聽她說道:“太傅肯定不知道,我們花府的那些個年輕的丫頭,都是和大哥一起長大的,早拉了大哥去逛街去了。不知道又會騙大哥多少銀子為她們買簪買環的。我才不去受那個罪呢。”
南宮非輕聲笑了起來,不想,花無痕是這般憐香惜玉,在東吉城中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好了,你們去找允文和允武,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陪你們去。”
“好吧,好吧,看在老大懷着雙胎的份上,這一次就饒過你們。”楊懷素明顯有些懊惱的語氣,“不過,再過二天就是趕潮會了,你們可不要偷懶又說不去。”
“知道了。”南宮非再度笑了起來,“你們不吵,夫人還吵着要去呢。”
耳聽得楊懷素和花無雙遠去的腳步聲,半晌,聽到南宮非的腳步進來,她睜開眼,“瞧瞧,東吉城美男排行榜的狀元,在這裏,似乎不怎麽吃香啊。”
南宮非撩袍坐到床沿邊,斜靠在她的身邊,擄着她的秀發,“不吃香?”
“東吉城中,多少丫頭為了太傅大人流盡相思淚,不想在這小小的海城,丫頭們喜歡的都是無痕大少爺。”
“為夫只要你的相思。”南宮非擡起佳人的臉頰,仔細的摩挲着,“你可有為為夫相思過?”
雖然知道自己的心裏有他,雖然知道為他也會生相思,可這般情形,過于露骨了些,她就算是太歲,可真到了兒女情長的地步,卻自認沒有眼前人臉皮厚,幹咳二聲,扭過頭,裝睡。現在如果要她說一大兜子兒女情長的話,假的她素來可以順手拈來,真的她還真說不出口。
南宮非顯然有些不滿,扳過她的身子,“為夫很郁悶。”
郁悶?盯着他好久沒有再現過的委屈的神情,她有絲啞然,有絲想笑。
“無痕顯然不想放手。”見她蹩眉,他繼續委屈說道:“可偏偏的吧,花伯母、花無雙也都喜歡你,還偏搶去為夫大獻殷勤的機會。”
知道他說的是花無雙邀功替她料理海鮮的事情,她‘噗哧’一笑,“保不準,我與花家真的有緣。”見他神情有一絲怒火,她偏要加一壺油,“如果不是我們早就訂婚,保不準《我和狀元公不得不說的事》就是以男主女主花好月圓而結束。”
知道《我和狀元公不得不說的事》中的男主女主隐指了花無痕和眼前的佳人,聽了她的話,他的怒火就真的燒了起來,不顧佳人反對的吻上她的紅唇,且帶着懲罰,直逼得佳人不能呼吸,雙手直拍他,他方松開,“夫人的話,傷了為夫的心了。”
那神情,極度的委屈和傷心,似乎真的傷了他的心,好久沒有揶揄他之心再度升了起來,“如果在我這裏傷了心,在別的地方撿起來不就是了?”
“別的地方?”
她幹咳二聲,“比如說嫣然公主、慧兒表妹……唔!”
已是臨近産期,她的身體極度的不方便,二人纏绻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他也時常克制,可她似乎總能挑起他的極限,特別是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得他冒火。
她也有些怨自己幹嘛總是招惹他。“不要……”
“晚了!”是她惹他的,這一次定不安慰她。想到這裏,他下口更重。
“你敢咬我?”她不滿,不過是揶揄一下嘛,至于生這大的脾氣?
“……”
“啊!你還咬?”她可以拍飛他的。
“……”
男人不言不語,在她身上努力的實施着他對她的懲罰,雖然怒火中燒卻仍是小心翼翼,他打算懲罰她一個晚上以洩心頭之恨,再說,以後的機會肯定是沒有了,他若再火起,也得節制了。
一切風平浪靜後,女子悔不當初一如以往的将手捂着肚子,擔心的盯着一點也不溫柔的男人,急切的問道:“他們會不會有事?”
見男子不發話,只是盯着她,只當這一次他也拿不準,她急了。“這一次他們有事對不對?”
見他仍是不發話,痛開始漫延。她捂着肚子,“痛痛痛……”說話間,臉色已是蒼白,好久沒有領略過的疼痛真的向她襲來。
男子仍舊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她将手顫抖的伸向他,“是不是,你這次也救不了他們了?”早知道,就将他拍飛算了。也不至于孩子這次會流掉啊!
見他仍舊是一動不動,她堅信這一次她的孩子們保不住了,更大的痛感襲擊而來,她咬住唇,努力的偎近他,“相公,痛痛痛,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他的眼神抹過一絲不舍,但他不想再縱容她了,而是實施了新一輪的懲罰。
“你想害我的孩子流産?”女子在痛中仍有一絲絲模糊的意識。
“……”
“不對,你想害我的孩子早産?嗚嗚嗚……”
汗水、淚水交織,她極度的虛弱,他極度的霸道,在她的飲泣和欲拒還迎中,他終是不忍心的咬痛她的酥肩。
肩膀的疼痛讓她有了一絲絲清醒,接着,她感覺到他再度加重嘴上的力道。肩上的痛陣陣傳來。她痛眯上眼,“痛!”
終是不忍心啊,不忍心她沉浸于夢魇之中,不得不以身體之痛取代她的心靈之痛。他長籲一口氣,将她輕擁入懷,輕柔的吻着她的眼眸,“這次是哪裏痛?”手移到她那泛着血絲的香肩,“是這裏?”
她仍舊氣喘,只能點頭。
他又将手移到她的肚子處,“那這裏呢?”
雖然沒有方才的痛,可仍舊有些感覺,她再度點了點頭。
他無奈的笑了笑,“傻瓜。”他笑着再度輕吻着她時閉時合的眼眸,“我會害我的孩子小産?”接着,他又輕輕的撫着她的肚子,“我會害我的孩子早産?”
“可是你方才……”不同以往,而且不安慰她。
“為夫這是懲罰你。”看着她不解的神情,他道:“為夫是你一個人的,你推都推不出去。”
霍地想起方才的玩笑話,又想到第一次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個人獨自去釣了一晚上的魚的事,她的心中抹過一絲溫暖。可眼前的人居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懲罰她,她眼中抹過一絲怒火:他居然趁人之危的懲罰她?讓她痛上加痛?
奈何,每次夢魇後的她得一段時間恢複體力。所以,體力一旦恢複,她一定将他一拳頭拍飛。
他打算将方才要懲罰她一晚上的想法付諸實踐,是以将如玉的手停留在她豔紅的唇上,“說,為夫是你一個人的。”
感覺得到他要吻上來,她及時開口,“你是我一個人的。”她不想再度陷入為孩子要流失的擔心中以至于夢魇再生。
“說,你也是為夫一個人的。”
看到他眸子中的清澈和霸道,她不想在這種柔弱無力的時候真的犯在他的手上,所謂能屈能伸,她現在也學了個透徹,“我是你一個人的。”
便算今夜她再怎麽從善如流,但終是沒有躲過啊,也許是因了他今晚顯現的霸道令她女兒氣短,終是在一戰再戰下,她疲憊之極的在還沒有将他一拳頭拍飛的情形下先行進入陣亡者名單長眠了。
看着房外已是泛白的天空,看着在自己懷中已成一灘爛泥的女子,他有些心疼的替她擦着渾身的濕汗,又小心翼翼的替她重新換過幹爽的衣物。
看還惹不惹得他火起,他心疼的替她揉着全身以緩解她時不時從夢魇中傳來的痛楚抽搐,“這一次,該長記訓了吧。”直揉得她渾身放松下來,這方安心睡去。
好久沒有摔下床榻的南宮非再一次被踹飛到床榻下,随着落地的聲音,他睜開眼,看了看四周,這才看向床榻上怒容滿面盯着他的女子。
他有些委屈的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拍了拍衣衫,“夫人。”他為了替她抹汗、更衣、按揉,方方入眠的好不好?再說,昨晚他多辛苦!
“你居然趁人之危?”
“這不叫趁人之危。”他似乎早想好對策,他走到床沿邊坐下解釋,“這叫以痛治痛。”
“你居然敢懲罰我?”這可是他昨晚說的,她記得清清楚楚。
呃,好吧,一時忘形說露嘴了,即便是懲罰也不能說是懲罰啊。他摸了摸鼻子,“懲罰,有時候,也是一種……呃……愛的表現!”
“是吧!”她露出她長久以來沒有過的詭笑,讓他有點點心悸。
“那,讓我來好好的懲罰懲罰相公。”
看她詭笑連連,他心悸更深,似乎,長記訓的人應該是他方是。
“夫人,在人家做客……”提醒她,萬事要悠着點,不能動用武力解決問題。
沒有他想像中的她将他拍飛,而且她是非常輕柔的拉過他,第一次主動的吻上他,并且雙手急促的脫着他的衣物。
莫非她真的認為懲罰是愛?如果真是這般,他有些心喜,不再心悸。
就在他極度心喜,心甘情願的接受着她的懲罰,被她逗得心癢難奈的時候,她一把提起他,将他甩到了昨晚上沐浴的浴桶中。
雖近夏天,但海邊城鎮相對清涼,這一桶冷水一下子澆熄了南宮非滿身的熱情。
驟不及防,他吐出幾口水,抹去臉上的水珠,轉頭看向床榻上笑意正濃的人,他有些不滿,“夫人!”太狠了,瞬間将他的十萬熱情徹底轉為無形。
她沒有理會他,徑自起床更衣,對他揮了揮手,步出室外。
“允文、允武!”
“少夫人!”
“你們的公子爺在沐浴呢,進去侍候着。”
聽着屋外的聲音,南宮非苦笑連連,一大早在冷水中沐浴還被她傳得這般驚天動地,肯定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076——077章 龍鳳
章節名:076——077章 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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