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起報複鳳飛布局
青龍殿中,鳳飛大病一場,除卻方太醫,任何人不得靠近。即便是鳳翔和秦雪吟都不得入內。
“是怎麽回事啊,陛下的脾氣相當的大。”
“是啊,今天又摔了幾個杯子。”
“送進去的膳食都扔了。”
“方太醫都瘦了一圈了。”
“……”
聽着宮人們的議論,秦雪吟有些難過,她知道鳳飛所為都是因她而起,是她對不起他。
“娘娘。”青龍殿的宮女攔住她,“陛下有吩咐,任何人不見。”
秦雪吟奈着性子,“你去傳一聲。”
宮女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想眼前的人以後保不準仍舊能主持後宮,屈膝“是”。
半晌,宮女回了來,看着秦雪吟期待的眼眸,搖了搖頭。
“還是不見?”秦雪吟凄婉的笑着,倒退數步,這一次真的傷他很深,她真的不想如此傷他啊。可是,三個月了,他都不見她。她連賠禮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請二殿下安。”
随着宮女們的參拜,秦雪吟轉過頭,看到鳳翔那傲然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雪兒。”鳳翔舉起手,不顧衆多太監、宮女在身邊,撫摸着消瘦的臉頰,“你,後悔了麽?”
她笑得有些蒼白,但神色卻很堅定,搖了搖頭。
“好,果然是我鳳翔看中的女人。”語畢,他要進青龍殿。他認為大哥如此躲着不是辦法,事情總要面對。
“二殿下。”太監急忙跪倒地上,“二殿下,青龍殿闖不得。”
鳳翔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青龍殿闖不得,闖殿猶如犯上,可處禍亂宮闱之罪,他雖狂妄,卻也得遵循國制,“你進去傳話,我要見大哥。”
跪在地上的太監急忙起身,一路小跑進殿。
一時間,文臣武将一如每天上朝般的紛紛來到青龍殿外守候,有的期盼天子早日康複,有的手執奏折準備痛批眼前站着的一男一女,更多的是看好戲的眼神,唯恐天下不亂的眼神。
又過了一會子,方才跑進青龍殿的小太監又跑了出來,“陛下說了,一切事情,明早早朝再定。所有人散去罷。”
有的人以手捂胸,“好啊,陛下終于龍體安康了。”
有的人跪倒在了地上,“感謝老天,老天有眼啊,佑我天朝,佑我陛下。”
“不能放過,不能放過……”
沒有再聽群臣的議論,鳳翔不顧及衆多大臣在場,一徑攜了秦雪吟的手離去。
“明天,大哥就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了。”鳳翔的語氣透露出一絲欣喜,“我知道,這一次對不起大哥,可是,以後,我會用我的命來報答他。”
“嗯。”秦雪吟看着他,三個月的相處,她更了解他了,“我也是。”
“雪兒。”他打橫抱起她,“大哥終于不再回避了,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禦花園中,傳來的是他們清快的笑聲。
翌日早朝,金碧輝煌的大殿,文武臣子們來了個齊整。
病了三月有餘的天子鳳飛再度出現在所有人眼中,衆人不僅吃了一驚。
原來,大哥真的病了?看着瘦了半個人下去的大哥,鳳翔感到一絲愧疚,一直以為大哥是避而不答,不想他竟病得這般重,心中痛了起來:對不起啊,大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待一衆臣子們起身,鳳飛開口說道:“朕身體不适,一病三月有餘,所有國事有奈衆位卿家了。”
“臣等應盡之職。”
鳳飛點頭笑了笑,一慣的溫和謙恭,“秦卿家,這段時日,仰奈您批閱奏折,有勞了。”
“食君俸祿,替君分憂。”秦相跪了下來,手中的奏折高舉過頭頂,“臣罪該萬死。養女不孝,牽動國本,按天朝律,請陛下将小女賜以火刑。”
聞言,大殿震驚,萬不想,剛直不阿的秦丞相果然做到了不徇私情。居然親自請旨火焚其女?
“秦卿,今天是朕自病後上朝的第一天,這件事……”
鳳飛的話尚未說完,又有幾名大臣跪了下來,“請陛下依秦相所奏。”現在,他們才不管秦雪吟是否命定的國母之姿,有違人倫的事第一個不可恕。再說,這段時間,青龍殿外,二人的聊聊我我大家都看在眼中、怒在心中。
除卻大部分武将外,文臣都跪了下來,聲音非常的一致,“請陛下依秦相所奏。”
鳳翔用譏諷的眼光看着接連跪下的人臣,“火刑?”他跨步上前,圍着一應跪下的臣子轉了一圈,“雪兒所犯何法?所犯何罪?她是殺了人了?還是偷了?盜了?”見一幫文臣都跪着不敢擡頭,他‘啧啧’笑道:“本殿就奇怪了,有本事都沖着一個女子,為何不沖着本殿來?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寫一份上奏本殿的折子處本殿以火刑?是不是女人好欺負?”
語句如陰風般在衆臣的耳邊響起,跪着的臣子們禁不住都打了個寒蟬,齊聲高呼,“陛下!”
鳳飛清咳數聲,用手捂住嘴,半晌,将手擺了擺,“衆卿家起來罷。”
“陛下不允,臣等不起。”
看着一應臣子顫抖着跪在大殿上,鳳飛長嘆一聲,“傳旨,秦雪吟暫禁冷宮,冷宮賜名‘囚凰殿’。此事暫先如此,一應調查清楚再做處理,衆卿家可服?”
“吾皇英名。”
鳳翔震驚的看着大哥,“大哥!”
“好了。”鳳飛示意鳳翔禁聲,看向一衆跪着人臣,“你們平身罷。”
眼見着群臣告退,鳳飛看向依然站立在大殿中的二弟,“二弟,大哥知道你的心。只是大哥病了一段時間,很多政務要處理,今天晚上,你來我禦書房一趟,大哥有話對你說。”不容鳳翔再度反對,他擺了擺手,“你也去罷。”
見大哥一臉的疲憊,皆是因他而起,鳳翔心中劃過一絲難受,“是,大哥。”
看着牌匾被換上‘囚凰殿’三字,伫立于冷宮前的秦雪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鳳飛懲罰她也好,懲罰得越嚴重,她的負罪感就會減輕一些。
“姑娘!”謹娘有些委屈的看了秦雪吟一眼,“這種地方,姑娘的身子弱,會不會?”
一襲布衣的秦雪吟擺了擺手,“無防。”只要戰勝了眼前這一切,以後,她願意和鳳翔過着一世的布衣生活,不過提前習慣而已。
“姑娘。”一直服侍着秦雪吟的莫媽媽走了上來,心疼的看着打小看作女兒的人,“委屈你了。”在莫媽媽的眼中,一切都是鳳翔的錯,不是鳳翔來招惹姑娘,姑娘何以會一掃原來如水般的個性,變得這般如火倔強。
“莫媽媽,談不上委屈。”秦雪吟熱絡的纏起莫媽媽的手,“從此以後,我們在這裏種點菜打發日子吧。”三年也好、五年也罷,她知道鳳翔一定會等着她。而時間越長越好,好得可以讓鳳飛忘了她,那個時候,她方不會再懷着負罪之心和鳳翔遠走高飛,
是日晚,鳳翔邁着沉重的步子進了禦書房,那裏,有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大哥,血脈相連的人。他視鳳飛若父,一切阻礙鳳飛的他義無反顧的鏟除,一切對鳳飛有害的他義不容辭的毀滅。所以,打小他将自己練成了銅皮鐵骨,為的就是保護他唯一的親人。可如今,因了他,他唯一的親人大病一場。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更不是他所期望的。
“大哥。”
看着燭光下批閱奏折的孤單身影,鳳翔的眼中似乎要泛出一絲淚來。
“噢,二弟,來。”
一如既往的,鳳飛含笑招呼着鳳翔入坐,看向身邊的小太監,“去,将早準備好的酒水茶果端來,想必二弟一天沒吃東西了。”
“大哥也沒吃麽?”看着大哥消瘦的臉頰,鳳翔有絲難過,“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鳳飛站了起來,行至鳳翔身邊坐下,抓起鳳翔的手,“一如小時候般,咱們兄弟好好說會子話。”
見鳳翔似有言語,鳳飛笑了起來,“是為了雪兒,是麽?”
“大哥,為什麽要将冷宮改名囚凰殿?”凰在傳說中是‘皇後’的意思啊。那不仍舊是以另外一種渠道給秦雪吟正身了麽?
“二弟,你傻麽?”鳳飛慈愛的看着鳳翔,“你也不瞧瞧,今兒早朝,就算為兄有意撮合你和雪兒,可群臣能服麽?群臣不服,天下的百姓能服麽?”看鳳翔露出不屑的眼神,鳳飛急忙拍着他的手,“我知道,你不懼他們。可你知不知道,江山社稷,民為重君為輕。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天下雖是我鳳家的天下,更是百姓的天下。所以,他們的話,不可不聽。”
話及此處,小太監将一應準備好的酒水茶果端了上來,鳳飛示意小太監下去,指着一應糕點,“看看,為兄記得,這些果子、糕點都是你喜歡吃的,來,快嘗嘗。”語畢,首先拿了一塊送入嘴中吃了下去,又毫無顧及的拿起一塊親自塞到鳳翔的嘴中,“快嘗嘗,很好吃。”
看着大哥一如十數年前的愛護自己,喂自己吃東西,鳳翔笑了,亦是将糕點吞了下去。
“二弟,你想想。”鳳飛邊吃邊說着,又示意鳳翔喝酒,“秦相都率先要将雪兒置于死地了,其他的臣子們就可想而知了,我如果不将雪兒打入冷宮,雪兒的性命堪憂。而大哥之所以将冷宮取名囚凰殿,是想讓那些個想置雪兒于死地的人知道,雪兒身份地位的可貴,就算他們想用別的法子置雪兒于死地,也得掂量掂量那個‘凰’字的重要性,敢不敢動手?還有,冷宮改了名,那些個勢利眼的太監、宮女們自是不敢欺負雪兒。雖身處冷宮卻不似冷宮,你明白麽?”
“可大哥,你下一道聖旨,我攜了雪兒遠去,管他們說什麽。”
鳳飛直是笑着搖頭,“是啊,你們攜手而去,留下的亂攤子卻丢給大哥一人收拾?你舍得大哥如此操勞麽?不談後宮亂成一團,朝庭亂成一團,那邊關呢?二弟,邊關一直是你把守,難保不像三年前各國趁我朝動亂再聯兵來犯以求減小進貢資財。再說,二個堂弟一直虎視眈眈想報他們的殺父之仇,難保不與他們聯合……”
聞言,鳳翔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我大意了。”這段時間只顧及兒女情長,差點忘了大事了。
“所以說,大哥此為,頗費苦心。”鳳飛長嘆一聲,看着遠處的燭火,“希望二弟暫時放下兒女情長,去邊關将一應事情處置妥當,選一心腹替大哥把持好邊關。剩下的這朝內之事,為兄就好處理了。到時候也不至于焦頭爛額。”
“大哥放心,我這就去邊關将一應事情安排妥當。”
看着起身的二弟,鳳飛再度笑了起來,“慌什麽?陪大哥将這一應糕點、酒水喝了,吃飽喝足再上路。大哥保證,即便你喝醉了,但明天一早,你仍舊躺在前往邊關的馬車上。”
月上中天,一小太監扶着身着龍袍卻是低着頭的鳳飛出了來,叮囑外面守着的一衆太監、宮女,“二殿下喝多了,已是睡下了,陛下特別交待,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另外陛下還吩咐,去準備一輛好的馬車,明早送二殿下去邊關。”
“是!”
小太監因扶着鳳飛,倒教人看不清他的臉,只聽他繼續說道:“陛下要去囚凰殿看娘娘,你們去準備一頂軟轎。”
有幾個太監上前,“要不要奴才們幫忙。”
“不必了。”小太監靈活的避過要上前幫忙的幾個人,扶了醉得擡不起頭的鳳飛上了軟轎,“起駕囚凰殿。”
囚凰殿中,燭光搖擺不定,秦雪吟仍舊未睡,旁邊的案幾上仍舊擺放着晚間的膳食,都冷了。
謹娘端上重新熱過的膳食,“姑娘,好歹吃一口罷。”
“我不餓。”秦雪吟搖着頭,看着燭火,“謹娘,你說說,他現在在幹什麽?”
他?謹娘看了看姑娘含笑的神情,明白‘他’所指是誰,将熱過的燕窩粥遞了上來,“姑娘,喝下吧,喝下了,奴婢就告訴您,二殿下現在在幹什麽?”
“真的?”見謹娘點頭,秦雪吟露出笑顏,“你見過他了?”真的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啊。
謹娘再度點頭,“所以說,姑娘只有吃好喝好,養好身體,謹娘方能将二殿下的一切事情告訴姑娘啊。”
“嗯,好,我吃。”
眼見着秦雪吟将一碗燕窩粥都喝了下去,謹娘的眼神複雜起來,絞着手不知所措。
“謹娘,你怎麽了?”
“奴……奴婢……”謹娘猛地跪了下去,“姑娘,姑娘,你要原諒我。”
“原諒?”秦雪吟詫異的将謹娘扶了起來,“我們一直情同姐妹,快別這樣,就算你不知道他的事情,騙我喝下這碗粥也是為了我好,我也不會怪你。”
謹娘的眼中含上熱淚,“二……二殿下已去往邊關。”
“邊關?”秦雪吟愣了神,他放棄了麽?
“姑娘別多心,我聽人說,二殿下去邊關,是為了将邊關的事安排好。以後方好和姑娘遠走高飛。”
“嗯。”秦雪吟再度笑了起來,是她多心了?她怎麽能夠不相信他呢。可是,莫名其妙的,腹內似有一股火起,她起身推開窗戶,“都進了秋天了,怎麽還這麽燥熱?”
謹娘看着那碗盛燕窩粥的空碗,咬着嘴唇,不敢作聲。
“唉,算了。”秦雪吟再度将窗子關上,将衣物松了松,還是極熱,直是扇着,“怎麽回事?莫媽媽、莫媽媽!”
本已是睡下的莫媽媽從外間踉踉跄跄的跑了進來,“姑娘,怎麽了?”
“好熱,好熱。”秦雪吟扯着自己的衣物,“快拿冷水來,我要泡澡。”
“這,大秋天的只怕不妥。”莫媽媽說話間急忙替秦雪吟解着衣衫,又一邊回頭看向謹娘,“還不拿把扇子來替姑娘揮幾下。”
“噢。”謹娘急忙跑向後間,取了把宮扇,奔了出來,直是替秦雪吟扇着。
可秦雪吟的臉越來越紅,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直是倒在床榻上,左右的翻滾着,“熱……唔……熱……”
“這可怎麽辦是好?哦,對了、對了,太醫、太醫!”
正在莫媽媽急得要去尋太醫的時候,外面卻傳來執事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啊,皇上。”莫媽媽高興的迎了上去,跪了下來,“陛下,您要救救我們家姑娘啊。”
“雪兒怎麽了?”轎內傳來鳳飛有氣無力的聲音。
“姑娘直嚷着熱,不舒服。”
“朕知道了。朕去看看。”少傾,小太監已是扶着身着龍袍的鳳飛下了來,一如方才般的二人都垂着頭,因了鳳飛整個身子壓在小太監身上,衆人又都沒有被赦免平身,都不敢擡頭看。任那個小太監扶了鳳飛進了囚凰殿。
“你們都下去罷。”
皇上有交待,衆人急忙跪拜,“是!”
謹娘還在安慰床榻上翻來覆去的人。見一個小太監扶着鳳飛進來,急忙跪拜,“參見皇上。”
“你也下去罷。”
“是!”謹娘低着頭,咬着唇,步出了寝房。
小太監将一直壓在他身上的人扶至床榻邊,看着床榻上滿床翻滾的佳人衣衫零亂、極度的痛苦,他的嘴角亦抹起一絲殘忍的笑,燭光清晰的照在小太監的臉頰上——鳳飛!
鳳飛狠狠的将穿着龍袍的人推到了床榻上——鳳翔!
床榻上的佳人眼神迷亂,雙手亂抓,終于碰到一具冰源,而這股冰源似乎能很好的減少自己身體上那似火般的灼痛,所以她義無反顧的靠了過去。
她一旦靠近,一直沉睡着的穿着龍袍的人似乎亦清醒了般,居然摟住了她,急切的吻了起來。
這個吻,她很熟悉,霸道且多情,她輕‘唔’了聲,“阿翔!”語畢亦不顧一切的回應起來。
聞得靡靡之音,一直背對着床榻穿着小太監服飾的鳳飛身子顫抖了起來,眼露兇殘的看了眼床榻上糾纏的二具身子,恨恨的放下了床幔。
“雪兒、雪兒!”
“阿翔……唔……阿翔!”
“雪兒……陌兒……”
床幔裏傳來的都是男歡女愛的聲音,可以想見二人的瘋狂。
鳳飛痛苦的閉上眼睛,捂上了耳朵,急步步出寝房,看着夜空,他跪了下來,“父皇、父皇,孩兒不孝、不孝,卻總得為大周留後。父皇、列祖列宗,你們要原諒孩兒、原諒孩兒!”
如此一說,鳳飛的神情似乎又緩和了不少,繼續聽着寝房中再度傳來的男歡女愛聲,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你們,會痛苦的。比我還要痛苦。”
步出囚凰殿,鳳飛一徑低着頭,“陛下有交代,宿囚凰殿。”聲音異常的尖細,一如太監的聲音。
“這……”一直守在外面的莫媽媽遲疑的看了小太監一眼,可小太監說完這些話後又進了屋去了,她只好看向謹娘,而謹娘只是咬着唇,絞着衣角。
“謹娘……”聯想到方才姑娘的不一般,再加上三年來姑娘心靜如水,不可能在打定和二殿下一起遠走高飛的時候卻委身于皇上,莫媽媽的眼睛嚴厲的看向神情忸捏的謹娘,“謹娘!”
看了看一直守在殿外的一衆大、小太監,謹娘繼續咬着唇、低着頭,沒有作聲。
卯時将至,天漸發白。囚凰殿的一室溫情總算是停了下來,再也不聞那男歡女愛的聲音,鳳飛揭起帷帳,男子睡得沉穩,女子嘴角含笑。
看着女子滿身的吻痕,知道昨晚上的巫山雲雨有多麽強烈。鳳飛的眼中露出一絲痛苦,伸出手指摸了摸女子桃花般燦爛的臉頰。女子感覺到臉頰的冰冷,不自覺的靠向身邊的熱源,口中念念有聲,“阿翔!”
聞言,鳳飛眼中的痛苦之色又轉而成殘佞,狠狠的将摟抱着的二人分開,用錦被遮住女子渾身青紫的身子,又将龍袍替沉睡的男子穿将起來。
“皇上回宮!”
囚凰殿外跪了一地,待小太監和天子上了軟轎,急忙打道回青龍殿。
青龍殿中,鳳飛換下小太監的衣物,又重新替鳳翔穿戴好衣物,這方步出寝宮,吩咐道:“來幾個人,将二殿下扶上昨兒個準備的馬車,送他去邊關。”
一時間,青龍殿中來了不下二十餘個太監,将還在沉睡的鳳翔扶了出去,上了殿外的馬車。
看着遠去的馬車,鳳飛閉上眼睛,“上朝。”他已算準了雪吟的受孕期,不可能不中。
囚凰殿。
莫媽媽直是抹淚,指着跪在地上的謹娘,“你個沒良心的,姑娘若知道昨晚之事,還活不活得成?”雖然她怨恨鳳翔,但這種事好歹也要讓姑娘自願的好。
“媽媽!”謹娘跪着挪了過去,抱着莫媽媽的腿,“媽媽,沒辦法啊。皇上有命,命我将那藥下在姑娘的粥中,如果不下,我就沒命了呀。”
“那姑娘呢?姑娘何等冰清玉潔的人,出了這等事,難道她就能活着?”
“媽媽!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求媽媽救救我、救救姑娘。”
“來不及了,都來不及了。”莫媽媽直是哭着,看着床榻上仍舊沉睡未醒的佳人,“如果二殿下知道昨晚之事,你以為二殿下會放過陛下麽?姑娘、姑娘真的要成紅顏禍水了。”
“可是,可是姑娘是命定的國母之姿,是二殿下不該遭惹姑娘,所以錯的是二殿下,怎麽能怨在姑娘身上?”
“自古以來,有哪一個朝代會承認它的衰敗是男子所為,都會找盡借口的推到女子的身上。又有哪一個朝代會承認它的興旺與女人有關,都會找盡借口挂到男子的身上。如今大錯已經鑄成,一場大戰,只怕免不了了,免不了了。”
“如今,姑娘成了二殿下名正言順的嫂子了,如果二殿下還追着姑娘不放,就是反上、忤逆。”
“你懂什麽?你懂什麽?”莫媽媽指着謹娘的額頭,“陛下只有一個親人,二殿下是陛下唯一的親人,在兄弟和妻子之間,你以為陛下會選擇誰?”
“那……那……媽媽告訴我,如果昨天,陛下找的不是奴婢而是媽媽,媽媽會不會将藥下到姑娘的粥中?”
聞言,莫媽媽震驚的看着謹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囚凰殿中只聞哭聲,外間卻猛地傳來太監的傳報,“皇上駕到。”
照說臨幸是何等榮耀之事,怎麽能夠哭呢?莫媽媽和謹娘急忙試去眼淚,行至殿外跪拜,“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鳳飛含笑示意二人平身,繼而看向謹娘,“雪兒醒了沒有?”
謹娘直是搖頭,“沒……沒有!”
“朕去看看。你們去準備一些精致的膳食,朕在雪兒這裏用膳。”
床榻上的女子果然還睡着,嘴角還挂着滿足的笑。鳳飛倚坐床榻邊,溫柔的摩挲着女子姣好的容顏,又摸上了她的‘守宮砂’處,如今‘守宮砂’已不再,他的語氣有絲冰冷。“選擇了他,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女子的睫毛輕顫,渾身的酸痛令她不自覺的蹩起了眉頭:阿翔!
記憶一點點的恢複,昨晚,昨晚上的一幕幕回映在她的腦中,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過一天不見啊便做如此瘋狂的夢。
“雪兒,你醒了?”
聞言,她吃了一驚,睜開眼睛,這方看清楚,坐在她床緣邊的是當今的天子鳳飛!她急忙起身,可似乎渾身酸軟無力,不祥的預感來臨,昨夜的夢一一回映腦中。
“雪兒,都怨我。”鳳飛俯身摸着她驚異的臉頰,“昨晚我很猶豫,喝多了酒,所以……所以……”
她顫抖的看向自己的‘守宮砂’處,‘守宮砂’不再,那昨晚……不是夢。而眼前的男子方是昨晚的主角。
可,她記得是鳳翔啊,是鳳翔。
“要知道,群臣都要我對你施以火刑。你知道,我肯定不忍心。如今,我臨幸于你,如果你能懷上龍子,那麽,所有的一切将會既往不咎。群臣自不會再多言。所以,我昨天命謹娘在你吃的燕窩粥中下了藥。”
藥?秦雪吟的記憶慢慢的恢複了。昨晚喝粥後的過熱,昨晚謹娘問她‘原諒’之詞一一回放在腦中。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對她用了強。
原來,昨晚夢中的主角不是鳳翔而是鳳飛,因了藥物的原因,她錯誤的将男子當鳳翔了,所以才有那般的不顧一切和熱烈。想清楚這一切,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流下二行清淚。
“雪兒,你原諒我,好麽?”
見女子飲泣不止,鳳飛似乎相當的焦急,“要知道,我希望你能活着。更希望二弟也能活着。我此種行徑雖下流龌龊之極,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閉着眼,不看他,“走,你走!”
鳳飛長嘆一聲,再度摸了摸她的秀發,“你好好休息,待會子,我會命人來接你回鳳儀宮。”
“不必了。”她仍舊沒有睜開眼,“臣妾願意一輩子守在囚凰殿。”
“你!”鳳飛看了她一眼,又嘆了一口氣,“好吧。昨天是我錯了,以後,如果未經你同意,我一定不碰你。”語畢,他黯然的步出囚凰殿。
直到外面傳來“皇上起駕回宮”的話,秦雪吟方睜開眼睛,傻傻的看着帷帳的頂端,“阿翔!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麽?如果真的是鳳飛,為什麽,他會說出‘陌兒’之事,我糊塗了、糊塗了!和自己的丈夫做着男歡女愛的事卻以為是你?原來,我真的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啊!”
聽着姑娘躺在床榻上‘咯咯’的笑出聲,莫媽媽和謹娘急忙進了去,跪在床榻前,“姑娘,姑娘,保重啊。”
秦雪吟睜開眼睛,“保重?”繼而,又笑了,凄怆之極,“他說過,就算我和鳳飛有夫妻之實,他仍舊不會放過我,仍舊不會。”
“姑娘。”謹娘哭得眼睛都紅了,“對不起,對不起。原諒奴婢。”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秦雪吟伸出手,摸了摸謹娘的臉頰,“該來的都會來,你躲也躲不過。再說,是我的錯,我的錯。”
“姑娘……”
聽着謹娘的痛哭聲,秦雪吟起了身,“媽媽、謹娘,我要沐浴。”洗去這一身的肮髒。
秦雪吟越來越瘦,整日不吃不喝,也不與人言語。一個月後,僅剩下皮包骨頭了。鳳飛多次來看望她,無奈她就像沒有看到這個人般,似乎沉浸在她的思想境界中,似乎是一個夢游的人,對一切都無動于衷。
直到這一天,鳳飛親自送來膳食堆到她的面前,強迫她吃下去。她看着滿桌的食物,一時狂吐起來。直吐得肚中的酸水都沒了,卻仍舊在幹嘔。
鳳飛急忙抱住暈暈欲倒的人,“雪兒,你怎麽了?”
“姑娘、姑娘!”謹娘和莫媽媽同時上了來,礙于天子在場,倒也不好接手。
鳳飛将雪吟打橫抱起,“傳禦醫、傳禦醫!”
方文山背着一個藥箱急匆匆的跑來,“參見陛下。”
“好了。”鳳飛有些焦急的指了指床榻上瘦骨嶙峋的佳人,“快看看,雪兒怎麽了?”
方文山急忙揖手,“是。”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方文山面露喜色,“恭喜陛下,您的病好了。”都說皇上一個月前臨幸了娘娘,他還有一絲不相信。
呃?這是什麽話?謹娘和莫媽媽都吃了一驚。明明拿姑娘的脈,卻為何說皇上的病好了?這是什麽意思?
鳳飛聞言,卻是震驚了?“卿家是說……”
“恭喜皇上,娘娘懷上龍子了。”
巨大的驚喜将莫媽媽和謹娘的疑惑消失得無影無蹤。二人撲了上去,看着姑娘蒼白的臉頰,難怪姑娘這段時間身子不舒服,不吃不喝,原來是懷孕期間的反應啊。
“噢,是麽?好……好……”鳳飛的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了,欣喜若狂的坐到床榻邊緣,“來呀,整理好鳳儀宮,今天,雪兒就搬回鳳儀宮。”
殿外的一衆太監、宮女湧進了囚凰殿,“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所有的人都有償,舉國歡慶三天。”
秦雪吟懷孕的消息席卷了整個天朝。百姓百官為天子祝福的同時也原諒了雪吟的‘罪過’。
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秦雪吟仍舊獨守在囚凰殿中,沒有遵循鳳飛的旨意回鳳儀宮,想着她懷有身孕,鳳飛卻再也沒有為難她,而是随了她,倒是囚凰殿的待遇卻是三宮之最。那些上書鳳飛請求對雪吟施以火刑的群臣再也沒有上書,而是撤回了奏折。而天朝的百姓因了雪吟懷有龍子之事更是原諒了雪吟,直是祈禱雪吟母子平安。
秦相和秦老夫人僅此一女,當然不舍她的離去。如今雙喜臨門,怎不驚喜。秦老夫人時有到囚凰殿看望女兒,同時傳授一些孕期應該注意的事項。
只是,無論來看雪吟的人有多少,來請安的有多少,她都不聲不語,默默的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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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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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