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懷孕

轟隆！

巨樹應聲倒下，周圍蟲鳥逃散，飛揚的塵土遮起大半的視線，樹截面的燒痕冒黑煙，如果不是強力的查克拉幾乎無法做到将百年大樹橫劈一半。

佐良娜将恨怒發洩在無辜的樹上。有別于平日漆黑的瞳，佐良娜閃爍紅眼，瞳孔中呈現出美麗的圖案───萬花筒───。

她閉起雙眼，試圖收斂自身過激的情緒。

一陣風吹過面龐，佐良娜渾身一緊，朝樹叢的方向擲出手裏劍，只聽見哀號聲響起。一身黑衣束裝的少女踉踉跄跄地跑出樹叢，佐良娜發現少女的雙眼被黑色的布條蒙住，而方才的手裏劍正插在少女的大腿上。

“痛痛痛……怎麽突然會有飛镖。”蒙眼的少女将武器拔出，鮮血如注。

佐良娜冷淡地回應”請不要随意靠近修行之地。”

“我跑到修行的地方了嗎？”蒙眼的少女有些驚訝，自言自語”是砂子引錯路嗎？”

蒙眼的少女四周突然出現金色的薄霧圍繞身體。佐良娜感到頭痛欲裂，腦中再次出現昨天的聲音。遏制不住的殺意狂飙。

───殺了佐助，殺了他，殺了他！

佐良娜采取備戰姿态，跳上最近的一棵樹上，如臨大敵，像只刺猬将全身的針刺豎起。

“是這邊沒錯。”蒙眼的少女喃喃道，并沒有注意到佐良娜的異狀，邁開一步後卻突然痛得哇哇大叫，往前一翻跌在泥土上，金霧跟着少女的動作一并消失。而奇特的是，佐良娜發現腦中的聲音消失了，她的殺氣也得以控制。仿佛像是剛從水中撈上來似地，眼前一片暈眩。蒙眼的少女狼狽地想爬起，但大腿的傷口鮮血直流。

佐良娜自小就照顧弟弟們，無法放任少女不管。

“喂！我帶妳先去療傷吧！”

“可是我要在這裏找東西。”

“先療傷吧！妳這樣怎麽找”佐良娜堅持道，不等蒙眼的少女任何響應，兀自将對方扛在肩上”我家在附近，等處理好傷口再來也不遲。”

佐良娜瞬身離開修練之地。抵達宇智波大宅門後後，正巧看到楓葉和紅葉從街道的一端跑過來。

“幫媽媽倒垃圾。”

“亮晶晶的垃圾。”

“像星星一樣亮晶晶。”

“垃圾亮晶晶。”

楓葉和紅葉看到佐良娜後，興奮地繞着佐良娜轉圈。

“姊姊回來了。”

“帶着客人回來了。”

“有黑色的布看不到。”

“是看不到的客人。”

“是蒙眼的客人喔。”蒙眼的少女跟着起哄。

雙胞胎兩人一搭一唱，櫻似乎聽到門口的動靜，走出家門，柔美的笑容和那頭如流水般的長發，讓佐良娜心情平靜些。

“媽媽是客人！”楓葉拉着佐良娜，往家裏跩。

“是蒙眼的客人。”紅葉則在後頭推着佐良娜。

“是病人。”佐良娜糾正，指着蒙眼的少女大退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身為前醫療忍者的櫻有經驗地讓佐良娜将蒙眼的少女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櫻仔細端詳着傷口，神情有些擔憂。

“傷口好深，這孩子被什麽攻擊嗎？”櫻問道，将查克拉彙于雙掌中，開始治療。

佐良娜語塞，一時間說不上話。

“妳叫什麽名字呢？”櫻柔聲道，盡管蒙眼的少女并看不到櫻的笑容，但仍可以感受到櫻的溫暖”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看到過妳呢。”

“我沒有名字喔！”蒙眼的少女回答，像個孩子。

不是不能說，是沒有。佐良娜對這樣的回答不解。

“那您又是誰呢？”蒙眼的少女反問。

“我嗎？我是櫻喔，宇智波櫻。”

“您是宇智波櫻？！”蒙眼的少女像是知道什麽喜訊似地高呼”那剛剛把我打傷的是宇智波佐良娜嗎？”

“打傷？”櫻歪頭，哀傷的看着佐良娜”這是佐良娜打傷的嗎？”

“意外！”佐良娜連忙辯解”我修行的時候這家夥突然冒出來就不小心……”

“沒關系沒關系！”蒙眼的少女擺手，開心道”如果是佐良娜話被打死我也很樂意喔！”

“妳知道我？”

“我認識佐良娜！”蒙眼的少女語氣充滿笑意”我了解妳，佐良娜，是個有個幸福的家庭的佐良娜。”

幸福……嗎？

她幸福嗎？

佐良娜看着櫻。少婦的臉龐還是留下昨晚記憶的痕跡，手腕上的镯子下有淡淡的疤痕。佐良娜只要櫻幸福，就好了。

但是櫻幸福嗎？

被強迫的婚姻，被奪走的未來，這樣的櫻，她幸福嗎？

“母親妳幸福嗎？”佐良娜機械式地問道。

“幸福啊，有佐良娜、佐久夜、十六夜、楓葉和紅葉，我很幸福。”櫻答道。

“盡管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母親一眼？”

“……妳父親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櫻眼神難得黯淡下來，馬上又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

“盡管那個男人糟蹋───”

“佐良娜。”

櫻起身，摸着她的頭”我幫病人倒杯水，好嗎？”

看着櫻走入廚房的背影，佐良娜頹然。

“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蒙眼的少女口中毫無悔意，肯定的說着。

突然大門被直接拉開，深沉的男聲從玄關傳開“真是麻煩，打擾了！”

櫻從廚房外探頭，驚喜道”啊啦！是鹿丸。”

“喲！櫻，好久不見。”

“難得看到你，手鞠姐還好嗎？”

“也就那樣子，話說回來，我聽妳家雙胞胎說家裏有客人，蒙着眼睛的客人？”

“你說那孩子？”櫻領個鹿丸踏入客廳”她好像受了傷。”

“是大叔的味道。”蒙眼的少女嗅着。

“啊！我正找妳，隊長。”鹿丸看瞥了眼蒙眼的少女的傷勢，順勢将少女打橫抱起”抱歉了櫻，這孩子是砂國的客人，鳴人和我愛羅還有要事找她，先帶走了。”

“妳……還要去找東西嗎？”佐良娜送客時問道。

蒙眼的少女發出格格的笑聲。

“已經找到了！謝謝你。”

夜晚天氣開始轉涼，雲層密布竟下起綿綿細雨。佐良娜跟櫻一同做了晚餐，十六夜難得聽話幫忙打下手。今日的晚餐佐助并沒有出現，這讓她放松了不少，桌上的談話也顯得尤為輕松，佐良娜無法再次面對自己的父親，她感覺自己內心的負面情緒已到臨界值。

“又是亮晶晶的粉。”晚飯後，楓葉和紅葉拿着垃圾袋忙進忙出。

“加油喔！”櫻鼓勵着，這讓雙胞胎更加賣命的收拾。

“亮晶晶的粉？”十六夜問道，滿是疑惑，雙手沾滿洗潔精的泡沫。

“嗯~我也不知道，家裏最近到處都是呢。”櫻嘟嘴道，顯得有些困擾。

“會不會是窗外飄進來的？”佐久夜合理地判斷道，從未寫完的醫療報告書中擡起頭。

“管他什麽的，老媽妳可不要吸入太多粉塵，妳現在可是孕婦───”十六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低頭。

孕婦？

懷孕！？

“媽媽懷孕了嗎？”楓葉高興地尖叫。

“有小寶寶嗎？”紅葉連忙好奇地跑到櫻身邊，輕輕摸着櫻的肚子。

佐久夜吃了一驚，卻是被佐良娜的表情吓到。她第一次看到佐良娜神色瞬間刷白，一股晦暗的氣息将她漆黑的雙目暈染，身體石化一般動也不動。十六夜顯然也發現佐良娜的異狀，一時間充滿懊悔。櫻懷孕的消息，是十六夜和佐久夜一致決定對佐良娜隐藏，除了雙胞胎，他們誰也不想再看到母親又多一個弟妹而辛勞。

佐良娜痛不欲生。

───殺了佐助，殺了他，殺了他！

“明年楓葉和紅葉就要當哥哥了！”櫻快樂的捏着雙胞胎的臉頰。

“是弟弟嗎？”

“是妹妹嗎？”

“還不知道呢。”櫻輕輕摸着肚子，充滿憐惜。

───殺了佐助，殺了他，殺了他！

“佐良娜？”佐久夜不安地喊道。

───殺了佐助，殺了他，殺了他！

佐良娜只覺頭痛欲裂，眼冒金星，視覺一黑，耳邊最後傳來的是櫻的呼喊聲。

佐良娜做了夢。

夢境裏的她狂妄地長嘯，高高舉起佐助的頭，通往自由的鑰匙！

場景轉了。母親和弟弟們分別出現在她身邊。

───佐良娜，媽媽很幸福喔！

櫻笑着對她說，腳上的鐐铐響叮當。

───為什麽是妳啊？老爸呢？為什麽他不來？

十六夜責難地說。

───那個男人，爸爸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年幼的佐久夜躺在病床上，床單浸滿血淚。

───爸爸、爸爸，不要不理佐良娜，不要不理媽媽啊……

年幼的她邊跑邊哭。

場景轉了。

窗外頭風雨交加，佐良娜捧着熱水盆，靜音阿姨在一旁抓着母親的手，每句話都像刀鋒一樣刺進心裏。是楓葉和紅葉的出生。

───櫻，胎位不正，随時要準備

場景再次轉了。

───不…… 不要，求求你……佐助君，求求你，求求你。 ”

───殺了佐助，殺了他，殺了他！

“要不要我幫妳？”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竄進腦中，佐良娜被金色的砂海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