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母親節

下毒。

佐良娜将拉面的費用付清後，看着堆棧得跟人差不多高的空碗，內心重複着佐久夜的結論。

會有誰對兩個未成年，甚至不到十歲的孩子下毒？

左思右想，輝夜的卷軸跑出的黑獸，首當其沖地瞄準了佐良娜，櫻那宛若預言般的夢境，竟然是楓葉和紅葉兩個雙胞胎的死期，甚至是跑來找碴的各國大陸使節，對于複興一族政策所要求的種種細節，佐良娜發覺其中個關鍵，竟然都串通着宇智波一家，宛若事先溝通好一般，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還有，出現在家中不明的金色粉塵。

佐良娜搖頭，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即是明天的母親節。如若櫻的夢境僅只是幻術的一種，那一切不過是佐良娜的窮擔心，但如若夢境為真實。

佐良娜心中打了個寒顫。

那接下來的事件，恐怕不會如此簡單地結束。

***

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被背叛的感覺。不是來自于家庭，而是村子。

“我并沒有違反約定。”又一次重複，喃喃低語的神色像是要說服自己。

佐助躺在身旁，胸口因呼吸均勻而上下起伏，臉上的表情于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俊美又平靜，換作平日，為了眼前的靜谧，櫻肯定會笑出聲。放輕腳步，櫻格外小心地爬下床，纖纖之手沿着床邊的縫隙摸索某些東西，果然在床柱與床板之間摸到凹進去的一小洞口，借着食指與拇指甲間的縫隙，櫻拖出一枚羊皮制的紙，長度不過一指節。

櫻一周前即收到這封密函，卻遲遲不敢打開，上頭的蠟封雖小，但仍能清晰得看出火之國的紋章。

幾乎是顫抖的雙手，櫻才勉強看完信的內容。

***

翌日，天方才亮，吵醒佐良娜的并非是惹眼的陽光，而是廚房吵鬧的喧嚣聲。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佐良娜揉着睡眼惺忪的雙眼，一踏入廚房，卻正巧碰上雙胞胎兩人正努力的打包便當，內容物理所當然是昨日的晚餐。

“噓！爸爸剛剛出門了，叫我們自己打包便當。”

“噓！姊姊好吵，今天母親節不可以讓媽媽擔心。”

雙胞胎兩人一同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比出了安靜的手勢。佐良娜不禁笑出聲。如此可愛的兩個男孩，怎麽會有人舍得對他們下手。

楓葉和紅葉拿着包好的咖哩飯便當，開開心心地跑出家門，佐良娜理所當然地在門口目送雙胞胎上學，此時太陽完全升起，早晨的鐘聲正努力地敲鈴響，試圖用最大的聲音告訴附近所有人早晨七時已到。

待短針過了八，指向九之時，佐良娜突然聽見主卧室傳來一陣砰乓！随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響，嘴角上揚，不禁莞爾。

櫻雖然維持着母親該有的從容神色，但翹起的長發出賣剛睡醒的事實。

“我要出門了，今天要提早到忍者學校。”櫻連口水也沒喝，直接走到玄關，口中抱怨着”佐良娜沒有叫醒我呢。”

“您需要睡眠，我認為您的身子更要緊些。”佐良娜說道，放下手中喝快一個時辰的咖啡”我等一下馬上會去觀察今天楓葉和紅葉的狀态，母親放心。”

“不行。”櫻搖頭，眸子中充滿了擔心的神色”我要親自去看着。”

佐良娜只覺無奈。

“那至少也先吃點東西，養足體力吧。”櫻被佐良娜硬是拖進廚房，将剩下的咖哩重新放進微波爐中加熱。

“佐良娜好像媽媽。”櫻鬧別扭的說着，但動作上卻沒有抵抗”明明我才是媽媽。”

微波爐裏發出鈴铛的聲響，熱騰騰的咖哩端上餐桌，櫻的表情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端着飯，興致勃勃開動。

“真不愧是佐助君，果然有放西紅柿。”櫻好奇地用勺子撥弄着飯”啊！有放土豆，有佐良娜幫忙采購，真好！”

“那是楓葉和紅葉從角落找出來的。”佐良娜微笑指着靠近垃圾桶的角落，剝落下的皮堆在上頭。

“恩？”櫻舀了匙咖哩放進嘴中，對佐良娜的話表達疑惑”家裏并沒有多的土豆，全部都用完啰！”

佐良娜一愣，腦中飛速閃過昨日與佐久夜在一樂拉面時的對話，腎上腺素被命在旦夕的感受激發，一瞬間她只能總歸出兩個字。

下毒。

“吃起來并沒有聞起來香。”櫻放下手中的餐具，擰着眉頭，結論性的發言着實吸引了佐良娜的目光”還有奇怪的味道，佐助君的廚藝還有待修煉呢。”

佐良娜猛地站起，搶過櫻面前的咖哩飯，送入口中，不到三秒鐘，她又吐了出來。舌頭發麻得連大腦也起雞皮疙瘩，即使将之吐出，但那麻痹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苦澀的口感簡直苦到心底去了。

這是……毒！

佐良娜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出大門，不理會櫻後頭的叫喚，她只覺得腳自己飛快地動起來，朝着忍者學校的方向奔去，中間究竟碰倒多少人，又撞翻多少攤子，佐良娜都沒有停下來，只是一個勁地狂奔。

近中午的忍者學校因為母親節的活動變得歡騰熱鬧，不少婦女擠在門口，魚貫地走進忍者學校的坐落于角落的禮堂，佐良娜東張西望，逮個人便問有無看到楓葉和紅葉這對雙胞胎，這一舉動明顯吓壞了參與的人們，大多飛快的搖頭之後就逃之夭夭。

佐良娜啧了聲。

朝着熟悉的教室跑，油女志乃一如既往，帶着墨鏡正準備離開。

“志乃老師！”佐良娜氣喘籲籲地停在志乃身邊。

“佐良娜。”志乃聲線平穩，語氣中明顯有着玩味的意思”最近我和宇智波家的人特別有緣，每次都主動找上我。”

“我在找楓葉和紅葉，有看到嗎？”佐良娜不顧對方調侃的語氣，沖着志乃問。

“楓葉和紅葉？”志乃一蹙眉”現在是午餐時間，理論上所有人都到禮堂去和自己的母親共享午餐，畢竟是活動之一。”

“了解。”佐良娜欲往禮堂的方向飛奔，但志乃接下來的話卻着實讓佐良娜的心髒幾欲停止。

“說起來，他們兩個今天不比平常蹦蹦跳跳的。”

當佐良娜踏入禮堂，諾大的禮堂上，擺着和櫻夢境中一模一樣的橫幅，懸挂講臺上，大量的康乃馨和花圈點綴在四周，和佐良娜此刻心情截然相反，大部分的人帶着笑容分享着美食。而十六夜、雙胞胎和櫻此刻正坐在角落，手中的便當正好被紅葉和楓葉打開，正如早上櫻吃過的那盤咖哩一樣。

一切彷佛如慢動作般。佐良娜的腳步跟着楓葉的勺子移動，越接近咖哩的勺子如同她沖出去的雙腳，不複反。

不行！不能吃。

佐良娜眼神一凜，瞳孔因下定決決心的目标而縮小，從後腰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支苦無，筆直地丢向楓葉手中的咖哩便當盒。苦無旋轉的箭頭如同丢出去的力道，周圍有着幾條旋轉的氣流，發出咻！的聲音。

四周發出不少驚呼和尖叫聲，和金屬餐具與地面碰撞的聲響。

因神經過于緊繃，力道一時間并沒有控制得當，發出的苦無不但如同佐良娜所想将咖哩打翻在地，更是直直地刺進楓葉的手掌心中，大量的鮮血迸發，将咖哩染上鮮紅的色彩。

“佐良娜！”她聽到櫻又是驚訝又是斥責的聲音。

但此刻管不了那麽多。

四周的人看到佐良娜的攻擊，紛紛互住自己的孩子，反而給她讓了條路。佐良娜拿走剩下的裝滿咖哩的便當盒，頻頻在楓葉和紅葉臉上來回看着。

“姊姊，好痛啊！”楓葉摀着自己的手掌，拚了命想要止住血液從掌中流逝。

“到底怎麽回事？”櫻急促地問，連忙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了條狀布為楓葉佐緊急處置。

“是龍葵堿。”佐良娜用食指沾了點咖哩的醬汁，往嘴裏送。

毫不意外，一樣的酥麻感從指尖傳到舌尖。

“咖哩裏面有龍葵堿，一種寄生在土豆中，如果處理不當，食用者短至五分鐘長至二十四小時後會毒發。”佐良娜疾言厲色道”毒發的狀況就是口吐白沫，神經中樞受阻斷，最後會窒息。”

“龍葵堿？！”櫻也被吓到，一直懷疑會有人正面劫持，從未思考過其他方式

“我并沒有買土豆，這次土豆是楓葉和紅葉從廚房的角落裏翻出來的。”佐良娜神色不安地說着”母親方才說家中土豆用完之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還好佐良娜及時阻止，不然釀成大禍。”

才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佐良娜發覺楓葉和紅葉的臉色突然蒼白，嘴角冒出白色的泡泡，眼神渙散，隐隐約約地翻出白眼，心中免不了一驚，佐良娜忘記了，徹徹底底地忘記。

昨天的晚餐！

紅葉和楓葉是唯二吃過昨日的晚餐！

“該死的！”佐良娜着急上火地吼叫，抓着雙胞胎沖出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