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風雨欲來（二）

佐良娜從出生到大，經歷無數戰鬥，執行過任務就算不是S級，也是難度系數極高的任務，但方才佐助的陳述，如同震撼彈一般在佐良娜的腦袋中發出轟然巨響，将僅剩下的一點思維也炸得粉碎。在場有這樣感覺的人不只她，十六夜的張得大大的，楓葉和紅葉更是吓得連手中的勺子都掉落在地面。

反倒是櫻和佐久夜，前者的表情從郁悶便得若有所思，而後者則更加憤怒。

“老爸，能請你在重複一次嗎？”十六夜顯然無法接受說法，更希望剛剛聽到得不過都是些假象，抑或是自己壓根聽錯了。

“根據村子裏複興一族的政策，宇智波一族家出生的長女，必須供奉給火之國的大名，而長子一但到十五歲，志學之年時，則必須送到風之國，作為人質永遠不得踏入火之國。”佐助面無表情地說道，好像根本與之無關。

“但是？”櫻接續着問道。

“雷之國以宇智波一族并未履行将長女供奉給火之國大名為由，要求火之國必須再将宇智波的成員獻給雷之國。”佐助再次簡單地說道。

佐良娜捕捉到櫻奇特的神色，一瞬間，說不上是憤怒還是驚吓過度，櫻顯得很冷靜，這種冷靜幾乎是異常的。

“也就是說……”十六夜來回看着佐良娜和佐久夜兩人，吞了口水，語氣中有着鮮少的驚恐”佐良娜和佐久夜要送給別人嗎？……然後接下來就是…..我？”

“胡說八道！”佐久夜猛擊着桌面，怒吼聲從喉嚨深處發出。餐桌上的一切皆為之震動，佐久夜放下那張總是微笑的面具，臉上難得地露出猙獰的神色。

“事實就是如此。”佐助依然神色無動，淡然地說”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想辦法？哼。”佐久夜冷冷地說，憤怒地站起，椅子被大力的向後一推，櫻不安地看着佐久夜”我自己倒是沒差，畢竟這種事情我從小就知道了，但是佐良娜和十六夜？”

佐久夜甩下手中的餐具，扔在了桌上。

“恕難從命，即便要正面沖突，我也不會讓他們兩個去的。”

餐桌上重新被頗具壓力的沉悶氣氛壟罩，佐良娜心中和佐久夜的想法類似，成為祭品的人只要有一個人就好，無論是佐久夜、十六夜甚至是佐助，佐良娜誰也不想犧牲。

“又是該死的政策嗎？”十六夜顯然怒氣值爆滿，踹翻了一旁空着的椅子，随後擺擺手”真他媽該死的政策，我要走了，在被賣掉之前我還想看幾眼木葉村。”

“要被賣掉了嗎？””哥哥根本不值錢吧？”楓葉和紅葉加油添醋地說道。

“喔！閉嘴。”

佐良娜根本沒有心思阻止因滿腔憤怒而離去的十六夜，佐助的一席話使佐良娜想起在黑獸看到的片段，一直認為那片段不過是為了刺激她而刻意用幻術幹擾的方式。雙胞胎因為肚子餓，不斷吵着櫻要吃晚餐，倒是櫻宛若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依然笑盈盈地幫楓葉和紅葉盛滿咖哩。

“母親，您早就知道了嗎？”佐良娜刻意避開佐助的眼神，擡起頭看着櫻，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約定的。”櫻笑着看着她，遞上滿滿一盤咖哩，但佐良娜并不想用餐───至少現在不想。

“那為什麽最後母親選擇違反約定？”佐良娜發現自己的口氣越來越差，她并非自願，而是受到沖擊後本能地反應，這一句本身并沒有任何問題，是語調犀利，讓佐助和櫻不自覺地頓住。

櫻垂下眼神，沉默了半晌，輕輕地應了句”我并沒有違反約定。”

“是嘛。”佐良娜起身，桌上那一碗滿滿的咖哩色香味俱全，但無人問津。倒是楓葉和紅葉兩人吃得津津有味，單純如斯，他們雖知道家中異樣的氣氛，卻不懂其中緣由。

佐良娜嘆氣。

“我去找佐久夜。”佐良娜走出廚房，她一回眸，果不其然看到櫻努力撐起微笑，眼底那抹傷心欲絕卻被佐良娜輕易地捕捉，她害怕櫻這樣的笑容，從前是為了佐助而強顏歡笑，如今卻為了自己的兒女，

不甘心，讓複興一族政策什麽的見鬼去吧。

“該死的。”佐良娜用無人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咒罵着。

***

櫻彷佛一切都沒發生似地，安靜地将雙胞胎兩人伺候穩妥。楓葉和紅葉興沖沖地在晚飯結束後跑去洗澡，兩人一前一後的跑出廚房。櫻一放松心情，整個人便跌坐在椅子上。

“櫻，抱歉。”佐助低聲說着，口氣中除了歉意外更有着愧疚”應該早點告訴妳。”

櫻苦笑，搖頭。早在前一天，看到鳴人不尋常地到宇智波宅大門口之時，櫻就發覺不對勁了，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已經演化至如此地步。

“不是佐助君的錯，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有這樣的覺悟。”櫻感覺到淚水決堤，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落在桌面上”我也……我也不想要任何孩子離開我，我……”

佐助摟着櫻，任由着櫻嚎啕大哭，所有母親在即将失去孩子的一瞬間，總是悲痛萬分。佐助在心中暗暗下決定，必須要找到一個方法，一個讓櫻、讓孩子們都幸福的方法，哪怕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這樣的方法，也必須創造出來。佐助獰着眉頭，雙手不自覺地握拳，

“還是想想明天怎麽辦吧。”櫻拭着淚水，努力将嘴角上揚”等雷之國做的決定，勢必要一周，但明天就是母親節了，我擔心───”

“沒事的。”佐助低語”會有辦法的，我和佐良娜會有辦法的。”

***

待佐良娜追上佐久夜之時，發現對方坐在一樂拉面的攤位上，旁邊堆的空碗至少有五、六碗。這是佐久夜陷入特別暴躁或是情緒失控的狀态，才會毫無節制地的開吃。

佐良娜撥開繡有一樂拉面的垂簾，坐在佐久夜身旁。

“老板，來一碗鹽味的，叉燒雙倍。”

一樂拉面的老板依舊快活地叫着馬上來。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更不用氣成這樣。”一樂拉面的老板在佐良娜面牆放着一碗盛滿清蒜頭湯的拉面，上頭的叉燒照着要求，一共放滿八片。

佐久夜重重放下拉面碗，又再次叫了一碗。

“我早就知道自己十五歲會被送到砂忍村或是去風之國了。”佐久夜嚼著作為配菜的筍子”所以我才拚了命也要當上醫療忍者，畢竟那才是風之國缺少的資源。”

“我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妳和十六夜被送去其他地方，犧牲的只要有我一人就可以了。”佐久夜像是跟拉面過意不去似地，用筷子戳着每一根面條，臉上挂着微笑，但那笑容簡直堪比惡魔。

“我剛剛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得不說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佐良娜掰開子，咬着攤在面上的叉燒肉。

“吓到了？就這樣？”佐久夜一臉不可置信”妳知道妳被當作供品，給火之國大名之後會發生什麽事，妳知道嗎？”

“好一點的話，會被安排成為護衛，最慘大概會成為大名的妾室，永遠被禁锢在宮中，不斷孕育有着血繼限界的後代……之類的？”佐良娜淡然地說，一樂拉面的湯頭讓微涼的天氣帶來了溫暖。

“原來妳自己也心知肚明。”佐久夜嘴上抱怨。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但是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犧牲者，一個人就夠了。”

“那人不會是妳。”佐久夜沉默了一會兒，正色地轉過身子和佐良娜面對面。

“也不會是你，更不會是十六夜，做出選擇的并不是我們。”佐良娜也嚴肅地看着佐久夜”既然如此，就不要做無謂地發洩了，還不如想想母親的夢境該怎麽解。”

佐久夜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話題給吸引過去，用茫然的眼神盯着佐良娜。後者則一邊吃着拉面，一面将櫻的夢境和自己的觀察娓娓道來。這讓佐久夜一愣一愣地思考着。

拉面上的因熱度和冷空氣産生的白氣漸漸地消失了。

佐久夜沉思良久。

“有沒有可能只是孕婦的妄想症？妳知道的，即便生過許多胎的女人，再度懷孕還是有其風險性。”

“有可能。”佐良娜點頭，事實上她沒有将此選項排除”但是夢境中描述的東西，有些已經實現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能有其相應對策來防範是最好不過。”

“不過夢境裏和現實的差距……”佐久夜頓了頓，挑眉道”禮堂和教室，可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就這點上我也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佐良娜聳肩。

“而且妳說楓葉和紅葉呈現出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的現象？”佐久夜靈機一動，在過去閱讀的衆多書刊中，确實有對人體對應的結果做出總結，而口吐白沫的，基本上都只有一個原因所造成”……是中毒。”

佐良娜驚異地看着佐久夜發出驚人之語。

“有人想對雙胞胎下毒？”

“我只是針對妳說的情報，提供分析。”佐久夜慌亂地安慰着傻住的佐良娜”不用緊張，畢竟只是我的臆測罷了。”

“不，這倒是有可能。”想起近幾日發生的衆多事件，心不禁涼了半截，她如何也沒想到，最近村中發生的幾件大事，都有其共同點，佐良娜僵硬地轉頭問。

”你不覺得，最近回回有事都發生在宇智波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