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簡以安小心地接過安然遞過來的手機, 猶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說道:“媽……”
這是原主的母親,魏佳女士。她脾氣暴躁,性格豪爽,嗓門很大,為人熱情,但是自從原主不聽從她的勸阻嫁入蘇家後, 兩人便很少見面,每次見面冷嘲熱諷。
原主怪她不懂自己的追求, 不站在她這邊。魏佳怪原主不懂得自愛, 仗着自己長得漂亮硬是跑到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而且還以火箭般的速度嫁入蘇家, 兩個人家室不匹配,又沒有感情基礎,婚姻關系肯定不長久。
反正兩個人相見兩相厭, 不知道她今天怎麽會過來。
“還不快給我開門!”魏佳生氣地喊道,來到自己女兒家,還要這樣吼來吼去才能進來, 她這是獨一例了。
“哦哦, 您等一下。”簡以安禮貌地說道,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魏佳面前崩了人設, 原主是不會這麽好脾氣地跟她說話的,但是來不及思考,總不能讓她站在門外久等吧。
簡以安快速地洗了手, 安然看着她神情慌張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媽媽,是誰呀?”
簡以安蹲下來,與安然面對面,“是你外婆,等會兒她進來,你要禮貌,要乖乖的,知道嗎?”
安然點點頭,外婆?是媽媽的媽媽嗎?他好像沒有見過。
“媽媽去給外婆開門,你跟安琪玩一下,好嗎?”
簡以安整理自己的衣服之後,給自己打打氣,回想起原主是如何對待自己母親的态度,才去給魏佳開門。
門一打開,一位穿着鮮豔的女士直接破門而讓,她頭上頂着一頭泡面卷,穿着一件綠色長裙,手裏提着一個紫色的包包,腳上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脖子上還戴着一條紫綠色的絲巾,臉上畫着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妝容,綠色的眼影什麽的……
簡以安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與記憶中不一樣的女士,記憶中她并不是這個打扮。
“在家幹嘛?怎麽那麽久才開門?”魏佳撩了一下自己特意做的頭發,聽說這是今年最流行的發型,為了來見女兒,不給她丢臉,她特意穿成這樣才過來的。
不過她那是什麽表情?魏佳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她覺得很完美啊?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衣服和發型。
“我在和孩子們一起做彩虹面……”簡以安側過身,輕聲地回答道,她還是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辣,這到底是什麽裝扮啊?誰幫她搭配的?簡直就是色彩搭配災難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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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聽着簡以安輕輕柔柔的聲音,有些驚詫,她這個脾氣暴躁的小女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柔?昨天播出來的綜藝視頻裏還對孩子發脾氣呢?這會兒怎麽就溫柔起來了?
她餘光看到各種攝像頭,瞬間了然,看來在大衆的眼底下,她還是懂得收斂的啊。
“您……你怎麽會來?”簡以安用原主的語氣說道,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知女莫若母,魏佳會不會把她認出來,她其實并不是原主,并不是她的女兒?
魏佳穿上簡以安給她遞過來的室內拖鞋,揚聲道:“怎麽?我是你媽,我就不能來看一下自己的女兒?”嗯?跟她裝溫柔?她就說自己的女兒怎麽變得溫柔了呢。
簡以安看着魏佳的神色,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頓時松了一口氣,演戲真的很辛苦。
走進大廳,看着整個房子裝修豪華,魏佳發出一聲驚嘆,“這蘇家可真有錢,就給你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不過一個人住會不會有點大?”
她随便轉了一下,發現比自家的房子大得多了。
簡以安學着原主的語氣,眼位往上翹,略帶嘲諷,雙手抱胸,無所謂地說道:“這有什麽大的?大驚小怪。”
“說吧,你今天來,是有什麽目的啊?”簡以安帶着她往大廳走去,一邊用着冷冷的語氣問道。
魏佳看着簡以安的背影,感覺有些陌生,情感有些生疏,雖然态度眼神語氣還是一樣的,但是就是莫名給她一種生疏的感覺。
把這種怪異的想法給壓下去,她跟上簡以安,“對對對,我是沒錢,哪像你,住着這麽大的房子,一年到頭都沒有想回到那個小屋子一次。”
簡以安緊張得直扣手,原主經常和魏佳女士這麽互怼,她其實非常羨慕,能感覺得出來,這個母親還是非常疼愛她的,但是由于兩個人脾氣都倔,所以誰都不讓誰,就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互不來往。
“那我這個房子這麽大,你不也是第一次來?”兩人來到大廳,安然正教着安琪說話。
魏佳雙眼放光地看着奶聲奶氣的兩個孩子,金童玉女似的,白白嫩嫩,長得可好看了。
瞧那聰明勁,一看就是簡家的孩子。
安然察覺到有人用着瘋狂的目光注視着他,擡頭便看到魏佳熾烈的目光,他停頓下來,眼神看向簡以安。
簡以安來到安然的身邊,用着原主的語氣說到:“安然,這是你外婆,跟外婆打一聲招呼。”
安然乖巧地站起來,禮貌地對魏佳問好:“外婆好,我叫安然。”這個就是外婆嗎?看來有點兇兇的,跟沒有變溫柔的媽媽一樣。
“好好好,”魏佳來到安然的面前,樂呵呵地撫摸着他的頭發,這小模樣長得與以安小時候有幾分的相似啊,這穩重的氣質,看來就是遺傳他爸爸了。“這是外婆給你帶來的見面禮。”
魏佳從紫色的包包裏掏出一個三角形的護身符,放在安然的手心,“這個可要拿好了,可以保護你的。”
安然看着掌心的紅色三角形的護身符,擡頭看了簡以安一眼。
簡以安走過來,想要拿起來一看,就被魏佳打掉伸過來的那只手,“咦,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你別想搶走。”
簡以安哭笑不得,她只不過是想拿過來看一下,怎麽就變成搶走了?
她冷哼一聲,“哼,白送給我我都不要,這個破東西,還能保護人?”
這樣說話真的很奇怪,但是簡以安又怕被看出來,不管她如何來到這具身體上,總歸都是占領了別人的身體,在人家母親這裏,總覺得很心虛。
“呸呸呸,話可別亂說,”魏佳直接捂着簡以安的嘴巴,因為簡以安長得比較高,所以她艱難地踮起腳尖,整個身體有些搖晃。
簡以安吓一跳,她眼睛突然瞪大,看着一臉着急的魏佳,這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她有些無所适從。看到簡以安閉嘴後,魏佳才把手放下。“這話可不能亂說,對神靈不敬,知道嗎?”
簡以安低聲道一聲:“幼稚。”
安然則好奇地看着手中的紅色三角形,上面用毛筆寫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看不懂,但是看起來很神秘。
大哈聽到有生人的氣息,連忙從後院沖回來,鼻子嗅了嗅,這味道沒有聞過,然後就對着魏佳大聲地吠着,聽到簡以安的怒罵聲,它委屈地蹲在原地,不解地看着簡以安。
“你不是讨厭狗嗎?怎麽還養起狗來了?”魏佳脫口而出,她看着那只哈士奇,已經是成年模樣,“這狗什麽時候養的?都這麽大了。”
簡以安手掌一擡,讓大哈聽她的指揮,“別叫,這是外婆,記住了嗎?”然後才回答魏佳的問題,“前幾天才帶回來了,它一直跟着我,我就給帶回來了。”
魏佳用一種陌生的且奇怪的眼神看着簡以安,“狗還會喜歡你?”小時候養狗,她都是狗嫌棄的體質,還有狗會喜歡她?
“怎麽就不能喜歡我了?我說你今天到底來幹嘛?專門是來損我的嗎?”簡以安臉上露出小情緒,怒氣地說道。
安琪發覺沒人理她,踩着走椅啪塔啪塔地過來,揚起小臉大聲叫道:“媽媽!”
簡以安收斂自己的裝出來的怒意,把安琪抱起來,敷衍地介紹道:“安琪,來,這是外婆。”
魏佳看到安琪,她也不損簡以安了,揚起笑容對着安琪道:“安琪都長這麽大了?來,這是安琪的護身符,也要好好戴着。”在安琪的口袋裏塞進護身符之後,微微地笑道:“讓外婆抱抱。”
安琪盯着她半晌,最後扭過來,用屁股對着魏佳。
魏佳失望地放下手,“你看都怪你,孩子都長這麽大了,除了出生的時候見過,我什麽時候見過?你都不帶孩子回娘家,現在孩子都不認識我們了。說不讓你回去,難道就真的不讓你回去了嗎?”
簡以安抱着安琪轉過身,沒有看魏佳,生怕她看出個所以然來,“這難道能怪我嗎?還不是你……”
“好了好了,我今天也不是來說這件事的,”魏佳看了一眼周圍的攝像機,“我不跟你吵架,免得我越吵越心煩。”
她看了一眼大廳裏擺放着的幾袋面粉,“這在弄什麽呢?弄得滿地都是。”說着,放下包,直接過去把周圍散落的面粉袋給扶起來,還有被推倒的椅子,以及各種擺放的小玩具。
“我說你婆婆也放心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我看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參加這帶娃節目,對你也是夠有信心的,”魏佳一面收拾着,一面滔滔不絕地說着,“你說兩個人結婚,圖的是什麽呢?不就是兩個人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嗎?但是你看你,子軒整天忙着上班,你之前呢,忙着出去玩,工作也沒有,哦,現在好了,突然來參加什麽帶娃節目?你能帶什麽孩子?”
魏佳忙中抽空,看了一眼正在和面的安然,“這孩子都被你養瘦了,我說不是你帶孩子,可能是孩子在帶你吧。”
安然眉頭微皺,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外婆說媽媽的壞話,媽媽雖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是還是一個好媽媽的。
“你能不能別說了,這裏這麽多攝像機呢!”簡以安裝着一副生氣的模樣怒道,她覺得再說下去,全國人民都知道現在的她和原主有着本質的區別。
魏佳笑道:“怎麽?我還不能說實話了?哦,合該要我說謊了?攝像頭又怎麽樣?難道還不許別人聽了?”這孩子上學時候,也是三好學生,受到無數老師的喜愛,成績優異,聽話乖巧,長得又是一副讨人喜歡的模樣,這街坊鄰居誰不喜歡她?
可不知道怎麽了,大學一畢業,遲來的叛逆期讓人完全管教不住,說要混什麽娛樂圈,要當一名演員,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要活得風風光光的,不再有人瞧不起。
還真的給她進入了娛樂圈,演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角色,出名是出名了,可是街坊鄰居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說他們的女人在電視上賣弄風騷呢,一點都不知道注意形象。
後來這孩子不知道打哪認識的蘇子軒,回來直接說要和他結婚,這蘇子軒是誰,他們是不太清楚,但是網上一查,這可了不得。
他們的女兒竟然要嫁入豪門?而且還是這麽有錢的人家,這可不行,他們平頭老百姓,門不當戶不對,她除了相貌,學歷能力哪樣能配得上他?恐怕嫁進去也是深閨怨婦的命,他們自然是不會同意。
跟着孩子大吵一架,然後關系就僵了,除了結婚那天還有安然出生的時候與那蘇子軒見過一面,其餘時間都很少見過。
就連安琪出生的時候,他都是匆匆忙忙,工作很忙的樣子,來去匆匆,凳子都沒坐熱,人就走了。
這種婚姻,怎麽可能會幸福呢?她倒是沒有奢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只要過得開心就好,但是這麽多年來,除了在網上偶然看到她花天酒地的新聞之後,哪裏還有她嫁為人婦該有的生活?
總之這個婚姻,是畸形的,是不完美的。
“所以我說你今天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麽?就為了說我這些嗎?”簡以安對着這種打着為自己好的母親有些頭疼,崩潰地說道。
雖然很羨慕原主有父母疼愛,有關心有疼愛,但是有時候不被理解的痛苦也很難受啊。
就像此刻,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出現,招呼沒打一聲,就這麽出現,不管怎麽想,又不太像是為女兒思考的父母。
“你這孩子,怎麽跟媽媽說話呢?”魏佳放下手中的活,怒氣也開始冒出來,“我抽空過來看你一趟,我容易嗎我?你說你,孩子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學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你要是有你姐的一半好,我就阿彌陀佛了。”
“你的孩子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你怎麽也學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嗎?想怎麽教訓就教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你擺布的小姑娘了,我已經結婚生子,我已經長大了!”簡以安本想學着原主的語氣說話,但是說着說着,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原主的情緒在控制着自己,這種感覺有些奇妙,明明這具身體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但是有一些情緒她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并不屬于自己。
她的心中震驚,難道原主的靈魂還在這具身體裏面嗎?
簡以安仔細地感受了一下,不對,并不是她的靈魂還在,而是積怨已久,隐藏在身體裏的怨氣突然爆發。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雖然看着幸福,但是有時候還會有很多摩擦。
“你什麽态度?簡以安,我是你媽媽!”魏佳生氣地說道,她所說的這些,不還是為了她好嗎?在電視上看到她帶娃的辛苦,才想着今天要來幫忙,不過是說了一下實話,怎麽就突然鬧起來了?
“對,你是我媽媽,如果你覺得姐姐好,那你就回去看姐姐啊!”抱着安琪,簡以安只覺得胸口起伏得有些難受,胸口悶悶的,那股怨氣還沒有纾解。
原主本來的性格并不是這樣激進的,小時候一直很乖,有一對疼愛自己的父母,有一個長相極好,心地善良,成績優異,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姐姐。一直以來,她都以自己的幸福家庭感到自豪,可是漸漸的,在父母的眼裏,不管她得到什麽成績,都會拿來跟姐姐做對比。
從小在姐姐的光環下長大,她幾乎不被人看到。
她也長得好看啊,成績也好啊,把自己的真實性格給壓抑,學着姐姐溫柔的樣子,可是就是沒人看到。
她明明就是,想要更多的關注,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只看到姐姐的光芒。就連自己的初戀,喜歡的人也是姐姐。
她的叛逆,并不是突然而來,而是被壓抑許久,才突然爆發,就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她爆發了。她不想活在姐姐的陰影下,只想活出自己想要活出的樣子。
她想讓所有人看到,閃閃發光的她,明媚開朗的她。可是後來,事情就慢慢變質了……
“這又關以慧什麽事?以安,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魏佳重重地打了一下桌子,砰地一下,把安然和安琪都給吓一跳。
安然呆呆地看着魏佳,這個外婆,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兇。
簡以安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努力地把胸口的那股氣憋出來:“對,我是無理取鬧,反正在你眼裏,不管我做什麽事情都是錯的,只有姐姐的決定才永遠是對的,我結婚是錯的,生孩子是錯的,上這個節目是錯的,就連我的出生,都是錯的,這樣你滿意了吧?”
魏佳震驚地看着簡以安,她從來不知道在以安的心中,她竟然是這種形象,她嗫嚅道:“什麽你的出生是錯的?我從來沒有這麽覺得……”
“但是我這樣覺得!我有時候甚至就在想,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呢?我這具肉體,有時候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并不是為我自己而活,我突然想為自己活着了,你又來告訴我,這是不對的,那麽——”簡以安深深地看了一眼魏佳,“什麽才是對的呢?”
魏佳語塞,她自認為了解自己的孩子,可是從來沒想到以安的內心竟然有這種想法,她怎麽會這樣想?
簡以安哽咽着,她背對着魏佳,“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來,但是如果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說我的不對,那麽就請你離開吧。”
魏佳一愣,看着簡以安抖動的肩膀,責備的話,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跟她吵架的,但是以前不都是這種互怼的情況嗎?
她以為她已經适應,以為這是兩人約定成俗的相處方式,沒想到她這麽反感的嗎?
“外婆……”安然擡着明亮的大眼睛,閃着水光,他扯了扯魏佳的衣角,語氣帶着一絲哽咽,“你能別罵媽媽嗎?”
魏佳怔楞,她低頭望進孩子的瞳眸裏,童真的眼神透出一絲責備,“外婆……外婆沒有罵媽媽呀,外婆只是……”
只是什麽?她回想起剛才的話,有些話好像确實說的重了,而且這裏這麽多人在,難道真的是她說得嚴重了?
“外婆,安然帶你去做彩虹面好嗎?”安然看着魏佳愧疚的表情,小手牽住她的手,往塑料地毯那邊帶,指着那幾袋面粉還有大盆,安然乖巧地說道:“媽媽說今天教我和安琪做彩虹面。”
安然覺得媽媽一定很愛自己的媽媽。電視上說,只有在乎的人,才會在乎他說的話。
可是他很心疼這樣的媽媽,他不想看到媽媽哭。
魏佳跟着安然走到面粉前,望着簡以安的背影,“以安,媽媽并沒有想說你的不對,我只是……”
簡以安把眼角的眼淚擦掉,這是身體的生理反應,轉身過來後,淡然地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非常感謝你能來看安然安琪,我真的很開心。”
魏佳看着簡以安這副神色,便知道她不想再讨論這件事,于是轉移話題,“安然,能不能教一下外婆,這彩虹面怎麽做呀?”
或許在以安的心中,已經把她定罪。她本以為只是孩子的叛逆期,可是卻沒有想到,這是她心底積壓許久的怨氣,要是知道她的心理問題這麽嚴重,她說什麽今天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魏佳此刻有點後悔剛才胡亂地叨叨了很多事情。因為進娛樂圈和結婚的事情,她跟以安大吵一架,之後兩人關系鬧僵,這幾年以安沒有回來,她也沒有過問以安的情況,并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只知道她風評不好。
可是沒想到,她心底竟然有這麽的怨氣。
安然看着氣氛奇怪的兩人,人小鬼大地嘆一口氣,大人的世界,真的很複雜。
“安然,外婆這樣做對嗎?”魏佳學着安然和面,倒了一點水進去,然後把面粉蓋住水坑,慢慢地攪拌起來。
“對。”安然看着魏佳标準的動作,忍不住多看兩眼,手中又多攪拌了一會,問道:“媽媽,我這樣做對嗎?”
簡以安一看,面團開始揉成團,笑着點點頭,“對。”
安琪小手也放在盆子裏攪拌,對着簡以安問道:“媽媽,對對對?”
“對,安琪寶寶做得非常棒。”簡以安誇獎道,沾着面粉的安琪拍着雙手高興地慶賀,頓時面粉飛揚起來,迷住了她的雙眼,烏黑的頭發沾滿白白一層面粉。
“不能這樣弄,”安然連忙把她的手給壓下來,輕輕地幫她把頭發上的面粉給弄下去,“呀,弄不下來了。”
“沒事,等會兒媽媽給妹妹洗澡就好了。”簡以安給安琪的盆子倒了一些水,頓時盆裏又變成汪洋大海。
魏佳看着這個場景,欲言又止,但是最後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含笑看着她。
幾年不見,以安真的變了好多,要是從前,她才不會想到她會這麽溫柔地對待孩子,這麽耐心地跟孩子做什麽彩虹面,更不用說能帶孩子。
“以安,”魏佳叫道,簡以安擡頭,“媽媽剛才……對不起。”
簡以安手指一頓,她跟她道歉?“您……”她驚訝得直接忘記僞裝,呆呆地看着她。
魏佳低着頭,沒有發現簡以安的異常,“其實媽媽很想說,不管你做什麽,媽媽都會支持你,但是媽媽就怕你會誤入歧途,媽媽怕你不幸福,所以才會對你選擇這條路意見那麽大,但是你要相信媽媽,媽媽是愛着你的,媽媽是為了你好。”
說着,魏佳擡頭懇切地看着簡以安,發現簡以安眼底含淚,将哭未哭。
“你是從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媽媽十月懷胎滿懷期待生下來的,你的出生,從來不是錯的,明白嗎?”
簡以安喉嚨一陣酸苦,她借着那股郁氣說出那番話時,內心也在問,她的出生是不是也是錯的,不然為什麽出生之後就被抛棄?
現在看着魏佳這番言情懇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不管錯還是對,她也活了這麽多年,現在有兒子,有女兒。除了有個糟心的丈夫,日子過得還挺潇灑的。
“我……”
簡以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簡以安落荒而逃,“我去開門。”
今天這是怎麽了?沒人跟她提前說一聲,但是卻來找她?究竟是誰?帶着疑惑的神情,簡以安一開門,便看到一張漲紅的臉出現在眼前。
大哈跟随着簡以安跑出來,看到生人,大聲地吠着。
“大哈,別叫。”簡以安呵斥道,大哈嘤嘤地委屈蹲下,目光凜冽地看着門外站着的男子。
“有什麽事嗎?”簡以安把門打開,輕聲詢問道,今天真是邪門,原主的媽媽來找,平時沒什麽交集的他也過來。
安然與魏佳看着簡以安把門打開許久,跟門外的人說了許久的話,有些好奇。
安然擡着手走過去,看到門外的俊臉,臉色微微一沉。
作者有話要說: 跟大人吵架,莫名的開始,又莫名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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