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府

都說‘商人無利不起早’，果然一點都沒有錯，賀芸拉着自家女人在自己房門裏談論着，話題自然是皇上為皇子納妃的事。

李玥婷看着賀芸，小聲的說道：“母親大人，你說皇上會為二皇子納妃嗎？”

看着女兒臉上的一坨坨紅暈就知道二皇子在自己女兒心中的地位，都是自己人，賀芸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的告訴自家女兒：“自然有。”

聽到母親的話，李玥婷心中就開始打着小算盤。

賀芸看着女兒的模樣，笑嘻嘻的說道：“兒大不由娘了啊？”

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李玥婷嬌滴滴的說道：“讨厭！”

口不由心？

賀芸抓住李玥婷的手：“放心，娘親會幫你。”

“就知道娘親對女兒最好了。”

有了賀芸這句話，李玥婷就知道自己離二皇子正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給母親大人倒上一杯參茶，屋裏呈現出母慈子孝的場景。

李兵是兩朝元老，也是當朝宰相，公務繁忙，上朝回來直接回書房飲茶來緩解一身疲勞。

賀芸從丫鬟口中得知自家夫君李兵從朝堂上回來立即和女兒告別去書房，求人自然有個求人的樣子，端着參茶，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老爺累了吧，妾身特意給你泡了參茶給你解乏。”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李斌看着賀芸皺皺眉，不冷不熱的問道：“有什麽事？”

“什麽事情都瞞不過老爺你的眼睛。”賀芸立刻從一副賢妻娘母的樣子變得妩媚，附在李兵身上，小聲的說道：“聽聞皇上要為二皇子納妃？”

李兵也是才從朝上領着辦這件事，自家女人就來問這事，說巧，誰信？

李兵看了賀芸一眼，用鼻音發出一個‘嗯’字來回答賀芸的話。

“女兒對二皇子心儀已久，你看能不能向皇上禀明實情。”

賀芸越到後面聲音越小，因李兵的臉瞬間黑了，但是還是強忍心尖顫抖說完了整句話。

“婦人家家操持好家務就好，不要跟麻雀似的。”

很顯然李兵對賀芸此行不滿，賀芸也知道李兵大男子主義，根本不是她一介婦人能說動的。

正在賀芸準備退出書房的時候李兵輕咳一聲說道：“去胡楊村把那丫頭接回來。”

聽到李兵的這句話，賀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直了眼睛。

“怎麽？沒聽明白？”李兵看見賀芸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厲聲問道。

面對李兵的厲聲質問，賀芸足足發愣好久才組織好語言回答道：“不是，妾身只是不明白老爺為什麽突然間把那野丫頭接回府……”

賀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裏邊那黑的跟墨汁似得臉色給吓着了。

關好門，站在書房外細細琢磨着，畢竟現在皇上為皇子們納妃的關鍵時候，這時候把野丫頭接回來不會是想送進宮吧？

早就候在門外女兒看着母親六神無主的樣子立即上前問了一句。

賀芸回過神，看着李玥婷，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女兒的小手離開。

在屋子轉角的地方，李玥婷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娘親，父親怎麽說。”

賀芸搖搖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欲言又止，拉着自己女兒回屋，深深的嘆一口氣。

看着自己母親的表情就知道吃了閉門羹，難道追求自己愛情有錯嗎？

看到自己女兒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的時候，賀芸才開口說道：“你爹沒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不是沒有希望。”

李玥婷看着自己的母親，有些不明白賀芸的意思，什麽是‘不是沒有希望’？

拉着李玥婷的手，小聲的說道：“放心，娘親會寫封家屬給你舅舅，舅舅一定會在皇上面前進言。”

舅舅？賀雲挺大将軍，李玥婷思索一番，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女兒雖然嗯了一聲，但是賀芸還是知道女兒心中任然沒有對自己舅舅賀雲挺抱有希望。

拍拍女兒的手，小聲的說道：“放心吧，娘親一定站在你這邊。”

李玥婷點點頭，乖巧的給賀芸倒上一杯茶水，雙手奉上。

賀芸擺擺手，示意自己女兒下去，自己還要思慮一下怎麽去胡楊村接野丫頭回相府，想想那對出生卑賤的母女就氣得吐血。

看得出有心事，李玥婷給賀芸揉着肩膀，小聲的問道：“娘親有心事？”

“你父親不知道中看來什麽邪，突然讓我去把鄉下的那個野丫頭接回來。”

聽着語氣就知道娘親是一肚子的火，李玥婷默不出聲，因為這個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辦。

午後賀芸受到李兵的命令帶人去胡楊村接人，堂堂宰相夫人，護國大将軍賀雲挺的妹妹盡然親自去接一個鄉下丫頭，想想就火大？一個沒素質，沒教養的鄉野丫頭憑什麽讓她親自去接人。

賀芸拳頭拽進，李玥婷明白自己娘親的心情，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自己多少有些耳聞。

自己爹根本就不愛自己娘親，而是側室李晴瑤的母親，宰相府上的一個丫鬟，而兩家為了利益聯姻，女有意，郎無情，這讓賀芸使出各種招式，最終把剛出生的李晴瑤棄養鄉野。

劉氏得到消息便找找準備，自然每次賀芸來就是李晴瑤受苦受難的日子，沒一次能逃脫掉。

李晴瑤心知這次自己日子不好過，所以老實的站在一邊，盡量不引起注意。

該來的始終回來，見賀芸的馬車來了，劉氏就像一只狗似的，搖頭擺尾，那一副讨好、巴結的樣子，讓人見着就惡心，想吐。

賀芸下馬車的第一眼不是看劉氏這狗腿子，而是瞪着李晴瑤，故作賢妻娘母的樣子，大手向李晴瑤伸過去。

李晴瑤又不傻，向後退了一步，畢竟賀芸使陰招不是一兩次了。

看着李晴瑤後退一兩步，一副害怕的神情望着自己的時候，賀芸感覺自己瞬間打臉，自己親自來接這野丫頭，盡然還不是擡舉。

見狀，劉稷也愣了一下，陪着笑臉，輕輕的在李晴瑤的肩膀上排了一下，厲聲說道：“夫人這次是來接你回府的，還不行禮。”

行禮？

傻嗎？回相府受罪還給她行禮，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啊？

賀芸看着李晴瑤，上前一步，用蚊子般的聲音對着李晴瑤說道：‘別不識好歹，要不是你父親，你死在這裏我也不回來多看你一眼。’

聽到這話，李晴瑤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同樣為相府千金，自己和馬車裏面的李玥婷卻過着兩個極端般的生活。

看着李晴瑤上齒緊緊的咬着下唇瓣，眼角有一絲絲得意，給劉氏一個眼神，厲聲說道：“還不扶小姐上馬車。”

“是。”

劉氏應了一聲，立即扶着李晴瑤上馬車，這一次可能是李晴瑤出生以來第一次享受做相府千金的待遇吧。

馬車穿過集市到達相府，賀芸的丫鬟扶着賀芸從正門進去，當李晴瑤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攔下來了。

丫鬟伶牙俐齒的樣子，說話的語氣比自己這個相府千金還要足：“走側門。”

這是命令嗎？還是自己地位不如一個丫鬟，甚至連丫鬟都可以對自己指手畫腳。

李晴瑤捏緊拳頭，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怎麽？想造反不成。”

李晴瑤看着丫鬟，心裏暗暗的對自己說道：我記住你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着瞧。

當看着李晴瑤從側門進入宰相府的時候，丫鬟嘴角露出一絲絲笑意，這種笑意可能是李晴瑤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嘲笑嘴臉。

兒行千裏母當憂，自己從出生從出府至今沒有見過娘親，而自己平時會收到娘親托人送的書信，好吃等，既然來了，李晴瑤決定要見上自己親娘一面。

當李晴瑤放下行李想傭人打聽到自己娘親住處的時候，大步穿過後院知道母親住的地方蘭亭苑的時候卻被一聲呵斥住了。

進了這扇門就得守這地的規矩，李晴瑤中規中矩的站着，看着賀芸還了一句：“宰相夫人。”

顯然很生分，按理說應該喊一聲‘母親’或者‘娘親’的。

賀芸也沒閑工夫和李晴瑤計較這些，因為這樣的喊自己娘親只會拉低自己的地位，一臉嫌棄的問道：“去哪裏？”

“蘭亭苑見娘親。”

簡單明了，六個字表達出自己此時此刻激動的情緒和多年的期盼。

“放肆。”

聽到二字，李晴瑤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無緣無故的被吼，李晴瑤心中是一個冤。

賀芸從涼亭的石凳上起身，快步來到李晴瑤的身旁，一個耳光子扇在李晴瑤的臉上。

‘啪。’

聽聲音都讓涼亭裏坐着的李玥婷吸口氣，不過李玥婷沒有絲毫的同情，至于為什麽，李玥婷自己也不明白。

“在這相府，你只有一個母親，那就是我。”

賀芸的話，無疑是在李晴瑤面前強調自己才是相府真真正正的女主人。

含淚水在眼眶打轉，但是卻沒敢反抗，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資本。

瞪着李晴瑤，吼道：“死沒？沒死回答一聲聽沒聽明白？”

“聽明白了。”

“沒吃飯嗎？”

李晴瑤看着賀芸，知道這是特意為難自己，但是自己還是得回答：“聽明白了，母親。”

賀芸用餘光看了一眼李晴瑤，大聲說道：“回屋，沒我的準許不準出來。”

“是。”

看着李晴瑤離開的背影，李玥婷才上前來着母親，親昵的說道：“母親不要為這些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

賀芸點點頭，回到涼亭繼續和女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