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青梅竹馬
沈卿卿窩在浴桶未動。
蕭瑾年繞過紫檀屏風進來時,她還是一臉淡定的望着他,仿佛真當他是自己的繼母了。
兩人在薄薄的水霧之中對視,男人的眸子深不見底,似乎是在看着沈卿卿的小臉,又似乎視線游離在別處。
少女和女孩兒的身段是不一樣的。
蕭瑾年看着她僅露在了水面的脖頸,還有脖頸上氤氲的粉紅,他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他,他看不上去很是不悅。
見他靠近,還伸出雙手過來,沈卿卿抱緊了自己,一副被人.淩.辱.的可憐模樣,“母親!你、你今後不得如此!我就要嫁人了,你不能對我這般!”
蕭瑾年置若罔聞,少女眸色朦胧,眼神已經開始游離,再泡下去,也只怕是要暈厥了。他握着她的雙肩,輕易就将她從浴桶提了出來,“嫁誰?你的那幾個青梅竹馬?”
蕭瑾年此言一出,沈卿卿就猜出他為何不悅。
吃醋了。
他一定還是觊觎上.她了。
到底還是太過美貌,縱使蕭瑾年隐姓埋名,滿腹城府,還是要對她下手了。
美貌果真是禍害。
沈卿卿出了浴桶,好在蕭瑾年沒有太過.禽.獸,給她裹上了浴巾,又如幼時一樣,直接豎着抱起,将她扔在了榻上。
她得了自幼,忙将自己裹的死緊,趁機打消繼母不該有的念頭,“對!就是如此,我青梅竹馬遍布盛京,想娶我的人比比皆是。”
蕭瑾年站在腳踏,衣袖沾染了水漬,目光落在了她裹緊的小身板上,“就那幾個毛頭小兒,也配入了你的眼?我們卿卿就這麽沒上進心?”
沈卿卿:“……”甚麽意思?他是暗示她麽
蕭子琰是三皇子,仇珺瑤乃西南王世子,且不說他們兩個,盛京哪一個世家公子的家世低了?
怎的就是毛頭小兒?!
她哪裏沒有上進心了?
沈卿卿又說,“我便是喜歡年輕的!母親總不能想讓我嫁老謀深算的吧!”比方說他自己。
蕭瑾年來沈府時,已經十五,當年的沈卿卿才五歲,他比她年長了十歲……
沈卿卿腦子裏難以抑制的對比着兩人的尺寸、年紀、心性,無論如何都是不匹配的,只盼蕭瑾年自己也能明白。
莫要執迷不悟。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方好。
觊觎她,是不會有結果的呢。
蕭瑾年突然靠近,身上的松柏香與薄荷香混合,指尖落在沈卿卿額頭,輕輕一彈,“傻姑娘,有一日你就會明白真正的男人才是你想要的。”
沈卿卿:“……”
他的.唇.離着她僅此方.寸.之間,呼.出的.熱.氣.盡數.噴.在沈卿卿的耳垂上,他漫不經心的.撩.撥,像久經世事的.風.月.老手,沈卿卿.裹在薄.衾下的小小身板一陣.顫.栗。
上輩子的時候,蕭靖年也偶爾會這般靠近她,但當初她并不知繼母是男子,從未想歪過。
沈卿卿死的時候,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她慣是對一切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蕭瑾年如此待她,她既想一把推開他,又隐約期盼着他會不會繼續作甚麽?
因為泡久的緣故,沈卿卿渾身透着粉紅,縱使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蕭瑾年那雙鷹眸仿佛具有穿透之力,撥開了層層阻礙,恰若看見了什麽。
“今日在宮裏,有沒有發生了什麽特殊的事?”蕭瑾年站直了身子,嗓音微沉,他太過高大,擋住了沈卿卿的視線。
沈卿卿不明白他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第一反應是看見了皇後娘娘,真想告訴他:我看見你娘了。
蕭瑾年和太子雖然是雙生子,但是相貌絲毫也不相似,太子的相貌随了景帝,蕭瑾年卻不知像誰,但眉宇之間有一些眼熟。
沈卿卿敷衍他,“白貴妃答應讓白家賠償那日被山賊所擄的貴女了,這些都是我的功勞。不過我這人慣是喜歡做好事,那些貴女也不曉得過來感激感激我。”
蕭瑾年對她的話當然不會全信。
小東西,現在知道诓騙他了。
蕭瑾年走後,不消片刻,沈卿卿就沒心沒肺睡下了,她今天入宮也算是完成了沈家交給她的任務,明日還需繼續物色良人,先養飽了精神再說。
而這一晚的沈家卻是不甚太平。
三更之後,夜色黑如濃墨。
地牢隐約傳出幾聲哀鳴之後就徹底沉寂了下去。
沈家作為景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府門外日夜皆有暗線盯着。
沈澈和沈淳穿着夜行衣,從西南角一躍而出時,一道疾風從背後吹了過來,兩人當即做出防備,卻見一纖細的身影悄然落地,三人來了一個正面對視。
郁娴認出了沈澈和沈淳,這二人顯然也認出了她。
幾個呼吸之後,沈淳和沈澈向右轉頭,郁娴向左轉,好像都當彼此不存在,方才什麽都沒有瞧見,各自消失在了夜色中。
非常默契。
一路上催動輕功疾馳,沈淳終于忍不住,道了一句,“大哥,郁姑娘這麽還賴在沈家不走?你猜她今晚是要去何處?”
沈澈蒙在黑紗下的俊臉微微抽搐。
他一點不想知道郁娴要去哪裏,又或是幹什麽,他只要不遇見她就行,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曾經是郁娴的手下敗将,而且輸的很慘!
沈老二太過俊美,而且為人心善,沈澈擔心他被某些別有心機的女子給騙了,提醒了一句,“千萬不要和郁娴發生沖突,尤其不好和她打架,更不能被她看上。”
沈淳:“……”大哥這幾句話為什麽聽起來那麽的不和諧?
他不和郁娴交手,和被郁娴看上,這二者之間又有什麽幹系?
沈淳不知道的是,他大哥還有一句話憋着沒說出來。
萬一,自家俊美的老二被郁娴看上,他是打不過她的,到時候會被用.強的……
那沈家顏面就無存啊!
沈澈的心很累,一想到郁娴,他就.菊.花.一涼,簡直就是哔了狗了。
不消片刻,兩道黑影落在了兵部郎中曹大人的府邸。
曹家以白帝師馬首是瞻,是支持四皇子那一派的中堅力量之一。
但此人身上糟點頗多,喜歡私養.娈.童.,在他手上慘死的少年少女不計其數,可恨的是,曹家一直掩藏證據,縱使景帝也有所耳聞,但也是置之不理。
沈淳審視了一番曹家大院,對沈澈道:“原本還不打算這麽快就對付曹家,可這次白家太過分了,竟然對卿卿下手!既是如此,咱們沈家就折損他們一員猛将!”
兄弟兩人剛落腳,隐在暗處的沈家護院悄然靠近。
“長公子,二公子,那曹惡人已在一個時辰之前入了暗室,方才還有人擡了一具屍首出來,簡直慘無人道!”護院實在憋不住了,只差道一句:還等什麽,幹吧!
沈澈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在他眼中,唯有沈家才是重要的。
但沈淳是個心善的,“豈有此理,天子腳下,曹家也敢如此放肆!聽我命令,你們幾個在曹家各處踩點,我要親自去抓了那惡人,一旦曹家暗衛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按照計劃行動!”
“是!二公子!”護院當即應下。
黑暗中,一聲慘烈的哀吼聲響徹當空,聲音異常慘烈,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發生了怎樣慘絕人寰的事。
沈澈、沈淳,以及沈家護院還沒開始動作,便皆是一驚。
這時,整個曹府都開始躁動,曹家大院一瞬間燈火通明,各路護院紛紛上場。
沈澈和沈淳等人無疑是暴露了,随即就是一場厮殺。
還沒打多久,便有聲音傳來,“傳郎中,快傳郎中,大人被人割了!大人他被割了啊!”
沈澈、沈淳:“……”既然都被割了頭顱,那還有什麽必要叫郎中?如今的對手,怎麽一個個腦子都不太好使?
沈澈發號施令,“不必戀戰,撤!”
沈家家教:能動手的事,絕不動嘴;打不過,就直接跑。
所以,沈家人都練就了火速撤離的本事。
曹家的事已經暴露,馬上禁軍就會滿城搜索,沈澈與沈淳并未逗留,直接趕回沈府。
兄弟二人正要翻牆時,就見一道纖細的身段嗖的一聲落在了牆角,三人又來了一個正面對視,幾個呼吸之後,仿佛還是沒有看見彼此,皆默不作聲的翻牆而入。
依舊十分默契。
次日,沈家兄弟兩人醒來時,各自的心腹便上前禀報了一個駭人的消息。
“兵部曹大人昨夜被人割了.命.根.子,今晨已經不治而亡,對方下手甚重,還在傷口上撒了辣子水。”
沈澈:“……”瞬間.菊.花.一緊。
沈淳:“……”
作者有話要說:沈卿卿:我一點不喜歡老男人,我就喜歡小鮮肉!
蕭瑾年:……
仇珺瑤:那、那個,我夠鮮麽?
沈詩詩:嗯,你很鮮。
仇珺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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