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番外醉酒
此次下凡,并非只是玩耍,紹弘政務在身,又想着要帶冷心去吃雞,便加快了速度,直奔目标而去。
凡間,一只修煉了五百年的妖猴占山為王,肆意殺害上山的妖、人,惹得附近的精怪修士不滿,這才聯名上報。紹弘帶着冷心此次前去,就是打算收了那妖猴。
妖猴看着天族皇子帶只狐貍來了,只能跪地求饒。他也不是故意要占這山的,只是這山上有一天材地寶,名并蒂雙生花,再有三年便可結果。他未開化時得一姑娘所救,輾轉幾百年才尋得姑娘的轉世,沒想到卻身患絕症,他便想把山占了,守着那并蒂花,用果實救命。
紹弘道,“你占山為王殘害他族,必須受到懲罰。”
妖猴低伏着頭,知道回天乏術。天族的皇子都來了,他一個連人型都修煉不出來的妖猴能翻出來什麽花。
“但念及你是為報恩,那姑娘的病,本宮會為其救治。”紹弘又道
妖猴頓時激動起來,它在原地左右跳了兩下,竟從地裏翻出兩壇封了百年的酒來遞給紹弘。
它将來要娶那姑娘,聽聞人間結婚都是要喝女兒紅的,他不會,便早早為自己釀了猴兒酒。但現在沒機會娶她了,便将酒送給紹弘,作為謝禮。
紹弘道了聲謝,取了其中一壇攏入乾坤袋內。
他身上泛起金光,想了想,又捂住了冷心的眼睛。等那金光散了,地上便只餘了一個酒壇,沒了妖猴的身影。
事情解決得還算順利,現在回故居也來得及。
這麽久過去了,野雉山的邪山之名早就被人推翻,被雷劫炸成的大坑引了水來,已然成了一片湖泊,湖邊還有幾戶人家,好在瀑布那邊實在偏僻,鮮有人跡。
木屋早在千年的風雨中沒了樣子,更遑論一邊的吊床,早已化作春泥。
紹弘抱着冷心瞧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冷心擡起了上身,把前爪和腦袋都搭在了紹弘的肩頭,像是與他擁抱。
紹弘放他下地,化出個宣軟的蒲團來讓他休息,叮囑他不要亂跑,便麻利地抓雞,殺雞去了。
冷心在一邊瞧着,只覺得紹弘穿着皇子的袍子幹這粗野農夫的事兒實在有些違和,心裏笑了兩聲,下了蒲團,跑到潭邊摘了荷葉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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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邵弘收拾好了雞,剛好能裹上這現摘的翠綠荷葉。
兩人通力合作,烤出來的叫花雞格外的香甜。
熱騰騰的雞肉冒着灼人的熱氣,紹弘熟練地降了溫,撕下了肉最筋道的雞腿,喂給一邊嗷嗷待哺的冷心。
想了想,又覺得只吃肉有些單一無趣,把妖猴送的猴兒酒拿了出來,倒滿了兩個瓷碗。
冷心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酒,被辣得一機靈。
紹弘安慰他,“這是果酒,沒事的。”
冷心瞧着酒,又想到了消失的妖猴,便問,“猴子真的死了嗎?”
紹弘瞧他怕酒的樣子,存心逗他,将那碗猴兒酒又往前送了點,“你把這喝了,就告訴你。”
冷心睨他一眼,心道,不就是一碗酒,還能難倒我?
當即化了人身,一手端起那碗喝了個痛快。
果酒入喉,初時辣嗓,但回味甘甜,冷心喝的太快,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現在能說了吧?”
紹弘笑了笑,将他拉到自己身邊來,開了靈視。
山頂的姑娘已經病愈醒來,正好奇地打量所處的環境,而她的旁邊還有個上蹿下跳的小猴子,看着像是縮小版的妖猴。
看冷心驚訝地睜大了眼,紹弘才輕笑道,“我沒殺他,但抹了他的靈識,之後能不能修煉,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天道無情,亦有情。
冷心點點頭,許是酒勁上來了,他瞧了一會兒紹弘,舔了舔唇,伸手去奪那雞腿。
紹弘以為他要拿着雞腿啃,便松了手勁任他搶走,卻沒想到冷心撕下一條,喂到了他的嘴邊,軟軟的肉絲抵着他的唇。
“短命鬼,你吃。”他道。
紹弘不知道冷心從未沾過酒水,就那麽一碗清冽的果酒下肚,竟然就喝醉了,醉的連他與那宰相家的小少爺都分不清了。
他這麽一個猶豫,狐貍還以為他不想吃,便強行要把那肉塞到他嘴裏。手指和牙齒撞在一起,撞得冷心吃痛地“哎呦”一聲。
“短命鬼,你的牙齒撞得我好痛。”他眼裏似有淚光,半嗔怒半撒嬌地指向紹弘。
還沒等他反應,冷心的手指又伸到了他嘴邊,“還不快幫我吹吹。”
起初是吹,但後來便成了含着了。
冷心還在那唠唠叨叨,“短命鬼,你可一定要吃好點,多吃些肉,像是蘑菇、蓮藕什麽的,就別吃了,會短命的。”
紹弘含着他的手指,用鼻音應了一聲。
冷心抽回手指,又去撕雞,一塊塊地喂他,等到只剩個雞翅膀,酒勁又一次上湧,害得他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瀑布仍在嘩啦啦的流水,夾雜着蟲鳴、鳥叫、酒香,像是一出精心準備的催眠曲。
紹弘擁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肩頭,溫聲哄道,“困了就睡吧。”
冷心卻搖搖頭,執意要把最後一點雞也喂給他,等喂完了,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上的湯汁,滿足地眯起眼,“好吃。”
紹弘點頭,小聲附和他,“好吃。”
比這世間任何一道美味佳肴都要好吃。
冷心的的确确地困了,臉也困得泛紅,耳尖也困得泛紅,他窩在紹弘懷裏,颠三倒四地胡言亂語。
“原型……真的很舒服啊,你為什麽不喜歡化原型。”
“因為我習慣了。”
“那你陪我,我們……我們用原型交尾啊。”
紹弘露出個笑來,想象自己和狐貍的樣子,龍狐交纏,交頸而眠,一定十分令人心動。
冷心還在低語:“紹弘,天宮好無聊啊,但還好你在。”
“我一直都在。”
“紹弘。”
“嗯。”
“紹弘。”
“我在。”
“紹弘……我愛你。”
“……我也是。”
懷中的人已睡着,微張的唇帶着酒香,喉間也冒着小小的呼嚕聲,像是話音的無限延長。
猴兒酒撒了滿地,壇子卻沒浪費,裝了滿滿一壇的野雉山泥。
雲端之上,紹弘低下頭,與懷中的人吻得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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