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低頭問花花不語

? 寄瑤并沒有去找張明軒。

張明軒獨自一人喝着悶酒，他不明白為什麽她一回來就往濁夜身邊跑。

真的喝的醉醺醺的了，也不管不顧什麽了。

端木府，裏頭還亮着燈。

敲門的手毫不猶豫，不再有當時少年般的羞澀，他胸腔裏恨，足以燃起一大片妖火，足以灼傷他的一切。

他等了她九年，九年的光陰，她的心卻還在濁夜身上。

他要告訴她——她，根本入不了濁夜的眼！

歇斯底裏的争吵他也沒想到，寄瑤頭一次在他面前哭，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她推出門外，手裏還握着，那個一直被他收在身上的月見草香囊。

這香囊怎麽會到了她那裏？

她說，他等了她九年，她也等了他九年。

張明軒坐在端木府門口，整個人都顯得頹然不堪，他仔細回憶着自己說過什麽，為什麽她會突然哭起來，為什麽她會打自己一巴掌，為什麽她說她恨他……

腦子裏亂哄哄的，方才的争吵，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混亂的戰争，他很後悔，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出那樣的話了。

“一個婊/子都比你好！”

一個婊/子都比你好……

一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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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寄瑤，我不是那個意思，寄瑤……

張明軒拼命的拍着門，他終于明白過來，他反應太過激了。

他在月下站了整整一個晚上，天亮的時候，不得不趕回去處理突發的事情。

風雨埋下的線要收了。

端木楷這條線，秋銘的意思，這個中秋，他會親自來一趟。

快馬加鞭去了風雨。

男人之間許多的争鬥，都是帶有血腥味道的。

最直接的屠戮總是能讓人興奮，或許，能暫時忘了跟寄瑤之間的不愉快，等他忙完了，回去了，他們就又會和好了，就像以前那樣，寄瑤總是會因為他的冷漠氣的撅着小嘴，然後第二天，依舊會來找他。

離中秋還有半個月，秋銘突然接到林婉兒的信。

蒼鷹送過來的急件。

長安出事了？

眼下正是濁夜打入夕決樓的重要時刻，如果真出了什麽纰漏……

張明軒的心無端端的揪了起來。

秋銘臉上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一直陰沉着的眸子裏，怎麽會有溫柔的笑意、甜蜜的期待？

他收好信，重新投入了工作，只是這一次，強度一下子加了數倍，權力也不停的往下放。

張明軒擔憂的問道：“可是長安出事了？”

秋銘愣了一下，随即把眸底的升起的柔意掩飾下去。

一連過去了七八天，秋銘突然來了一句“再不走來不及了”。

然後把手頭所有的事情一股腦的全丢給張明軒……

其實這幾天他已經費盡心力安排穩妥了，只是這一下子全壓在張明軒身上，還真有點……吃不消……

秋銘手底下的林子江自是奇才，麒麟榜首的争奪者。

他對張明軒向來不滿……

秋銘走得很匆忙，看着倒真有急事，萬一真是長安出了事，關乎着的不止煙雨樓，還有濁夜。

沒辦法，張明軒只能硬着頭皮去處理風雨的事務。

中秋剛過，張家延回來了。

看到自己的爹，張明軒別提有多激動了。

終于能回蘇州了……

只是到了蘇州，徑直去了端木府。

管家說，寄瑤失蹤了……

失蹤……

他望着管家一臉的淡定，氣得直接揪起了他的領口，“你家小姐失蹤了！你才告訴我？”

管家依舊一臉的平靜，從袖口拿出一封留給他的信。

信……

信上的字不多……

原來，那個香囊，是她在禦香樓撿到的……

寄瑤，你在我心裏，不是我說的那樣的，那些是氣話，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寄瑤啊，你怎麽不問問我呢，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秋銘的信已經接到了，他的意思，是要親自來一趟蘇州，為的，自然是端木家。

高歡叛亂在即，他向他伸出了手，蘇州，又是臨近高歡的地盤，如果一直保持中立的端木家願意幫忙……

他知道，夕決樓也在争這塊肥肉！

張明軒知道秋銘這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其實玩過的女人也不再少數。

他有些看不慣他一副正派模樣的作風，可他的身份，自然不能讓他玩那些被玩爛的騷女人。

他直接向禦香樓開了口，要個長得漂亮的、性子烈點的、還得是個雛！

他不知道秋銘的口味，只是隐隐覺得，每次他提及蕭悅的名字，提及她殘忍的手段時，冰冷的眸子裏總會冒出許多溫和的笑意……

秋銘應該好這口吧！

張明軒想過了，他這次一定要讓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的男人，好好地給自己露一手玩女人的手段！

濁夜說，秋銘不輕易玩，可手段不比他差！

期待啊期待！

一個雛，在他手裏能玩出多少花樣呢？

暖瑤閣裏，寄瑤曾經來過，這裏還有她的氣息。

每次來禦香樓總會選這個房間。

秋銘剛到，就被他拖着直接來了這裏。

他一杯一杯的喝着，喝的已經亂七八糟了。

他是這裏的常客，覺得光喝酒沒意思，擡手将手中的美酒遞到一位姑娘的唇邊，卻在她剛要喝時故意倒在了她豐滿的胸脯上，随即俯身去舔。

秋銘并不拒絕身邊的女人遞過來的酒，只是他沒心思玩，他心裏總是留着蘇念對他的警告，“不準在外頭玩女人！”

張明軒見秋銘只顧着喝酒，完全無視了身邊的美女，朝他揚了揚下巴：“這禦香樓裏的姑娘，一個個騷的不得了，你雖不常來，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你，看上了哪個，直接開口！”

秋銘抿嘴笑了笑，就着身邊姑娘遞過來的酒張口喝了。

“我不喜歡騷的，只怕要掃你的興了。”

張明軒聽着這話，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女人，毫不顧忌身份，指着他就道：“知道你一本正經，這次，特地給你留了一個沒經過人事的，你自己開！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那我……”說着，他拍了拍桌子，大聲嚷嚷道：“老鸨，老鸨！”

秋銘想到蘇念平日裏總會翻起的白眼，這時候也學着她，給張明軒翻了一個白眼。

張明軒還是第一次瞧着秋銘翻白眼，倒還真有那麽點大男孩的意味在裏頭，感覺有些恍惚，再一看，人還是無動于衷的坐在那喝酒。

他推開身邊的美女，指着老鸨的鼻子：“我這朋友不喜歡騷的！”

老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讨好的說道：“知道啦，知道啦，人早就給你們二位備下了，幹淨着吶！”

張明軒望着那個被強行拖進來的、強忍着痛苦的臉，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她的臉很小巧，眉眼精致的有些像瓷娃娃。

她被推進來的時候，在門檻上絆了一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臉上的咬牙切齒的模樣，直能把人生吞活剝。

張明軒很滿意老鸨的眼光，這樣子長得好的、會反抗的，秋銘必定喜歡。

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他被她眼底的陰翳看的發毛，一伸手抓起這女人的頭發，強迫她擡頭，直到脖子仰到無法再仰的地步，看着她強忍着痛苦的模樣，慘白的臉上，紅唇那麽突兀。

她衣不蔽體的胸口有剛烙上的、滴着鮮血的梅花烙，他心裏不知怎地驀地一驚，背後有涼飕飕的陰風刮過。

招呼了一句秋銘，他還是在漠不關心的喝酒。

張明軒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麽做，酒被她的眼神吓醒了……

松不松手呢？

秋銘終于慢吞吞的轉過了身子，不可置信的驚異在他臉上從未出現過，那樣的驚慌失措。

“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