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游雲
司君沒有任何身為“孕婦”的自覺和心理準備, 自然也就健步如飛, 動作飛快, 他急着趕回自己的宮殿去确認一件事情, 全身心都放在了趕路上, 對周圍的環境都忽視了幾分。
一個身穿粉色襦裙, 梳着個元寶簪, 看上去嬌小可人的NPC,就是在這個時候直接撞到了他身上的。
司君在感受到人體的那一刻就徹底愣住了,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想要推開對方又推不起來,甚至被對方再撞了一下,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
“娘娘!”邊上的琉璃驚叫一聲, 下意識的就伸手想去接住司君, 卻是接了個空,柔軟的綢緞擦着她的手指尖直直的滑落下去。
“娘娘!”琉璃又呼喚了一遍, 頓時覺得渾身寒氣四溢, 如墜冰窟, 抖着手指站了片刻才想起現在是什麽情況, 急急忙忙的就想拉起呆坐在地上的司君。
司君“……”
他很想順着琉璃的力氣直接站起來, 可是他面前跳出來的那個debuff提示告訴他, 這并不現實。
“流産:進入完全虛弱狀态,腹中子嗣流失,已流産。”
去你的流産!
司君盯着那個debuff看了半天, 最終不甘心的咽下嘴裏的吐槽, 扶住琉璃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現在整個人比午覺剛睡醒的時候還要軟,像是個軟體動物一樣沒筋沒骨的,連接助他人的力量站起來都非常勉強。
而在琉璃看來,則是司君的臉色蒼白的驚人,像是紙一樣一戳就破,顯然是受到了大委屈。
“娘娘?”琉璃又小心的呼喚了一聲,扭過頭看向粉裙女子“你!憐貴人,您這是幹什麽呢?宮道上肆意沖撞,竟敢撞上雙身子的娘娘!”
憐貴人被琉璃吓得一個哆嗦,那雙眼睛當中立刻流出一串眼淚來。
“嫔妾,嫔妾只是被突然出現的老鼠吓了一跳,忍不住就往外竄了,嫔妾不是故意的。”
憐貴人的手指顫抖着指向宮牆一角,那裏有一團黑色的陰影正在攢動着,發出細微的窸窸窣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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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眯起眼來盯着那裏看,模模糊糊确實有着一只老鼠的形狀。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世俗任務內容。
“妥善迎接宮鬥……嗎?”
司君眯起眼,只覺得自己真的大意了,居然連這個都具體意思都沒有猜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除了需要司君抛卻自己的節操之外,還需要他着心在世俗身份上面,避免“懷孕”和其他時間收到宮鬥迫害?
去你的宮鬥。
司君暗罵了一句,最終還是不緊不慢的開口。
“憐貴人。”他的聲音原本就低沉悅耳,被系統化為女聲之後就又多了幾分圓潤,聽起來居然有着莫名的磁性。
“憐貴人,我想請問你一下,這大晚上的,你怎麽會一個人也沒帶,獨自走在宮道上呢?”
剛問完這一句話,身邊的小太監立刻眼前一亮般迅速的應和“憐貴人,您的點星閣可不是在另一頭的嗎,這可是怎麽走都不可能走到百韶宮前頭這條宮道來的,這條路只能到百韶宮和冷心宮的啊。”
憐貴人頓時卡殼住了。
她一路跟着柔妃過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機會,自然飛快的撞了上去,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條宮道對她來說就是不可能走的路——總不可能頂着剛剛被她撞到的柔妃的面,說我撞到你是因為我一直尾随着你想去你家拜見你吧?
憐貴人一時間想不到法子來給個解釋,只能兩眼微眯,哭的更加可憐。
“嫔妾,嫔妾,嫔妾。”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咬字含糊不清,根本說不出什麽有意義的話來。
司君見她這副模樣,幹脆的喊道“憐貴人,和我去陛下面前一趟如何?”
這個陛下兩字司君說的那叫個咬牙切齒,他還記得傍晚的時候那個NPC究竟是什麽看他的,雖然就一個皇帝看向後妃來說毫無問題,但是司君他本體不是真的妃子啊!
但是這話對于憐貴人來說卻是立竿見影,她頓時吓得坐到了地上,臉上帶着掩飾不了的驚懼,哭的梨花帶雨,花枝亂顫“不,不能告訴陛下,你不能這樣!”
琉璃見勢,仿若無意的提醒道“憐貴人,您可得注意點,我們娘娘可是妃位,您只是個小小的貴人,不但敢沖撞娘娘,竟然還敢用這樣的口氣和娘娘說話?”
司君剛準備張開的嘴又緩緩閉上,在這種口氣方面,給司君十輩子他都學不會這種宮腔,還是讓琉璃出面解決吧。
不過。
“琉璃。”司君虛弱的扯了扯琉璃的衣角,偷偷的打了個哈欠,蒼白的臉上頓時落下兩條淺淺的淚來“快,宣太醫,我怕是……”
話未說完,司君就一撇頭閉上眼,假裝昏睡了過去。
“娘娘!”
這回驚呼的已經不止是琉璃了,柔妃身後一幹侍奉她的人盡數吓了一跳,小太監趕忙上前接住了司君,扶着她緩緩的萎靡在地上,而琉璃身後的宮女則是小心翼翼的探出手來,扶住了司君的手腕。
半響,在一片寂靜之中,宮女站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皇子,沒了。”
琉璃開口的聲音尖銳刺耳“來人啊,帶着憐貴人,我們去見聖上,告訴他發生了什麽!”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啊娘娘。”
身邊另一個宮女試圖喊醒司君,似乎是想讓他起來好做下一步打算,然而司君閉着眼,感受着對方的力道,心中卻禁不住冷哼起來。
這個力度,以及不動聲色捏腰的動作,可不是為他好的樣子呢。
眼皮下的眼睛清醒無比,司君的腦中思緒翻動,一步步的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動作。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軀體被擡起,一路快速而穩健的移動着,甚至很快的聽到了皇帝身邊那個叫磨鐵的太監的聲音,叫的心機迫切,尤其的關心“小殿下”的狀況。
司君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流産狀态,對于小殿下的存在報以冷漠态度。
先不說這娃在剛被撞到的時候就被系統判定沒了,單說司君自己的方面,他還是完全不能接受所謂小殿下的存在,即使有優質的獎勵存在,心裏那道坎還是很難跨過去的。
“不過……”司君悄悄地掀開半邊眼簾,冷漠的看向跌跌撞撞的走在旁邊,亂了發鬓花了妝的憐貴人“這可不是別人能欺負到我身上的理由。”
司君的眼睛落在憐貴人腰間所挂着的香囊上,那上面有一枝白紫相間的玉蘭花顫巍巍的開放着。
幾乎是下一刻的,他就想起來了之前見過的另一朵玉蘭花,那朵玉蘭花雪白泛黃,帶着金絲,極其閃爍耀眼。
“榮嫔……”
世俗身份NPC經歷過的事情雖然無法被玩家回看,但是卻是有日志簡單的記錄發生過的事情的,司君就就着這樣半閉着眼的樣子,召喚系統打開了日志。
三兩下掃視過傍晚發生過的事情的描述,司君的目光停留在了“帝責妍嫔”四個字上面,毫不意外。
這萬古究竟是照着什麽原型捏的NPC思維?怎麽聰明的那麽聰明,蠢的那麽蠢?
怕是連那位“純善可愛”的榮嫔妹妹也沒有想到過吧,這位憐貴人居然蠢成了這個樣子。
只希望憐貴人再蠢一點,或者突然機靈一點,把這位榮嫔給抖出來才好。
這麽想着,司君突然覺得自己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否則要是等了皇帝面前,事情只有憐貴人和他兩個選項,那就拖不了榮嫔下水了。
思及此,司君抖了抖睫毛,緩緩的移動着頭,睜開了雙眼。
“琉璃……”
————
然而司君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待會費盡心思把榮嫔也送到皇帝的有心殿跟前,他也見不到那位負責斷決事情的皇帝。
有心殿的宮女會告訴他“陛下身體不适,已經歇下了,娘娘請回吧。”
因為此時的鄭笛兒,還剛剛吃完她的晚飯。
司天然給她準備了那麽多種類的食物,她當然不可能全部吃完,鄭笛兒只是吃了一碗車仔面,喝了半碗湯就徹底投了降,整理完桌上的殘骸,将沒吃的東西放進冰箱之後,她就坐到了書桌跟前開始記賬。
這是她常做的事情,對于獨自生活,一切生活開支都靠自己的鄭笛兒來說給一切盈利收益和開支記賬,是平常最需要做的事情之一。
尤其是關于裝備交易之後的資金方面內容,定金尾款分期之類的,雖然也可以用電子賬單,但是鄭笛兒還是更習慣手工記賬。
“收取憐雲憫袖500RMB,尾款800交易商品時轉讓……”
“收取……,尾款600已付”
她對着自己的單子一項一項記着,看到最底下一個時不由得頓住了。
“收取游雲30000RMB,尾款40000待付。”
她之前還沒有覺得,現在再看,只覺得這個游雲似乎有點眼熟。
“浪淘沙。”鄭笛兒思索半響,眼前一亮。
下午碰到的那位浪淘沙似乎就曾經說過,他們公會就叫做游雲,但是鄭笛兒當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名字自己之前見過。
她打開自己的工作單,翻找到了游雲這個大訂單的來源。
“游雲:橙武刀一把,橙武劍一把,其他橙武五把,法系紫武五把,戰士類紫武四把。”
這筆武器訂單很大,都是比較難找的東西,如果不是鄭笛兒确實有不小的人脈,她還真不敢接下這個訂單。
但是這卻是回到了鄭笛兒曾經疑惑過的一個點上,這個問題曾經被她自行自我說服過,現在事實證明她想的不對,那顆好奇心就又跳動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游雲這個公會。”
“榜單,記錄,稱號,甚至名人所屬……從來沒有聽說過叫做游雲的公會。”
“我原來以為是還沒有建立的公會在籌備,所以才需要那麽多裝備,但是從浪淘沙他們的表現來看,這個公會不但存在,而且存在了很久,才會有那麽強的向心力。”
“可是這樣的公會,能輕易的斥巨資做裝備,能讓浪淘沙這樣的人留下來的,這麽可能會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公會?”
“難道說他們統一隐瞞了真實的名字,還是說……”
鄭笛兒的手指輕輕扣着桌面,腦中不斷的劃去一個個的可能性,将可能的留作備用放到一邊。
“等等,年紀元曾經的第一公會,不就叫游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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