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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思走出小區後,細細想了一遍,坐公交車需要來回倒車,等到了單位早遲到半個小時了。路過的出租車都是滿員,任你怎麽招手都不停的,她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拒絕的太快,不然也不會困在這裏皺眉頭了。
就在她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串刺耳的喇叭聲,她原本就心急的冒火,聽到響聲暗罵道路這麽寬沒地走了嗎?非得要打她跟前過,不耐煩地回頭,卻看到坐在車子裏的居然是沈家俊。他開着黑色的大奔,坐在裏面笑得溫雅俊然,可她覺得刺眼,這樣的沈家俊真是讓她陌生。
見她愣在那裏半天沒動靜,他搖下車窗探出頭來:“發什麽呆,還不趕緊上車,一會兒後面的車主就要罵人了。”
餘思心裏不情願,可是現在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快步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邊系安全帶邊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家俊握着方向盤的手驀地一緊,一夜在外并不影響他的氣度只是但凡細心些便能看他此時的憔悴,他也在期盼她能看出來,然後能說兩句關心他的話,只是沒有。因為不在意所以才不去看他,臉色沉了沉:“昨天和朋友出來玩,太晚了就沒回去,你呢?我聽阿加說你家不住在這塊。”
餘思垂下頭,紅暈染上耳垂彌漫至整個輪廓甚至臉頰,和前男友說這些事有點尴尬不已:“男朋友生病,過來照顧他。”
沈家俊狀似不經意地開口,眼尾揚起,話中聽似談笑卻帶着苦意:“幾年不見你也會照顧人了,我記得我那會兒重感冒頭昏腦漲,你也只是扔了兩顆感康給我就任我自生自滅了,還是舍友看不下去了把我送到醫院,那個是好的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餘思尴尬地捋了捋頭發,思緒回到那會兒,她怎麽會不擔心他呢?只是兩人才吵完架,她拉不下面子來對他體貼,所以故作兇巴巴的對他,阿加她們都說她得晾他幾天,不然總是他一求和就樂得屁颠屁颠的,不能慣着臭毛病。她當時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沒管他,沒想到他還記在心上。
沈家俊才不管她尴尬不尴尬,想起曾經那些有趣的事心中的苦澀漸漸被甜蜜代替,滔滔不絕的與她分享過往時的心情,像個以至窮途末路的人只能靠着過往來抓住日漸行遠的人。餘思這一路簡直煎熬,她曾經難過的一切又被他提起來,這種感覺并不好受,也讓她更加堅定與沈家俊分開是她做得最正确的決定。快到單位的時候,她餘思打斷他,雙眼清亮認真,一字一句宛如夏日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砸在他心上,看着唏噓平常卻是痛徹心扉。
“沈家俊,如果你還想我們可以做朋友,那就把以前的事情就此打住可以嗎?這麽多年,很多事情都變了包括我,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只要談起過往就會感動地回去的人。我們從說了分手那刻就已經結束了,你可以放不下,但是請不要來影響我,我男朋友會不高興。”
她突然覺得自己和聶志洲有些地方很像,他們都是能狠得下心來不回頭的人,未來生活中一切的嶄新開始遠比久久地将自己拴在過往中要精彩。到達目的地後,餘思和沈家俊道過謝就大步離開了,客氣地像是不過是萍水相蓬的普通友人。
餘思知道他停在那裏,那些話對于一個想将彼此關系恢複到最初的人來說太過殘忍。但是事實如此,她也不願意花費太多時間在這種事情上,任何人都不能阻攔她重新開始的決心。她走得太過潇灑,可在同事眼裏卻是變了味道,一個個笑得別有深意。
餘思坐在自己位置上收拾東西,剛拿起水杯要去茶水間,卻見王靜扭着腰肢走過來,口中發出啧啧地聲音,讓人看着讨厭:“诶喲,咱們向來是乖乖女的餘思也學會夜不歸宿了。我剛來的時候看到你從一輛百來萬的大奔上下來,這衣服都沒換,昨天去哪兒度*了?”
餘思最讨厭王靜的地方就是她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果然她話音才落,辦公室裏的同事都一窩蜂的湧到跟前來打量她,七嘴八舌的問得她尴尬不已。有些事情一解釋便成了辯解,倒不如随他們亂想去,她只要該幹嘛幹嘛就是了,時間一長失了味道也就沒人扒着了。
王靜見誰也從她口中套不出半句有用的,挑了挑眉說:“我記得你說過對富二代沒興趣了,男友是個醫生,我瞧着怎麽就不像個醫生呢?餘思咱們在一起這麽久,要說以後結婚還是要給彼此包紅包的,你這麽瞞着做什麽,又沒人要搶你的。”
王靜這話倒是有幾分挑刺的味道了,同事也就是尋個熱鬧而已,可不想為着這點私事把關系給搞僵了,當即都埋怨起王靜,拉着她說趕緊去工作,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王靜順勢也回去了,臨走那一眼有好笑與嘲弄,只要能給她添不快就行。
餘思深深吸了口氣,雖然臉上帶笑,可心底還是不大痛快。工作到一半的時候收到聶志洲發來的信息是一張圖片,陽臺上的花被金色光芒籠罩,溫暖又帶着點文藝氣息,後面跟着一句:“多曬曬太陽殺殺菌,心情好。我今天心情好,你想吃什麽,我提前去準備,正好你下班的時候去接你。”
餘思扯起嘴角,快速回他:“我連着兩天都去你那裏合适嗎?”
他反問:“有什麽不合适?我們又不是古時候的男女,還得等到成親的時候才能見面。”
兩人約好時間,餘思心裏甜滋滋的,剛才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只是餘思今天的工作任務有點多,加了一個小時班才完成,她和聶志洲連連道歉,他只是笑了笑囑咐她別着急,聲音溫柔而溫暖,讓她沒有任何負擔的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有人在樓下等待的感覺真好,心裏不再像曾經那樣空落落的,被填滿充實的感覺,讓她重新感覺到愛情的好。
他的車就停在樓下,路燈暖黃色的光打在車身上折射出耀眼光亮,她伸出手摸了摸鼻頭,輕輕敲了敲車窗,趴在方向盤上閉目養神的人這才擡起頭,替她打開車門,餘思認真看着她笑道:“是不是等的無聊了?”
他搖頭發動車子,一手将買好的小零食遞給她:“先吃點東西壓壓饑,等回家了再吃好吃的。”
餘思接過來,是那種很酥脆的小餅幹,不光好看口味也多,一口一個很是美味,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往嘴邊遞了塊,他雖訝異卻還是張口,餘思心滿意足地靠着椅背看前面的車群,突然發現這是去她家的方向,疑惑地問:“難道你要在我家開飯嗎?”
他低低地笑,和着車廂裏流淌地淡雅輕音樂更顯好聽悅耳:“我送你回去拿東西,免得時間晚了,你這身行頭招人說閑話。”
餘思臉不争氣地紅了,他這意思……難道她又得在他家過夜?昨夜力不從心,今天病好了……
聶志洲無奈地很,騰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頭:“小腦袋瓜子裏成天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餘思突然吃不下去了,臉臊得慌,側轉頭看向外面,廣闊的夜幕中繁星閃爍,皎潔的月被流雲遮擋,有着欲語還休的嬌羞。她覺得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心裏的那個洞被填滿,連時間都走得越發快,寒冷的冬天終于快走完了。
“等春天到了,我們踏青去吧?我好久沒有特地去看花紅柳綠,放松下心情。”
“嗯,好。”
前面路口處拐彎就是她的住處了,她突然說:“你要上去認識下我的室友嗎?”
他搖頭:“還是不見了,下次我會選個好日子正式上門拜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我變了心?”
他卻笑得自得,一副平靜自若的表情:“傻丫頭,快上去拿東西吧,回去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吃上飯。”
沉浸在戀愛中的人總是會問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如果要是真有什麽,他們也走不到現在了。餘思孩子氣地蹬蹬跑上樓,開門進去的時候周浩剛煮好泡面,才送到嘴邊看到她急急忙忙的回來,笑道:“這是怎麽了,難道後面有老虎在追你?”
餘思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她想好了再晚也得回來過夜,雖說是男女朋友,萬一再遇上今早上那種事可怎麽辦?她沒想到他媽媽會這麽反感她,她臉皮厚可也不希望被他的家人讨厭。說真的,此時她的心情很複雜,為了能和他相處更多的時間而高興,可也為了怕在遇到他媽媽而心慌。
周浩見她來去匆匆地,吹了口面,悠悠說道:“你不要怪我說話直接,我瞧你這架勢,怕是要比我還早搬出這裏。”
餘思往包裏塞東西,聽到這話白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
周浩呼嚕呼嚕地吃了口:“不信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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