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嗆到我了

偷……他竟然問她來偷什麽?

荀久嗆住。

微醺光暈照亮扶笙下颌潔白如玉,風拂過梅花窗棂發出輕微聲響,頭頂銀熏球裏,淡淡清涼薄荷味四散開來,纏繞徘徊在二人相隔一丈多的距離間。

這氣氛……有些不對勁。

荀久盯着魔王那雙隐隐有火苗竄動的眸,上下掃了自己一眼,确定了一件事——沒露。

既然沒露,他哪兒來的火?

這厮該不會以為她方才是說來偷、情的吧?

這腦洞……

她若是想,還用得着偷?

荀久不由得佩服眼前這尊“禁欲之王”,思想出賣了內心,似乎也并沒有傳說中那般冷凝高華得生人勿近嘛,至少她就偷看過,還在浴房撲過,不也照樣活着走出了秦王府然後去而複返被當祖宗高香供着?

想到此,荀久一雙潋滟桃花眼底浮現了戲谑的笑意,眼尾輕挑,步步逼近,吐氣如蘭,“自然是偷偷同你商量入宮營救我那小未婚夫之事,不然你以為我來偷什麽?”

“小未婚夫”四個字如同一盆冰水潑下,頃刻将扶笙有些缥缈的神智拉回來,他端正了坐姿,微皺眉頭看着已經斜坐在面前書案上的女人,從這個角度,他能明顯看到她發育完美的曲線随着呼吸起伏有度。

沒來由的,他突然想起來那晚在浴房的時候,他親手拍過那個地方,雖然當時隔着一層厚實的蓑衣,卻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由于挺翹而撐起的圓潤厚實,嗯,手感不錯。

荀久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是覺得奇怪。

魔王今晚好像特別容易走神。

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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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被人一直這麽忽視,荀久不悅了,她重重一聲拍在書案上。

這一拍,徹底激醒了扶笙,他低垂的面容有片刻僵硬,整個身子都在意識到自己方才不受控制的想法時震了一震,再擡頭時,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清冷高華。

修長白淨的食指指向三尺之外的距離,眸光涼若冰雪,“下去!”

“那麽兇做什麽?”荀久不高興地仰起下巴,“這不是還沒坐你身上麽?”

嘴上死賴着,但到底架不住他的眼神,最終還是悻悻從書案上下來站到一邊,她繼續道:“反正救不出劉權,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進宮幫女帝號脈的。”

“說完了?”扶笙擡眼看她。

“說完了。”荀久點點頭。

“出去!”他收回眼,語氣不帶一分情緒,甚至于比剛才還冷凝。

荀久一臉茫然,她仔細回想自己究竟何時得罪了他,但思來想去,她始終覺得方才的談話非常融洽,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在說,但至少氣氛是暧昧的,燭光是溫馨的,魔王……嗯,魔王是走神的。

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談條件,自然事半功倍。

不過,以上似乎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高冷的七殿下顯然并沒有把救劉權這件事放在心上,淡淡垂眸看着書,耳根不紅了,心跳也不快了,連說話都讓人覺得欠揍了。

“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上門。”

荀久在心裏YY了很多種砍死他的姿勢,最終還是磨着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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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荀久還在睡夢中就被敲門聲給驚醒。

推門一看外面的是徵義,荀久一怔,“小吱吱你來做什麽?”

“殿下在外面等你。”

徵義擡起頭,暗色緯紗隐約蕩開一角,入目依舊是漂亮的下颌。

看見荀久披散着長發的樣子,徵義頓覺目光一刺,迅速別開眼。

“等我作甚?”荀久打了個哈欠,顯然昨夜睡得不是很好。

“進宮。”徵義吐出兩個字,頓時讓荀久僵住。

“你在同我開玩笑?”她瞠目,若是沒記錯,昨夜出來書房之前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尊魔王根本就沒有要帶她進宮的意思,更沒有要讓她救出劉權的意思,難不成一夜之間想通了,悔過了?

徵義沒了聲音,雕塑一般站在門口就不動。

幾日的相處,荀久早已習慣了徵義的性子,也知道他嘴裏說不出謊話。

斟酌片刻,她勉強信了。

“既然要進宮面聖,怎能馬馬虎虎呢?”荀久眼珠子一轉,終于找到了懲治扶笙的辦法。

不等徵義接話,她自顧自說道:“你去告訴你們家主子,就說此次進宮幹系重大,我一介粗俗女流唯恐觸怒聖顏,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所以沐浴熏香是少不了的,沐浴三次也是少不了的,采摘新鮮花瓣沐浴更是少不了的,那就麻煩殿下他老人家先等一等了。”

徵義嘴角抽了抽,低聲道:“沐浴的水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燒好了,只等你起床。”

荀久指甲摳進門縫裏,深吸一口氣問:“花瓣呢?”

徵義答:“天還沒亮,殿下就讓奴仆們去摘了。”

荀久捏着拳頭,骨節泛出青白色,閉了閉眼,又問:“他為什麽會知道我要沐浴?”

徵義想了想,道:“殿下說了,依照你的性子,不光要多沐浴幾次,而且穿戴的服飾也會提出各種古怪的要求,所以,他趁夜讓人準備好了。殿下還說,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若是不想進宮,随便怎麽折騰都行。”

荀久終于忍無可忍,一拳打在門框上,震得門窗一陣輕微響動,嘴裏罵道:“你大爺!”

連算計人這點小心思都被人家給掐點反算計了,荀久頓覺挫敗,哀嚎着去沐浴。

沒有了沐浴三次的興致,她只好在浴桶裏睡了一個時辰,這才出來慢吞吞用幹淨的巾布絞着頭發,再慢吞吞梳頭穿戴,最後慢吞吞走到大門外。

擡頭看看天,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瞄了一眼等在外面的黑檀木四轅馬車,荀久心情大爽,湊過去站在車窗處眉開眼笑過後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罪過罪過,讓殿下久等了。”

扶笙讓人準備的衣服比較素淨,貼合她目前的身份,但即便是這樣低調的打扮,也依舊掩蓋不住她天生的潋滟風華,那雙一說話就含笑的桃花眼對于男人來說本身就是無聲的邀請。

馬車內看書等了兩個時辰的扶笙側目看着她,感受到外面奴仆們有意無意往她身上掃的眸光,他突然皺眉,緊抿着唇,面色不悅,“你熏了多少香?嗆到我了。”

嗯哼,某人還在傲嬌得很,等久久翻身治他,勢必要将“夫人在上”的宗旨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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