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養我!
荀久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番,盯着那一大盆肥肉看了片刻,随即“心疼”徵義三秒,轉眸望着扶笙,“你這也……太狠了罷!這麽虐待下屬,就不怕他待會兒哭給你看?”
扶笙難得揚眉,“說錯了話還有肉吃,分明是寵,何來虐待?”
荀久再度抽了抽嘴角,稍稍擡眼,就見徵義面色比吞了蒼蠅還難看,但又迫于主子的命令,不得不挪步走向桌邊,那糾結而生無可戀的神情,荀久過眼難忘。
宮義顯然也是頭一次見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徵義被罰,瞟了瞟擺放在桌上的銅盆以及裏面肥膩的肉,有些不解地看向荀久。
荀久聳聳肩,表示這一次她也無能為力,方才那驚天地泣鬼神,震古爍今,空前絕後的稱贊可不是随便來個人都能完美表達出來的。
所以,荀久私心裏佩服徵義是條漢子。
與宮義對視瞬息,荀久突然想起方才送他來的陶氏馬車,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開口問:“剛才送你來的……”
宮義眸光微微閃爍,聲音卻毫無波動,“久姑娘,殿下在樓下等你。”
荀久愕然回頭,就見方才還站在旁邊的扶笙不知何時已經下樓去了。
既然人家不說,想必有不得已的理由。
荀久不再追問,借了宮義的帷帽戴上就匆匆下樓,讓掌櫃準備了幾個精致菜肴用食盒裝好提着出來。
扶笙站在天地樓門前,并不算熾烈的太陽給他打了一層柔光,紫色九蟒錦服華貴之氣氤氲,白皙的面容似用萬頃碧海深處的明珠磨成粉洗過。
有一種人,他無需開口說話,無需任何表情,只要往那一站,便是人間盛景。
扶笙如是。
荀久一直覺得,“冷凝高華”這四個字最足以形容這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
當然,得是他閉上毒嘴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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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到秦王殿下在這種地方露面,百姓們異常興奮,但都知曉他不喜旁人靠近,所以老早就跑得遠遠的,眼睛卻一瞬不瞬盯着,跟天神下凡似的,生怕一眨眼人就沒了。
荀久扶了扶頭上的帷帽,逐步走近扶笙,掃了一眼四周恨恨道:“以後誰敢再說我是‘惑世妖姬’,我就一針戳死他!”
瞥見扶笙看着她的古怪眼神,荀久哼聲,“看什麽看,你沒見你一出來都萬徑人蹤滅了嗎?‘惑世妖姬’明明是你,我是醫者,救死扶傷的天使!天使懂不?我魅惑誰了?”
扶笙淡淡看她一眼,轉身朝着含光門方向走去,聲音不鹹不淡,“你嘴角有一顆飯粒沒擦幹淨。”
荀久:“……”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跟上來,荀久決定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扶笙卻放慢了腳步,問:“你脖子裏的紅痕,是女皇陛下親手所致?”
荀久将頭歪向一邊不想說話。
她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毒舌,如果他開口時一本正經,那麽下一句一定會讓人氣得內傷想吐血。
“方才在鳳臨池邊,你同阿紫姑姑達成了什麽協議?”他又問。
荀久偏轉頭來,死盯着他,“我不想和你說話,麻煩你不要再叨叨,否則我……”
“一針戳死我?”扶笙眼尾略挑,截斷她的話。
荀久哼哼兩聲,瞅他一眼,抱緊了手裏的食盒,徑直往前走去。
掖庭宮在長樂宮西面。
挑選出來即将去殉葬的孩童被單獨關在一間非常大的空曠牢房裏,年齡都是十歲整,但有的是戰俘,有的是犯罪官僚家屬,身高上有些差異。
除了年齡之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面色疲倦,神情萎靡。
荀久站在栅欄門前向裏面望去,突然得見光的孩童們很害怕,全都将身子縮成一團擠在一起,惶恐地望着她。
随後有幾人對視一眼後突然湧上前來跪在地上求救,眼睛裏閃爍着對于生存的渴望之光。
“姐姐……救,救命,我不想死。”最前面的男孩有氣無力,蒼白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嗓子沙啞得幾乎快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了這幾個人打頭,後面的人全部蜂擁而來,求救聲此起彼伏,哀傷不已。
荀久心髒像被人用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剜割,疼痛得緩不過氣。
她偏頭望向旁邊的扶笙,“這些都還只是十歲的孩子,即便他們是戰俘,即便曾經犯過錯,那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改過自新,為何一定要用殉葬這麽慘絕人寰的方式?”
荀久說完便蹙眉看着裏面的孩子,試圖找出劉權。
也因此,她并沒有發現扶笙眼眸內迅速劃過的幽光。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反問:“你心疼這些人?”
“算不得心疼。”荀久冷靜道:“我只是覺得你們這樣擅自決定這麽多人的命運,似乎過于殘忍了。”
頓了片刻,她又道:“若是我沒記錯,活人殉葬這一條酷刑早就在先帝時期廢除了,白三郎妃位再高,總也不會高到先帝頭上去吧?他一個男妃,便要出動八十一個十歲男童,那我想問,将來有一天輪到女帝……或者說輪到秦王殿下的時候,你需要多少人牲?八百一十個還是八千一百個?”
扶笙沒說話,微凝的眸光定在她身上片刻,轉身離開。
“喂!”荀久喚住他,“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扶笙淡淡答:“無話可說。”
荀久氣他不過,卻又不忍心再聽這些孩子的求救聲,趕緊抱着食盒跟上扶笙的腳步。
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荀久怒火中燒,但她也不是傻子,眼前這個男人是秦王,她只是個平民,完全沒有權利對人家大呼小叫。
忍了忍,她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白三郎準備葬在什麽地方?”
扶笙腳步停下,睫羽微擡,道:“太和山。”
太和山……
她方才在天地樓的時候聽到宮義說楚津侯明目張膽讓人在太和山開采屬于皇廷的玉石并利用海上渠道走私出去。
最關鍵的是,幫助楚津侯探路的就是一幫孩童。
心念電轉間,荀久好像有些明白了扶笙的用意,她心底唏噓幸虧剛才機智沒有腦殘地沖他大聲嚷嚷。
冷靜下來,她才發現已經走到了另外一間小牢房前,角落裏坐着一個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強光,他只縮了縮眸子,條件反射用手遮擋了一下,待看清摘了帷帽的荀久時,他淡淡收回眼,一言不發。
劉權是個悶葫蘆,荀久早就領教了的,卻沒想到都要去殉葬了,他還能這般淡定,荀久翻了個白眼,“見到姐來了也不打聲招呼,你還有沒有為人弟弟的自覺?”
“我又沒讓你來。”劉權頭也不擡,不輕不淡回她一句。
荀久瞅他,順勢将食盒遞過去。
劉權倒也不客氣,完全把扶笙當透明的,接過食盒便打開狼吞虎咽。
荀久見他如此粗魯的吃相,不由蹙眉,“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吃完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劉權聞言動作一停,擡起頭來審視荀久半晌,道:“你如今就是個窮光蛋,怎麽養我?”
荀久:“……”
大毒舌欺負她也就算了,這小的還得寸進尺了?
她叉腰瞪着劉權,“你小子怎麽說話呢,有手有腳的堂堂男子漢,不該是你養我?!”
劉權低頭繼續吃飯,嘴裏含糊不清道:“我看你頭上那根簪子不錯,先當了換銀子使。”
啊啊啊,求殿下心理陰影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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