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再純白的世界

1.隐藏在暗處

夜,黑得如墨。天上的星辰也漸漸隐沒到灰色的雲裏,變得遙遠而模糊。風,本來就很強勁,現在隐秘着似乎又在醞釀更大的危機。

坐在樹下的女生仰頭看着海的盡頭,澎湃的濤聲起起伏伏。頭上的樹葉飄落在她的頭上,一只手擋在她的面前,她揮手想要打開眼前的手,那只手靈活的放在她的頭上。

“這片葉子長得真好看。”

坐在旁邊的男人把玩着手裏的綠葉,“你想知道什麽,如果我知道。”

“湯晨予在這兩年的所有活動。”

南嘉扭頭看向他,“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

他輕笑着,葉子握在手心。挑眉看向海,“你自己的心最重要,不為別的。”

濤聲依舊,南嘉起身離開。

如果僅僅只有這樣,他也許會很樂意揭開真相。

大廳,清淨的只有燈光。

“阿姨,靜恩只不過是工作累了,才會說那些糊塗話。您不要往心裏去!”

夏阿姨嘆了口氣,“夏秋,在那邊要注意身體呀!”

“恩,您也是。”停頓了幾秒,黎夏秋把在腦海反複思量的話說出口,“阿姨,您知道兩年前的醜聞麽?”

電話那端似乎還在思考,夏秋只好打住,“沒什麽,要是您不知道,那就算了。”

清脆又尖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阿姨您沒事吧?”

似乎還有吵架的聲音,雖然聽不清楚,但應該是和靜恩有關。

“夏秋,我沒事,你休息吧。”

嘟嘟聲提醒揪着心的人,已經不關她的事了。這個晚上真是精彩!

“憑什麽,這個賤人。”

小白無辜的被一個瓷杯砸中,捂着額頭躲到一邊翻找醫藥箱。

“江姐,您真會做人呀!”

手裏的電話在幾分鐘後嘭地一聲砸在半推開的門上,夏阿姨紅着眼眶看着屋子裏的一片狼藉,失聲痛哭。

“媽,你怎麽了,你也來給我找氣受麽?”

站在屋子中央的女人,左手流着血。紅色的旗袍轟然倒塌。

寂靜的街道由黑變白,鄰居看熱鬧的,還有不知什麽時候趕到的記者,随着120急救車緩慢離開。

“病人失血過多,……”

坐在旁邊的中年女人聽着醫生的話,本就不安的眼睛無助的看向躺在擔架上的女兒。

“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我不能…失去她。”顫抖的身體聲淚俱下。

“阿姨你是直系親屬,現在來驗一下血型。”

醫生冷靜的聲音沒有沖破急救車裏蔓延的生死別離,“阿姨,您先冷靜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灰暗的光線沖破重重濃霧,黎明的曙光照進病房裏。

坐在窗前的男人,注視着窗外的噴泉。高高低低的水柱有時候也能讓人眼花,他默默地看着出神。

“早餐,熱騰騰的包子豆漿。”

小白殷勤地遞給歐浩文,“哥,辛苦你了。”

“阿姨送到家了麽?”

“那當然,哥,你還不信任我。”

歐浩文随手把東西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起身走到病床前。

慘白如紙的人現在終于有了一點點氣血,腦海裏翻滾的畫面,

‘救我,浩文。’

滿身鮮血的人跌進他的懷裏,濕透了的衣服下滾燙的體溫讓他瞬間不知所措。坐在地上的人看着地上的鮮血越聚越多,腦子裏似乎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南嘉,南嘉,我不許你死。’

空曠的操場回蕩着他的聲音,瘋狂奔跑的人不知道那一幕竟然是最後的畫面。

也是這樣白色的房間,他就在門外整整守候了三天。

最後竟被告知,人早已經在兩天前離開。

“醒了,喝口水吧。”

扶她做起來,小白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上。

“現在感覺怎麽樣,有什麽不舒服?”

朱靜恩睜開眼看到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時,眼睛裏的淚水順着臉頰滴在他的手上。

“你就是我的醫生,浩文。”

撲到他的懷裏緊緊抱住的踏實感似乎是人生中最大的滿足,朱靜恩閉眼感受着他臂彎裏的溫暖。

“現在,即使失去全部,我也覺得我擁有全世界。”

小白站在旁邊,尴尬的看向一邊,又發現自己是一個超級大電燈泡,突然漲紅的臉小跑着沖出病房。丢下的對不起,剩下的人應該聽到了。

“阿姨剛回去,你打個電話向她報個平安吧。”

搬了一個凳子坐到床邊,歐浩文整理了一下小白買的早餐遞給她。

“謝謝,”彎起的嘴巴似乎已經遺忘以前發生的事,“喂,媽。”

“你個臭丫頭,你怎麽回事呀!”

雖然聲音很小,其中的辛酸朱靜恩聽的出來,“對不起,媽,我錯了。”

她在他眼前擺擺左手上的繃帶,張開嘴巴“啊”

歐浩文起身走到衛生間,靜恩一臉不解地看着他進去,撇了撇嘴巴自己動手。他洗過手後拉門出來。

“還是我來吧。”

“我這個病號沒有一點價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男人把湯盛到碗裏,“為你服務,是我的責任。”

“謝謝”

似乎是因禍得福,朱靜恩一天都心情不錯。午睡後,坐在樹下聽遠在萬裏的電話。

“靜恩,你怎麽想的,阿姨電話裏泣不成聲。”

“哎呀,這不是過去了。連你也來指責我,真沒有意思。”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過,你不知道我這幾天竟然碰到熟人了?”

“喲,你的那些朋友也出國了!”

雖然是不屑的語氣,黎夏秋還是打算告訴她,“是游南嘉,你的朋友。”

“恩,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周鹿笙麽?”

雖然她在娛樂圈裏混,見過各種有錢人,但這個名字應該是第一次聽說。

“靜恩,你不知道,我聽秦白令說,那是個和湯晨予一樣的人。”

說到興奮處,黎夏秋完全沒有聽到高跟鞋靠近的聲音,“游南嘉,真的是一個有手段的人。”

“好了,別人的事,你自己看看就過去吧!”

玩弄的手指青筋暴起,朱靜恩那句話純屬是說給別人聽得吧,再無心思看大好世界。

“游南嘉,你認識?”

秦白令倒了一杯紅酒,坐到沙發裏好奇地看着黎夏秋。

“對,對不起,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姐姐。”

“哦,你的朋友圈真廣!”

陰陽怪氣,黎夏秋大夏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手足無措的站在窗前,外面的夜色太濃,她卻沒有睡意。

“小心引火燒身,我要休息了。”

看了她一眼,秦白令起身回屋。

2.現在,不願意

“這些,你需要知道的已經沒有意義,不需要知道的看過就忘了吧。”

棕色的袋子放在眼前,南嘉有一刻竟然開始猶豫。

“謝謝。”

周鹿笙喝了一口咖啡,“現在,你還可以反悔。”

手放在袋子上,涼意順着手指到達心髒。她微笑着掩飾失落,“謝謝你,學長。還有,對不起。”

“聊什麽呢?氣氛這麽嚴肅!”

坐在南嘉旁邊,林禾盯着袋子眉毛皺了一下,“好了,你們的事我可不想知道,別這麽嚴肅了好麽,兩位。”

“林禾,昨天睡得好嗎?”

“早就被你們的氣氛破壞掉了。”

“今天下午回去。”

周鹿笙補充,“抱歉,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這樣也很好,不知道家裏的豬過得怎麽樣!”

“你還有這種喜好!”

林禾放下手裏的叉子,“什麽時候養的,有時間我要去陪它玩。”

“随時歡迎。”

濃濃的橙汁很好喝,南嘉吃了三明治就告別兩人回房休息。

袋子裏的A4紙一張張減少,她把看完的全部裝進另一張袋子。每一張記錄的太過仔細,如果有心人看到後,說不定會寫一個爛大街的王子與灰姑娘或插足的故事。

晨,你果然讓我失望了。

也許因為昨晚的失眠,現在盡管腦子很淩亂,睡意卻一波一波襲來。她把藍色的袋子放到包裏,躺倒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彌漫在山谷裏的雲,濃重的掩蓋住腳下的路。每走一步,鉛重般的腳就會陷進黑暗的糾纏裏。她深呼吸,逼迫自己馬上适應這樣的環境。擡手擦汗,滑過眼前的明亮停住了時間。無名指上的璀璨好像遺失了很久,酸澀的眼角看向天上。

“為什麽,你又要出現?既然你要離開,”

“南嘉,南嘉。”

“你為什麽那麽狠心?”

“南嘉,醒醒。我們該走了!”

肩膀上的手輕輕搖着她,“南嘉,昨天晚上沒有睡嗎?”

睜開眼看到現實世界,南嘉看着空空的手指。腦袋裏的畫面卻在慢慢消散,“我也把它弄丢了。”

“什麽?”

“我們要走了麽?”

從床上起身,南嘉頭有些痛,慢吞吞的踱步到洗漱間。

“鹿笙哥哥,快來幫忙,這些行李拜托你了!”

“好”

房間裏的聲音漸漸弱了,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似乎幾天已經憔悴了很多。惴惴不安在內心裏跳動,水龍頭裏的涼水拍在臉上涼意沁到皮膚裏。

“南嘉,等你吃午飯。”

門外,周鹿笙提着灰色旅行包看着白色門。臉上一貫的冷漠褪去,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

“知道了。”

鏡子裏的人快速洗漱護理,一切結束後她推開門站在客廳時整個人精神好多了。紮在腦後的頭發似乎長長了很多,垂到背後的褐色大卷不安分地擺動。

這個城市才剛剛開始他的精彩,南嘉看了一眼窗外泛着銀光的海浪,拿起白色的大包走到門口,紅色的裙子真的是這個季節的開始。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一陣陣的涼意席卷,站在樓梯間拐角處的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頭上的棒球帽有些滑稽,白色短袖似乎不是很合身。

走近的女生瞥了他一眼,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走。

“喂,你沒看見你兄弟呀!”

南嘉仿佛沒有聽見,身後的人不緊不慢地跟着她進了電梯裏。

“幾天不見,忘了我了。”

“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小!”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

“那你好好轉悠吧。”

電梯門緩緩打開,楊佑榮拉住她讓電梯繼續下行。

“你知道為什麽我來英國麽?”

她擡起頭認真看着他的眼睛,目不轉睛等待着他說下去。下行的電梯停在地下車庫,兩個人像雕塑般矗立在窄小的空間。

他按了下開關電梯門打開,“空氣不太好,你忍一下吧。”

男生拉住女生的手腕疾走幾步,陽光慢慢籠罩他們。終于在馬路邊的花壇邊男生停了下來,白色的後背轉向左邊。

“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英國是個不錯的國家,倫敦是個不錯的城市,還有……你說話從來不算數,這次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聽着他任性的話,南嘉面無表情。盡管額頭上已經有汗珠,南嘉依舊站在陽光裏,任憑這炙熱的烘烤,手裏的包帶浸濕。

“你這個孩子,我們游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秦玉文坐在床前,白色的被子裏躺着同樣臉色發白的女生。黑色的頭發還很潮濕,緊閉的眼睛輕輕顫動了一下,毫無生氣的嘴巴張開又合上。

“媽,這麽晚了你快回去吧,爸在家也得有人照顧。”

“你這個孩子,…”

簌簌流下的眼淚被紙巾擦幹,站在床前的男生眼睛也濕潤了,紅着眼眶轉向白牆。

“今晚,你姐就靠你了。”

似乎經歷了這件事,秦玉文一下子老了。起來的瘦弱身體搖晃了幾下才站穩,南駿扶着她出了病房。

睜開眼的女生噙着眼淚,失神的看向天花板。

有時候她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女子,愛的人和她愛的人就在生命裏。有時候她會懷疑,眼前的是否是真實的存在。現實也在不斷的證明,這将會是一個完美的童話。

“佑榮,你帶我走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

他被打斷,突然冒出來的問題真讓人摸不着頭腦。游南嘉看着他從無賴到疑惑的轉變,心裏的謎題似乎又向真相靠近了幾步。

“你希望是什麽原因?”

楊佑榮一副好奇的表情,似乎那件事他不是當事人若無其事地朝沙灘走去。跟在後面的南嘉補充了一句,“謝謝你,這輩子。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擺擺手,南嘉追上他,“喂,你還沒有說‘南嘉,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海浪湧向海岸,波濤伴着泡沫親吻大地,雄壯中的溫柔竟然也是這樣的賞心悅目。脫了鞋,南嘉赤腳走進水裏,腳踝處的王冠浸到了水裏。

“你什麽時候回去?”

風吹起來的發絲舞蹈着,前面的人沒有回答。女生跑了幾步,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

“你什麽時候回去?”

男生攬住她的腰,粗粗的眉毛挑起低頭看向面向他的黑發。

“哦,好像我忘記了一件事。”

南嘉擡頭看他,眼睛凝神思考好後推開他。

“你要跟我一起走麽?”

她抓住他的手确定時間,“唉,我要走了。”

轉身提着鞋包沿着海岸線小跑着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你還不知道,你應該離開了。”

楊佑榮轉過身繼續向前走,褐色頭發在南嘉手裏早已經沒有型。陰影處的風有些大,清涼的夏日應該有一打啤酒。

3.悲劇

不能确定的事總是給人希望。願望有時候就會變得龐大,壓抑本就窒息的空氣。她能明白,也知道那個綠色的小本子裏列的願望一半都不會實現,可是又期望可以走過曾經地圖上手指到達的地方。

白令打包好行李,坐在地上把玩着一直随身攜帶的一只白色毛絨絨的玩偶狗,似乎它還有一個名字叫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你卻成為了我的唯一。”

酸澀的笑容裏泛着無奈,把它放進粉色的包裏。默默坐在窗前,靜寂的時光裏才會停下來回看時光。

“你,……”

眼前的畫面太過美好,她溫柔的眼光落在地毯上。

“又見面了,你好!”

秦白令裹着白色毛毯坐在岸邊,游過來的女生嗆了幾口水,滿是水的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她。

“不記得我了,上一個星期我們還在一起游過。”

似乎是想起來了吧,白令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如我來教你吧,免費的。”

“謝謝,不過……”

“秦白令,電話裏……”

那一瞬間,那個女生和她喜歡的男生就這樣望着對方,似乎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心突然就掉到了谷底,白令露出微笑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湯晨予,吃了什麽離魂藥?”

“對不起,教練叫我了,再見。”

她見證了開始,絞痛的心從此之後再沒有甜蜜過。刻意的笑容好像變成了保護色,即使和他靠近,再也沒有陽光。

“秦小姐,明天就要離開英國了,您還有什麽地方要去麽?”

黎夏秋拉着箱子站在房間門口,格子長裙似乎有些舊了。圓圓的臉帶着墨鏡,白令轉過頭看向她,“已經不重要了,你可以放一天假,明天在機場彙合。”

“謝謝秦小姐,可是我應該呆在您的身邊。”

鞋跟噠噠的聲音遠去,秦白令嘆了一口氣。窗外馬路上一輛輛的車跑過,沿着路向前走的女生,看了一眼身後,空蕩蕩的。

每一次出現總要給人驚吓,這麽大了還要人擔心。南嘉心裏嘲笑着自己多餘的關心,他都是成人了。

“南嘉,你太過分了。”

林禾坐在沙發裏繃着臉,嘟了一下嘴巴,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餓了吧,先吃飯吧。”

周鹿笙點了餐後,接電話去了。留下的人,一個安靜的坐着,一個好奇的看着她。

“嗯…”聲音拉得太長,要別人不注意都難。

“南嘉姐,我剛才在栅欄那看海,那畫面實在是太溫馨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聲,“哦”

心虛的太過明顯,南嘉低頭假裝要喝清水。

“鹿笙哥哥就站在我的旁邊,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飄起的裙子揚起的弧度剛好,如果那是婚紗,真的不知道要有多唯美!”

南嘉咽下口腔裏的清水,附和地點頭說,“恩”

“你怎麽了,平常你一定會嘲笑我花癡,今天怎麽這麽贊同。”

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微笑着看向海。

“你看蔚藍的天空,如棉的白雲,還有金色的沙灘,輕撫的海風,這一切已經夠美了。如果還有才子佳人,就更加完美無瑕。”

“不愧是南嘉,我贊同。”

林禾向來不喜歡喝清水,竟然情不自禁端起玻璃杯一飲而盡。推門而進的男生,擡頭的女生視線撞到了一起,微笑化解嬌羞。

“怎麽樣,這裏的牛排味道很好吧。”

“很好很好,我喜歡。”

周鹿笙坐下來,“那你就多吃點。”

三個人用完餐,開車離開。

站在栅欄邊,感受着晚風的男人嘴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楊佑榮,你會來英國,真的讓我大吃一驚。”

“你,何嘗不是呢!”

“懶得打嘴仗,說重點。”

“湯晨予和你都是讓人不省心的家夥,你爸有消息了麽?”

在這種場合,而且應該說兩個人交情并不是很深,沒必要告知對方私事。”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

“這是零五年冬季,那座山的人員登記信息和視屏。”

“條件呢?我不可能這麽輕松的得到吧!”

“別想太多,不是每個人都是你那樣的人。”

“喂,謝謝你。”

秦白令看着他走出餐廳,傍晚的夕陽餘光未散,泛紅的光染紅了整個天際。

夜已經黑的靜了下來,三個人才疲憊的各自回家。

南嘉經過一晚的休息,勞累一掃而光。早上剛起床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了呀,我還想你一定會玩幾天。”

“餓死了,眼睛睜不開了。我去躺一會。”

一個大男生竟然經不起這樣一個小小的旅行,南嘉嘆了一口氣走進廚房。熟練的操起家夥開始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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