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豪門偏執女2
陸安之是被餓醒的。
他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他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劃亮手機一看時間,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餓。
他打了電話叫了外賣,卻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昨晚他雖然醉得厲害,但迷迷糊糊中還是察覺到是季容把他送回的家。
一般來說,宿醉的人醒來總會頭痛,但大多數時候,陸安之是沒有宿醉的痛苦的——因為季容。
陸安之感覺着被子下赤!裸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是厭煩又是想笑。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和他有關的,季容總要親自動手!說的好聽點,季容是太愛他了;說的難聽點,他陸安之就是季容的禁脔。
想到這裏,陸安之突然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只用力拔了拔亂糟糟的頭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陸安之那張一貫沒個正行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他當然知道只要失去季容的庇護,自己就再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能夠在四九城裏橫行霸道。但是,他想了想上輩子季容死後的日子。
季容死後沒一個月,自己就被那群人弄死了。在季容的庇護下,他雖然能夠随心所欲,但是一旦季容過世,那自己反倒會倒大黴。
陸安之心裏拗不過來,他怎麽想都覺得和季容鬧翻利大于弊。一來,自己和季容鬧翻,那季容自然就不會再因為自己而受制;二來,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和季容斷的幹幹淨淨,總比季容以後嫁人了再弄不靈清的好。
雖然從他認識季容開始,季容身邊就沒出現過第二個讓她動容的男人,但是受那對夫妻的影響,陸安之看透了這個世界上就沒什麽是利益不能改變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總之陸安之一心想和季容斷個幹淨,甚至寧願忍受自己失勢後可能會有的各種嘲笑,攻擊。
季容并不知道,一夜功夫,陸安之就下定了這麽個主意,而且其堅決程度和之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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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季氏總裁的辦公室裏,面容冷肅的處理送上來的文件,完全看不出昨晚只睡了兩三個小時。
季氏總裁的辦公室獨占了季氏大樓的最高層,裝修的大氣又不失底蘊。淺色的沙發和配套的茶幾,牆壁上挂着名家的畫,一側還有擺滿珍貴古董的多寶閣,紅木的辦公桌,辦公桌一側是透明的玻璃窗,站在窗邊能夠讓人産生俯視天地的感覺。
這是上一任季氏總裁也就是倒黴的只做了三年總裁就被季老爺子撤職的季略布置的。
季容上任後,沒有重新裝修這間辦公室,不是因為季略和她的血緣關系,而是因為她不在意。
然而即使她不改,季容也硬生生地将這間大氣奢華的辦公室變成了整個季氏最冷肅的地方。
整個9樓除了偶爾的電話聲,是沒有其他聲音的。所有上了9樓的人,哪怕原本性格再跳脫,都會不自覺的保持安靜沉默。
季容從18歲接任季氏總裁一職以來,大半時間都在辦公室裏。哪怕是從一開始就跟着季容的助理,看到過季容笑的次數一只手就數的過來。
季氏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位年紀輕輕但是手段老練狠辣的女總裁是個名副其實的冷美人,冷得簡直就像是斷絕了七情六欲一樣。要不是知道他們總裁有個喜歡的男人,他們都要懷疑總裁到底是不是人了。
四九城大多數圈裏人提起季容也離不開兩個詞——厲害,冷。
季容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通常情況下,季總哪怕在所有人都走完之後,也不一定會走。總裁辦公室後面就是間卧室,各種設施俱全,一年裏大半時間,季容都是在公司度過的。
等到季容走的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兩個年紀較輕的小助理才敢偷偷的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話,“季總是去看那個男人了吧。”
圓臉的那個助理,也小小聲地回答:“九成九是。”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長發小姑娘有些同情地說:“我覺得季總真可憐。那個男的從來沒有來看過季總。”
“就是,有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活的那麽冷清。如果有錢人都是這樣過日子的,我還是不要做有錢人了。”
“你們兩個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嗎?!”
兩個小姑娘被突然出現的黃助理吓了一跳,連忙說:“我們錯了。再也不說了。”說着還俏皮地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黃助理看着兩個小姑娘,并沒有因為她們俏皮的動作和年紀沒有緩和臉色,“再有下次,直接走人。”
季容确實是因為陸安之才走的。昨天走的時候,他還在睡覺,收到消息他叫了外賣,季容就想去看看他。然而車開到半路,就接到消息,陸安之又出去了。
“掉頭,去君原酒莊。”
君原酒莊在城外,說是酒莊,但是因為地理條件的限制,只是種了幾十畝的葡萄做做樣子,大部分酒都是從世界各地運來的。
季容的車駛進了酒莊內,卻沒有下車進去找陸安之。
保镖也不敢催她,只是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讓人送了飯菜過來。
送過來的飯菜看上去簡單,但也是季容的人親自從季家送來的。光是食材就是最新鮮的,做菜的師傅也是四九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廚,一路送過來,卻是保鮮的十分好。
然而就是這樣美味的飯菜,季容也只稍稍嘗了幾口就放下了。
天漸漸黑了,酒莊裏早就亮起了燈。坐在車裏的季容安靜的看着熱鬧的酒莊。
一般來說,季容是不怎麽和陸安之的那群狐朋狗友見面的。不是因為她瞧不起那群人,而是因為陸安之不高興。
兩人曾經因為這件事吵過一架。當然說是吵架,不如說是陸安之單方面發脾氣,季容只是一如既往的說好。從那以後,季容就很少在陸安之和朋友玩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
季容的車開進酒莊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了酒莊的負責人。酒莊的負責人又通知了酒莊的主人,正在酒莊裏和一群纨绔一起品酒的林家小開林景瑞。
下午的時候,陸安之接到林景瑞的電話,說是酒莊裏新到了一批酒,他叫了幾個人一起來品酒。接到電話,陸安之就匆匆地出了門往酒莊裏趕。
人是熟人,酒是好酒。幾人在包廂裏玩的興致勃勃。誰知道,酒莊負責人突然開門進來在林景瑞耳邊說了幾句話。
宋家小開眼尖,看到了這一幕,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林少,這是怎麽了?不會是有誰在酒莊裏鬧事吧。這四九城誰不知道這家君原酒莊是你林少的東西,居然還有人敢不把你林少放在眼裏?”
今天聚在君原酒莊裏的和昨天在盛筵玩的不是同一批人,也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四九城的豪門世家也是分等次的,像陸家和昨天那些人算是第二等的;今天這批則算是第一等的;在這第一等之上,還有幾家頂級世家,其中就包括季家在內。這群人其實等級分明,按理說,陸安之是混不到這個等級上來的,但畢竟有季容在他身後。真正的頂級世家不屑于和他接觸,但這些一等世家子弟還是被家裏長輩要求和陸安之交好。
雖然都是一等世家的子弟,但也不完全都是感情好的,這群人其實內裏也在互相争鬥。
林景瑞揮手讓負責人下去,然後才微笑說:“這要問陸少了。”
陸安之原本在認真的喝酒,聽到這句話,他擡起頭來說,“關我什麽事?”
林景瑞看着陸安之那張英俊的臉,不緊不慢的說:“酒莊的負責人告訴我,季大小姐的車剛剛進了酒莊。”
陸安之皺了皺眉頭,轉開了臉,漠不關心的繼續喝酒。
“奇怪的是,季大小姐坐在車上一直沒有下來。”
陸安之只覺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煩躁了起來。然而他還是一口喝幹酒杯裏的酒,冷聲問到:“還喝不喝了?!”
“喝。怎麽不喝。”
一群人仿佛都将季容忘在了腦後,重新品起酒來。看着陸安之貌似心情很不好,一個人就喝了許多。其他人都有默契的不去打擾他。只有馮文斌湊到了陸安之跟前。
“陸少,季大小姐這麽等在車裏你就不去看看?”
陸安之沒好氣地說:“看什麽。別跟我提她。”
“陸少,我看季大小姐對你也挺好的。不管怎麽樣,都追在你身後。”
陸安之不想聽這些,越是強調季容對他好,他心裏就越煩,就越想和季容斷個徹底。然而怎麽讓季容死心也是個問題。上輩子他在季容面前都放肆成那樣了,季容也沒嫌他。
“好什麽!煩都煩死了。”
馮文斌笑了幾聲,“陸少,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吧。你要是真的嫌季大小姐煩,怎麽還會讓她追着你。”
陸安之被人說是“口是心非”一下子炸了,低吼道,“是她不要臉,我有什麽辦法。”
他原本是想說“賤”的,話到嘴邊又換了個詞,但是就是“不要臉”這三個字他也覺得有些刺耳。然而,以前和季容吵架的時候,他一生氣,沒少罵過季容“不要臉”,“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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