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眼見黑霧襲來,韓绮心知自己絕不能退,玄真劍宗的弟子雖然脫離了那個地方,但卻都還虛弱,歸神陣還在繼續,他們體內的靈力正在不斷流失,現在能夠與離恨對抗的人只有她。
韓绮不退,反而往前了一步。
一束白光自韓绮的手中綻放開來,自那濃霧中沖出,往離恨所在的方向飛射而去。
離恨以黑霧凝成護盾,擋住了韓绮的攻勢,只是那些擋在她身前的黑霧紛紛散去,她這才有些詫異的朝韓绮看去:“看起來我低估了你。”她再次出手,身後黑霧當中竟突然出現許多妖獸,那些妖獸為黑霧所幻化,尖嘯着朝人群而來,霎時便包圍了韓绮等人!
韓绮心知不能夠掉以輕心,她縱身便要對上那些霧獸,一旁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韓绮。”
韓绮随着聲音回過頭去,便見劍宗宗主紀文康将手中的一把見扔到了韓绮面前。韓绮擡手接劍,紀文康喘息一聲,視乎方才一個扔劍的動作便耗費了他不小的力氣,他低聲道:“用這把劍。”
“多謝師叔。”韓绮對紀文康輕輕點頭,當即拔劍在手,與離恨戰在一處。
算上這一次,離恨與韓绮已經交戰過三次,然而離恨卻心驚的發覺,每一次交戰的時候韓绮都比之前要強上許多。若說上一次韓绮還是因為有混沌書在手所以能夠與離恨一戰的話,這次她便是以自身力量來對抗了。
韓绮的力量也很古怪,似是靈力又非靈力,其中竟還夾雜了一些仙力,離恨身邊又一片黑霧被韓绮一劍斬開,化作灰飛。到這時候,離恨方知若是不使用全力,一時根本無法解決。她臉色微變,不知為何,竟将擡起的手放了下來。那些原本四處亂竄的霧獸也都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靜止了下來,場中安靜得只能夠聽見呼吸聲。
“既然如此,你們不妨一起死吧。”離恨說出這話的同時,那四周的黑霧中竟帶上了些許血色,那些霧氣越來越濃,四周越來越暗,悶雷自四面八方傳來,此番情形竟好似天将傾塌一般。而随着那些黑霧的逼近,可怖的妖力也擴散開來,韓绮緊了緊手裏的劍,将混沌書也自懷中拿了出來。
離恨唇角輕輕勾起,她雙眼微閉,重新睜開的時候目中已多了一抹濃重的殺意,肆意而癫狂。
悶雷聲越來越響,霧中四處隐隐可見如利刃一般的紅光懸于空中,轉瞬間便要落下。
只是黑暗當中,忽有金芒落下,正落在離恨的面前。
那道金芒本十分微弱,卻在一瞬間擴大開來,金光的中央一道人影緩緩浮現,青袍墨發,眉眼如故,只是眼中卻沒了熟悉的笑意。
離恨在接觸到那人視線的時候,就好似被針紮了一般倏地一驚,旋即移開了目光,手中的動作仍未停下,那些紅光懸在衆人的頭頂,随時都會落下取人性命。
清微輕輕一嘆,神色複雜的朝着離恨走去,每走一步,離恨的神情便要緊張一分,一直到兩人相距不過兩三步的距離,離恨才忽的咬牙道:“別過來了!”
“離恨。”清微當真沒有再往前,只是輕問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離恨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她冷笑着朝清微道:“清微,你不要忘了我本就是兇獸,兇獸要殺幾個人,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喊出了清微的名字,後方的紀文康等人聽到皆是一怔,不由都朝着韓绮看了過去,想要确認清微的身份。韓绮見衆人的目光投來,心知瞞也瞞不過去,便幹脆輕輕點了點頭。
紀文康神色大變,當即朝着清微躬身道:“弟子玄真劍宗紀文康拜見清微真人!”
“拜見清微真人!”一衆弟子見狀亦是連忙跟着跪了下來。
清微原本還憂心着離恨的事情,此時見衆人一拜忍不住失笑着擺手道:“拜什麽拜,有什麽好拜的,我在這兒給你們争取時間,你們還不趕緊起來逃出去?”
紀文康這才應聲,便回頭讓衆人趕緊離開,只是離恨卻一擡手要阻止他們。清微距離離恨很近,離恨方一擡手,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我曾經教過你的東西,我不相信你會忘記,你會幫墨宣,一定有別的什麽原因,是麽?”
離恨的手被清微所拽着,一時之間竟掙脫不能,她神色間多了些猶疑,好一會兒才擡眸對清微道:“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清微認真點頭,與之前任何時候的神情都不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想清楚的知道。”
離恨一怔,喃喃道:“從前你從不會說這些。”
“從前你總是能有多遠就躲我多遠,恨不能讓我消失在你面前。”離恨低聲道。
清微一笑,笑中頗有無奈:“你知不知道被雷劈的那三百年,我有多後悔?那時候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麽要讓你離開,讓你去那麽遠的地方找什麽鬼東西。每一次雷劫,我都在想,要是你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我很後悔,所以不能再繼續後悔下去了,離恨。”清微長長一嘆,拖着離恨的手垂了下來,兩人十指交握在一起。清微道:“收手吧。”
“清微。”離恨咬了咬唇,不知是否因為聽了清微這一席話,她終于仰起臉對清微道:“我想不了那麽多,我所求的不過只有你一個人。”她話音一頓,別過頭才又接着道,“我之前大鬧了南華派,被他們關在地牢當中,然後墨宣來找了我。”
“墨宣告訴我,只要我能夠替他做事,他就能夠讓我見到你。”
清微無奈的笑着,看來早已有所猜測,是以并不驚訝。離恨小心觀察着清微的神色,好一會兒才冷哼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離恨。”清微聲音突然柔和了些,他拉着離恨的手腕,“好不容易見到我了,為何就這般冷淡?”
就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将離恨的手轉了過來,掌心向上。然後他看清楚了,就在離恨的掌心處,有一道極淡的紫色咒文。
微微閉目,清微聲音低了下來,“原來你已經不是我的靈獸了,你與墨宣結了契約,必須聽從他的話對麽?”
靈獸一旦認主,與之結契,便只能夠一直聽從主人的話,這是誰都不能夠改變的規則。韓绮在旁送了大半的劍宗弟子離開,這會兒聽到這話,也終于弄清楚了離恨這麽做的緣由。只是她仍是無法認同,她皺眉道:“清微早已飛升,你非要見他,便是讓他回到人界,他現在用這種神魂離體的方式回來,你高興麽?”
離恨冷眼看着韓绮,她沒有擡手,只是随着她的眼神,那些原本凝在天際的赤芒突然飛射而下,朝着韓绮等人所在的方向而去。韓绮早有防備,手中長劍挽出劍花,正好擋住那些赤芒。離恨還要再動,清微卻又開了口:“離恨,你想見我,我很開心。”他好似覺得這樣的話還不夠表達自己的情緒,便又接着道,“真的很開心。”
“可是……”他一句話未完,又搖頭道,“可是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他将手掌覆在離恨的手掌上,輕輕閉上了雙目,周身金色光芒變得耀眼灼目,“既然你不得不殺人,我便不得不救人。”他倏地睜眸,眸中閃爍着星辰之色,笑意濃得連四周厚重的黑霧都無法化開,“你是我的靈獸,是我喜歡的人,誰也不能夠命令你,連墨宣也不行。”他說這話的時候,兩人相握的手中,璀璨的光芒流瀉而出,将四周霧霾盡驅,繁星再次出現在天際,柔和的燈火之色也再度落在了衆人身上。
離恨的神情突然就慌亂了起來。
想要解開靈獸的契約,只能是由主人自己解開,或者靈獸的主人死亡。
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當那靈獸不再是靈獸時,它便不再需要主人了。
清微将一身的仙力全部渡入了離恨的體內,離恨身邊的黑霧不斷晃動變化,顏色竟有了改變,不多時便成了渺渺白煙,一股雄渾的仙力環繞在她的身邊,她感受着這一股熟悉的力量,心裏卻好似空落了一般。她驚惶地看着清微,緊緊拽着對方的手,只是她這一拽,卻是什麽都沒有抓住。
清微自雙手開始,竟緩緩化作了薄薄青煙。
“清微!”離恨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也無法裝出冷漠,她聲嘶力竭道,“你将仙力統統給我,你會死的!”
清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只靜靜看着離恨,好似要将這兩千年的思念都看盡。
言語早已多餘,離恨是知道的,可是一直到清微化煙而去,身影再也不見,離恨仍是忍不住跪倒在地,無力地哭了出來。
煙消雲散,夜幕星河,一切都恢複了風雨之前的寧靜。
韓绮仰頭看着星空,想到那位清微真人的選擇,心裏亦是空落,好似有什麽東西哽在喉中。她輕輕眨了眨眼,回頭看向離恨,離恨靜坐在地上,低着頭看不清神情,只是身上那種煞氣與殺意都統統散去了,她知道離恨如今沒有了威脅,當即轉身往另一處的東院而去。
等到救出了東院的人後,韓绮走出星羅宮,星羅宮外西北處的一處高臺看去。
若是她沒有看錯斬情傳來的暗號,青璇他們應當就在那個所在。
。
韓绮的判斷并沒有錯。
高臺之上,青璇和斬情站在宗鴻的身後,居高臨下的注視着整個偌大星羅宮。而就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高臺的圍欄旁,背對他們站着一名男子,他着一襲玄色長袍,墨色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清俊卻蒼白的臉上神色莫辨。
那男子在空中書寫着符咒,每一筆落下,那星羅宮外的紫光便更盛,一直到他将那符咒完完整整的寫出來,星羅宮中,幽暗紫光沖天而起,好似連接了遙遠的神界。
然而不過一瞬,男子便皺眉按住胸口,重重咳出一口殷紅鮮血來。
“怎麽了?”宗鴻緊鎖雙眉,開口問道。
男子回過頭來,卻不是看向宗鴻,而是看向了正在一旁淺淺笑着的青璇。
男子的眸色很淺,眉目的輪廓卻十分精致,好似一眼便可入畫。青璇毫不避諱的與之對視,而跟在青璇身後的斬情這會兒也終于借着微弱的燈火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斬情倏地跳了起來,見了鬼一般用翅膀指着男子驚叫道:“你是……鏡子裏那個小鬼……不對,孤……孤月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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