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線索
“子夜過後,正是夜色最濃的時候。如果有人在這時全身穿上黑衣,再戴上一個塗滿磷粉的面具,依靠磷粉在黑暗中發出的光亮,看起來就如同一張會發出綠光的“鬼臉”一般。而這張發光的“鬼臉”實在太引人注目,撞見“它”得人在驚恐中,很難留意到那融在黑暗中的黑衣,再加上“他”總是将身子躲在樹叢後面,想讓人看成一張懸在空中的“鬼臉”便不是一件難事了。”
元夕摩挲着手中的磷粉,認真地推測着。蕭渡仔細聽完,覺得十分有理,于是冷笑道:“既然連鬼臉都是人為做出,那所謂冤鬼還魂只怕更是有人精心布局,只是不知道他們這番苦心,到底想達到什麽目的。”
元夕也想不通如此大費周章地扮鬼吓人,究竟是為了什麽。她正想得入神,蕭渡已經一把拉起她的手,道:“既然這邊的謎題已經解開,我們進屋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出更多線索。”
兩人于是走進王妃出事的卧房,當晚的陳設、寝具已經全被搬走,敞開的窗牖外,一朵芍藥花開得正豔,更襯出屋內的冷清與蕭瑟。
元夕将目光落在那張拔步床上,仔細回想着仆婦們描述得王妃所親歷的畫面:丫鬟、童謠、滴落的鮮血、遺失的鞋,如果說她不是鬼魅,那麽到底是怎麽消失得?
此時蕭渡突然道:“你剛才說過,王妃脖子上和衣襟上沾了血跡,是從墜兒手腕上滴下來得。”他負手死死盯住一面牆壁,嘴角輕勾,道:“我想她可能忘了一點,就算一個人可以消失,她所留下的痕跡卻足以将她出賣。”
元夕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牆壁的縫隙之間,留着一個淡淡的紅色印記,,好像是在匆忙間蹭上去得,若不是有心去留意便很難被注意到。
蕭渡走了過去,一邊在牆磚周圍仔細摸索着,一邊道:“當時這面牆正好在進門視線的死角處,王妃跑出得那一瞬,所有人得注意只會在她身上,墜兒就能趁這一刻躲在事先設好的機關之內。可是無論她怎麽小心,在匆忙之間總難免會将衣服上留着的血跡蹭到牆壁上。”
正在說話間,他手上不知觸到哪處,牆壁陡然翻開,裏面竟藏了一個只餘一人容身的暗格。元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實在想不到這看似尋常的房間裏,何時藏了這樣的機關。蕭渡盯着那暗格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為何在墜兒扮作女鬼吓到王妃之後,還要在外面再出現一個鬼臉。”
元夕想了想,問道:“是想讓屋內的人趕緊離開?”
“沒錯,墜兒先趁混亂之際躲在這暗格之內,然後鬼臉出現,所有人都以為王妃這院子裏鬼魅叢生,自然都不敢多留,只會想着帶王妃快些離開。在所有人都離開後,她便能從容地逃出去,再找下一個地方躲藏。”
元夕皺眉道:“你說,她會逃到什麽地方去?”
蕭渡盯着那面牆,面色陰沉道:“我現在最想知道得是,到底是誰敢在侯府裏做這種手腳!”
晌午時分,蔡姨娘走進花廳,擡頭看見蕭渡與元夕一同坐在上首,笑容便有些凝滞,但她很快又挂上恭敬的表情道:“侯爺和夫人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元夕道:“我前段日子有些不太方便,栖霞院內外的翻修都是姨娘你在負責,我想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其中什麽蹊跷的地方。”
蔡姨娘露出沉思神色,過了一會兒,道:“這我也說不好,修院子的事我不太懂,只懂得撥銀子,隔段時間去看看修得如何。不過要說蹊跷的事,就是銀子用得略快了一些,還有工程一結束,那個管事的工頭就立即回了老家,連尾期的工錢都沒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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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忙追問道:“姨娘知道那個工頭是什麽來歷嗎?”
蔡姨娘的眼神開始有些搖擺不定,蕭渡看出她的遲疑,開口道:“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
蔡姨娘這才擡眸,略有些為難地開口道:“那個工頭,是二少爺介紹來得。”
元夕與蕭渡互看一眼,心中俱是一驚。此時蔡姨娘擡手摸了摸鬓發,似是下了決心,繼續道:“既然侯爺和夫人問起,我便全說了吧。夫人可還記得原來的工頭莫名被花架給砸傷了,後來二少爺便找到我,說正好認識一個工匠,将他介紹來當了工頭。我本來也不是個當家主事的料,哪敢違背二少爺的意思,自然只能按他說得做。誰知自從這人來後,銀子卻是越用越快,那時夫人不在,我與周總管商量過,他也只說主子的事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少生些是非,将院子能按時修完也就罷了。誰知道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她越說越急,顯然是這些話憋了許久,此刻才敢一吐為快。
元夕轉頭望着蕭渡漸轉鐵青的臉色,知道他與自己心中同時有了一個推測。蕭卿因為王姨娘的事,一直對公主頗為怨恨,才會故意在那日的筵席上胡鬧生事。王妃是公主的舊友,又專為探望公主而來,如果能讓王妃受驚離開,對公主必定又是一重打擊,如此想來,這一切便能說得通。
蕭渡緊緊攥拳,思忖一會兒,對元夕輕聲道:“你再多了解一些,二弟那邊我會去問清楚。”
當蕭渡來到蕭卿房內,一進門便聞到滿屋的藥味,蕭卿閑閑趴在床上雙目半閉,王詩琴正蹲着給他喂藥,身後還有一名丫鬟輕輕打着扇子。
兩人一見蕭渡進門,連忙站起身行禮。蕭卿只擡眸望了他一眼,就又重新半閉起,懶懶道:“今天是什麽風,竟把大哥給吹來了。”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想一定不是為了看我這傷吧。”
蕭渡話頓時被噎住,他年少時一直在宮中伴讀,十六歲随父親去了邊關,一呆就是五年,其中回府的日子屈指可數,是以對這位庶弟的感情還沒有與今上來得深厚。這次聽聞蕭卿被打得十分嚴重,大夫說至少半個月都下不了床,而他竟從未想着來看一看他。
想到此處,他心中突然生出些愧疚,于是從王詩琴手中接過藥碗,撩袍坐在床沿處,一邊舀了一勺喂給蕭卿,一邊道:“府中最近出了許多事,也抽不出時間來看你,你不要怪大哥。”他極少對蕭卿這般說話,此刻說出口自己也有些別扭,于是轉頭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
蕭卿也擡頭驚訝地望着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今天真得是來探我的病。”
蕭渡喂藥的手在空中凝了凝,心中掙紮一番,終是問道:“還有一件別的事。負責栖霞院翻修的那位工頭可是你介紹得?”
蕭卿愣了愣,随即眼中露出濃濃的失望神色,冷哼道:“原來如此,王妃在栖霞院出了事,大哥就第一個懷疑到我頭上是吧?”他突然揮手将蕭渡手中的藥碗一推,瓷碗立即落在地上摔碎,他望着流了滿地的濃黑藥汁,語氣中竟是譏諷,“既然如此,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态,看着就讓人生厭。”
王詩琴吓了一跳,忙命那丫鬟拿了帕子過來替蕭渡擦潑到袍上的藥汁,蕭渡卻揮了揮手,正色道:“承遠,這件事既然沒有傷人,就算是你做得我也不會再追究,我只想提醒你,莫要做得太過火,若是出了什麽無法收拾的大事,大哥就算想保你也保不住。”
蕭卿卻笑了起來,道:“好個大義凜然又有情有義的宣遠侯爺,我是不是要磕頭跪謝你對我留了情面。”他目光漸轉森然,盯着他道:“只可惜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若是有證據,就将我綁到慶王和王妃那裏贖罪,反正我已經挨了這些板子,也不介意再被王府打上一頓,若是打死了,你們也就清靜了。”
王詩琴此刻已經急得淚流滿面,忙沖到蕭渡身邊,抽泣道:“侯爺不要聽他胡說,承遠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侯爺千萬不能聽別人亂嚼耳根,就冤枉你二弟啊。”
蕭渡被眼前的場景弄得額角有些抽痛,只得嘆口氣道:“弟妹放心吧,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若不是他做得,一定不會冤枉他。”他又望着趴在床上仍是一臉無所謂的蕭卿,道:“你自己也給我好自為之,你到底也是姓蕭得,好好想想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說完便板着臉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元夕坐在房內,仔細翻看着一張張下人們看見鬼臉的陳述,突然生出個想法:為何鬼臉會在這幾個地方出現,這其中能不能找到些規律。
她于是連忙吩咐安荷研磨,在紙上畫出栖霞院和每個鬼臉出現的院子方位,又用線一個個連了起來。然後就發現那鬼臉出現的地方正好是圍在栖霞院四周,中間的距離也都十分均勻,可中間卻空了一個點!
她心中一動,連忙帶着安荷和李嬷嬷出門,找到中間空出的那個方位,竟然發現在那處的一個雜院裏,有一個廢棄的糧倉。
元夕望着眼前一人多高的糧倉,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發怵,忙讓安荷叫了個小厮過來。
待那小厮上前将倉門拉開,頓時,一股濃濃的屍臭味猛地沖了出來,幾人連忙捂住鼻子,忍住要作嘔的沖動。這時,那小厮指着裏面驚呼起來:“你們看!”
只見一具僵硬的屍體豎在糧倉中,此刻沒了倉門支撐,便直直倒了下來。那屍體略微浮腫,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生蛆流膿,可還是看得出臉面正是那失蹤許久的墜兒,而且,她已經死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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