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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心發現了一些事,而那件事……是關于公主得!”
蕭芷萱無助又驚慌的眼神,仿佛電光火石一般,讓元夕心中原本微弱的火苗騰地點燃,燒得五髒六腑都要灼熱起來,她幹幹咽下腹中不适,握緊蕭芷萱的手道:“究竟出了什麽事。你先別急,慢慢和我說……”
與此同時,窗外凋零的枝桠中,一片枯葉突然飛旋至空中,原來那是一只蟄伏許久的枯葉蝶,此刻終于被春風喚醒,撲棱着翅膀一路盤旋,最後落在一處精致的雕花窗棱之上。
正對窗棱的一面菱花銅鏡中,照出一張雖帶了蒼白之色,卻仍足以稱之為豔麗的面容。公主伸手撫過自己的眼角生出的一條皺紋,眼神中漸漸露出怨恨神色,黝黑的瞳仁轉了一轉,又直直定在額上的某處,她瞪大了眼凝神看了許久,突然站起身來,猛地将銅鏡摔在了地上。
聽見裏屋傳來的“哐當”聲,門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以為公主發生了不測,正準備一齊進來查看,卻聽見公主在內尖叫道:“讓餘嬷嬷進來,其餘的人給我好好在外面守着!”
衆人面面相觑,餘嬷嬷連忙提着一口氣跑進裏間,房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只留下門口一臉驚詫卻又早就習以為常的衆人。
此刻,同樣露出驚詫神色得還有剛聽完蕭芷萱講述的元夕,她眉心微蹙,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你是說,你發現府裏這些年無緣無故少了很多下人。”
蕭芷萱點頭,道:“我偷偷查過府裏的名冊,發現許多丫鬟只有入府的記錄,而關于什麽時候離府、為什麽離府都只字未提,也沒有寫明是發賣了還是回鄉了,我甚至找到了其中幾人的賣身契。也就是說她們并沒有被發賣或者贖身,但是就這麽從府裏消失了。”
元夕皺起眉頭,道:“也可能是自己私逃出去了,府裏的下人那麽多,不一定各個的行蹤都記錄在案的,而且你怎麽斷定和公主有關系?”
蕭芷萱連忙搖頭道:“可是這些人失蹤的時間卻是極有規律,我仔細算了算,每次間隔大約是一年左右,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公主院子裏的丫鬟。”
元夕心中“咯噔”一聲,卻仍是保持尋常語調道:“如此也可以說是巧合,可能是公主性情孤僻,她身邊的丫鬟便走得格外多些。”
“可是……”蕭芷萱見元夕并不信她,頓時有些着急起來,忙搶白道:“最關鍵的是,在辛酉年的時候,府裏發生了最多的一次人事更疊,那年,公主院子裏的人幾乎被全部換走,除了餘嬷嬷以外,所有的丫鬟、仆婦、管事嬷嬷全被替換了個遍。但他們并不是一起被換走得,而是分許多次尋各種理由悄悄進行,所以當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辛酉年……元夕在心中默默算着,那應該是二十五年前,她隐約覺得這數字有些熟悉,但還未來得及細想,蕭芷萱已經急得提高聲音道:“二十五年前,就是大哥出生的那年啊!”
元夕被這話驚得一震,有一些猜測迅速竄了出來,正待細想,卻覺得眼前已是萬丈深淵,竟不敢再向前踏進一步。擡起頭,便撞上了蕭芷萱同樣驚疑不定的雙眸,她突然清醒過來,此事牽涉極大,絕不可以輕下判斷,更不可以流傳出分毫。于是她努力壓下心中激蕩,正色道:“萱兒你一定要記住,你所發現的這些只是表象,并不能代表什麽,也無法證實什麽。所以除了我,你一定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你大哥,明白了嗎?”
蕭芷萱的表情數度變化,最後突然直勾勾住元夕,顫聲道:“大嫂,是餘嬷嬷害死蔡姨娘得,因為姨娘知道了她們的秘密,你我都再清楚不過,餘嬷嬷如何能有這麽大的能量,她身後站得是誰?是公……”
元夕身子一抖,連忙将上前捂住蕭芷萱的嘴巴,又彎下腰将她的頭緊緊抱在懷裏,掩住她口中悲憤的嗚咽,她用輕柔而堅定的嗓音貼在蕭芷萱耳邊道:“你放心,我會幫你。但是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知道了嗎?”
這聲音仿佛有着鎮定人心的力量,讓蕭芷萱埋在她懷中解脫似得大哭起來。她來之前曾設想過無數可能,自己的娘親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姨娘,而自己面對得極有可能是誰都無法承受的真相,大嫂沒有任何理由幫她,可她還是莫名想要信任她,也許她只是在賭,賭那雙溫柔而澄靜的雙眸中,深藏着的正義與堅持。
自窗棱中投下的光束慢慢移動着,元夕又與蕭芷萱商議許久,才将她送出門口,她轉身走回房內,突然覺得疲倦至極,又叫李嬷嬷進來為屋裏添了些炭火,此刻明明已是初春時節,她卻只覺得從頭到腳一片寒涼。
打開妝奁,伸手無意識地從一盒盒頭油上撫過,元夕的眼神有些空洞,內心卻是驚濤洶湧。那盒憑空而降的蘭花頭油,明顯是有人蓄意陷害。她曾猜測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去害太後,或者是借太後的手對付她,而太後不能碰蘭花這種宮闱秘事,府裏又有幾個人知曉?
曾經她不敢面對心中那個猜測,因為那人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她,而方才與蕭芷萱的一番對談,卻讓她将許多疑問串了起來,許多看似不可能之事也好像都有了解釋……
元夕重重阖上妝奁,不願再繼續猜測下去,她咬了咬唇,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中整理所有的線索,畢竟,一切的疑問都會有個答案,無論真相如何難以面對,她都一定要求個明白。為了這府裏所有無辜死去的冤魂。
到了晚飯時分,蕭渡終于回府,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元夕坐在陰影之下,正聚精會神翻着手中的一本書。
他皺了皺眉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是一日未見,眼前的人兒竟好似憔悴了許多。他于是走到她身後,悄悄抽出她手中的書,元夕一回頭,便驚喜地叫道:“你回來了!”
蕭渡拉她站起,仔細端詳一番,故意板起臉心疼地道:“怎麽看起來這麽憔悴。”他突然勾起唇角,湊近她道:“莫不是太想我了。”
元夕笑着瞪他一眼,心中卻是輕松不起來,正待說話,突然覺得手腕上一陣涼意,低頭一看,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镯已經戴在了她的手上。
通透細膩的翠玉,戴在白皙的腕上,仿佛嬌豔欲滴的新荷綻放,元夕看得心生歡喜,擡起頭對蕭渡道:“怎麽突然想起送我镯子。”
蕭渡滿意地執起她的手,道:“我在一家鋪子看見,想着我家娘子帶起來一定好看,所以就立即買了,現在看來,果然很适合你。”
元夕摩挲着溫潤的玉镯,低頭輕笑起來,這時蕭渡才換下外袍,又道:“對了,我方才遇見周叔,他說府裏要開始采買今年的祭祀物品了,算算日子,今年的法事馬上也要開始了。”
元夕一愣,問道:“什麽法事。”
蕭渡笑道:“你才嫁進府裏自然不知道。因為娘親身子一直不好,也為了給侯府祈福,每年新年過後,娘都會請光源寺的僧人在佛堂做一場法式,其實也就是燒些香火,做做儀式。到時候如果需要動用賬房,周叔可能會來和你商量,所以我先和你知會一聲。”
元夕點了點頭,将這件事記在了心裏,這時,她突然想起蕭芷萱說得那句話:“府裏失蹤的丫鬟,每次間隔大概是一年左右。”而府裏剛好每年都要做一場法式,這其中會不會……她很快又想起王姨娘執意要翻修佛堂之事,那時公主極力阻止,甚至還一度傳出鬧鬼的傳聞。那時,王姨娘究竟發現了什麽?公主是不是真得在隐藏着什麽?
“夕兒?”蕭渡見她站在原地發愣,忍不住出聲喚道。
元夕這才回過神來,望見蕭渡關切的神色,內心突然有些發虛,可她躊躇許久,終是開口問道:“阿渡,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除了芸娘,還和那些下人最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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