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回頭,她可就後悔了
就讓她攀着,沒揮開她的手。
還極好心情地笑看向她,“找我有事?”
極為親切。
真跟她個長輩一樣,叫陳果的心稍安,臉上是滿滿的笑意,“有紀蓉的聯系方式嗎?”
她邊說着還邊放開了自己手,兩手垂在身側,顯得極為乖巧,不太符合她這個年紀,她這個年紀應該是世故的,不應該是乖巧的像是沒出過社會一樣。
“你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嗎?”他問。
語氣還是親切的,沒有絲毫改變。
叫陳果更加堅定了,“沒有呢,手機裏都找過了,沒找着聯系方式,她剛回國,上回吃飯時,我忘記問她的聯系方式了,廉叔肯定知道的吧?”
瞧她個認真勁,真像是只為了紀蓉的聯系方式來的,廉以欽難得“慈悲”一回,耐着性子回答她故意找出的問題,“嗯,現在就給你說?”
她立即喜出望外地拿出手機,“廉叔,你報號碼,我記在手機上。”
真低頭對着手機,就等着他報號碼。
廉以欽直接報給她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報,似乎還怕她記不住的樣子,報得極慢,等她在手機輸好一個數字後才報後面的數字,一共是十一位數。
陳果不僅用手機記號碼,立時地把號碼存入通訊錄,還标上紀蓉的名字,“廉叔,謝謝你,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她邊說邊走,提着她那個黑袋子,直接往電梯方向走,大有與廉以欽就此別過的意思。
真的,不是廉以欽的錯覺,她是真的走了,沒再與他多說一句話,拿了號碼就走人,走得幹幹脆脆,要不是胳膊還殘留着被她攀過的觸感,指不定他還真要破天荒地以為自己可能經歷的是一場荒唐的夢境。
問了號碼,就把他給撇開了,虧得剛才還叫得那麽的甜?
他眼神一利,着實不樂意處于這樣的境地,但他這樣的人,即使心裏不高興,也不會在臉露出半分,即使是笑臉,那笑起來的弧度仿佛都是固定的,每次都固定,弧度并不會變化,——“呵,真是個不登臺面的小手段。”
不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廉以欽不知道見過多少個投懷送抱的女人,有夫之婦的自然也有,但惟獨她的手段太嫩,叫他都不忍見,剛才都耐着性子瞧她能使出什麽手段,到頭來卻是這麽的嫩,叫他還真是為難。
陳果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當然,她并沒有把心思落在他身上,廉以欽只是個長輩,或者說長輩有些過了,但誰讓他是她公公的忘年交,從輩份上排,确實是長輩沒錯,拿着個手機,她萬分高興。
可想想也覺得自己剛才似乎是走得太急,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廉叔的,他這個人好,平易近人,甚至還不把她的糗事當回事,好感度自然是急速上升,難怪她個公公對他誇不絕口,就連段兌都似乎要到一邊去。
她這邊好感度直線上升,也不覺得上次的事尴尬了,人家碰到的人都不當一回事,她自己再惦記着這事,未免有些太計較了,就當作沒事兒一樣罷了,省得以後更尴尬,手裏有了紀蓉的手機號,——她立馬地就想要撥電話過去,到是段兌先給她來了電話。
“今天忙嗎?”
段兌問她,聲音裏的愉悅不加掩飾。
他愉悅,陳果卻是小心謹慎,尤其是她小半夜裏發現了小秘密,心裏頭的那個糾結就甭提了,就怕目前的平靜生活會叫自己發現的這個小秘密而打亂,——小秘密,真不算,算是大秘密,“還行,每天都不一樣,不怎麽忙,也不怎麽不忙。”
她也笑,人家笑,她自然也笑的,不笑怎麽行。
“看到廉叔沒有?你今晚就不要開車了,直接搭他的車回家,晚上要在家裏招待廉叔,我等會就跟廉叔說這個事,叫他捎上你。”
段兌也就三兩句話,講完估計就是同廉以欽去說了。
把個陳果弄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段兌嘴裏說的家指定就是她公婆住的地方,那才是家,她嘛跟段兌住的地方只是公寓,不能叫家,總有一天估計就得搬回去的,——就算她再怎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覺得跟廉以欽坐同輛車的壓力着實有些大。
裝癡賣乖,得了紀蓉的電話,又覺得人家人還不錯,正想把過去的事忘記,——偏段兌又要把這個人推到她面前,叫她真是無語。
一到下班時間,她就開車走了,車開出老遠,她才打電話給段兌,“阿兌……”
話還開個頭,就叫段兌給打斷了,“你去哪裏了,廉叔在公司裏等你呢……”
他個聲音還有些急。
至少在陳果的記憶裏,沒見過段兌急過,所以她稍稍地有些遲疑,遲疑過後又有些小得意,得意自己擺脫了與廉以欽同車的局面,——但她依舊裝癡賣乖,“那怎麽辦呀,我已經開車出來了,瞧我這個記性,阿兌,我把這事都給忘記了,要不我現在回去?”
她還萬分驚訝。
裝得可到位,即使是沒有面對面,瞧她個表情,也得相信她是真的忘記了,懊惱地一拍腦袋,“你瞧瞧我,才說的事,我就給忘記了,阿兌,我是不是……我是不是……”
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段兌立即打斷她的話,“忘記就忘記了,我再跟廉叔說聲就行了,你到哪裏了,還能找得我們家嗎?”
陳果知道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心一松,“知道,知道的,我肯定知道的,你等我十分鐘,十分鐘就到。”上個星期才去過,現在就不知道了,那才是奇怪的事,她是失憶了,不是得了健忘症。
“我真怕你找不着。”段兌同她開玩笑,“那我現在就挂了,你專心開車。”
開車這方面陳果是很小心的,可能是由于知道自己住院是出車禍的緣故,估計找不出她這麽小心翼翼的司機,嘴角噙着幾分小得意,她往段家過去。
與小夫妻的公寓不一樣,段家老宅是獨立的三層樓房,還有挺大的院子,雖說不至于有游泳池,庭院裏種滿了花,各種各樣的花,也有造型各異的盆景,都是精心打理過的,陳果每次來,都讓庭院裏的花閃了眼,打理花跟盆景真不是簡單的事,她剛從醫院出來那會兒,就住在這裏,跟公公也試着打理花,但發現這活兒非常的精細,她幹不來。
她将車子開過去時沒仔細看周邊,等下車時才發現在公司裏見過的廉以欽的車子也在,不由得一挑眉,他這是過來比她快嗎?
想歸這麽想,她還是相當鎮定走入段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止有廉以欽坐在段家的客廳裏,還有紀蓉也坐在段家客廳,兩個在交往的人,沒坐在一邊,居然面對面地坐着,似乎還沒在說話。
難不成是鬧別扭了?
陳果忍不住這麽想——
“這麽快就回來了?”沒等她走過去,段兌就已經看到她,從廚房那邊走出來,自然地攬上她的肩膀,“我還以為你要迷路了,正想着是不是要過去接你呢。”
他這麽一說,到惹得紀蓉笑了,她擡眼看向客廳入口的夫妻倆,笑得跟朵花似的,“她是最沒有方向感的,我們以前還說她要是開車怎麽辦呢,還不得在路上老迷路呀。”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我吧,到100收了,唔,離入V還差200,距離還挺遠的,哈哈哈,反正朝着這個目标努力吧
☆、014
陳果一笑,這時節只能笑,朝廉以欽看過去一眼,那眼神是充滿抱歉的,“叫廉叔等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記性不太好,阿兌跟我唠過的,我轉眼就給忘記了,真是對不住廉叔——”
她首先認錯,态度極為誠懇,一點都沒有故意的成分,叫人真以為她是個腦袋不中用,把事情給忘記了。
廉以欽自然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沒事。”
說的簡潔,更有一種氣度。
叫陳果不由得多看他兩眼,對上他的視線,那眼神深幽,她看不透裏邊的東西,也不想看,索性就收回了視線,朝紀蓉眨了眼睛,頗有些不符合她年紀的俏皮樣,“……”
剛想問,跟廉叔一起過來的?
到是紀蓉比她快一步講了,“偶遇伯母,就過來擠頓飯,居然還能碰上廉先生,真是巧呀。”
聽得陳果心裏“咯噔”一下,怎麽聽這話都覺得怪怪的,她是失憶了,但不是笨蛋,疑惑地看向紀蓉,又看看廉以欽,“廉叔?”
“嗯?”廉以欽望向她,神色莫名,“怎麽了?”
便是段兌都擁緊了她,眼神裏有些疑惑,“見到紀蓉不高興嗎?”
“沒、沒有。”陳果哪裏會不高興,她是高興極了,本想着是找個跟紀蓉見見面,誰知道機會來得這麽快,雖然她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是怎麽回事,但那是別人的事,與她無關的,這麽一想,也就想清楚了,不再有負擔,兩手攬着段兌的腰,特別的依賴他,“我都高興壞了。”
紀蓉見她那個樣子,笑得用手擋住半邊臉,難掩的女人味,比陳果那種寡淡的樣子要好太多,便是淺淺一笑,就是個能勾人的,眼波流轉,“瞧你們這樣子,我可要嫉妒了——”
被她這打趣的一說,到叫陳果有些羞,兩手放開段兌的腰,一擡頭剛好對上廉以欽意味不明的眼神,更叫她手腳不知道要往哪裏放才好——面上讪讪的,薄臉皮立時就紅了,燒得燙燙的,就往段兌身後躲。
“你有什麽可嫉妒的,趕緊的找個吧,”段兌大大方方地讓她躲在身後,當她的擋箭牌,再看向廉以欽,“廉叔呢,有沒有中意的人,怎麽還單着?”
陳果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悄悄了地看看廉以欽,又看看紀蓉,反正廉以欽什麽想法她是看不出來,對上他的眼神她就有壓力,可看向紀蓉,人家笑眼盈盈的,至少在這裏恐怕是不能同她解釋些什麽的,“對呀,廉叔,怎麽都還單呢,公司裏有好多人都在猜廉叔喜歡什麽樣的?”
她非常“盡職”地扯話,頗有些自己不單了,就見不得別人還單的心态。
“噗——”沒等廉以欽回什麽,到是紀蓉先忍不住笑出聲,那手就指着陳果,頗有些調侃的意圖,“我老聽國內的朋友講有些結婚的人老是看不慣別人沒結婚,還以為這話是誇大了,沒想到你也這麽說——”
陳果一臉的無辜,“這不是正常的嗎?”
鬼知道,她心裏覺得再不正常不過,人家結沒結婚,于她何幹,可段兌起的話頭,她忍不住要附和一下,顯示她與段兌都站在同一陣線——人就是這麽奇怪的。
“吃飯了,你們都在聊些什麽呢?”謝女士走過來,見他們聊得挺熱絡,也跟着插上句話,瞧見陳果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點,“阿果過來,我還真怕你自己開車會找不着這裏,就叫小廉順載你一路,你呀這個記憶,真是的……”
雖說是說陳果,但是一點斥責意味都沒有,反而充滿了縱容。
陳果順竿就爬,趕緊地挽住謝女士的胳膊,“媽——”嬌嗔道。
謝女士笑得拍拍她的手,“讓大家見笑了,阿果就是這性子,我就喜歡她這樣子,最最乖巧的,喏,我跟紀蓉路上碰見了,就叫她過來在家裏吃飯,你們之間都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謝謝媽——”她連忙拍馬趕上,一邊手就去拉紀蓉,“來,紀蓉,過來,我們一塊兒過去,你得嘗嘗我媽的手藝,今天是我媽親自下廚。”
紀蓉立即上前,很是捧場道,“嗯,我也是有口服,以前你常說阿姨的手藝好,難得有機會嘗一嘗,你可得小心哦,萬一我喜歡上了,就不肯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謝女士的,眉眼全是滿滿的自信。
陳果沒瞧見這些,就算是瞧見了估計也不會多想,她樂呵呵地,“那你好好捧捧我媽,叫我媽一高興就認了你做幹女兒,也許就留在我們家了呢——”
她一回頭,視線又一次跟廉以欽對上,她迅速地偏開,笑望着段兌,“阿兌,你想不想家裏有個幹妹妹呀?”
段兌瞧她個俏皮的樣子,俊容上全是滿滿的縱容,并不打斷她的臆想,“那你就好好讨好媽呀,叫媽認個幹女兒也行呀,我到是好的,以後就再多一個女兒孝順她,還是我占了便宜呢——”
“媽,你看,阿兌都同意了。”陳果立馬得意地朝謝女士請功勞,“媽,我替你都收了個這麽漂亮的幹女兒,你快點誇誇我吧?”
謝女士依舊笑着,段兌的臉與她有五分像,基本是遺傳她比較多,就是笑的時候,母子倆基本上也是一樣,——此時她也笑着,似乎多了些距離感,“嗯,幹女兒,好呀,有個漂亮的幹女兒也不錯,主要是我兒媳長得不出衆,有個漂亮的幹女兒還能帶得出門比較好……”
紀蓉眼神一暗,迅速地自陳果笑意滿滿的臉上收回視線,面對謝女士的時候,她依舊自信,“我哪裏當得,阿果比我漂亮多了,阿姨真是太誇我了。”
“你還叫阿姨?”陳果立即堵話。
“幹媽。”紀蓉換口挺快。
謝女士更是應得快,“嗯,乖女兒。”
一頓飯功夫,就收了幹女兒,再沒有比她的收獲更大了。
陳果可樂呵,覺得這事兒都是她的功勞,忍不住在心裏樂開了花。
作者有話要說: 唔,還差199個,哈哈,早上又漲了一個,謝謝呀
☆、015
這一頓飯吃得極好。
至少陳果覺得非常好,要說謝女士下廚還真是那麽回事,也只是随便“指點”一下,真正動手的只有一碗湯,玉米排骨湯,湯是清湯,看不到一點兒雜質,排骨煮得剛剛好,喝一口湯,排骨的味融入玉米裏面,手直接拿着玉米啃,她啃了兩段,胃口大開——
啃了後,到有些不好意思,再喝了點湯,味道直入她的喉嚨底,暖了她整個人,她喜歡這湯,不由得微微眯起雙眼,一副享受的狀态,跟吃了魚的貓兒似的,段兌還替她再盛了碗湯。
她也不拒絕,順手就接過來,當着謝女士的面兒,就喝了湯,也不思着給段兌也意思的盛碗湯,她就自己喝,眯了一雙眼睛,像是喝着世上絕無僅有的美味。
段兌跟着夾了塊排骨到自己碗裏,“阿果最喜歡喝媽做的玉米排骨湯,就是沒了以前的記憶也一樣愛喝,廉叔覺得我媽這手藝怎麽樣?”
廉以欽并沒有喝玉米排骨湯,他這個人吃的方面比較挑剔,但一般不太表現出來,就算是不愛吃的,最多不去夾而已,也不會直接跟人說他這不吃這個——尤其是玉米排骨湯,排骨,他會吃,玉米也會吃,但組合成一起的玉米排骨湯,就不是那麽叫人歡喜了,尤其玉米上還能瞧見附着的一層油光,簡直讓他沒辦法忍受。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向瞧着像是吃到什麽美味似的表情的陳果,還是難以理解,可活到他這麽把年紀,自然是曉得個人有個人喜好的道理,總不能要求天下大同,“自然是好的。”
聽得專神吃飯喝湯吃菜的陳果悄悄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他,憑她的第六感覺,沒察覺出來他有半分不喜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桌上的菜估計很能滿足他的田胃,——就這麽一想,她還真的注意起來。
韭黃炒蛋,她看見他夾過好幾次;黃秋葵,就是蒸熟的,拌着醬料吃的,他夾過兩個;蘿蔔絲燒帶魚,夾過好幾次;紅燒的鲳魚估計一條有八兩重,他也夾兩筷子,夾的那地方是鲳魚的腹部,更多的菜,她就沒見他夾過。
尤其是她最喜歡喝的玉米排骨湯,他更是一口也沒有喝過。
吃飯不喝湯的人真奇怪,陳果忍不住多想,收回視線的同時不由得的又看一眼,她以為自己做的隐蔽,沒有人發現,可——對上廉以欽微帶着笑意的黑色眼睛,她慌張地收回視線,面上立即燒了起來。
可她又不能捂臉,只得就這麽紅着,低頭吃飯。
紀蓉眼尖地瞧見她的臉紅了,本來就好看的臉,這麽一紅,就顯得比平時誘人了許多,要說陳果長得比紀蓉好,可人顯得比較木,一點靈動感都沒有,就沒有那麽個出彩的,這臉這麽一紅——落在別人眼裏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臉是紅的,是不是湯太燙了,你可得慢點喝,別喝得太急?”
“這孩子,就算是再喜歡喝,也不能喝得這麽急,萬一燙到了可怎麽辦?”謝女士嗔怪地關心她,“有你喝的呢,慢慢喝,媽最知道你喜歡喝我煮的湯,你喜歡媽就高興了。”
段兌伸手摸她的臉,取笑道,“還真是,這臉都快能把雞蛋給弄熟了。”
“哪裏有——”陳果打開他的手,撅着嘴,似乎以為她自己才十□□歲的樣子,把碗筷放下了,“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不是借故走,是真的吃飽了。
“不再吃點嗎?”謝女士曉得她出院以來飯量要大了些,再關切地問上一句,“我特地叫人買的跟你們公寓裏買的一樣的米,雖說是貴點,煮起飯來到是真是香,我還問了你們請來的那個阿姨問的,我們陳果的舌/頭就是尖,曉得什麽最好吃。”
陳果給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謝女士對她是真個好的,就連她喜歡吃什麽樣的米都給親自問,非常的不好意思,要不是在飯桌上,她指不定就歪到謝女士身邊去指着謝女士給她再多弄點什麽東西來,“真吃飽了,媽,我到外面走幾步,權當是散步。”
紀蓉還在吃,吃的沒比陳果多,沒站起來,吃的很慢,小半碗飯到現在碗裏還有大部分的飯,像桌面的菜不合她的味道似的,偏她每個菜都吃過,她看向廉以欽,瞧着他面色絲毫未變,淡定地放下碗筷,人一站起來,給擋住她的視線——
她一貫兒笑着,瞧向廉以欽更是笑得開心。
“紀蓉才回國,剛好不想再出國了,想在國內找份工作,”謝女士提起這個話頭,完全把剛認的女兒當成了親閨女似的,“紀蓉你在國外都學的是什麽,也許阿兌跟小廉都能替你介紹份工作?”
紀蓉聞言,立即笑着推拒,“幹媽可不許為了我為難他們,我跟他們走的可是不一樣,我學的是廣告設計,他們公司可哪裏也沒有我能擠下得的位子,您可別為我/操心,我都想好了,自己弄廣告公司,先小點沒關系,以後會好的,阿果說過還想投資我的小公司呢,我都沒讓呢……”
段兌眼皮微暗,卻是沒說什麽,放下碗,“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這孩子,真是一刻都離不得小果,”謝女士笑笑,一副縱容的架勢,“小果願意投資的話,我到是不好說什麽,反正随她高興就是了。”
紀蓉反倒有不好意思,盡管是她起的話頭,可看樣子是陳果失憶了,把這事兒都全忘記了,——但她向來是極能察言觀色的人,立時跟着說道,“幹媽,我跟阿果是最好的朋友,朋友嘛還是不要牽扯到錢為好,不管是我虧了也好,掙了也好,總歸嘛兩個人之間扯上錢就有些說不清的,幹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謝女士笑着點點頭,顯然很樂意聽到這個話,眼裏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真是個乖孩子,難怪小果同你這麽要好,兩個好都是相互的,你們這麽要好,我也就放心了,小廉,還要不要喝點湯?”
她說話間就将注意力放在廉以欽身上,她丈夫不在,他也能上門,簡直是件大事了,段家與廉家根本沒法比,就段家那點事業,完全不能入廉家眼裏,與廉以欽交好,完全是個極盡利益之能的事,——身為段家的女主人,她向來表現得極有分寸。
“不了,我也飽了。”廉以欽微笑,笑意泛起的嘴角弧度像是經過測量一樣精确,叫人覺得萬分的親切,稍稍側過臉,望向紀蓉,“紀小姐很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紀蓉笑得坦然,“恐怕我長了張大衆臉,好多人都是說我眼熟什麽的,廉先生乃是成功人士,哪裏我能随便碰得到的。”
似乎她與廉以欽根本就不認識,從來都不認識。
這态度,到叫廉以欽微眯了眼睛,從這個女人的笑臉上明顯能看得出一種野心,他并不讨厭這種野心,一個女人善用自己的原始本錢,人家願意用,他占了便宜,到沒什麽可指責別人的,“也許是吧。”
他站了起來,就這麽淡淡地抹過,女人嘛,總愛欲擒故縱的,即使是叫他毫不留情戳穿了那點小把戲的紀蓉,也還是願意在他面前耍些小意思,——他無所謂。
紀蓉目送着他離開餐桌,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待得看不到廉以欽的背影後,笑臉瞬間就僵凝在她的臉上,與剛才的架勢完全不同,此時的她像是手裏握着最最重要的籌碼,足以與人做最公平的談判,“幹媽買的小衣服,旭旭挺合适,我不如幹媽有經驗呢——”
謝女士依舊在笑,卻笑得有些冷,甚至有些距離感,“說吧,幾時能把孩子給我?”
“您這麽急做什麽?”她這樣子,到是紀蓉反而笑了,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地敲,壓根兒就沒把謝女士緊皺的眉頭放在眼裏,“您這麽急,叫陳果怎麽辦,您怎麽跟她說才好?”
“不就是代孕的孩子,能有什麽不好說的?”謝女士冷冷地睇向她,出生于良好的門第,叫她即使不作态也能深信得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能有什麽說頭?”
“翻臉不認人是吧?”紀蓉一貫兒笑着,像是早知道會面對這樣的境地,她輕輕地拍了拍手,在為謝女士鼓掌,“我勸了陳果嫁給段兌,也把那個人給弄走了,阿姨,哦不,得叫您幹媽,過河拆橋也不是這種拆橋法的吧?好了,你慢吃,我叫段兌送我一程——”
她甩下話,就驕傲地站起身來。
謝女士倏地站了起來,幾步就追了出去,見到從外面庭院裏走進來的陳果與兒子段兌,那眼底的冷意瞬間消散,面上也擠出笑意來,“不再走走嗎,這麽快就回屋裏了?”
陳果拉着陳兌的手,跟個孩子似的不肯放開,一見謝女士出來,立時就放開了,改挽住謝女士的手,“媽,阿兌說他累了,得早點走——”
頗有點告狀的意思。
謝女士極為受用,“那就回去吧,阿兌累了就不要開車了,我叫司機送你們回去……”
“還剛好順路,你們就載我一程,”紀蓉立時插話,不動聲色地掩飾住眼底的一絲得意,“阿果,我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才不會。”陳果很大方,瞧向坐在客廳的廉以欽,“廉叔要不要一塊兒走?”
作者有話要說: ;寵
;痛改前非
這是我明年打算開的文,要是感興趣的話就收下一吧,這回沒申請榜單,我是發榜了才想起來自己申榜,但星期四我是申請了的,哈哈,這回記得了
☆、016
廉以欽微擡眼,“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
陳果一笑,“嗯,那就好。”她迅速地收回視線,拉着段兌的手,走出客廳,臨出門時,她又回頭朝謝女士一笑,“媽,我們走了呀?”
謝女士表情略有些僵硬,但她表現自如,當着陳果的面兒,基本上都是親切和善的貼心婆婆,她略略擡手,揮了揮,“嗯,你們走吧,路上小心開車,得把紀蓉照顧好了,知道嗎?別光顧着自己。”
“媽,我們知道的。”段兌回答她的話,沒看紀蓉一眼,拉着陳果就走。
紀蓉在後邊跟上,走在他們夫妻的身後,目光落在他們夫妻的身上,面上的笑意始終未到眼底,卻是回頭對謝女士回了個挑釁的眼神——謝女士氣得不行,當着廉以欽的面子,着實不能發作出來,只能是心裏憋悶。
廉以欽不動聲色地将這些都收入眼底,多了些玩味的神色,也同謝女士告辭,就走在紀蓉的身後,視線掠過紀蓉的背影,落在最前面嬌小的人身上,——越抓得緊,越顯得不自信,瞧瞧那小手拆抓得緊的,更顯得心虛,當着她老公的面,就敢給他抛媚眼了。
他回味着那記小眼神,有那麽一點兒意思。
但有夫之婦,還是段兌的妻子,他還沒有那麽個重口。
各自上車,段兌開車,陳果就跟紀蓉坐在後頭,兩個人擠在一起,瞧着可親密,可不是呢,陳果那心态呢,平時都是一個人待着,難得有人說是她的好友,總歸她一個人待着挺無聊,有個人呢,給她解解乏也好。
在車上待着後,她才稍稍地松懈一下,沒上車時,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可又說不上為什麽,反正不舒坦,一上車,才發現這種感覺瞬間沒了,真是奇怪的感覺。
紀蓉是個很能說話的人,把她在國外的見聞,還有回國內的事,都通通地挑着有趣的事兒同陳果說,說得陳果一開始笑呀,還捂着嘴,後面就直接不捂嘴了,不顧什麽矜持了,笑得花枝搖亂的。
紀蓉還住在飯店裏,并沒落實住處,段兌直接将車開去了飯店,也不太同紀蓉說話,顯得有一些些稍稍的疏離,陳果并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很容易就能發現這種情況。
“她一個人今天在飯店,這挺花錢的,”陳果皺了皺眉頭,一個人在後面嘀咕,“阿兌,要不叫她住我們家裏,反正我們家客房都空着,她一個人住在飯店總不是個事兒……”
段兌雙手握住方向盤,指尖稍稍一動,“你在操這個心做什麽,說不定她一個人住飯店還覺得方便呢?”
陳果也就那麽一說,真沒打定主意叫紀蓉住到自己家來,也就一時感慨,真要讓紀蓉住家裏,她肯定第一個不習慣的,思及紀蓉在她婆婆謝女士面前裝作不認識廉以欽的樣子,她有些摸不定,至少紀蓉不是她想象中的簡單。
她眯了眯眼睛,怎麽看廉以欽都是怪怪的,那種眼神,反正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人歪在後面,沒有什麽坐姿态,“廉叔怎麽還沒有結婚的,是沒有女朋友嗎?”
“早些年結過婚吧,”段兌說得不太肯定,“好像是,沒多長時間就離了。”
“以前結過婚呀?”陳果的興致就不那麽高了,甚至有些嫌棄,“有孩子嗎?”
“沒有吧。”段兌不太确定,“你對他的事還挺感興趣?”
“我就随口問問。”陳果暫且這些事放下,反正不是她自己的事,也不太愛上心,這一清靜,無時無刻不盯着她的癢意湧上來,叫她坐直了身體,兩腿緊緊靠在一起,“我以前跟紀蓉很要好嗎,我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轉移話題,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她不想叫自己的全部心思都落在那處難以啓齒的地方。
“你又不是不單單只忘記她一個人,別的事你也都記不得了,”段兌回答得很不以為然,“關系還算是不錯的吧,我們結婚那會兒,她當伴娘,伴娘好像都是你同學,等會回去你可以看看相冊,還有我們結婚時的短片。”
陳果松口氣,已經很能接受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事這種事,可有些時候還有會有些“如果是最重要的人,我為什麽都不記得”的困惑,要忘記也是忘記無關緊要的事吧,怎麽可能把最最重要的人跟事都忘記了?
她一時有些糾結。
“忘記了就忘記了。”段兌并不對過去那段記憶報有極大的熱情,眼裏閃過一絲暗色,他專注地開着車,“重新認識也是不錯的,你比別人都幸運,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是不是?”
“還能這麽說的?”陳果立下就開始了起來,就她心大,容易叫人說服,“也是啦,現在的我是我,過去的我也是我,沒什麽的,都是我,我又糾結這個做什麽——”
她就是糾結于一點,過去的自己,跟現在的自己好像不是同個人似的。
不得不說段兌還真是挺能了解她的小心思,不費吹灰之力,就一句話把她給說服了。
她又開始樂呵呵了,完全跟個樂天派似的,拿出個手機,把今晚吃的玉米排骨湯的味兒給寫出來發在微博上,最可惜的是沒有圖片,這一回她還挺較真的沒在網上找圖片,“剛才我要是把媽煮的湯拍了張照片就好了,現在也有圖好用。”
安全好可惜的語氣。
段兌還有奇怪,将車子駛入車庫,“吃飯時拍照片?那像什麽樣子?是你自己吃飯,還是手機吃飯?”
“我就寫個感想嘛,沒圖感覺說不太好,”陳果沒等他下來開車門,自己已經下了車,并将車門随手關上,黑色晶瑩的眼睛裏充滿了希望,“真想吃好多東西,把感受全都寫下來。”
段兌将車鑰匙拿在手裏,伸手想要攬住她,在手将将要碰到她的腰時,手卻悄無聲息地垂在身側,與她并肩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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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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