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現在跟媽在談?”

“當然呀,”方婧婧一臉受不了的模樣,“他跟我說的不一樣,是說你叫他上門的。”

孔芳瞪着她,“你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那當然信你的。”方婧婧半點猶豫都沒有,腦袋裏暈暈的,難不成他是打着主意非要上門來,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到沒往自己臉上貼金,沒想過別人就是沖着她上門來的,“他這是要做什麽呀?”

孔芳搖頭嘆氣,“都不知道人家上門什麽個意思,就把人敢往家裏帶?”

“我讓他別亂說話的,來之前有說過的。”方婧婧自認聰明着呢,還一副求表揚的小模樣,“他肯定不敢亂說話。”

孔芳是服了她了,“你把人丢在下面,你能管得了他的嘴?”

這一麽聽,方婧婧大驚失色,趕緊地就往樓下跑,跑到客廳,才發現她姑跟廉以欽有說有笑,氣氛非常之好,讓她都有些懵逼,開始明明還不太友好的!

她還站在那裏,有些懵,偏她姑看見她了,便嗔怪道,“還站在那裏做什麽,有你這麽招待人的嘛,把人往我這裏一帶自己就跑樓上去了?”

“我這不是找我哥去了嘛。”她嗫嚅着回答,視線悄悄地瞅向廉以欽,他微笑着,就那麽看着她,叫她的心一驚,好像有什麽不妙的事要發生,“姑——”

“又撒嬌,”方霞拿她沒辦法,手指點點她的腦門子,“都這麽個大人了,還愛撒嬌,都是要結婚了,看你結婚後還敢跟我這麽撒嬌!”

“結婚?”

方婧婧驚呼出聲,眼睛瞪得老大,跟聽見什麽晴天裏響起的大雷一樣,盯着她姑使勁地看,又看看那邊坐着的廉以欽,嘴唇動了動好幾下,再沒有說出話來——

“我跟姑說好了,我們先領證,然後再辦酒。”廉以欽語速并不快,但字字落在她的心頭。

☆、085

把方婧婧驚呆了。

Advertisement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明顯受驚吓的樣子。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尖聲道,“你胡說什麽呢?”

方霞微笑地看着她,無限包容地拉過她的手,将她拉到身邊,站在廉以欽的身側,勸道,“還跟孩子一樣,怎麽能這麽說話,結婚怎麽能是胡說的事?”

“不,姑,”她試圖想說些什麽,眼睛一直盯着廉以欽,期望他能否認,“你說話呀,說不是真的呀?”

“你不要開玩笑,”孔芳出聲,盯着廉以欽,“你不要亂開玩笑。”

廉以欽的手落在她臂間,一收力,竟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臂,那力道足以叫她心驚,她仰頭看向他,深幽的眼底,她看不出來一丁點東西——

她猜不透。

他卻是溫和地笑着,迎向她震驚的眼睛,另一只手親昵地輕觸她的額頭,“我想結婚了——”

這話無異于宣告她的期望落了空,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雙手抵上他的胸膛,狠狠地一推,“結什麽鬼婚,結什麽鬼,我跟你,我跟你……”

“哪裏有你這麽說話的?”方霞看她情緒不對,立馬出聲喝止她,“還有,你跟他,跟他是什麽?”

她跟他是什麽?

方婧婧本來看不顧一切地喊破他們之間的關系,當着她姑姑的面,她回頭又看看她哥,突然間那些話就堵在她的喉嚨底,叫她怎麽說不出來——

反而是廉以欽半點不計較地摟她入懷,“她只是太激動了,姑,我來時沒說起結婚這事,怕她還想多玩幾年,我年紀不小了,想早點結婚。”

她怎麽就聽得跟天方夜譚一樣,偏她耳朵告訴她,聽到的都是事實,講真的,她從來沒想過結婚這回事,主要那個人是他。

她扯扯他的手,想找他把話說清楚,根本沒有什麽結婚的事,他卻只給她一記安撫的眼神,目光看向她姑,她也下意識地看向她姑,瞧見她姑一臉欣慰的表情,那些不願意的話就梗在喉嚨底,怎麽也不能不管不顧地嚷出來。

于是她站在那裏,也沒推開廉以欽,好像就默認了這個事。

她一默認不要緊,讓她高興的跟什麽似的,越看廉以欽就越滿意,就是中午吃飯時都讓孔芳坐一邊去,讓他跟侄女坐一塊兒,單看一個就滿意,看兩個人坐在一起她就更滿意。

孔芳跟方婧婧使使眼色。

方婧婧立即明白這是她哥跟她有話說,趕緊地将碗頭的面吃完,就要站起來,胳膊肘那裏被碰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廉以欽——

廉以欽若無其事地吃着面,像是沒碰過她。

到是她姑方霞見她站起來,“吃飽了?”

“是呀,”方婧婧應得很快,見她哥已經站起來朝廚房走,她的視線就追着她哥走,“姑,我吃飽了。”

方霞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平時不是最愛我做的面,都是吃碗的,今天怎麽只吃一碗就夠了?”

“胃口還不錯。”廉以欽插上一句,“胃口好是件好事。”

方婧婧被她姑點出事實來,臉上有點紅,被他這麽一說,她就有點尴尬,也不好直接起來就走了,只得拿起碗,“我想想我還是能再吃一碗的,現在去盛點。”

方霞看向她的背影,滿是高興的無奈,“我們家婧婧平時也愛使點小性子,要是真使性子,你就跟我來說,我來說她。”

“有性子嘛,沒有吧。”廉以欽并不應這個話,心裏卻想着她哪裏是有小性子,分明是有大性子,想着他那回沒防備在她手裏真吃了大虧,好家夥還喜歡捆綁PLAY,“面真好吃,我還想再吃一碗。”

方霞立馬站了起來,“喜歡吃就好,來來,我再給你盛一碗。”

雖說她不是丈母娘,可跟丈母娘也沒差了,那真是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笑意就一直在臉上,還沒有減過半分。

廉以欽連忙阻止,“我自己過去,您坐着,讓您給我盛面,那不是叫我難為情嘛,我過去,我自己過去——”

方霞更滿意了。

到是方婧婧借着再盛面的借口到廚房去,見她哥已經站在外頭,他們家廚房外頭種着棵橙樹,小時候,他們還小,這樹對他們來說就是老大了,常常爬到樹上玩,還在樹下蕩秋千。

樹,沒怎麽長高,還是當年那模樣,可能是她年紀長了的緣故,反而覺得這樹有些矮了,樹葉間能看到結的橙子,綠綠的,還很嫩,還很小。

孔芳站在那裏,表情嚴肅,見她一臉懵逼的出來,那點嚴肅也稍稍地收了起來,還是改不了口氣的生硬,“怎麽回事?”

方婧婧在她姑面前沒講清,在她哥面前那是跟活了一樣,“哥,我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結婚什麽的,我也懵了——”

看她個樣子,就知道她是懵的。

“那什麽打算?”孔芳對她也是無語。

她也不知道怎麽辦,腦袋裏糊糊的,跟全焦了一樣,完全沒了主意,“我能有什麽打算?”反而問起她哥來。

孔芳簡直對她無語,伸手就戳戳她光潔的額頭,“看着一臉聰明相,怎麽腦袋就不夠用?”

“好疼!”她連忙抱住額頭,不讓她哥碰,瞪着眼,不滿地看向她哥,“都是你把我弄笨的,我一直是很聰明的。”

“鬼呢,這話你說給鬼聽,就沒聰明過還敢說自己是聰明人,”孔芳吐槽她,“要結就結,不結就不結,別看着我媽高興,就不想掃她的興,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懂不懂?”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嗎?

她有些茫然,她爸媽也是結過婚的,當時不也是說是一輩子的事嘛,可為什麽他們離婚了,還不要她了呢?

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腳。

“婧婧,你不是說要盛面,怎麽站在外頭?”

她正想着,冷不丁地被人一叫,一擡頭就看到廉以欽站在廚房的竈前,正在盛着面——

她回頭看她哥,見她哥對她搖搖頭,心裏就更亂了。

結婚?

她與他這是要到結婚的地步了?

明明不是的呀!

他為什麽說要結婚?

明明不是這樣的關系呀。

☆、086

她說不出來,至少着她的面,她拒絕不出來。

這讓她有點傷腦筋。

“哥,你先進去,我同他說說,”她咬了咬唇瓣,有些猶豫不決,最終擡起頭來,似乎又了決心,“哥,你進去吧。”

孔芳看看她,伸手剛要碰她的頭頂,又緩緩地縮回來,往廉以欽那邊看過去一眼,見他的眼神沒有半絲閃避的意思才收回視線,往裏面走進去,——

卻沒理會站在廚房裏的廉以欽。

他一走,方婧婧整個人跟活了一樣,立馬地就将裏面的人給拉出來,拉出來時她還悄悄地往餐廳那裏瞧了瞧,沒看到她姑過來的身影,她才算是放了心,才有心情跟廉以欽好好地扯扯。

“我還沒吃完呢,”廉以欽手裏還拿着空碗,正要盛面,被她一拉,只好先放下碗,跟着她走出廚房,站在陰涼的樹下,疑惑地問她,“你不是還想吃第二碗?”

“吃什麽吃呀。”方婧婧講得挺直白,實在是按捺不住,心裏太焦急了,她放開他的袖子,改拉他的領帶,剛一擡頭,發現自己比他矮好高,索性就踮起腳才感覺稍稍“平等”些,“你在胡說什麽呢,誰要跟你結婚了?你腦袋有毛病還是怎麽的?這種話能随便說的?……”

為了怕前屋的她姑聽到,她壓低了聲音,低吼着,那張臉呀,幾乎猙獰了,仿佛他只要說一個不對的字眼,她就能将他給吃了。

而且是生吞活咽的那種。

廉以欽絲毫不慌亂,也早就預計到她可能會的反應,抓住她緊揪着他領帶的手,已經想象着每天早上她替打領帶送他出門的畫面,好像還挺溫馨,——

當然,不是像現在這樣子,他被她揪着領帶。

“我沒随便說。”緊握住她想要掙脫的手,他無比認真地說,“我是認真的,再沒有比現在更認真。”

她迎上他的視線,卻找不出任何一絲開玩笑的成分在其間,這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并不是在開玩笑,并沒有讓她好受一點兒,她慌亂地收回視線,手硬是從他手間掙脫了開來,往後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放開的,她眉頭都在皺在一起,顯得十分的苦惱——

可下一秒,她又笑了,覺得十分的好笑,反正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她就笑了出來,“我們不是交換嘛?”

她這句話問得十分輕,這是在她家裏,這些話也不能叫她哥,或者她姑聽見。

誰知道,他一下子就變了臉,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

“交換?”他低聲問她,并沒有絲毫提高音量,“你覺得自己有哪裏比得過別人的,值得我花這麽大代價要跟你結婚?”

這一句,問得她夠沒底氣,可又惱的,立馬的脾氣就上來,手就指着他,“明明是你自己……”

他無奈地嘆口氣,伸手要敲敲她的額頭,被她給躲開,還是慈悲地同她說,“要不是奔着結婚的念頭來,我能允許你這麽三番四次的耍弄我?”

她上一秒還氣惱着,脾氣上來了,心裏窩着火,又被這一句給弄得心神不定的,還隐隐地好像有些高興,又有些小得意,人嘛都是有點虛榮心的,她嘛,必然不會少——

只是少了些真實感,叫她難以腳踏實地,還有些慌亂,他深幽的眼神,勾着她魂似的,讓她讷讷地說不出話來。

可是說起結婚,她還是有些害怕,壓根兒就沒想過,也沒想過要跟他結婚,——她雙手絞在一塊兒,沒敢擡頭再看他,生怕自己一看,心裏頭那點勁兒就湧上頭來,把她的理智沖了個七零八落,“可我沒想同你結婚,你不要那麽說……”

“那麽你去同你姑說?”廉以欽迅速地将皮球踢到她這一邊,并不打算承擔如果沒有婚禮的責任,“我是厚着臉才說的,你要是不願意,我是沒有辦法勉強你,但是你姑這裏得你去說——”

她一噎。

“你說的憑什麽讓我來收尾!”

好半天,她才算是緩過神來。

“我是不會說的,”他一副任由她打算的架式,好像主動權在她手裏,“你自己家的事,自己去擺平,我沒理由插入你們家的事。”

她聽得都想踢他幾腳洩忿。

有這樣的人嗎?

他制造出來的矛盾,她要是不同意,後果就由她來承擔?

聽得她怎麽就覺得哪裏有這麽新鮮的事呢?

“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她氣結。

廉以欽往回走,一步還一回頭,“真的,我不勉強你,主意還是你自己定。”

這叫主意她來定?要是手頭有什麽東西的話,她肯定就砸過去,不止是氣結,她簡直暈倒了事,不用面對這些個烏龍事,明明就請同事歡樂一頓,結果怎麽就成這樣子了?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中間的進展是怎麽發展的。

連忙小跑兩步,她去拉住他,“行呀,你不去說也行呀,大不了婚禮當天我不來就是了——”

簡直就耍起賴來了,偏叫廉以欽還能包容得住,“沒事呀,你不來有什麽關系的,你要是想讓你姑難堪,我是沒什麽意見的。”

呸!

她真想啐他一口。

“你喜歡我?”

她轉了轉眼珠子。

“不然我跟你結婚做什麽?”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問她,“我沒有拿婚姻當兒戲的習慣。”

“你喜歡我哪裏?”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也沒有拿婚姻當兒戲的習慣,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胸嘛只是B,身材嘛,也只是過得去,長得也算是過得去,要真有什麽優點,她自己會不知道嗎,“你到底喜歡我哪裏?”

即使老練如他,還是被她這麽直白的問得回答不出來,他只得說,“我該結婚了,跟你還算是合得來。”

她聽了,像是了然的點點頭,果然嘛,只是這種理由,可這種理由叫她稍微安心點,“唔,其實沒必要為結婚而結婚,你想結婚的話,可能有很多人會撲上來——”

她還勸他,“沒必要非找我,我脾氣不好,動不動就生氣,你沒看我現在沒怎麽花錢,其實我很會花錢,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恨不得全買了……”

“脾氣不好,我知道,”他踩着她的話,并不會虛僞地安慰她說她的脾氣很好之類的話,“花錢嘛,我有錢,只是不是什麽買個國家什麽的,大約是夠你花的……”

她更想翻白眼。

卻沒有吓退這個男人。

好像真要結婚了。

這個男人說合得來。

她想再找個也挺累,要不将就一回?

☆、087

她就這麽說服自己,頗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味,只是她現在并不在乎,扯上他的手,以前沒注意,如今才發現他的手真的比她的手大好多,他的手包住她的手,緊緊的,她突然間有種被他掌握在手心裏的感覺——

莫名地,她就笑了,對這種想法嗤之以鼻,又覺得有些躍躍欲試,還真沒想過這麽快就要結婚了。

沒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關于婚禮的事,她半點不懂,全是由她姑跟廉以欽商量,她半點沒參與,就算偶爾有點想法想跟她姑說,都讓她姑安撫了,叫她別操那個心,都讓她來辦。

她還有些不知所措。

廉以欽拉着她的手,緊緊的,不放開,面容帶着笑意,是滿足的,“我很高興。”

“啊?”她在走神,沒聽清楚,張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卻讓他的笑意更濃,低頭與她光潔的額頭抵在一起,極為親昵,“我很高興。”

他再重複了一次。

聲音低沉,似蘊含着強烈的感情,那感情即将溢出來。

她聽得一愣,這會兒,卻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面上瞬間就燒起來,燙燙的,叫她的心都跟着狂跳起來,她空的那手,悄悄地落在胸口處,更能直觀地感覺心跳的速度。

“別——”

她輕推他。

一點兒力道都沒有。

他紋絲不動,清晰地看到她酡紅的臉,似染上了最好看的胭脂,眼神瞬間幽深,“明天我們就去登記?”

“這、這麽快?”她還是受不了這麽快的速度,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要這麽快嗎?”

“遲早的事。”他笑着說,“婚禮之前我們先得登記。”

她面上露出遲疑之色,試圖抓住一根稻草,“明天不是星期六嗎,登記的地方有人值班嗎?”

“自然是有人值班的,”他并不是沒有發現她的遲疑,而是耐心十足地勸她,“很快的,我們上身份證跟戶口本過去填張表格就行,呃,還要拍照片。”

“還是星期一吧,”她還是試圖掙紮,可說了就後悔,星期六跟星期一有什麽區別,最多是延遲兩天,話說出口,她又不好反悔,只得硬着頭皮迎上他的視線,“星期一去吧?”

他摸摸她的頭,就跟摸小孩子似的,充滿了寵溺,“嗯,星期一。”

他這麽好說話,到讓她頗有點不好意思,感覺有些對他不住,“星期六跟星期天我不想出門,就想賴在家裏。”還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他失笑,摟着她不肯放手,“那晚上也不去我家?”

“才不去。”她把腦袋埋入他懷裏,臉燙得更加厲害,聲音壓低了,“放開我啦,我姑在呢。”

他還真聽她的話,放開了她。

手瞬間就空了,腰間也空了,她忽然間有些空落落,這種感覺才湧上心頭就讓她壓了下去,“要不要去我房間?”

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那眼神,極為專注,甚至是驚喜,叫她更不好意思了,嬌嗔道,“你別亂想。”

“我沒亂想。”他一臉的正色,“看看你住過的房間嘛,我知道的。”

一本正經臉,讓她好無語,明明……

她立即收起這種想法,兩手不自然地拍拍自己的臉,都被臉上的燙意給驚了一跳,怎麽,怎麽臉這麽的燙?

她急忙小跑地往樓上跑,廉以欽慢吞吞地在後面走,并不急。

房間很簡單,一眼就看到邊。

她站在門口,朝右邊指指,“那是我哥房間。”

他也就看一看,就往她的房間裏走,房間的裝璜是暖色系,牆上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床頭上一整排的書架子,即使在人在床裏,手只要一揚就能輕易地拿到書,書一看,就全是世界名着,不是新書,是舊書。

他走近床前,見被子跟個麻花似地扭床裏,伸手就弄起來,幾下子,就把被子攤開了,“鑽出來就不弄被子了?”

她有點羞,又有點惱,将他擠開床前,“誰讓你弄被子了啦?”

“不給你弄被子,誰給你弄?”他理所當然地問她,擡頭就從書架子抽出一本書,不由挑眉,“原文書?”

她向來不愛弄被子,小時候老跟她姑賣乖,就是不想弄被子,還是她哥弄的,要說不會弄被子那肯定是傻的,她是不想弄,反正晚上要睡,為什麽非要弄被子。

“是呀,原文書,我哥買的,”她提起她哥來,就滿臉的光彩,“《傲慢與偏見》呢。”

他将書給放了回去,随手拿過放在書架上的相框,相框裏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穿着寬松的校服,對着鏡頭笑得很開心,像是這世上于他們來講就沒有煩惱似的——

分明是方婧婧與她哥孔芳。

他的瞳孔微縮,側頭瞧她,“怎麽不把我們的照片擺上?”

莫名地,她就有了點心虛,“還沒拿去洗呢,放電腦裏不是挺好?”

“我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他将相框放回去,“天天能看得到好像比較好,你說是不是?”

她還能說不是?

心裏到有點奇怪他的想法,不過她想着還是去洗兩張照片比較好。

方霞幾乎是高興壞了。

她再把方婧婧當親女兒似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親媽,只是姑媽,有些事,她還真得跟婧婧的父母說一聲,算是知會吧。

只是想到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那些喜悅勁兒就被沖淡了些,不是她多想,而是她太清楚自己那個弟弟跟自己那個前弟妹是什麽樣的人,——

她有點猶豫。

“你說要不要跟你舅舅,還有那位說?”

她問兒子孔芳。

孔芳眼底露出幾絲厭惡之色,根本不掩飾,“就他們那樣的還配當父母?”

“別這麽說話,好歹那是你舅舅。”方霞攔了兒子講難聽的話,“總歸是婧婧的父母,不通知也說不過去,我怕別人都笑婧婧,怎麽是姑姑給她辦婚宴。”

“媽——”孔芳實在對她媽這會兒的猶豫有些不高興,“我們辦怎麽了,怎麽了?他們有把婧婧當女兒了?有嗎?”

方霞再怎麽也不能承認那對前夫妻有把婧婧當女兒過,可能在婧婧剛出生時是有真心疼過,可後來——

她只得嘆口氣,“算了,算了,不說了,叫他們來說不定還給婧婧添堵了,萬一他們獅子大開口,可會把婧婧的臉面全丢完了。”

“媽你知道就好,”孔芳對那位前夫妻是厭惡至極,再沒有見過這麽當父母的,尤其他知道婧婧陰差陽錯的“死”了一回那對前夫妻完全是知情人,還收人家的錢,更是厭惡到極點,“別讓婧婧心裏難受。”

晚飯吃過,廉以欽一個人回去。

方婧婧只送他上車。

必然是沒跟他走。

她依舊照常上班,絞盡腦汁地想出一個廣告詞交給老板,老板看了還算是滿意,打算盡早知會廠家,看他們滿不滿意。

“哎,那天晚上那個人?”陳琴足足憋了兩天了,早就想打電話問一問,可又理智地阻止自己打電話去問,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一方婧婧來上班,她真是忍不住了,“是廉、廉……”

她聲音壓得很低,沒打算讓辦公室的人都知道。

方婧婧如今也很坦然,既然要結婚嘛,就得擺出個态度,總要承認一下他,她點點頭,“我男朋友——”

她說的也很輕,幾近唇語。

陳琴還能聽得見,因為兩個人離得近,盡管心裏早就有認定是這麽一回事,還是忍不住抽氣,面上的震驚怎麽收不住,但是很快地,她露出羨慕且恭喜的表情,豎起大拇指,“怎麽認識的?”

“陰差陽錯呗,”方婧婧用這個成語解釋了她與他是怎麽開始的,一想到在樓道裏那幕,以前是尴尬,現在她還是有點小小的尴尬,“我可能要結婚了——”

“啊——”陳琴一出聲就捂住自己的嘴,待情緒平靜下來後,她才小心翼翼地說,“跟那、那位?”

方婧婧點點頭,“今天我們約好去登記。”

“今天?”陳琴能不知道廉以欽是誰嘛,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這麽的震驚,幾乎都被這個消息都吓到了,還算是鎮定地問出口,“那幾時辦婚禮?”

“大概一個月後吧,”方婧婧不隐瞞,“還沒挑好日子。”

“那先恭喜你。”陳琴立馬說。

不過她着實沒看出來方婧婧怎麽有那麽大的本事能讓廉以欽娶了她?那可是有名的鑽石單身漢!

“那你以後還要上班嗎?”她不無羨慕地再問了一句。

方婧婧斜眼她一眼,“不上班我要待在家裏發黴嗎?”

“當你的大少奶奶呀,還上什麽班呀,掙一點兒死工資,有什麽意思呀,”陳琴喝口茶,還替她分析起來,“還不如在家裏好好享享福。”

方婧婧不雅觀地翻翻白眼,在她的想法,掙的再少也是掙,天天待在家裏?她确實沒那個心,也沒打算要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當初早就跟廉以欽說好。

她低頭一看表,看時間差不多,“我先出去會,最多半小時。”

“去吧,我給你擋一下。”陳琴往老板那裏看了一眼,“快去吧,等會把紅本本給我看一下。”

方婧婧點點頭,就收拾包出去了。

剛到樓下,她就發現車子早停在那裏,下意識地就跟做賊似的四下裏看了看,沒見到同事下來,趕緊地就跑出去上車,一上車,她就說,“快走吧,我們快走吧。”

廉以欽一直坐在車裏等,沒下車,基于她的要求,即使他剛收購的IT公司就在這棟大樓裏面,他也沒下車,一直等着她出來,直到她的身影映入眼簾,面容情不自禁地柔和起來。

“嗯,我們走。”

他應得很幹脆。

☆、第 88 章

只是,他們到登記處的時候,才發現人好多。

還得排隊。

“人這麽多?”她都有點打退堂鼓了。

他拉着她的手,“排一會兒就好了。”

她皺皺眉頭,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走,又看看那排到走廊上的長隊,“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5月20日。”他去拿了兩張表格,一人一張,拉着她到一張桌前,“520,你知道的吧?”

她心不在焉,耳邊好像掠過“520”的字眼,拿過桌上放着的筆,低頭就填起自己的資料來,嘴上還特別不解風情地講道,“520,難道這個日子登記就不會離婚了嗎,該離的還是會離,跟什麽日子登記結婚有什麽關系……”

她的話都沒講完,就讓廉以欽捂了嘴,示意她看看身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那一溜長隊,發現好多人都瞪着她——

那眼神個個的,都挺吓人。

她被深深地噎了一下,拉開他的手,低咕了聲,“我講的是實話。”

“噓——”他示意她再說了,“好好填表格。”

她撇撇嘴,也曉得自己在這個地方說這種話有些不太适宜,表格上面很簡單,沒一會兒,她就填好了,又湊過頭去看他的表格,字寫得比她的字要好看多了,尤其是簽名,更好看——

好像有些拿不出手。

她嫌棄自己的字來,把表格迅速地揉成一團,卻被他抓住了手,她奇怪地迎上他焦急的眼神,開始還有點不明白——

不過她明白得還是挺快的,又将表格給弄開來,試圖為自己解釋,“字,字寫的太難看了,我想換一張。”

他立即放開了手,往她表格上瞄過來,“又不是特別的難看,不用換了。”

“不難看嗎?”她高興了起來,看看這張揉過的紙,又有點猶豫,“還是換一張好了,等會要是不能用,還得再換,還不如現在就去換了。”

廉以欽拿她沒辦法,只得讓她再換了張。

一人一手拿着一張填好的表格,就站在隊伍的最後邊,等待着結婚登記,至始至終,她的手被他牽在手裏。

二十分鐘後,終于輪到他們了。

鋼印往貼着他們照片的紫紅本上一壓,就把紫紅本子給了他們,算是把手續給辦完了,一人一本,照片上的兩個靠得很近,就是臨時在隔壁拍的照片。

她盯着這張照片,嘆了口氣,“還不如你上相呀。”

從她的眼光來看,自己就有點不上相,他到是非常的上相。

“有嗎?”他看一眼照片,沒怎麽看出來誰比較上相,“你笑得挺好看,不是挺好的嗎?”

“真的?”誰不樂意聽好話?

她是最愛聽好話了,被他這麽一說,就樂開了眼,也不計較誰上相這回事了,“我還得回公司,你呢?”

他明顯有點失望,“非得回去嗎?”

她湊過去在他臉上飛快地親一口,“當然得回去,你也回去辦事吧,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就那麽親一口,哪能滿足得他了他——他扳過她的臉,對着微張的唇瓣就堵了上去,以前是沒證,沒底氣,如今是有了證了,這底氣十足的,恨不得把她吻暈在車裏了事。

還真的讓他差點給吻暈了過去了。

纏纏綿綿的,她都被這種感覺給繞進去了,反正覺得還行,沒有感覺特別煩惱的事,只是,下車前,她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臉,微腫的唇瓣,怎麽都覺得像是幹過壞事似的——

索性掏出支口紅,她精心地往唇上抹了抹,看來看去,才感覺好點兒,“我總感覺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怎麽才算是真實的?”他笑問她,覺得她跟個孩子似的,“等你生了孩子,孩子長大後,我們都老了,才算是真實了?”

她的左嘴角立即往下撇,滿臉的嫌棄狀。

卻讓他哈哈大笑,一把摟住她,摟得緊緊的,湊在她敏感的耳邊,“老婆?”

這稱呼,從現在開始是名正言順了的——

以前她不知事時,是別人的,如今,他這個才算是真實的。

她聽了,還有點害羞,人總是會害羞的,她沒覺得自己以前會這麽害羞,跟他在一起到是常常害羞,連她都不知道是為什麽,臉上也燙燙的,羞答答地将腦袋埋入他的胸前,幾不可聞地叫了聲,“老公!”

聲音明明很輕,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像是聽到世上最美妙動聽的音樂。

“再叫聲,”他含住她的耳垂,察覺她身體的輕顫,牙齒輕磕着嬌嫩的肌膚,“再叫聲聽聽?”

“老公、老公、老公……”她一連叫了三聲。

第一次還不好意思,第二次第三次還是有點磕磕巴巴,到第四聲,已經是順利多了,張嘴就能來了。

車子還是送她到公司樓下。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還有點事得處理,”廉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