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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啓渾身劇烈的顫動，心像被撕開了一樣，又疼又涼！他絕望的跌坐在門口聽着裏面肖行舒痛苦的聲音，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他救出來。

他揪緊了自己的頭發用頭一下一下的往牆上去撞，都是自己愚蠢的行為弄巧成拙！本以為錄下程昱非的偷吃行為就可以脅迫他離開肖行舒，沒想到事情突然超出了他的預料，程昱非竟不惜傷害自己保持清醒也不就範，他對肖行舒原來情深至此……

一切都完了，事情沒辦法收場，還害得肖行舒忍辱負重的替自己收拾爛攤子，學長！對不起！對不起！

方明啓無聲的流淚哭泣，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肖行舒渾渾噩噩的從床上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卧室的門半掩着，外面傳來程昱非怒火沖天壓抑的低吼。

“給我找到昨晚進來的那個MB，問清楚到底誰在我酒裏下了藥，誰指使他的？”

方明啓唯唯諾諾的心虛應道：“好，我馬上去找！”

“我昨晚醉酒的時候你在哪？”程昱非怒不可遏的開始遷怒面前的人。

“昨晚陳總看你醉了，就讓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我扶您進房後就出門去給你買解酒藥去了，回來就看到......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麽會進來的。”

“你不知道？房卡在你手裏你會不知道？你最好馬上去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不只是立刻滾蛋這麽簡單了！”

“我馬上去！”方明啓擔心的望了一下卧室門，慌慌張張的往外走。

“等一下！”程昱非沉着臉道：“先去樓下給肖肖買點藥上來！”

“好！”方明啓立刻跑了出去。

程昱非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在客廳來回的踱步，真是見了鬼了，自己好端端的陪客戶喝酒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下了藥，自己竟一點察覺都沒有。

更蹊跷的是他的房間居然混進一個mb！這麽明顯的有計劃的安排到底是誰做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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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始到事發能靠近他的也只有方明啓了，但看他剛才的樣子又驚又怕的又不像是他做的，更何況他剛向自己表白過，做這種事根本說不通，那還會是誰呢？

程昱非陰郁的想摔東西，他走到衛生間将身上已經幹涸結痂的血痕清洗了一番，身上有不少當時為了保持清醒劃出的傷口，好在除了手掌之外傷口都不深。

他洗好後走回卧室去查看肖行舒的情況，一進去就和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的肖行舒看了個正着。

“你怎麽樣？”程昱非快步走過去撫上了他的額頭。

“還沒死。”一開口肖行舒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快要發不出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你怎麽這麽傻，看見我那種樣子還不趕快走，留下來幹什麽？萬一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傷了你怎麽辦？”

肖行舒将被子蒙在自己臉上悶悶的說：“咱不提這事兒了行嗎？”

“好好，我不說，你出來別悶壞自己了。我帶你去洗洗，一會兒咱們回家我讓你出氣。”

“嗯。”

兩天後，肖行舒站在辦公桌旁的落地窗前抽着煙，方明啓垂着頭站在他身後滿臉愧疚。

“你那邊怎麽和程昱非交待的？”

“我給了那個MB一筆錢，讓他自己擔下來這個事了，他說是他自己想搭上程昱非飛上枝頭的，程昱非讓人打斷了他的一手一腿，沒有懷疑到我的身上，學長，你......”

“這次的事我不會給他說的，但是不可能再有下次了，方明啓......”肖行舒轉身面對他：“別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如果是為了我的話，這些事就不必要做了。”

“可是學長——”方明啓心中酸澀苦楚，眼圈紅紅的滿含深情：“你明明可以屬于我的，我不甘心！”

肖行舒無奈的笑了，這簡直是可笑至極，他哪來的自信呢？方明啓恐怕是這個世界上自己最厭惡的人了！即使現在的他還什麽都沒有做，沒有插足他和程昱非，但前世的傷害實在太大，他實在沒辦法對方明啓改觀。

“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你的。”

“我不會放棄你的，我知道你也不開心，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這和你無關，以後別來找我了，好好做滿你的實習期就離開吧。”

大滴大滴的眼淚忍不住滾落，方明啓用衣袖重重的拭去，咬咬牙轉頭走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公司年會了，辦完年會也該放假過年了。程昱非的父親在離婚後一直在國外修養，母親也已定居英國，現在的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一放假肖行舒就要自己回家了，這就意味着兩個人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的分離，程昱非當然是舍不得的，不過還是要先飛去看望父親，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還是一個機場、兩架飛機、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程昱非的年過的相當無趣，國外本來就沒有中國節日的氣息，更何況他的家早就散了。

母親照舊打來了越洋電話問候祝福，父親在白人保姆的照顧下已經能慢慢的行走說話，複健效果明顯很不錯。

程昱非陪他吃了年夜飯，兩人在一起的交流內容也無非就是公司裏的那些事。

父親在晚餐時突然問道：“別總忙着工作，談女朋友了嗎？”

程昱非停下了筷子，垂眸思索了片刻後突然脫口而出：“談了，談了個男朋友……”

程父像是沒聽見他投來的這個重磅消息炸彈，緩慢的嚼着嘴裏的食物，直到慢慢咽下才開口：“是那個肖行舒嗎？”

程昱非震驚：“父親！你……”

程父波瀾不驚的喝了一口湯：“你不要以為我老了病了不在公司了，就什麽都不知道……兒子，你已經長大了，能承擔起家裏的責任重擔了，我相信你不會胡亂決定這種事的，你媽媽……你媽媽她給你的傷害太大了，你會對女人沒感覺爸爸也都理解明白！我不會幹涉你的感情你的選擇，不過爸爸只有一個要求，給家裏留個孩子！不管你用什麽方式，給程家留個孩子就行。”

“爸！”程昱非有些動容的紅了眼眶。

“吃飯吧，有時間把他帶回來我看看，一起吃個團圓飯。”

“好。”

相比程昱非的冷清，肖行舒家裏過的其樂融融。妹妹的病已經成功控制住保持在了最佳狀态，母親高興的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父親把家裏貼滿了紅色的福字、挂上燈籠，妹妹打開音響跟着音樂又唱又跳的，讓肖行舒整顆心都塞滿了溫暖的愉悅。

初一開始下雪了，漫天的大雪一刻也不停的下了一天一夜，等肖行舒推開窗的時候發現外面已經變成了潔白無瑕的世界。白雪帶來的總是喜悅，肖行舒給妹妹圍上厚厚的圍巾耳暖帶着她一起去堆雪人。

母親和父親笑他倆還跟小孩子一樣玩雪，妹妹高興的撲到他背上撒嬌：“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歡哥哥！”

“你想壓死我啊，快下來，你都多大了，我哪背得動你！”

“你連我都背不動将來怎麽背你女朋友啊！”肖佩琳拿着雪球砸他嘲笑道。

“放心，我要是找也肯定找比你瘦的！”

“啊——你居然敢說我胖！”肖佩琳彎腰撿起一個大雪球就砸了過去。

肖行舒繞着s型在雪地裏跑來跑去的躲避着她的攻擊，爽朗的笑聲飄向了天空。

一雙凄怨的眼睛在遠處靜靜的看着他，直到目送他陪妹妹瘋了一身汗後進了屋。

晚上吃完飯後，一家人圍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肖行舒接到了程昱非的電話。

“想不想我？”

“不想。”

程昱非不開心：“為什麽？”

“家裏有吃有喝有人陪玩，想你幹什麽？”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一個人在這裏無聊死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麽遠你還是別折騰了，過幾天就回去了。”

“好吧......”

電話剛挂又響了起來。

“你別鬧了好不好？”肖行舒對程昱非的黏人行為簡直覺得無計可施。

“學長，是我......”

肖行舒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方明啓？”

“學長，我在你家樓下，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肖行舒拿着手機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只見樓下的樹影旁站着一個雪人，方明啓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了，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看到他站在窗前的身影，方明啓擡頭期盼的仰視着他，眼睛晶亮的閃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肖行舒挂了電話向樓下走去，他不知道方明啓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不過看他不依不饒的樣子看來今晚怕是很難過了。

肖行舒并沒有把他帶回樓上，只是将他拉進了樓梯間，這裏雖然昏暗但是還算暖和，肖行舒不想和他說太多，所以下來和他見面也是一副長話短說的架勢。

牆上幽暗的橙黃色夜燈照的方明啓的身影深重，肖行舒将自己剛剛随手拿下的妹妹的暖手寶遞給他，開口問：“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你不回家過年嗎？”

方明啓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暖手寶，貪婪的吸取着上面的溫暖，他的身體早就凍僵了，這一刻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我一個人在家，家裏很冷，我寧願在外面的雪地裏隔着窗戶看你，反正都是一樣的寒冷，在哪都一樣的。”

肖行舒蹙眉，他上一世只知道方明啓似乎是單親家庭，有關于方明啓的所有話題在當時自己和程昱非兩人之間都是禁忌，所以他的情況肖行舒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也沒心情去了解。

“你一個人？”

“你不知道嗎？我爸爸在我4歲的時候就抛棄了我和媽媽，我一直都只有一個媽媽，不過在幾年前她也組建了新的家庭，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們都抛棄了我......學長，我只有你了。”

肖行舒嘆息一聲：“方明啓，我和你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麽，現在沒有今後更不會有，別花心思在我身上了。”

“我不相信！”方明啓上前逼近他：“你對我是不同的，你敢否認嗎？我見過你和程昱非在學校時候的樣子，你剛開始一樣也很莫名的讨厭漠視他，就像你當初看到我一樣，你對我們最初的态度都是漠視回避！只對我們，所以在你眼裏我和程昱非一樣是特別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剛重生回來，看到你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漠視也好回避也罷都只是為了克制自己不再上前再給你補一刀！可惜這些話不能告訴你，讓你誤會成這樣還不能解釋真是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