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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神狂熱，神情激動的方明啓，肖行舒不知道該怎麽對曲解了自己意思的方明啓說明，而真相也确實無法說出口。

肖行舒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斟酌着用詞：“方明啓，我想說的是你真的誤會了，你所以為的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我确實沒有……”

“不！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敢說你對我沒有特殊的感情？”方明啓情緒越來越難以自控，一步步的緊逼追問。

“我……”這還真不好解釋，因為自己确實對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只不過和他以為的剛好相反，不是愛！而是恨！往死裏恨的那種。

看着他堅定确信的眼神，肖行舒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肖行舒的遲疑猶豫無疑給了他莫大的勇氣和信心，方明啓紅着眼眶上前抱住了肖行舒，将他壁咚在了牆上。

方明啓閉上雙眼埋首在他胸前不顧一切的釋放着壓抑的情感道：“學長，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從來沒有為自己争取過什麽，父親、母親、家，他們走了便走了吧，我也不想再要，我沒有擁有過什麽，也不曾期盼過什麽，我以為我可以波瀾不驚的面對一切，可是遇見你後我不可控制的淪陷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去想你，這是我唯一一次想為自己争取一次！”

方明啓從他胸前擡起頭，用那雙漂亮的楚楚可憐的清澈眼睛深深的看着他：“學長，求求你離開他吧，你根本不愛他，不要再勉強自己，你看看我好嗎？我才是最愛你最了解你的人，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我可以違心的去□□程昱非，可以費盡心機的設計他，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為你去做！我再去找人好不好？這次一定找一個最會蠱惑人心的人，程昱非一定會忍不住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他，而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好不好？學長——”

肖行舒無奈的推他：“方明啓……”

方明啓更緊的抓住他：“學長，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這次我一定能幫你離開他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沒了他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好不好？學長……”

“何必那麽麻煩呢？直接告訴我我成全你們啊！”

肖行舒猛地推開了方明啓驚恐的看着門口，黑夜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牢牢的立在那裏，樓梯間門口昏黃的燈光将他的全身上下都照的昏暗壓抑。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慢慢的走近他們，一張冰凍到了零點的臉清晰的出現在了倆人面前。

“想離開直接跟我說就好，費這麽多功夫做什麽？我是那麽不通情理棒打鴛鴦的人嗎？看你們如此情深似海的，我不知道有多感動呢！”

“程昱非……”肖行舒費力的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或者說現在解釋有用嗎？他聽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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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非笑的無比難看：“看，我又開始犯傻了，居然想突然出現給你一個驚喜！真是不好意思，驚喜變成驚吓了，吓壞你了吧？打斷了你們深情表白的現場實在抱歉！肖行舒，都說人要吃一塹長一智，我居然傻到在你肖行舒這個坑裏跌倒了無數次都不記傷，可笑嗎？”

肖行舒向他走近兩步：“程昱非，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昱非連連後退：“肖行舒，別再耍着我玩兒了，放過我好不好？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好不好？放過我吧……”

“程昱非！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肖行舒急躁的沖他大喊。

程昱非拉着行李箱一步步後退：“我認輸了……我不想再看見你！我要回去了……”

說完他便拉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出了大門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肖行舒慌忙追了出去，身後的方明啓卻死死的拽住了他：“學長，你聽到了嗎？他願意成全我們的！不要再去管他了！”

“你放手！”

肖行舒用力的推開了他的手，往門外追去。

“學長！”方明啓在後面跺腳大喊：“如果你去找他，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肖行舒邊跑邊回頭怒吼：“那你就去死！”

方明啓直接在原地石化，不敢相信的看着肖行舒驚慌失措的追了出去………

“程昱非！你站住！”肖行舒快步的追上，終于在路邊拉住了他：“你聽我解釋行不行？”

程昱非猛扯下他拉住自己的手，歇斯底裏的吼道：“你還想怎麽樣肖行舒？耍我耍的還不夠嗎？要做到什麽程度你才甘心？非要徹底毀了我嗎？”

肖行舒疾步上前抱住他的腰，任他怎樣怒吼也不松手。

“還用這一招？肖行舒！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傻x是嗎？”

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程昱非用力的甩開他，自己也因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摔倒在了雪地上。

這一摔把程昱非所有僞裝的堅強全部摔成了粉末。

他的雙腿失去了支撐他的力量，他仰視着肖行舒，用手撐着地慢慢拖着脫力的雙腿向後挪，離的他遠遠的。

徹骨的冰寒爬上了他的全身，有雪花飄落進了他的眼睛，融化成了溫熱的液體從眼睛中流出。

他的聲音帶上了哽咽：“肖行舒——你沒有心的！你不停的招惹我，你不想搭理我的時候就殘忍的漠視，你想做朋友了我就得同意，你不想和我戀愛就吊着我，你想戀愛了就直接引誘強迫我！你從未顧及過我的感受！從始至終你一直都在耍的我團團轉，讓我一步步落入你編織的網裏，引誘我為你沉淪，讓我離不開你，讓我付出所有的感情！為了你我tm居然願意躺下給你c！我還有什麽沒給你的？可是你呢？肖行舒！你沒有心的！你沒有心……”

程昱非心痛如絞，疼的他眼中跌落的雪花越來越多，凝聚成了一條蜿蜒綿長的悲傷之河。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厭惡，明明讨厭還要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告訴我好不好？”

肖行舒面對他悲痛欲絕的眼睛竟久久說不出話來：“我……”

“我猜不透，我看不懂你，原來我從來都不了解你……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看在我也盡心盡力伺候你讓你痛快了這麽長時間的份上，告訴我你接近我到底想要幹什麽？行嗎？”

“我……”肖行舒極力的穩住心神開口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哈哈哈……”程昱非坐在雪地上仰天長笑，笑的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肖行舒，你不累嗎？說句真話有那麽難嗎？我想要知道真相而已，不行嗎？”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肖行舒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自己現在說什麽程昱非都不會聽的。

“好！好！看來我怎麽求你都不會告訴我一句真話了！”程昱非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滿身冰雪的向前方走去。

肖行舒又氣又急，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說明白方明啓所做的事跟自己無關，可事實上自己确實對程昱非從頭到尾都目的不純，別有所圖。

方明啓的這一鬧把一切都糾結成了一團亂麻，肖行舒對方明啓解釋不清，對程昱非更是無法解釋，前世的恩怨未了，今生又錯綜複雜的糾葛在了一起，真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此時的任何解釋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肖行舒對如今在氣頭上的程昱非無計可施，不敢貿然的就這麽任他離開，更不敢就這樣回去面對妹妹。權衡利弊後，肖行舒只好亦步亦趨的跟在程昱非身後。

程昱非失魂落魄的拉着孤零零的行李箱漫無目的的沿着馬路一直走着。

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同樣沉默的肖行舒……

肖行舒出來時并沒有打算和方明啓長談，所以只是匆匆披了件外套，連羽絨服都沒有來得及穿，現在跟着程昱非走在落滿積雪的大街上只覺得全身都被凍透了，凜冽的寒風透過單薄的衣服吹進了他的骨頭裏，嘴唇慢慢變成了紫色，肖行舒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企圖溫暖凍僵的身體。

在冰天雪地中麻木的走了三個多小時後，程昱非終于恢複了平靜，他擡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向機場方向駛去，從始至終沒有再朝身後看一眼。

肖行舒急忙也搭車跟在後面，直到目睹他走進機場買了機票，進入安檢口，才陰郁沉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時天都快亮了，他走進暖氣充足的屋子時，覺得自己能瞬間融化掉，衣服上冷得快要結了冰。

“哥——，你去哪兒了？怎麽才回來？”肖佩琳聽到開門聲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琳琳！？你怎麽睡在沙發上？”

肖行舒趕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頭：“凍着沒有？怎麽連個被子都沒蓋？”

“嘶——哥，你手是冰的！你沒穿羽絨衣就出去了啊！你身上也好冷，我給你暖暖！”

“媽呢，她怎麽讓你睡在這裏不管？”

“噓——別吵醒他們，是我自己半夜上廁所發現你還沒回來不放心，就在沙發上等你的，媽媽不知道。”

肖行舒心疼的點點她的腦門：“你是不是傻？感冒怎麽辦？”

“你不回來，我不敢睡……哥，手暖和點兒了嗎？”

“嗯，很暖和。”

“哥，你不開心嗎？”

“沒有。”

“你有的，哥，別不開心！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都好好的，都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好！”

“哥，給你說個小秘密！”

“什麽？”

“我們班上最帥的男生跟我表白了！”

“我們家琳琳這麽優秀啊！最帥的男生呢！厲害！”

肖佩琳握着肖行舒的手使勁的搓着：“我給他說如果我們能一起考上大學，我就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同意了。哥，你說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瞎說的什麽混話，當然可以，你的病已經沒有危險了，你忘了醫生的話嗎？”

肖佩琳将小臉靠在他的肩膀，眼睛裏盛滿了多愁善感：“我不知道，醫生也說沒辦法完全治愈的，哥，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連累那麽好的男生呢？”

“不會的，琳琳。”肖行舒輕撫她的長發：“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哥向你保證！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愛去享受青春，不要顧忌這個！”

“哥，其實我不怕死的，有這麽多人愛我，我什麽都不怕……”

“琳琳不怕，哥哥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