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聲音輕微,聶爺爺有點耳背,大約根本沒有聽見,聶奶奶淡笑了笑,聶東錦和聶東寧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聶東遠再帶着她來到三個表兄妹面前。
“端午,來來,這是你大姑姑家的江寒、江宜,和小姑姑家的雙溪。雙溪最小,你顧着她點兒。”
端午乖順道:“你們好。”
江寒、江宜、陸雙溪相顧無言。
端午頓了頓,沒頭沒腦地繼續示好:“我家的WIFI密碼是六個五。”
只有江寒在最後終于低低應了一聲。
一家人面上和和樂樂地維持到臘月二十六。臘月二十六夜裏,聶東寧在飯桌上故作不經意地提起聶明鏡的媽媽鄧忻,順帶問聶東遠:哥,前面那個嫂子是不是留了遺言以後要跟你合葬?我在新加坡一個朋友的婚宴上遇見明鏡的小姨,她在我面前說了你一堆不是,要不是我朋友攔着我,我都要跟她翻臉了。後來她說到有這道遺言,還說這是你在她姐臨終前同意了的……有這回事兒?
端曼曼起身離席。落下一個沒有氣度的惡名。
臘月二十七,端午從格林專櫃兼職回來終于跟兩個洋娃娃一樣漂亮的表妹狹路相逢。
陸雙溪就比較沉不住氣,上來就推端午,嚷嚷着端午上樓時不小心踩壞的發夾是別人贈送的限量款,端午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江宜最開始只在一邊看着,但是當端午的态度越來越不乖順時,她就不耐煩了。一開始只是諷刺端午,後來漸漸就上升到了端曼曼。
陸雙溪惱火地嚷:“你橫什麽橫?你媽媽是第三者,你是野.種。”
端午回:“陸雙溪,你沒有爸爸長大,我也沒有爸爸長大,但是我就沒有你這麽惡毒。”
江宜說:“聽說你媽媽當年大學都沒念完就因為未婚懷孕被退學了,比你現在也大不了幾歲。”
端午回:“你忘了嗎?你跟我同歲。”
陸雙溪向來護着她江宜姐,一聽出端午話裏的意思,立刻就怒了,也不管端午就站在二樓樓梯口,伸手一推,端午兩只胳膊徒勞地往後劃拉了兩下,裹着紅色的鬥篷,像個瑜伽球一樣磕着大理石臺階砰砰砰地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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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聽到驚叫聲跑出來時,端午正眯縫着眼睛橫在一樓樓梯口。
她的左踝歪出詭異的角度,十指磕得青青紫紫的,額頭上有一道一公分長的口子,正在不斷滾出血珠……
端午眯縫着眼,十指因為害怕不停地顫抖,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咬緊牙止住了疼痛帶來的洶湧的淚意。
她一直是小孩心性,端曼曼前幾天提醒她盡量避開三個表兄妹時她還腆着臉想趁機訛端曼曼兩百塊填充自己的小金庫,但在此刻,她像是長大了兩歲,她知道一定不能當着江宜和陸雙溪軟趴趴地哭,她要一直理直氣壯的……
門外雪漸漸大了,端午左邊臉頰緊貼着大理石地板,能聽到簌簌的落雪聲。
“你們在幹什麽。”
聶明鏡站在門口冷冷看過來。
端午聽到聶明鏡的聲音,濕潤的眼睫輕輕抖了抖。
聶明鏡在端午戒備的目光裏沒有表情地走過來。他蹲下來,頓了一下,伸出長指輕輕抹掉端午眼睑上的血跡。
“哪兒疼?”
他的聲音很平,沒有情緒,端午卻一霎那哽咽了。
江寒站在江宜和陸雙溪前面,徒勞地道:“外公、舅舅、舅媽全部打過電話了……救護車一會兒就來。”
聶明鏡跟沒聽見似的。
端午啞聲叫:“哥。”
聶明鏡短暫沉默後,應了。
窗外的天早就黑成了一團,因為保姆阿姨回家過年,沒有人主動去開廊燈,那黑就越發濃烈。雪越下越大,且漸漸起了風,偶爾能聽到細枝折斷的聲音。
端午瞪着天花板,十指依然在抖,像是在敲摩斯密碼,她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于是掩耳盜鈴地把露怯的手指一點一點挪進寬大的鬥篷下面。
主幹道上有救護車烏拉烏拉的鳴笛聲,因為距離太遠,那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她突然道:“我媽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爸已經結婚了,她後來知道了就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聶明鏡頓了頓:“我知道。”
第 6 章
端曼曼趕到醫院的時候,恰好趕到端午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完畢,要去骨科處理右腿骨折。只見醫生握住端午的腿輕輕一提一按,端午立時疼的幾乎抖成篩子,叫聲也凄慘,到最後打石膏時,端午嚎得嗓子都啞了,端曼曼即便平時從不嬌慣端午,此刻卻也眼紅了。
偏偏接到聶東寧的電話,咔嚓咔嚓咬着蘋果陰陽怪氣地解釋:“小孩子打打鬧鬧磕着碰着在所難免,再說,你問問端午,是不是哪裏惹着我們雙溪了,我們雙溪在家裏從不這樣的,跟鄰居家的小孩相處的不知道有多好。”
端曼曼冷冷道:“我們端午也從不主動招惹別人。”
聶東寧浮誇地笑:“端曼曼你這也太護短了,爸,您聽見了吧,我道歉了,人家不領……”
啪!端曼曼直接挂了電話。
聶東遠心急火燎趕過來時端午的眼淚已經打濕了骨科半個枕頭。
醫生交待了注意事項就讓出院,端曼曼趁着聶東遠去繳費,一個人背着端午跑去外面打車,聶東遠回來的時候整個病房裏只剩下一個正在清掃的護士。
聶東寧再度打電話過來,因為端曼曼不肯接,只好打給聶東遠,且開口就是理直氣壯的:
“哥你把電話給端曼曼!她不接我電話!我們雙溪推了端午不假,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錯肯定兩邊都有,我都願意主動道歉了,她還想幹什麽?!要不你讓她來,雙溪是怎麽把端午推下去的她就怎麽把雙溪推下去!我絕沒話說!”
聶東遠沉默了半分鐘,終于道:“你們是不是就記不住,端午是端曼曼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聶東遠沒有追過去,他很清楚端曼曼的脾氣,他七年前就開始重新追求端曼曼,但是直到兩年前,端曼曼才把他帶到端午面前。端午是端曼曼的底線。
聶東遠沉着臉回到家裏,聶東錦跟聶東寧一個姐一個妹堵着他非要讨個說法——端午到底是不是你聶東遠的女兒時隔十幾年除了端曼曼誰也不知道,但是我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親人,那麽,聶東遠你在電話裏冷得掉渣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陸雙溪吓得直哭:“舅舅,我也沒有用很大力推她,我就輕輕一碰她就滾下去了,江宜姐也在旁邊,不信你問她。”
江宜橫遭陸雙溪點名,只好避重就輕道:“舅舅,是我們不對,我們跟端午道歉。”
聶爺爺在一片嘈雜聲裏沉聲向聶明鏡詢問端午的情況,他其實兩個小時前就問過一遍了,但是聶明鏡依舊冷靜地答:額頭和後腦勺都有一道一公分長的傷口,左手指關節錯位,左腿骨折。
客廳裏頓時一陣難堪的靜默。
端曼曼絕對是硬脾氣,即便是隔天聶爺爺首次破冰的電話,也依舊委婉地回絕了。她說:爸,我也知道我帶着端午在醫院裏不辭而別特別不合适,但我不擅長處理家事,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平心靜氣地面對東錦姐跟東寧,尤其是她們特別理直氣壯,沒有覺得自家孩子把人推下樓是件特別嚴重的事兒。我害怕把家裏弄的烏煙瘴氣的。我覺得這過年就圖個和樂,在一起和樂我們就在一起過,在一起不和樂我們就各自過。後天大年夜我讓端午打個電話跟您二老和她的兩個姑姑拜年,我們就不過來了,這些天一直下雪,路滑,我背着她也走不出去。
聶爺爺挂了電話,沒理聶東寧示好的微笑,非常直接道:“你們倆在電話裏但凡有一點點歉意,願意管束管束孩子,人家不至于大過年的不敢帶端午回來,早就過去的事情,跟小孩子東一嘴西一嘴的做什麽。閑的!”
端曼曼回絕聶東遠就特別簡單明了通俗易懂:她倆各回各家之前我跟端午絕不回去,你願意就留下來跟我貼門聯兒,不願意滾蛋!
直到大年三十這夜打開門看到聶東遠,端曼曼這種看誰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極端狀态才終于停止。
聶東遠并不是飯後避着家人偷偷摸摸過來的,是在飯前,他風塵仆仆地,來跟端曼曼和端午團年。
“爸。”
端午聽到動靜從平板電腦的BL小說裏望過來,裹着腦門兒的紗布裏還有黃色的藥跡和紅色的血跡,卻精神奕奕地叫着他,渾然不似那日在醫院最後嘶啞破碎的聲音。
夜幕降臨,街上開始響起劈裏啪啦的鞭炮聲,端曼曼在春晚主持人喜氣洋洋的“新年好”裏把包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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