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不知為何今晚的月亮特別的明亮,叢林之中只有他們頭頂上那一塊的明月亮的出奇,周圍的樹林便都和暗了下來似得,讓人就算努力的想要去看清,也是看不清楚。
她睡在他的懷裏,如扇的長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而抖動,她的呼吸與心跳不論何時都令他心安。
他就那般靜靜的看着她,右手臂被她壓得有些發麻,但仍是不舍得放開。
楚烈鴻支着胳膊,沖她笑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絲柔情。
尋常的日子,即使無法很快的入眠,只是側過頭看着她的睡顏,也能讓他安心。
但今天卻與往常不同。
心裏總有一些難言的煩躁萦繞,他無法與往常一般的入眠。
龍丘淵的睡眠很淺,很容易因為一些不大的響動而睜開眼睛。
雖是不舍,但害怕這樣的自己不小心将她吵醒,楚烈鴻還是輕輕的放開了她,想往遠處走走。
與她重逢之後,總有些東西不太對。
楚烈鴻很清楚問題不在她的身上,而在自己。
是什麽讓自己煩躁?明明所想所願全都達成了,為何這心裏隐隐的違和感還是不能減去?
“是誰?”楚烈鴻警惕的抽出了長刀,看向樹林的一旁。
“還能有誰。”那男人的聲音依然與以往一般的漫不經心。
“秦千宵。”楚烈鴻咬牙切齒。
就是這個人将自己囚禁,害得自己與龍丘淵分離,更是一切的一切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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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裳的男人總是顯得有些病态的,身上時時都彌漫着一種很重的藥味。他慢慢的打着折扇,已經不年輕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蒼白的笑意。
“真不想聽你這樣叫我。”
“你來這裏幹什麽?你對龍丘淵做了什麽?”
“我對她做了什麽?”秦千宵玩味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勾起了淺笑。
秦千宵搖着頭,慢慢的渡着步子,緩慢的步子顯得落不到支點一般的輕柔孱弱。
“也許你想說的該是,你對她做了什麽。”他的眼眸突然變得淩厲,一瞬之間仿佛能看破人的內心。
楚烈鴻皺起了眉頭:“你想說什麽?”
“你以為她的今時今日是拜誰所賜?”
楚烈鴻冷笑:“怎麽?想在這裏,自誇你厲害?”
“錯了。厲害的是你,不是我。”秦千宵輕搖着折扇:“你明明全都知道不是嗎?你....”
再一回過神,手中的刀已穿透了他的胸口,溫熱從自己的手上散開。
“這就對了。”
“你只會害人,不會愛人。”
秦千宵狂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恍若咒語。
楚烈鴻從夢中驚醒,而夢中那個人最後一句話卻如同白日夢魇萦繞耳邊,後背已被冷汗給打濕透了。
一醒過來,便對上了一雙如蒼穹一般淺藍的眼眸,不知為何,卻是下意識的逃避。
“噩夢?”她的咬字吐詞總是平淡,但聲音之中卻是藏不住的憂心。
“沒事。”
龍丘淵沒有說話,只是坐起了身子,将他抱在了懷中。
她的身上帶着淡淡的茶香氣,讓他心神稍安。
她有臨睡之前飲茶的習慣。這不是個好習慣。濃茶會讓人難以入眠,但對于她而言,卻能助她入眠。
“你大可不必逞強,依賴于我。”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是在承諾。
逞強?
或許自己真的是在逞強也說不定。
可終究....
楚烈鴻将她拉開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問道:“在你眼裏,我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龍丘淵答非所問道:“我不會離開你。”
楚烈鴻被戳中心中所想,臉頰一下子有些發燙,轉過頭,別扭道:“我不是在說這....”
“好人也好,壞人也罷。我不會再抛下你一人...”龍丘淵撫摸着他的臉龐,淡淡道:“我想...你亦當如是。”
在那之前,她從不會這幾乎算是柔情的看着自己,讓自己心頭一軟。
自從得知龍丘純鈞的死訊之後,她便有些變了,不再抱劍獨立,而是會努力為人做一些事情,用更加珍惜的态度。
她也許是在害怕,連自己也都失去。
“害怕嗎?”
“不怕。”龍丘淵搖了搖頭。
“這世間,再無你的血緣之親。”楚烈鴻像是嘆息一般的撫着她的頭發,将她抱在胸前,讓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
“哦?那麽,你要與我生一個?”
她的語氣認真不似玩笑,藍眸之中卻隐隐帶着笑意。
他一把年紀了,卻被她一句玩笑給鬧得臉通紅,心裏覺得有些丢人,想要去遮她的眼眸,免得她看見自己這幅丢臉模樣。
伸出的手卻被她給抓住,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腕上。
太過靠近的身體,便連她的呼吸都會吹拂在臉頰上,引起一陣顫栗。
“怎麽?你不願?”
她的雙眸如剪秋水,唇角一勾,便恍若冰雪初融,春酒濃,無酒亦是醉的人暈乎乎的,不知身在何處。
她有時候就像是一種迷藥,用料考究,無藥可醫,不知何時便浸入骨髓。
楚烈鴻忘記自己答應了她什麽,只見她眼前一亮,擡頭有些羞澀的對自己笑了笑,便将他迷得暈乎乎的,讓他飄飄然的忘卻了思考。
直到龍丘淵解開了他本就不多的衣衫,猛地将他撲在了床上,懸在他身上,眸子亮的和夜裏的貓似得盯着自己。
楚烈鴻驚得一身冷汗,下意識就抓住了她想要解自己褲腰帶的手。
“你反悔了?”
楚烈鴻咬咬牙,搖頭:“不。但是....”
“怕痛?”
楚烈鴻搖了搖頭,咽了咽口水:“這事你得讓我來....”
“不。”龍丘淵斷然拒絕道。
“別鬧!至少,你別綁我手!”楚烈鴻本想掙紮一下,但話到最後,還是認了慫。
龍丘淵愣了愣,本是為了方便才将他的手給綁了起來,垂頭一看,唇角卻一彎。
她是随手一拿,卻正好拿到了他外衣上的紅色布帶。
這場景不得不說旖旎。
他衣衫散亂,橫闊的胸脯之上橫着幾道淺疤,掙紮之間,起了微微薄汗,在外室中投來的淺黃色燈光之上,亮的簡直像是在發光一樣。
他腕上綁着的紅色布帶則給人很好的視覺刺激,不知不覺之間便滿足了她心中的占有欲。
“你這樣也好看。”她低頭在他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楚烈鴻覺得龍丘淵可能蘇醒了什麽了不得的愛好,,胡思亂想之下,想象了一下扯着皮鞭的龍丘淵,心裏竟是變态至極的覺得有些不錯。
楚烈鴻悲慘的想着,龍丘淵最好不要喜歡上鞭子,不然他可能是逃不開變态這個詞語了。
“你在摸哪?”楚烈鴻悶哼了一聲,擡頭瞟她。
“要我說給你聽?”
“...還是不要了。”
“我們慢慢來。”
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月高懸,自是無限旖旎。
——————
楚烈鴻支着胳膊,看着她的臉,目光在她那光滑的肩頭停留了一下,咬牙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滿身的暧昧痕跡,心裏十分的不平衡。
內心蠢蠢欲動的情緒,是想要讓她的身上也染上自己的痕跡。
楚烈鴻小心的動作着,杵着胳膊看着她的安詳睡顏,手指輕輕的觸碰着她的臉頰。
終是舍不得擾她好夢,他嘆了一口氣,還是放棄了心裏那邪惡的想法,想要慢慢的起床。
但有個人卻阻止了他的動作,猛地抱住了他的腰,撲了過來。
楚烈鴻忍着痛,臉上都要給氣笑了。
這臭丫頭居然裝睡。
“早上了?”她的聲音含含糊糊的想起,腦袋在他的後腰上磨蹭。
楚烈鴻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由着她了。
“想吃什麽?”
“睡得好嗎?”龍丘淵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
給她折騰了一夜,能睡得不好嗎?他這麽想着,心頭卻還是一暖。
一睡醒就想着他有沒有睡好。
但還沒将那感動之意多存片刻,他便無奈的捉住了她在自己後腰上動作的手。
龍丘淵将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毫無被人當場捉住的羞愧,睜着那雙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要不是還有些腰酸背痛,楚烈鴻也是斷然不會放過這先來撩自己的小妖精的。
他剛想打趣她還未飽暖,便思淫欲了,她便先開口了。
龍丘淵在他唇邊親了一口,淡淡問道:“還痛?”
楚烈鴻将她撈到了懷裏,低頭笑道:“不痛了。”
“哦,那再來吧。”
這句話一出,楚烈鴻的眉頭便皺起來了。
但他仍是咬牙道:“...行吧。”
龍丘淵饒有興趣的看着他臉上那副壯士斷腕的表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将他按回了床上,為他蓋上了被子。
“痛的時候,便對我說你痛。”
她低頭看着他,黑色的長發就這麽垂在他的臉側,眸色認真而專注。
但楚烈鴻仍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我想你依賴于我。”
這句話她說過了很多遍。
每次她提起這句話的時候,總是皺起眉頭,眸中強壓着某種焦急。
但她又能怎樣?将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去依賴自己?
這麽說,可能也是不錯的決定。龍丘淵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床頭的劍鞘,躍躍欲試。
楚烈鴻低頭搖了搖頭,伸手攬住了她,用鼻尖輕蹭她的鼻尖:“阿淵...我好歹是個男人啊。”
“我知道。”龍丘淵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茫然,不解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句。
“你只需要知道你男人我天下無敵,所向披靡就好了。”
楚烈鴻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動作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發,咧嘴突然笑了。
“厚臉皮。”龍丘淵搖了搖頭。
“嘿嘿,臉皮不厚點,怎麽追得到你呢。”
“別亂來,今天好好歇着。”龍丘淵皺眉。
“唉,我不是說那個追...”楚烈鴻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道:“總之...我不是不夠信任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我脆弱與頹廢的一面。”
“我只想在你面前展現我厲害得不行的一面。”
“在你心裏,只需留下我好的一面就好了。”
楚烈鴻用手指描摹着她的臉頰,低笑道:“你只需知道我的好就好了。”
“你覺得,我若是知道你壞的一面,會離棄你嗎?”龍丘淵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眸,語氣平淡道。
她的眸光如劍光淩厲,噗嗤一聲就像是刺穿了什麽似得。
她的話如她的劍法一般,不帶一絲累贅,直刺重點,讓人狼狽之間,不知道是該躲避還是該聽天由命。
作者有話要說: 《義父》那邊今晚開夜車看能不能寫完,不能的話,明天下班回家以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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