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5)

財務部越發的忙，每個人都恨不得有三頭六臂，他們旗下的子公司很多，業務也多，每次到期末的時候做合并都做到想發瘋，這個月還沒結已經夠忙了，結了後更有得忙了。而餘語審計組這邊，還不是他們最忙的時候，因為財務部那邊報表還沒出來，他們做不了最終的審計，只能做些準備工作，還有幹一些不需要報表的活，例如核實某一筆業務的真實性、抽樣實地盤點等，每天與一大堆數據奮鬥，不算忙，但也不閑。

而尤言修雖然不用負責財務結賬的工作，但也沒閑着，出差去B市三天參與一項投資的調研，回來A市沒幾天，又出發去C市與當地官員商讨注資的問題，呆了兩天，又馬上飛到鄰省去解決之前投資建鐵路最近被抱怨資金不夠實際有人中飽私囊的問題。他盡量把行程壓了又壓，每天加班加點，想着在好友蘇洋回國前趕回A市，又安排了聚會，總不能他這個做東道主的不在場吧。更重要的是這半個月以來，他只見過餘語兩次，他很想念她，同時擔心這麽久沒見面，餘語會更加忘記有他這號人物。

見不了，尤言修只能偶爾忙裏偷閑地在Q上和餘語說上幾句話，但時間總是不對，在網上遇見的次數不多。趁着空檔，尤言修時不時會發上一條短信給餘語，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囑咐她天冷了多穿衣不要太晚睡，看到飯桌上的魚或者芋頭就想到她之類的，很多時候都是以她吃飽睡好才能更好地為尤氏服務為名義，餘語有時會回複一句“資本家！”即使只有三個字，他也滿足地多吃了口飯，他發短信也沒指望過餘語會回複他，因為她說過不愛發短信，但他只是想借着寥寥數語表達他的關心，也想讓餘語每天都能看到一些與他有關的東西，再偶爾挂個電話給她，以此耳濡目染餘語可能會想起他。

尤言修趕在28號晚上回到A市，早早地休息了，然後一大早就到機場去等蘇洋的班機。

“Nate！”尤言修聽到他的英文名字，興奮地看向聲音處：“Sea！”

他們走近，互捶下肩膀。

“Wee back!”

“喲，許久沒見，好像更帥了呀。”

“哈哈，謝謝誇獎。車在外面，先送你回家，休息下，晚上再叫阿迪接你到會所。”

“你怎麽不來接？”蘇洋不滿道。

“我？我沒空，我要去接別人。”

“就你說最近喜歡上的女人？”

“就是她。”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我們尤二少最近迷戀的女人是怎樣的。”

“我盡量帶她來，記住別亂說話，順便囑咐阿迪。”

“知道啦，普通朋友嘛。”

尤言修送蘇洋回了家後，開車回了公司。在路上，他絞盡腦汁地想想一個餘語不會拒絕的借口，終于讓他想到了。他撥通餘語的電話。

“喂，餘語。今天禮拜五，明天不用上班，今晚應該沒事幹吧？”

“沒事呀，幹嘛？”

“今晚我有個聚會，其中有個朋友是在創微軟件公司上班的。你弟弟不是學計算機的麽？也該找實習了吧，我可以為你引薦，說不定表現好了還可以錄用呢。”

創微軟件，餘語很熟悉，是間有名的軟件公司，她也用過不少他們研發的軟件，據說從創微出來的人身價都不低。如果弟弟可以進得了這家公司實習，即使以後沒被錄用，也可以為他找份好工作創造條件。這個誘惑不小，餘語并不覺得利用關系是種羞恥的行為，有關系可以比沒關系更快捷，既然有這樣的條件，為何不利用呢？于是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等你下班後我接你。”

“你在華信路路口等我。”華信路和尤氏有點距離，應該不會有人看到。

“好的。”

下班後，餘語找了個借口不與周曉冰同行，在華信路路口看到了尤言修以及停在他身旁的奔馳。似乎許久沒見他了，也略微了解到他最近很忙，但他看起來并沒有疲累，反而挺精神的樣子。看到她，尤言修打開了副駕的門。

“我們先去吃個晚飯，不然去那裏吃你肯定不自在。”尤言修邊開車邊說道。

“謝謝。”餘語既為尤言修的幫忙，也為他剛剛的體貼感激。

“對我不要這麽客氣。我不喜歡這兩個字。”特別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但是是我的心聲呀。”

“想吃什麽？”

“嗯。咱們去吃麥當勞？好想吃漢堡薯條和炸雞。”

“垃圾食品！”

“又不是經常吃。太久沒吃了嘛。”

最後，尤言修還是不忍拒絕餘語，帶她來到麥當勞，點了兩份漢堡薯條可樂的套餐，再點兩份炸雞翅和炸雞腿。不用半個小時，他們就消滅光所有東西。

“想不到你食量挺大。”

“這叫大麽？如果不喝可樂我可以吃更多。”

“別的女孩子吃一個漢堡就說撐了。”

“她們的胃長得小，我的胃長得大。”

“哈哈，撐大的吧。”

“說對了一半。應該說本來就不小，但越吃越大了。”

“富有彈性的胃。”

“哈哈，對D。”

吃飽喝足後，尤言修帶着餘語來到了尤氏名下的一間私人會所。餘語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不免有點緊張。

“別怕，我在呢。當他們是透明的就行了。”尤言修看着小心翼翼的餘語，開口安慰。

“嗯，第一次來，不大習慣。”

“慢慢習慣就好了。”

尤言修帶着餘語來到一扇門前，推開了門。餘語看到裏面至少十來個人，吸了吸氣，“這些都是你朋友？我還記得某人當初說什麽剛回國沒什麽朋友。”

“有個別好的，其他一般而已。今天是為了歡迎一位在美國認識的朋友回國準備的小聚會。我當初說沒什麽朋友也是真的呀，我眼中真正的朋友也就幾個而已。”

尤言修領着餘語來到衆人面前，“各位，這是我朋友餘語。招呼不周，大家随意。阿迪，跟我來一下。”

那位叫阿迪的男人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走到他們面前。尤言修帶他們走到十步遠，“餘語，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歐迪，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好，歐先生。”

“太見外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先生先生的聽着別扭。小尤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歐迪盡量表現得好相處。

“好的，歐迪。咦，好像有位明星叫‘歐弟’耶。”

“嗤，他有我高有我帥麽？論幽默感我也不比他差。”

“撲哧。”餘語被他逗笑了，“論自戀你也不比他差。”

“……”

“哈哈。”看到歐迪被餘語搶白得無語，尤言修自豪地說道：“你鬥不過她的。”

“好吧。我認輸。”歐迪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謝謝歐弟這麽有風度的承讓。”餘語抱拳相對。

“啊！我不要叫這個。”

“反對無效。”尤言修拍了拍歐迪的肩膀，“對了，Sea呢？”

“去聽電話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我去看看。你照顧下餘語，記得我交待你的事。”

“放一百個心啦。”

“餘語，我去找下一個朋友，很快回來。你自己能行麽？”尤言修問餘語。

“當然行，又不是小孩子。”餘語好笑地看着尤言修。

尤言修這才離開。

“餘語。會打桌球麽？”歐迪嘗試着找話題。

“不好意思，不會呢。”

“想學麽？我教你。”

“好呀，我還挺想學的。”

他們在的房間就有桌球。室內暖氣開得很足，餘語感覺到有點熱，而且為了方便打桌球，她把長外套與圍巾給脫掉。

歐迪看到她脫掉外套，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恢複正常神色。

“先學下姿勢，我示範一個給你看。”歐迪擺了個标準的姿勢。餘語有樣學樣地跟着擺了個。

“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話，那麽右手就握在這，左手曲成這個形狀握在這。”歐迪靠近餘語親身指導她。

餘語猜他應該就是尤言修所指在創微軟件工作的朋友吧，但卻猶豫着不知道如何開口。歐迪似乎發現她有點心不在焉，“不用擔心，你弟弟的實習包在我身上，先讓他到研發部，那裏可以學到許多。再到市場部鍛煉一下。”

餘語握着球杆站直腰感激地看着歐迪，“謝謝你，麻煩你真不好意思。給他個機會就可以了，不用關照他的。”

“別客氣。舉手之勞，而且是小尤開的口，我一定幫。”

“我先謝了他，再謝你。”

“好吧，接受。繼續學桌球？”歐迪遙了遙球杆示意。

“當然。”

解決了主要問題，餘語專心致志地投入桌球的學習。

尤言修帶着蘇洋回來的時候，發現任啓佳靠在那房間的門口。他猶疑地走過去。

任啓佳聽到腳步聲，轉回頭看到了尤言修和蘇洋。

“尤二。那叫餘語的雖然長得不夠漂亮，也不夠高挑。但身材卻很正啊，很勻稱。嗯，有32C吧。而且有種說不出來的吸引人的味道。”說完又轉頭看着遠處正和歐迪學打桌球的餘語，嘴角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尤言修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平靜了下情緒，看着任啓佳，握緊拳頭，一字一頓地說：“任啓佳。念在還有點情分，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但下次，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語，我絕不饒你。她不是你随便可以評論的。”

任啓佳不可思議地轉回頭看着尤言修，“她，你，你這次是認真的？我不知道，下次不會了。”

蘇洋拍了拍任啓佳的肩膀，“不知者無罪。”

“你那些想法也最好收起來。”說完，尤言修再也不看他，徑自走了進去。

蘇洋朝任啓佳點了點頭，也跟了進去。

離門口有些距離的歐迪和餘語兩人完全不知道門口發生的事，正專心于桌球。脫掉外套和圍巾的餘語穿着一套G2000的職業裝，貼身的黑色細條紋白襯衫束在長度剛好在膝蓋之上的灰色花苞裙，搭配代表着誘惑的黑絲和一雙5CM的黑色高跟鞋，本來身材就很勻稱的餘語在這套修身的職業裝襯托下更加凹凸有致，的确是32C的身材□□。職業裝顯得人幹練、嚴肅，但不能否認卻極好地襯托身材，這不，還有制服誘惑呢。

☆、遲來的聖誕禮物

有人說，男人看女人第一眼大多看的是女人的身材，再到臉蛋。尤言修承認，他也有為餘語的身材着迷。是的，她沒有模特兒高挑的身材，她是典型南方女子的身材，雖然只有158CM，但襯他卻是極好的，他對長得太高的女人一直不是很感冒，他喜歡小巧一點的，而且不要骨感的，這樣抱起來很舒服。雖然他沒有感受過餘語的身材，但他可以想象得出抱起來是多麽舒服，餘語沒有瘦骨嶙峋，有點小豐滿，并不是肥，關鍵部位多一分或少一分都會覺得失色。

天下烏鴉一般黑，尤言修也承認自己是個色狼，正常的男人都是色狼啊。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只喜歡餘語的身材，如果只是喜歡她的身體，他有的是辦法得到她，盡管辦法他自己都感到不齒。當他聽到別的男人形容餘語身材好的時候，他感到很憤怒，就像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觊觎一樣，特別是像任啓佳這種輕浮浪蕩之人，同時感到一絲不放心，因為任啓佳愛玩女人，他擔心餘語被那種人輕薄了去。

尤言修看回正玩桌球的餘語，彎低了腰正好展現了致命的曲線。待他們走近，餘語剛好站直了腰，笑得好不燦爛地對着歐迪說：“我打中了打中了！”

“是啊，好球！”歐迪舉起手掌。

餘語會意地舉起手掌與歐迪在空中對拍。

尤言修看着他們兩個之間微妙的默契，心裏酸溜溜的。

歐迪這時才看到他們兩個，“小尤，Sea。回來了。”

餘語聽到，回頭看着尤言修，“咦，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沒發覺。”

“你當然沒發覺，你正專心打球打得不亦樂乎呢。”尤言修在心裏腹诽。嘴上卻笑道：“餘語，和你介紹一下。在美國時認識的好朋友，蘇洋，叫他Sea就可以了。”

“餘語，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蘇洋。”餘語還是覺得叫他Sea有點突兀。

“Sea是學心理學的，是心理醫學界的明日之星啊。你要有心理問題，可以請教他。”歐迪開玩笑。

“呸，你才有心理問題呢。”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又粗魯了，餘語假笑道：“不過我很崇拜心理醫生。”

“呵呵，其實每個人都會有心理問題。只是或大或小，影不影響正常生活而已。”

“Sea的職業病又犯了。”尤言修笑了笑。

“哎呀，雖然我很崇拜心理醫生，但站在心理醫生面前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所以我要走了。”

“哈哈，餘語你也有這種感覺？不玩多會？”歐迪被餘語逗得哈哈大笑。

“餘語，你這樣我很有罪惡感的，變相趕走你。”蘇洋偷偷看了尤言修一眼。

“嘻嘻，開玩笑的啦。有點晚了，我該回去了。”

“嗯，我送你。阿迪，Sea，你們先玩着。”

“別啊，尤言修。你留下來，我不想當罪人。”餘語連忙阻止。

“少啰嗦，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說完，拿起餘語的大衣和圍巾示意餘語走。

“好吧，那我走了。蘇洋，歐弟再見。”

“再見。”

餘語與尤言修一起走出包間，出了門口的時候，尤言修停下來，“外面冷，穿上再走。”說完，欲幫餘語穿上大衣和圍巾。他可不想一會經過外間的時候，再多幾雙色眯眯的眼睛。

“我自己來就行了。”餘語趕緊接過。

包間內，蘇洋看着歐迪，挑起一抹譏笑，“歐弟？Dylan，我一直搞錯了你的中文名？”

“去！是餘語開玩笑罷了。”歐弟拿起球杆瞄準球，“來幹一場？”

尤言修載着餘語回到了她樓下，“等等。”他叫住餘語，自己打開車門，來到後車箱。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手上提着幾個袋子。

“這些給你，都是前陣子出差帶回來的特産。”

“無功不受祿，不好意思要。”畢竟關系又沒有特別好。

“就當你偶爾慰藉無聊的我，我想感謝你。不然也沒人要，我就扔了。”

“別啊，浪費。”餘語趕緊伸手接過，“你出差還有心情有時間去買這些？

“你以為，都別人送的。”其實是他特意托人買的，除了某樣東西是自己親手挑的。

“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沒人要了才給我呀。”餘語翻了翻白眼。

尤言修看着餘語房間的燈亮了起來，才開車離開。

餘語看了看那些特産，有魚幹、豬肉幹、花生酥等等之類的。然後在其中一個袋子裏面發現了個小盒子，打開包裝紙，有張小卡片：餘語，Merry Christmas！遲來的聖誕禮物，希望你喜歡。尤言修。

看完這張卡片，餘語第一個感覺：字寫得不錯。餘語有個癖好，喜歡看別人寫的字。興許是她的字受過很多人的稱贊，而她也有點相信字如其人的說法，所以寫得一手好字的人，餘語都會對其有好感，但也沒有排斥字寫得不好的人，畢竟練過和沒練過都沒有錯。她小時候算是有練過點，曾在書店工作的媽媽會帶一些臨摹的練字帖給她，叫她臨摹，寫寫日記練練字，小時候的她還挺好學的，對練字也似乎挺感興趣，還拿毛筆練過字，到慢慢長大，不練毛筆字了，但遇到字寫得好看的老師，她偶爾會對着黑板上老師的字模仿，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她的字到底是像誰的，是集大家之長，還是獨樹一幟，不得知。

尤言修的字在她看過的男孩子的字當中算極好的了。端正剛毅，蒼勁有力，該連筆的時候連筆，絕不拖泥帶水。研究完他的字，餘語打開包裝盒，拿出裏面的東西，是一條充滿民族風的羊毛披肩，由多色毛線編織而成，加上自然的流蘇，顯得年輕活力。餘語第一眼就愛上了它，她一直對有民族風格的東西情有獨鐘，特別是手工藝品。她拿出手機編了條短信：謝謝你的聖誕禮物，我很喜歡。不過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呢。

一會就收到尤言修的回信：喜歡就好。這裏是中國，不用像外國的聖誕一樣要回禮，所以不用介懷，我送是我的事。

餘語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它暗了下來，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知道尤言修對她不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有需要經常約她經常打電話發信息變着法子關心她有沒吃好睡好麽？或者聖誕節送這麽有心思的禮物？又或者制造美術館的偶遇？再或者介紹她弟進他朋友公司實習，而且這個朋友還是那間公司的下一任繼承人？她和他是好朋友麽？顯然不是的。她何德何能能獲得這麽有價值的鑽石王老五的青睐呀！她不大敢去相信也不大敢承認，更何況別人也沒有明說喜歡你，如果由你自己說破，假若別人不承認，豈不是丢臉丢大了，所以她只好一直裝傻，在心裏暗示“朋友朋友”。那她心裏呢？喜歡尤言修麽？年輕有財的帥哥誰不喜歡呀？除了這點呢？她心裏是say no的。她第一次見到他那天，他就表現得有點輕浮，雖然他的外表財氣給他加分。如果他明着向她表白了，她可以大方地拒絕，不喜歡就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但他這樣算什麽，懸在半空不上不下。

尤言修是停下車來發這條信息的，發完後他繼續開車。那條披肩是他去外省出差的時候買的，那天是聖誕節，8點鐘應酬完從酒店出來，讓司機載着兜兜風，街上到處洋溢着聖誕的氣氛，他打個電話和餘語聊了會，挂電話後往車窗外一看就看到了挂在玻璃櫥裏的那條充滿民族風味的羊毛披肩，他就是有個感覺餘語會喜歡它。于是，他毫不猶豫地下車買了它。

等他回到會所，蘇洋和歐迪已經幹了幾場臺球，正在打麻将。看到他回來，“小尤，你終于回來了。快來頂任啓佳的位置，他佳人有約要走了。”

“是啊，尤二。你來替我位置，我走了。”任啓佳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

尤言修換掉任啓佳的椅子，頂替他的位置打起了麻将。

他們邊打邊聊，直到12點打累了才罷。他們三人撇開其他人，挑了一處清淨的地方，開了支紅酒。

“小尤今天的手氣真好啊，贏了不少，有女人的滋潤就是不一樣。”歐迪嬉笑道。

“運氣而已。Sea也贏了些啊。”

“是啊。不錯了，許久沒摸過麻将。”

“小尤，你太不夠兄弟了，今天才把你的餘語介紹給我們認識。”

“還不是我的呢，她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但我不想這麽快吓跑她。告訴你，萬一你告訴我媽怎麽辦。”

“切，你叫我不說我肯定不說的。怎麽回事，你們還沒成？誰拒絕得了你的誘惑呀？”

“別人Nate采取的是迂回戰術，對不同人不同對待。”

“Sea說得對。”

“這麽大費周章。值得麽？”歐迪置疑道。

“我不去考慮這個。我只知道我想要這麽做。”

☆、新的一年

昨晚喝多了點酒，尤言修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他看了看時間，撥通了餘語的電話。

“喂，餘語。明晚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要不要去倒數？”

“啊。我去不了呀。”

“怎麽？有約？”尤言修緊張問道。

“我不在A市，怎麽去？”

“什麽？你不在A市？那你在哪？”

“我在C市。”

“為什麽去C市？”

“加上元旦剛好有3天假嘛。所裏就組織去旅游。”

“你們在我們公司審計組的都去？”

“是呀。”

那豈不是楊山也會去？

“那你現在在哪？”

“在去C市的車上。”

“你昨晚怎麽不說這件事的？”

“你也沒問呀。”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1號晚上呀。第二天還要上班呢。”

“嗯。那你玩得開心點。注意安全。”

挂掉電話後，尤言修那個郁悶啊。昨晚送餘語回家的時候怎麽不問她呢？但是問了也不能怎樣啊，餘語會為了和他倒數而不去旅游麽？答案是否定的。想到他不能利用這個假期好好地和餘語接觸，而楊山卻能名正言順地和她吃喝玩樂，他就煩躁得想揍人。

他現在一個人住在江邊的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一間房當卧室，一間房當書房，一間房當健身房。當初要求搬出來住的時候，爸爸反對，媽媽卻支持，說他不小了在家裏住交女朋友不方便，搬出去一個人住可以但也要經常回家看看吃吃飯。他媽媽的想法一直都很獨特，爸爸小事上很聽媽媽的話，也就讓他搬了出來。

他叫了個外賣，吃完後進了書房，放了些舒緩的音樂，挑了本書看起來。看了一個多鐘，他停下來，進了健身房，打開音響，放的是搖滾樂。他邊打着沙包，邊想着餘語沒有了他風流快活着呢，越想越煩躁，抱着沙包打得越起勁，他心裏很急卻要表現得不急，他的耐性到底還能支持多久！發洩完後，洗了個澡，尤言修開車回家，準備回家呆幾天。

這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尤家的飯廳裏，坐着尤爸爸、尤媽媽和尤言修。

“小尤，今晚有什麽節目？”尤媽媽看着自己的小兒子。

“以前組樂隊時認識的朋友說今晚的演奏缺一個鼓手，叫我去幫忙，現在還早。”

“怪不得看你整天呆在音樂房裏。不和阿迪他們去跨年呀？”

“幾個男人有什麽好跨年的。”

“那還不趕緊交個女朋友？”

“媽，你太閑了。爸，你怎麽不帶媽找點樂子？”

“一早安排好了。吃過飯就出去了，本來不準備在家吃飯的，你媽說怕你一個人吃太孤單了。”

“媽，你想太多了。你快和爸去找節目吧。”

“我們吃完就走，你急什麽，我還沒急咧。”

尤言修一整天呆在音樂房裏練習爵士鼓，因為太久沒碰了，所以有點生疏。雖然不是什麽大型演出，只是在間酒吧裏的一個小跨年演奏，但既然答應了幫忙，他對音樂又如此熱愛，所以他想盡可能做到最好。

晚上表演前，尤言修打電話給餘語，但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估計正玩得高興。隊友催他上臺準備，他把手機調了靜音上臺。這是一個中檔酒吧，顧客大多是都市白領，其中不乏情侶。調好音後，他們第一首演奏的是陳奕迅的《不要說話》。雖然是熱身的，但已經獲得不少掌聲。今晚陳奕迅的歌做主打，選的大多是勁歌，尤言修一直是他的粉絲，他的歌幾乎都聽過，也會唱大部分，而且他又練了一整天，晚飯後還排練了一次，所以還算順利，主唱不是他，他只需偶爾唱幾句。

他們的演奏時間從11點至淩晨1點，選了《浮誇》做跨年。11：58分的時候他們唱到一半停了下來，主唱繼續說：“各位，距離淩晨零點還剩兩分鐘，很快就是一個新年了，最後一分鐘的時候我們倒數，倒數完的時候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的可以接下吻啦，沒有的也不要灰心噢，說不定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氣氛恰到好處，大家都很high。

尤言修拿出手機看了下，沒有發現餘語的電話或信息，不免失落。但他還是打開信箱，快速編了條短信：快零點了，又是新的一年。新年快樂！

最後一分鐘，酒吧頓時一片黑暗。

“60、59、58……5、4、3、2、1”大家一起響聲倒數。

氣氛頓時high到爆，有大叫新年快樂，有尖叫，有開酒的聲音，也有情侶專心接吻。燈光亮起的剎那，尤言修仿佛看到了餘語。

“你就當我是浮誇吧……”他們的音樂繼續響起來。

1點結束後，尤言修仍舊沒收到餘語的只言片語。他再打電話過去，依舊沒人接聽，不免有點擔心。樂隊的其他人提議去吃宵夜，他拒絕了，實在有點沒心情。開車回家的路上，尤言修正想要不要通過其它方法找餘語。手機又提示有短信，他想着可能又是哪些朋友的祝賀短信。打開來看，卻發現是餘語的，只有寥寥四個字：新年快樂！

尤言修不知道該喜還是愁。他撥了電話回去。

“怎麽現在才回複？也不接電話。”

“哎，手機放賓館裏的洗手間忘了拿。”

“去哪玩了？”

“海邊有個跨年篝火晚會，很好玩。”

“有倒數嗎？”

“有呀。倒數完零點的那一刻，放起了漫天的煙花，好浪漫。”

“那有沒有找個男的接吻呀？”是很浪漫，為什麽我不在。

“當然沒有！周圍是帥哥的都有女朋友。”

“楊山呢？”

“他？不行啊，我們之間沒有電場。接吻的話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平衡。”

“哈，說不定楊山不是這麽想呢。”

“不會的，我們早就達成共識了。”

“什麽時候回來？”

“今天下午3點的車吧。不跟你說啦，我是回來拿手機的，又要去跟他們會合了。”

“會合？去哪？”

“還沒有high夠的人提議唱K唱通宵。”

“這麽high，會喝酒麽？”

“喝呀。”

“你少喝點啊，小心醉了吃虧。”

“切，一點啤酒而已，我還沒醉過呢。”

“嗯。那你玩得開心點，別喝太多，傷身。”

“好的。再次新年快樂，拜拜。”

“新年快樂，拜拜。”

餘語和同事high到6點回到賓館，洗了個澡馬上倒頭就睡。連午飯也不吃了，下午3點上車前只草草啃了個面包。回到A市已經5點幾了，餘語直接打車回租房。回到樓下差不多6點，雖然有點餓了，但更加累和困，只想馬上躺床上睡它個天昏地暗，那肚子餓也沒感覺了。

“餘語。”正準備進樓的餘語聽到有人叫她。

轉回頭，發現尤言修站在對面街的車子旁。

她走了過去，“你怎麽在這？”

“來找你呀。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個飯？”

“雖然有點餓，但我現在更想睡覺。”

“吃飽了睡不是更好麽？帶你去吃個面，很快的，吃完馬上送你回來睡覺。”說完，接過餘語手中的行李袋放到後座，“快上車，外面冷。”

“牛肉面，我要吃牛肉面。”餘語此時确實想吃個面。

“沒問題。”

坐上車，感受到車裏的暖氣，餘語更加昏昏欲睡了。

“玩得開心麽？”

“開心呀。不過現在又餓又困。像個非洲難民似的。”餘語想起她現在的形象不大好，頭發亂糟糟，臉色肯定不好，還提着個行李袋。

“非洲難民如果是像你這樣，那麽他們得幸福死了。”

“我誇張下嘛。對了，我有東西送你。”說完，就回身取她的行李袋。

“噢？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尤言修其實心裏不知多高興。

餘語掏出一條鱿魚形狀的鑰匙扣，遞給尤言修。

“在海邊看到買的，不當聖誕禮物了，就當元旦禮物吧。”其實是在逛手信店時無意看到個鱿魚鑰匙扣，他又姓尤，覺得挺适合的，就随便買下了。

“可我沒準備元旦禮物給你。”雖然猜到她是不好意思收了聖誕禮物而随便買的回禮，但能想到給他買禮物已經讓他感到很滿足了，而且是條鱿魚形狀的，多貼切呀，就像他和她的結合，他姓尤，她姓餘，不就是鱿魚麽？Oh，鱿魚鱿魚，他從沒這麽愛過鱿魚，他馬上把鑰匙扣扣在了車鑰匙上。

“我也沒準備聖誕禮物給你呀，扯平了。”餘語看到那個廉價的鱿魚鑰匙扣和尊貴的奔馳鑰匙湊到一塊，既有違和感又有點喜劇感，抽了抽嘴角。

餘語吃了滿滿一大碗牛肉面。當饑餓感消失，其它感官就變得更明顯了。所以吃飽喝足的她，一上車很快就睡着了。

回到餘語樓下，尤言修看到餘語還在熟睡。他開大了點暖氣，把外套脫下，輕輕披在餘語身上。餘語頓時動了動，尤言修以為她要醒了，誰知她只是換了下姿勢。

是真的累壞了吧，通宵完又搭車，臉色也看起來很疲倦。尤言修把手機調了靜音，把她的座椅緩緩降下，讓她睡得更舒服點。然後也把他的降下和餘語的同一水平線，面對着餘語躺下，看着她。她睡得很恬靜，仿佛發生天大的事也不會阻擋她睡覺。尤言修感覺這一刻的寧靜千金也換不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明目張膽地看着她。他屏住呼吸，緩緩靠近她，終于将唇印在她額頭上。別開頭，慶幸她仍舊沒醒。于是，他聽從自己的心聲，輕輕将唇悄悄印在她的唇上。這是他第一次親她，很美妙。他很想很想擁她入懷，卻花很大力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