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家法

楊氏一向都是一個行動派，知曉了林玉婷的癡心妄想，當然不能置之不理，沒幾天就帶着林玉婷出去交際了，力求在林玉婷做出更多的醜事之前，把她的婚事定下來。之後林玉婷愛咋咋地，她是再也不管了！

只是楊氏知道了林玉婷不老實，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荒唐到了這種地步！她們去的是中書令韓大人的府裏面。中書令是三品官，在朝堂上面也是占據着一席之地的，韓大人又是兩朝元老，當年因着在奪嫡之中支持當今聖上，有了從龍之功，聖人登基以後，也是多次支持聖人的行動，所以雖然官職不是太高，可是在太極宮裏面，卻很有幾分薄面。

韓大人的兒子都早已經成年了，這一次是舉辦宴會，主要是為了自己的嫡長孫擇媳。說實話，楊氏對此，興趣并不是很大！

別說韓家的門第本來就比定國公府差了一截兒，除了中書令的官職以外，韓大人頭上也沒有什麽爵位，盡管現在看起來也是有頭有臉，可是不管是韓大人，還是當今聖上，年紀都不小了。

韓大人的幾個兒子，又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人物，等到這二位一去，韓家恐怕就要漸漸地沒落了。兒子尚且如此，就更加不要說是孫子了。

楊氏看得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帶着林玉婷往韓夫人的身邊湊。她之所以帶着林玉婷在這裏，主要是因為這個宴會的時間是她手上的那些帖子裏面最早的，楊氏怕耽誤下去，林玉婷會再做出什麽駭人聽聞的舉動，才帶她來這裏走一趟，同時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讓林玉婷混一個臉熟。

楊氏打算得挺好，可是偏偏算漏了林玉婷這個人形兵器的威力！

像是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韓夫人知道自己的孫子是高攀不上的，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癡心妄想，雖然不知道楊氏為什麽會過來。不過既然對方給了他們家面子，她也得投桃報李才是！

這樣想着，韓夫人就讓人将林玉婷請了過來。她發誓，自己真的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只是想換一個人情，把林玉婷介紹給各位夫人，也是賣定國公府一個好。

楊氏看明白了，也就沒有阻止，任由韓夫人和林玉婷說話。可是沒想到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情，竟然會險些壞在了林玉婷的手裏面，還差一點就把韓家往死裏面得罪了。

剛開始，一切都還是好好的，韓夫人問什麽，林玉婷也都回答都還算是得體。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大家夥的意思，林玉婷的話漸漸地就變得有些不對味兒了！

韓夫人，還有其他人可能一時還沒有察覺，可是楊氏對于林玉婷的性格實在是太了解了，馬上就聽出來，林玉婷的話裏面似乎帶上了一絲諷刺的意味，語氣也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楊氏心中警鈴大作，知道千萬不能讓林玉婷在這裏鬧起來。她自己丢了臉是小事情，可是連累了整個定國公府，就是大事情了！于是馬上就找了一個由頭，向着韓夫人告了辭。

韓夫人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阻攔，好聲好氣地将楊氏送出了門。

這一趟，楊氏雖然不算是乘興而去，可絕對是敗興而歸！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人當成了驢肝肺！越想，就越是來氣！

回到定國公府，楊氏還得耐着性子，輕聲細語地讓人把林玉婷送回梨院，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楊氏才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倒是還惦記着不能授人以柄，沒有砸東西，不過手裏面的帕子，卻被楊氏扯成了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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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灌了兩大口茶，楊氏才算是略微平靜了一些。安媽媽等人見着楊氏的氣消了一些，才上前伺候。

“主子，可是大小姐那邊又鬧出了什麽事情？”安媽媽雖然是在試探，可是語氣卻是十分地篤定。楊氏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能夠把楊氏氣成這個樣子，也就只有那位大小姐，才有這個本事了。

安媽媽不提還好，一提，楊氏的怒火就又開始蹭蹭地往上漲了，“除了她，還能有誰？！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說着，就示意姚黃和魏紫将在韓大人府裏面發生的事情告訴安媽媽。

姚黃、魏紫對于林玉婷也是不滿已久，馬上就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林玉婷做的事情，都不用添油加醋的，就足夠讓人火冒三丈了！

安媽媽聽了，馬上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這、這實在是……”

安媽媽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林玉婷好了。她雖然出身不高，見識也不多，可是好歹在定國公府伺候了幾十年了，對于這些大家族裏面的彎彎繞繞，還是知道一些的。

凡是那種傳承多年的家族，基本上都有着自己的規矩！可是不管是什麽樣的家族，有一條卻是都一樣的，那就是一致對外。平日裏，不管關起門來自家人怎麽争怎麽鬥，可是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那就得摒棄前嫌，站在統一戰線。家族的榮譽，是需要所有人一起去維護的！這樣，家族才能夠傳承得長久。

不管林玉婷的性格脾氣怎麽樣，可是再怎麽說也是受着貴族教育長大的吧？！但是看看她今天的行為，簡直就是要把整個定國公府都給坑了的節奏啊！平時在家裏面，林玉婷再如何胡來，最多也就是一個失寵的下場，可是一旦丢人丢到了外面……

楊氏也想到了這一點，馬上就是冷哼一聲，“本來想在為難着她的婚事，結果大娘這麽一鬧，恐怕我就要省事得多了！”

可不是嗎？林玉婷今天的所作所為要是，傳到了林成茂和辛老夫人的耳朵裏面，他們哪裏還有膽子把林玉婷往高門大戶裏面嫁？那不是在結親，那絕對是在結仇！楊氏絕對相信林玉婷的作死能力，她絕對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裏面把人都得罪完了。

至于林成茂可不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楊氏表示自己一點兒都不懷疑。要是連這麽一點兒掌控能力都沒有，那林成茂和辛老夫人晚上還能夠睡得安穩嗎？

仿佛是在回應楊氏的猜測似的，她這邊想法剛一出來，馬上就有丫鬟過來彙報情況了。

“怎麽了？”楊氏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她現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丫鬟被楊氏的氣勢一壓，也不敢想着邀功什麽的了，馬上就跪了下去，連帶着聲音也帶上了些許顫抖，“回、回夫人，大小姐、大小姐……老爺、老爺要對大小姐動家法了……”

“什麽？”楊氏聽到這個消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旁邊的安媽媽，還有姚黃和魏紫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定國公府的家法，那可是……

丫鬟馬上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說話倒是利索多了，“老爺要對大小姐動家法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楊氏說着朝姚黃使了一個眼色。

姚黃馬上拿出一個荷包，打發來人離開。

等到屋子裏面只剩下了自己人，楊氏嘴角的微笑才終于抑制不住地顯露出來，“真是罪有應得！盧氏真是教得好女兒啊，這可是定國公府的家法第一次用在女孩子的身上呢！”

定國公府的家法，那可不是說笑的！林家是軍功起家，幾代人都是在戰場上面摸爬滾打的，絕對是皮糙肉厚，在林玉婷這一代之前，又都是一脈單傳，只有男孩子。可想而知，這家法的內容，絕對沒有想象之中地那麽溫柔！

不過說起來卻也沒有多麽地複雜，其實也就是軍棍而已！第一代定國公是泥腿子出身，沒有什麽文化，戎馬生涯幾十年，連自己的兒子都丢到了軍營裏面歷練，應該管教的時候，也就沒有再想新花樣，直接就按照軍營裏面的規矩來了。

沒想到他的兒子有樣學樣，後來定國公府的家法就成了軍棍了。不過這個家法擺在那裏，大多數時間也只是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還有就是标榜一下，定國公府是有規矩的人家，事實上，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動用過了。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時隔幾十年，林家再一次請出家法，竟然是用在了林玉婷的身上。楊氏并不否認自己是在幸災樂禍，不知道林玉婷那個小身板兒，能夠撐到第幾棍？

“主子，您看您是不是要過去走一趟？”雖然心裏面也同樣是在手舞足蹈，可是魏紫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道。楊氏的身份，終究還是有一些敏感了！其他人可以袖手旁觀，楊氏卻不行。

“也罷！”楊氏當然也明白這一點，眉頭狠狠地一皺，“走吧！”

大不了她走得慢一些就是了！想必林成茂也不可能真的把林玉婷打死，等到她趕到的時候，說不定家法都已經執行完畢了呢？楊氏不怎麽高興地想道。

打定了主意，想讓林玉婷受到一些教訓，所以雖然看起來腳步匆匆的，但是實際上楊氏的步子其實并不大。家法是在林成茂的松院進行，楊氏趕到的時候，剛好到了尾聲，林玉婷已經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從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外面下暴雨，然而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穿了絲襪，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