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林成茂和楊氏

不過，楊氏還是眼尖地發現了。林玉婷身上的傷也就是看起來嚴重罷了，雖然身上被打出了傷口，可是其實根本就沒有傷到底子，只要用心調養一陣子，根本就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看來，林成茂到底還是顧念着父女之情的！

有了這個發現，楊氏就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了！先是勸林成茂息怒，然後又安排人去請齊先生過府，最後才讓人把林玉婷擡回梨院。楊氏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多晾了林玉婷一會兒，也沒有想過回到梨院這一路上的颠簸，會不會加重林玉婷的傷勢！

林成茂并沒有察覺到楊氏的小心思，見楊氏安排地妥當，就沒有再插手。等到楊氏把事情處理好了，才和她一起到屋子裏面說話，同時在心裏面，也不忘給其他沒有到場的人狠狠地記了一筆！竟然看着晚輩受罰而無動于衷，都是怎麽做長輩的？！

賤妾們表示她們很冤枉！她們在府裏面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手，哪裏能夠那麽及時地知道林玉婷受罰的消息呢？等到她們知道的時候，這邊都已經散場了。

李氏表示自己很冤枉！這兩天林玉娴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她忙着照顧自己的女兒都來不及呢，哪裏有工夫過來給林玉婷求情。

陳氏表示自己一點兒也不冤枉！她就是知道了，就是不想過來給林玉婷求情，就是想看林玉婷倒黴，怎麽了？！

好吧！林成茂還真的不能把陳氏怎麽樣，因為不管是什麽樣的處罰，只要當事人不在意，那也就沒有什麽作用了。陳氏現在，就是什麽都不在意了！

楊氏跟着林成茂進了屋子，給餘怒未消的林成茂倒了一杯茶，才道，“老爺您又何必如此生氣？大娘還小呢，離着出嫁又還有一段時間，慢慢教就是了。”

林成茂聞言，本來稍微降下去的火氣一冒了上來，狠狠地一拍桌子，“還小？她今年都十八了，這是還小嗎？！這麽多年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整天除了闖禍就是惹事！我當初就應該趁着她剛出生的時候一把掐死這個禍簍子！”

楊氏被林成茂吓了一跳，這才明白，林成茂對于旅游團的容忍度，真的是已經到達極限了。便嗔怪地上道，“您這是說什麽傻話呢？大娘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您的親生骨肉啊！你這麽說，夫人若是泉下有知，豈不是要傷心難過？她可是最疼大娘的了！”

楊氏這話，一下子就把林成茂對于盧氏的不滿全部都挑了起來。林成茂情不自禁地想道，若不是盧氏愛女無度，林玉婷有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再想到楊氏教養出來的幾個孩子，林宇晖天資聰穎，林玉婵沉靜知禮，林玉婉活潑可愛，哪一個都比林玉婷強多了！

林成茂這麽一想，心裏面的天平不自覺地就歪了，忍不住感慨地握了握楊氏的手，“大娘……不提也罷了！倒是辛苦你，為我生養了三個這麽好的孩子。”

不着痕跡地打壓了盧氏和林玉婷一把，又擡高了自己的孩子，楊氏狀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掩飾住嘴角滿意的弧度，說道，“老爺言重了，這本來不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嗎？”

林成茂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楊氏的手。

楊氏站起身來，一邊給林成茂捏着肩膀，一邊輕聲說道，“依我看，大娘可能是看着咱們給她選的都是門第不高的人家，才會一時想左了。老爺不如去和大娘好好地談一談，到底是親父女，若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還是早些解開比較好。”

林成茂輕哼一聲，對于楊氏的提議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她要是肯聽別人的話，現在也不至于會變成這個樣子。”

Advertisement

“那……”楊氏欲言又止，神色看起來似乎有些猶豫。

林成茂疑惑地看了楊氏一眼，“怎麽了？有什麽話就直說。”

楊氏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是想說……老爺，您看大娘現在這樣……要不然……要不然就成全了她……”

林玉婷是個什麽想法，楊氏不相信林成茂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會說出這種話，也是楊氏故意為之，免得将來出了什麽事情，林玉婷把所有的責任都一股腦兒地全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現在有了林成茂的發話，林玉婷總是沒話說了吧？！

“絕對不行！”果然，林成茂聞言馬上打斷了楊氏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見着楊氏似乎有些被自己吓到了，才緩和了語氣，“我知道你是一片慈母心腸，為了大娘考慮。可是也得看看大娘肯不肯領情啊！再則說了，大娘現在的情況，有不适合嫁到皇家去，就連宗室，也是不行的！總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而害了大娘的一輩子啊！而且咱們定國公府，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你也要為了其他的女孩子們想一想啊！萬一大娘婚後鬧出來什麽事情，可怎麽是好？”

楊氏被林成茂這麽一勸，才看上去放下了這個念頭，轉而說道，“那老爺，您心裏面是個什麽章程？也不能讓大娘嫁得太低了，那樣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說到這個，林成茂也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也正為這個為難呢！”

楊氏又道，“大娘的身體，真的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

林成茂搖了搖頭，神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也不是一點兒治愈的可能性都沒有！可是齊先生說了，毒素在大娘的身體裏面存在的時間太長了，想要根除并不容易，得要經過長時間的調養才可以。這個時間至少也要七八年左右，這還是順利的，若是不順利，十幾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大娘現在馬上就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給她恢複呢？”

楊氏聞言也只能嘆息一聲，“若是當真如此，只怕是要委屈了大娘了。只盼着大娘日後能夠理解您的一片苦心了。”

林成茂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可是實際上對此并沒有多少信心！只是說道，“大娘這兩天怕是不能出門了，你先幫她注意着，若是有什麽合适的人選，也不必再讓大娘出去丢人現眼了，直接告訴我，快些定下來就是了。”

楊氏輕輕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見楊氏答應下來，林成茂便轉而說起來其他的事情，“聽說你要給三娘身邊添幾個人？”

說到自己的女兒，楊氏連嘴角的微笑都變得真切了不少，“是啊！三娘年紀也不小了，身邊總不能就只有一個嬷嬷和兩個小丫頭，我就想着先在她身邊放幾個二等丫鬟，萬一将來春華和秋實有什麽不湊手的時候，身邊也不至于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林成茂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畢竟到處林玉婷和林玉娴也都是這麽過來的。說起來，林玉婵這樣已經算是晚的了，記得林玉婷還不到五歲的時候，盧氏就把她身邊安排得滿滿當當的了。林玉娴身體不好，李氏只有更加上心的，只是因為不能越過了林玉婷的例子，才拖到了六歲。

其實楊氏不是不想早些為林玉婵安排人手，只是剛開始礙着盧氏的孝期，再加上她也還沒有被扶正，所以動作不一太大，後來趕上林宇晖搬去外院，楊氏的注意力就跟着被牽扯過去，這樣三耽誤兩不耽誤，就給拖到了現在。

林成茂這一會兒倒是沒有想到楊氏的顧慮，他的注意力都在其他的方面呢！

“三娘才八歲，你都知道給她身邊添人了。那三郎比三娘還大一歲呢，你怎麽就不知道關心關心？”林成茂想到這裏，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受委屈了，不滿地目光直射向楊氏。

楊氏并不慌張，反倒是哭笑不得，“老爺瞧您這話說的？我難道還能夠虧待自己的兒子不成？只是到底三郎是個男孩子，男女有別，怎麽能和三娘一樣呢？他啊，這兩年，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是在這個時候給三郎身邊安排了人，萬一有哪個小丫頭不老實，豈不是害了三郎？”

随着楊氏的話，林成茂的臉色也不自覺地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說的很是！是我疏忽了。”

“老爺也是關心則亂！”楊氏很自覺地為林成茂找理由開脫。

林成茂又道，“既然如此，那三郎的身邊可得看牢了。”

楊氏笑道，“三郎現在搬到了外院，有老爺您親自照看着，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楊氏才離開。這兩年楊氏的年紀漸長，雖然和林成茂的感情更加深厚，可是其中卻是親情占據了絕大部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漸漸地從原來的情意綿綿，變得越來越相敬如賓了。這其中固然有楊氏被扶正，身份發生了轉變的緣故，但是實際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楊氏比誰都清楚，她也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性格，不就是因為她的年紀大了嗎？

想到這裏，楊氏忍不住輕輕地嗤笑一聲。年輕的時候，她對于林成茂，的的确确是有感情的，畢竟兩人是青梅竹馬，林成茂各方面的條件又都不錯，待她也好！可是現實是最好的老師，還不到兩年，楊氏的腦子就完全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暫時代班的存稿箱，作者君她陣亡了！

昨天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做夢+昨天淋雨着涼，今天拉肚子+姨媽駕到+本來就感冒=難受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