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腦洞少女二號

? 周舟和周母這次便學聰明了,沒再想從大門口兒進去,而是直接抄了小路去那後門。

周舟站在小門之前卻猶豫了,只低着頭絞着手指,似乎是不敢敲門。就在周母快要耐不住性子想一巴掌拍醒她這不成器的閨女之時,周舟卻忽然轉過身來,開口問道:“娘,你看我頭發亂嗎?臉上有沒有什麽髒東西?我這樣去見先生合适嗎?”一邊說着便伸手胡亂地撥弄她的發髻。

“周舟,你差不多就成了啊,別給我作這些有的沒的,小心娘揍你了。”周母聽到她閨女的話更是氣歪了鼻子,門都還沒進呢就已經滿口“先生先生”的了,若是再過個幾天,還不真把她這個做娘的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去。只是嘴上還是軟了軟,說了句:“你頭發齊得很,你別再給我搗騰了,越弄越亂!”

周舟這才放下心來,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去敲了敲門。

“吱呀——”

門後站着的人卻并不是周舟所期盼的,反而是一個面生的小厮,約莫十一二歲,一副乖順的樣子。

“姑娘找誰?”小厮開口問道,聲音倒還算清脆幹淨。不過顯然是剛來學堂,還不熟悉環境,這才多此一問。

周舟的眸子在見到那小厮的一剎便暗淡了下來,只是怏怏道:“找先生,李……硯之。”周舟的“李先生”還只說到一半便改了口直喚姓名。她家先生也只比她大六歲,叫“先生”的時候還不覺着,可若是叫“李先生”便覺得差了一個輩分,讓她有些不喜。

“李先生?你先等會兒……我這就去找他。”那小厮聞言嘟囔了一聲,又細細瞅了周舟一眼,便轉身去尋了。

“閨女,這學堂啥時候請得起小厮了?”周母在一邊有些納悶,這青廬街唯一的學堂可是窮出了名聲的,別說是個體體面面的小厮了,就是連個打雜掃地的都沒有,還常是要些學生來收拾。

“我怎麽知道,昨天還沒瞧見呢……”周舟低着頭看她的繡花鞋,鞋面上有朵雪白的玉蘭花,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

“周舟?”就在這母女倆人都默然無語之時,門內卻響起了一個清潤的嗓音,語氣帶着些許的疑惑,卻字字清晰,便似是三月揚州和煦的春風,猶有料峭之時便也初上暖融,不分外冷也不分外熱,就便讓人似乎要沉醉在蜜色的春光之中。

周舟心下一跳,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只覺得腦袋都迷迷糊糊的,只是她家先生喊她名字喊得實在太好聽,讓她忍不住就要面頰緋紅。

“怎麽不直接進來?”李硯之快步走到門邊,一邊将門開得更大些,一邊問道。而他此刻也是瞧見了在周舟身旁的周母,先是微微一愣,轉而便禮貌地笑笑,道:“您是周舟的娘親吧,在下李硯之,是周舟的新先生。”

周舟此刻已經沒法子再開口說些什麽了,因為她覺着她先生今日穿得簡直太好看。也不知是不是周舟的錯覺,他先生今日和昨日并無不同,只是換了件靛藍的大氅,袖擺處用銀線細致地繡了雲紋,裏頭是雪白的襯袍。她先生本就生得白淨,此時又穿了深色的衣裳,便更顯得眉目疏朗,俊秀出塵。

不止是周舟這番看直了眼,就連周母這般定力甚好的,也都僵在了原地。

Advertisement

“嗯嗯,好、好。”好在周母反應得夠快,只一剎便趕緊應聲,雖然說不出個什麽名堂,但總歸也算是沒出醜。只是周母心裏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她家閨女只在短短一天之內便被迷得神魂颠倒,合着這先生生得這般儒雅溫和,還有着一副文人墨客的風骨,也難怪小女孩子家家的把持不住。可正因為這先生生得太過好了,這便又讓周母心下一沉,這樣的人顯然不是應當留在青廬街的,可她閨女若是真對人家死心塌地去了,到頭來定只是落得一場空……

“先生。”周舟這回總算回過神來,輕聲開口喚道,轉而便又低下了頭,似乎也終于認識到現在該是她不好意思的時候。

“嗯。”李硯之低頭看了看周舟,發覺她的頭幾乎要鑽到地底下了,不由地勾了唇角,淺笑着應道。

周母看着這一來一往的,心下覺着有些不太妙,怎麽……怎麽這兩人站在一起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得還挺和諧?這可不對啊!便狠了狠心開口打破兩人之間融洽的氛圍。

“額……我們家周舟呢……性子野,平日裏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總是瘋瘋癫癫地不肯念書,還總和老先生們對着幹,還老喜歡欺負比她小的孩子……她脾氣也不好,總是一句不合就胡鬧撒潑。先生啊……我這閨女不成器,若是多有冒犯的,還希望先生多擔待着些,她就是個小孩子,長都長不大!”周母定了定神,覺着自己必須要為她閨女兒着想,畢竟也是老大不小要許個婚事的年紀,加上她們家這情況,怎麽可能配得上人家?所以還是早些滅了她閨女兒那些不實際的幻想,省得今後夜長夢多,便張口劈裏啪啦有的沒的講了一大摞。

“……娘?”周舟聽她娘的這番話聽得雲裏霧裏的,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合着她親娘這是在黑她呢!不過周舟也不懂為什麽她娘要這般用盡渾身解數地來黑她,便也只是傻了吧唧地張口喚道。

若是周舟還能大致想出個因果緣由來,李硯之卻着實不知道她們母女二人漫長的心路歷程,便更是聽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艱難地點點頭,道:“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心中卻萬分奇怪,合着這是親生的嗎,哪有親媽會這麽說女兒的?

“那周舟你好好跟你先生讀書,娘先走了。”周母看着這先生愣愣的樣子,便真以為自己成功了,覺着跟周舟的那劑猛藥還是該回家再下,便揮揮手要走。

“好,娘。”周舟在背後傻乎乎地回答,依舊沒反應過來她娘多端的詭計。

等周母一轉身,李硯之便趕忙彎下腰來幫周舟提過手裏的食盒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示意周舟先邁步進去,一邊合上門。

周母原本不緩不急的步子卻在某刻倏地踉跄了一下,回想起那俊俏先生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怎麽、怎麽就像是真把自己閨女許給人家了呢……她這算什麽,偷雞不成蝕把米麽?

“先生,今天要學什麽啊?”周舟因為腿短走得慢,很快便又落在她先生後頭,只得探着腦袋問。那小模樣看起來倒是正經,可肚子裏裝的卻滿是花花腸子,她這會子覺着她先生的側顏在晨光之中分外好看,鼻子很挺,嘴唇很美,簡直是人間尤物啊!

“你記性好,便先不急着背書了……今日我教你練字。”李硯之側着頭回答她,不知不覺便帶着笑意。

周舟只被先生一瞧,便好似小鬼見了大鬼,腦袋裏的念頭頓時煙消雲散,此刻驟然想起她娘方才的話,便打算給自己辯駁,道:“那個……先生啊,我娘剛才說的話,你都別當真,她、她今日心情不好,我才不是她說的那樣呢!”

李硯之聽着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便覺着心情格外舒暢,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就連昨夜睡那又小又硬的破木床而導致的腰酸背痛和起床氣都在此刻消失了。便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我知道,周舟很乖。”

周舟霎時便樂開了花,幾乎想要狠狠地抱住她家先生再親上一口,世上怎麽就會有像他家先生這樣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博學多才的美男子呢!可是想了想,周舟的理智還是制止了她的一時沖動。

李硯之看着這小姑娘豐富的面部表情,不由地覺着那小破床睡得還挺值。

兩人沒說兩句便繞到了書房門口,周舟跟着她家先生走進裏頭,卻被狠狠地震驚了。

這昨日還如同難民房的地兒,今日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原先那些垃圾一般的書籍已經被清走了,書架這會子被擦幹淨了倒還能勉強用着,上頭擺了不少新書。房裏頭甚至還置了新的長案,擺着新的筆墨紙硯。

簡直就像是再投了一回胎,這書房重新做人了!

“先、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兒?”周舟打量着這地兒,驚地張大了嘴,這些桌椅看起來便不是什麽尋常貨色,她可不敢造次。只是周舟再傻也知道這肯定不是那群老古董打理的,那群人又窮又酸,哪顧及得了這些。

“學堂裏沒有多餘的空房了,我可不想還委屈你坐亭子裏。”李硯之将周舟的東西放在案上,神色自如地開口。

周舟一邊感嘆于她先生的闊綽,一邊又為話中那似有若無的暧昧而有些臉熱。不過聽她先生這般開口了,周舟也便放心大膽地走到案前,大手一揮坐在了圈椅之上,圈椅上還擺了軟綿綿的坐墊,比昨日的石凳可舒服了太多,周舟一臉大爺樣兒,一邊由衷地感嘆:“有個先生真好啊……”

李硯之不由地笑出了聲,卻很快又板起了臉,一本正經道:“我是為了讓你好好念書,你若是不好好讀書,便讓你回亭子裏坐去。”

周舟立馬收斂了嬉笑之色,挺直了腰杆,也板起了臉,道:“是,先生!”

李硯之滿意地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吩咐,便聽着周舟驚叫一聲,又咋咋呼呼地站了起來:“呀,我忘了!”

“忘了什麽?”李硯之一頭霧水,心下卻滿是無奈。行,好不容易創造的教學氛圍又被破壞了。

“先生,那個啥……你昨日送了我一方帕子,所以我昨天回去便給你做了條新的……”周舟這般開口,一邊解下了腰間的荷包,卻依舊猶猶豫豫地不敢打開。

李硯之只是認真地聽着,等待着周舟的下文,不過那雙參若星辰的眸子卻忍不住染上些許笑意,看她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怕是這小丫頭又出了什麽岔子……

周舟看着她先生的臉,一狠心一閉眼便從荷包裏頭掏出了一方帕子來,遞給她家先生,道:“這是給你的。”

李硯之接過帕子看了看,發覺這帕子幾乎和他原先的一模一樣,上頭的蘭花繡得精巧細膩,除了那“李硯之”三字的神韻有些不似,其餘的竟讓他挑不出一點錯兒來。便驚訝地挑了挑眉,忍不住有些狐疑地開口問道:“周舟,這真是你做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