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好朋友一點都不好
? 周舟本來是壯志酬籌地想給她家先生露個兩三手的,卻不曾料到她在遇到先生之前的那陣子太過放縱,現下執筆正欲落下之時,卻發覺自己的右手抖個不停,根本難以下筆。
周舟原本紅潤細膩的面色頓時便綠了,喪着個臉擡頭看她家先生,卻見她家先生依舊面色柔和,一副極有耐心的樣子,只是似乎有着些隐忍之意,便定了定神低頭打算重振起鼓。
只可惜不管周舟如何用力地想要控制右手,那毛筆的筆尖依舊在雪白的宣紙之上晃個不停,有幾點零星細碎地墨都濺在了紙上,周舟将筆尖拉得遠些,卻發現右手顫得更加厲害了……
“先生……”周舟張口求救,聲音也如同她的筆一樣抖個不停,一半是因為丢人一半是因為氣憤。
李硯之看着她的這幅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笑得叫一個歡暢,不似平日那般溫溫和和的,那是帶着些許幸災樂禍以及看好戲一般的壞笑。
“先生!”周舟雖然被她家先生的笑顏看花了臉,卻也知道她家先生這是在笑話她,不由地惱了,開口道。不知怎麽的,周舟覺着她家先生就是很容易讓她羞惱,比那些在路上遇到了調戲她的臭流氓還要容易。
“嗯,不笑你了。”李硯之被周舟一喊便消停了,收斂了笑意,又變回了原先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微微俯身靠近周舟,伸手覆在周舟握着筆的手上,輕輕動了動手指,調整了一下周舟握筆的姿勢,一邊道:“長久不碰筆了自然會這樣,不用怕的,慢慢寫下來便好……很多名家的第一筆也都是抖着的。”
被先生的手這樣一碰,周舟頓時便恢複了原先的小嬌羞,哪還能聽得進去什麽話,只覺着先生的手幹燥微暖,像是午後曬過的被褥,有着幾乎可以抱實在懷裏的幸福感。她家先生的頭和她靠得很近,幾乎要挨在一起,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周舟的手心頓時便冒了汗,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她家先生手長腳長的,一手握着周舟,另一只手沒處兒放,便只好搭在周舟背後的圈椅之上,又是微俯着身的,乍看上去便像是把周舟整個圈在了懷裏,姿勢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不過李硯之自小便在京城中長大,家業又大,自然是見慣了京城中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雖說他自己沒嘗試過,可也總歸是見過豬跑的,并沒有那麽頑固迂腐,因而現下這般,倒不覺得有何逾越……而周舟呢,她已經完全被迷得找不着東南西北了,是純粹的缺心眼加傻裏傻氣。
若是今早滿懷心思離去的周母看到兩人現下這般行徑,怕是要氣暈過去。
周舟經過她家先生的指點之後,手便沒有原先抖得那般厲害了。她家先生便引着她的小手在紙上慢慢地落下第一筆,那是較長的一撇。沒有一絲雜色的筆尖在雪白的宣紙上滑動,留下了一道漂亮的痕跡,黑色的墨似乎是找到了歸宿,毫無保留地融入了細膩的纖維之中,深深地紮下根去,不再分離。
周舟和先生寫下的第一個字是周舟的姓,等她寫完,便也差不多适應了這只毫筆,手也穩穩地不再抖了,她家先生便放了手,微微直起身子來看她寫字。
周舟心下有一陣子的失落,覺得她的手若是還能再抖一會兒便好了,可也知道她家先生正在看她寫字,便打起精神來一絲不茍地繼續寫下去。
等她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和她家先生的名字,便覺着這筆分外得好用了,筆尖沒有過軟也沒有太硬,正适合她這樣的三腳貓功夫,她家先生的眼光果然很好。便另起了一列,開始臨摹她先生寫的字帖,邊寫邊覺着,她從前寫的字帖,簡直連她先生寫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李硯之見她收了心,開始認認真真地學習了,這才覺着沒有愧對周母對他的囑咐。見着這小姑娘的字雖然還稍顯稚嫩,臨摹的痕跡很重,卻也算是工整幹淨,不由地暗自點頭,轉而取過邊上他昨日還未寫完的東西,就這麽站在周舟邊上寫了起來,筆下生風,不見一絲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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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周舟此刻稍稍出個神,便能瞧見她家先生微微低頭認真寫字的側顏,大抵也要被迷個一時半會兒的,只可惜周舟這會子還真是好好學習去了……
兩人這麽一坐一立地靜默着,房外的太陽慢慢地往頭頂上爬,院裏房檐的影子也是變了又變,一桃一李似乎暖融融地睡去,連蟬聲都叫不醒。季夏的時光剛好,欣欣向榮的滋味似乎會讓人忘卻一切煩惱,把所有的東西都沉澱下來放在太陽底下去曬,一直曬到正反兩面都金黃發光,而自個兒呢,便只想躲在檐下翹着小腳搖着小扇一直憩到夏末……
也不知是不是周舟的錯覺,就在這樣好的時候,她的腹部卻似乎随着外頭一陣陣的蟬聲一抽一抽地作痛。明明是暖洋洋的空氣,她的手腳卻似乎被莫名的寒意浸染而上,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周舟不着痕跡地伸手按了按小腹,這才覺得這痛覺不是因為她腦袋發昏,而是真的存在。似乎在陰冷濕寒的長長的甬道盡頭,無風無光的黑暗之中,摸索着一點一點地向上攀爬,所到之處都涼飕飕地散發着陰寒之氣。
周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回想起她今日的早飯,似乎并沒有什麽容易吃壞肚子的,而且這發痛的地方并不是平日鬧肚子的地方,而是更往下些,陰森森的讓她不寒而栗。
周舟覺着這時候也不早,大抵也是快要回去的時候了,便打算就這麽忍着,僵着身子繼續寫起字來。只是小腹處卻劇烈地一陣抽痛,引得她忍不住顫了顫身子,手一歪便在紙上狠狠地劃了一筆,把原先的字給毀了。
“周舟?”先生察覺了這邊的動靜,把視線從手上的書裏頭收回,落在周舟的身上,卻發現這小姑娘的面色慘白慘白的,沒有了絲毫血色,便不由地慌了神,問道:“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周舟捂着肚子縮成一團,覺着腹部的絞痛比先前更甚,疼得連冷汗都冒出來了,這會子不僅面色蒼白,連原先紅潤的唇都白了幾分,別說開口回答她家先生了,就連把筆放回到筆架上都做不到。
“你別急,我帶你去找大夫。”李硯之看周舟的樣子便覺得大事不妙,趕忙放下了書,把周舟手上的筆放回原處,一俯身便把她打橫抱起向門外走去。
周舟攥緊了她家先生的衣裳,咬着牙道:“不用……不用看大夫。”她這會子再傻也得想到了,今日是她來葵水的日子。從前都沒有今日這般掏心掏肺地疼,怕是今天一大早洗了冷水澡的緣故。早上時間太過匆忙,她便來不及燒水沐浴,直接打了井水提去洗身子了,若是平日還沒什麽,可誰知道好死不死來了葵水,也難怪現在這般疼。
“你別鬧了,疼成這樣還不看大夫,像什麽話。”她家先生自然是不知道其間的因果緣由,此刻急得鼻尖都冒了汗,急沖沖地就要邁步出去。
今早來開門的那個小厮正在院裏掃地,見着這先生風風火火地抱着個女子,也是看傻了眼。
“不是、不是生病。”周舟第一次覺着自己和先生交流好費力,偏偏她現在真的連話都講不出來,只得長話短說,擠出幾個字來:“我這是、葵水。”
“……葵水?”她家這先生的步子顯然踉跄了一下,不過好在抱得緊,沒把她給扔出去,停下了腳步,李硯之的面色一紅,低頭看着她,磕磕絆絆地問道:“那、那怎麽辦?”
“我躺躺……就好。”周舟這會子已經沒有心思管她家先生是何反應抱得舒不舒服了,只是把頭埋在她家先生懷裏,忍着痛斷斷續續地開口。
“那先去我房裏吧。”李硯之只是想了想便當機立斷地開口,一邊轉頭沖那個小厮道:“小七,你過來一下。”
那小厮乖乖地放下掃把走上前來,只是眼睛卻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這先生懷裏的女子。
“需要些什麽?你跟他說。”李硯之低頭對着懷裏縮成一團的周舟道。
周舟的眼睛鼻子都已經痛得皺成了一團,眼角似乎還滲出了些淚,聲音虛弱地開口道:“衣裳、熱水……月、月事帶。”此刻大難當頭,周舟早便估計不上什麽羞恥不羞恥的了。
周舟的聲音太輕,那小厮沒聽清,下意識出聲“啊”了一句。
“衣裳、熱水、月事帶。快些買了送到我房裏。”李硯之面色嚴肅,帶着揮之不去的緊張,一邊開口重複,一邊示意他腰間的錢袋子,說那三個字的時候連眼皮都不眨,好似就在說筆墨紙硯一般。
那小厮見着先生這般嚴肅,也顧不得琢磨這月事帶到底是何物,解了李硯之的錢袋便向外頭跑去。
“你先躺躺。”李硯之因為雙手抱着周舟沒法子開門,便索性一腳給踢開了,将周舟抱到他的床榻上去,一邊問道:“還是很疼嗎?”
周舟只能微弱地點點頭,轉而合上眼,打算催眠自己。
“那有沒有什麽法子能緩緩?”李硯之只看着這平日裏高高興興的小姑娘這會子給疼成了這幅模樣,便毫無理由地心浮氣躁起來,幾乎是要急得團團轉。
“以前、都用……暖爐。”周舟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只是這般答道。
“暖爐?”李硯之的汗都要落下來了,現在這大夏天的他上哪兒找暖爐去,咽了咽口水又不死心地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法子?”
“……揉揉。”周舟緊緊地皺着眉頭,覺得她家先生現在這樣問東問西的有些煩人,她早便已經沒力氣同他講話了。
李硯之聞言愣了愣,卻只一剎,旋即便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在周舟的小腹之上,輕輕地給她揉起來。不過當他隔着層薄薄的布料觸到了周舟柔軟的小腹之時,這才發覺這樣的姿勢有些不妥當,非常地不妥當。
且不說這樣幾乎已算是肌膚相親,就是先前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進他的房間,躺他的床上這樣的舉動就已經非常地不妥當了……李硯之一想到這裏,便覺得掌心似乎是着了火一般,捉了個燙手山芋在裏頭。想着要抽回手吧,又覺得不太好,若是不抽回去吧,又怕是壞了禮數……
可周舟倒不知道她家先生這樣複雜的內心世界,只是覺着似乎有一股暖流自外頭湧進來,驅趕着她體內那股陰慘慘的氣息,似乎疼痛都減輕了幾分,比先前簡直好受了太多,便忍不住輕輕籲了一口氣。
而此刻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的李硯之看着這小姑娘緩緩舒展的面龐,頓時便沒了別的想法,只低頭安心地給她揉起肚子來。反正也沒有其他人看到,更不會傳出去,他也沒什麽其他的想法,只不過是揉揉肚子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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