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青春

傅南書，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自己發現，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你。

——秦恩

“哥，我有錯，”秦恩撲過去，埋進秦笙懷裏，毛茸茸的腦袋隔着衣服蹭啊蹭的，蹭的秦笙的襯衫起褶子了，皺巴巴的，秦笙抱着小姑娘的腦袋，制止了她的行為，“別蹭了，要不然回去你給我洗衣服哦！”

秦恩不動了，臉貼着他的胸口，聲音悶悶地說：“哥，真的，對不起。”

秦笙抿着唇沒有說話，手放在小姑娘的後背上，像是哄嬰兒一般，很輕很溫柔地拍着，半天，他終于停下來，低頭在小姑娘毛茸茸的頭頂上輕輕吻了下，才輕輕推開懷裏的人兒，“好了，別哭了，這麽大個人了，還哭。”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她了，他是負心漢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秦恩頗為無奈，“等一下讓人給認出來了，你哥我明天就上熱搜，上頭條了。”

傅南書坐在對面，沒忍住嗤笑了聲，他抿着唇，撇開臉。

秦笙側眸瞪了他一眼，回眸，低頭看了眼的小姑娘，他抽了張紙，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水跡，“我啊！對你真沒辦法了。”

誰讓是自家妹妹呢！哭着也要寵啊！

秦恩扁扁嘴，濕漉漉的大眼睛網上擡，看着秦笙嘴邊的無奈的笑容，“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罵我了？還有，做錯事能不懲罰嗎？”

“……”秦笙翻了個白眼，“這是兩回事，別想趁機忽悠我，你哥我不傻。”

“不傻？”秦恩偷笑，側首看着傅南書，“南書哥，你覺得我哥傻嗎？”

突然被點名，傅南書愣了下，他看了看秦恩，然後又看了看秦笙，一個眼睛濕漉漉的，眨巴眨巴着眼睛，小可憐似的，一個半眯着眼，眼眸中發出警告的意味。

這兩兄妹，是在為難他啊！

“……”傅南書。

“南書哥……”秦恩。

“傅南書。”秦笙。

“……”傅南書。

掙紮了半天，在兩兄妹的威迫下，傅南書看着秦恩，點頭，“傻，你哥太傻了。”

沒辦法，秦恩那小可憐般的眼神一直望着他的眼睛，好像要跑進他心裏似的，他實在是拒絕不了。至于兄弟，是用來坑的，不是嗎？

下一秒，在秦恩得意的笑聲中，他感受到了來自兄弟“親切”的目光慰問。

“哎呀！怎麽這麽久都沒上菜啊！我都快餓壞了。”

話落，一個涼涼的聲音飄來。

“兄弟啊！兄弟……”

“……”傅南書。

吃過晚飯，三個人分道揚镳，秦笙搭着秦恩的肩站在路邊，不約而同地看着傅南書所坐的出租車車尾燈，紅色車尾燈緩緩駛入主路，融入到黑夜的車流之中。

秦笙吐口氣，手拍拍秦恩的肩膀，壓低帽檐，“走，跟哥哥回家。”

秦恩擡頭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彎了彎唇角，她的唇角是那種天生的笑唇，即使不笑的時候，嘴角也微微往上勾，這會兒高高挂起，笑容溫暖得仿佛能融化掉冬日裏的冰雪，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亮，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把秦笙的手臂從肩上拉下來，雙手緊緊抱住，腦袋瓜枕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我哥真好。”

秦笙笑笑，垂眸看了她一眼，“走吧！不要讓媽媽擔心。”

“媽媽知道了？”

“怎麽可能不知道。”

就隔着一道牆，不是聾子應該都聽到兩個人吵架了。

“好了，沒事。”秦笙輕笑着說：“媽媽擔心你呢！回家吧！”

“嗯！好。”

或許是整個人放松了，又或許是累了，秦恩上車就睡了，半路，秦笙把車停在路邊，從後備箱裏取出毯子蓋在躺在後座的小姑娘身上。

最後，秦恩迷迷糊糊地醒來時，是在秦笙背上醒過來的，睜開眼，四周是冰冷的電梯壁，電梯閉上，倒映着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她小小的一只，挂在了秦笙看是瘦削，卻堅實的背上。

秦恩眼睛睜開一半，看着電梯裏的影子，突然，晃了晃腿。

秦笙沒有回頭，低頭看了眼小姑娘穿着小白鞋的腳，笑了。

“醒了？”他問。

秦恩“嗯”了聲，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淺淺的鼻音，“老哥的背真舒服。”

突然，“啪”的一聲響，大腿火辣辣的，秦恩倒吸了口氣，眼睛瞬間瞪得圓圓的。

“你打我幹嘛？”她大聲抗議。

秦笙故意又托着她網上颠了颠，秦恩雙手雙腳收緊，死死纏住面前的人，就怕他把自己給丢地上去。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

“錯了？”秦笙啧了聲，“還老嗎？”

大好青年的，硬生生被喊老。

“那你跟南書哥兩個不都是喊老傅、老秦什麽的嗎？”

“那能一樣？”

“怎麽就不一樣了？”還不是一個稱呼。

還死心不息是吧？

秦笙又準備松手，秦恩繼續感覺求饒，“不不不，不老，帥着呢！我哥天下無敵帥。”

“……”秦笙。

他笑着拍了拍她大腿，“浮誇。”

到了家，秦恩先去看了看秦母，秦母本來已經睡了，聞見開門聲就醒了，出來看見秦恩進屋，擔心的說了幾句，才又回去休息。

秦恩看了身後的秦笙一眼，指了指房間門，“那我進屋了。”

“去吧！早點兒休息。”

“好！”

走進屋裏剛在床邊坐下，兜裏的手機便震響了幾聲，秦恩拿出一看，是傅南書。

傅南書：丫頭，到家了嗎？

傅南書：多大的人了，以後不要一發脾氣就亂跑，傻不拉幾。

傅南書：以後有什麽事，找南書哥。

“……”秦恩撇嘴，“你才傻不拉幾。”

嘴上嘀咕着，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擊，很快回複了一段話過去。

秦恩：你才傻，你最傻了。本姑娘我現在安安穩穩地坐在我舒服溫暖的大床上呢！

秦恩：你說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你，那……

秦恩神神秘秘地笑了，想了想，又給對面發了句話。

秦恩：南書哥，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傅南書：什麽事？

秦恩看着那三個字，纖細的指頭在手機上猶豫了半天，最後才鼓起勇氣打下了心裏那個問題，發過去。

秦恩：你有喜歡的人嗎？

發完，秦恩轉身把臉埋進軟綿的床褥中。

手機響了下，她重新坐起來，深呼吸了口氣後，把手機舉到面前，看到傅南書的回複，她皺起了眉頭。

傅南書：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麽喜歡，怎麽？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你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別整天搞事情，不然下次你哥真的會被你給氣死。

傅南書：你啊！乖一點兒，談戀愛什麽的，以後有的是時間。

秦恩就知道，他肯定又會說她是小孩。

是啊！她是有喜歡的男生了，那男生還正跟她說着話呢！

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哼！真讨厭。”

秦恩：不跟你說，讨厭。

傅南書：好吧！對了，周日還去吃飯嗎？

他會這麽問，是因為剛才那頓飯也是他付錢的，趁着上洗手間，偷偷把賬給結了。

秦恩還以為吃完這頓，周末的約會就沒了，這會兒他自己主動問起，秦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秦恩：“去啊！當然要去，我要狠狠宰你一頓。”

一興奮，她直接發了語音。

可能是見她發過去的是語音，傅南書也跟着發語音。

“來吧！就你那小身板，我就不信了。”

秦恩：“哼！你就等着瞧吧！”

……

轉眼到了周末，為了約會，秦恩前一天晚上還特地去修剪了下頭發，做了個造型，結果一睡醒起來，哪裏還有什麽發型可言，大波浪早沒了，只剩下發尾微微翹起，還亂七八糟的。

秦恩照了照鏡子，差點兒哭了。

“白費心思了。”

不想頂着這個雞窩頭出去，秦恩只能又洗了遍頭發，烏黑的長發從大波浪變回了黑長直。

她對着鏡子撥了撥頭發，揚起嘴角笑笑，“算了，還是這樣自然。”

秦恩折騰完頭發，又開始折騰衣服，她換了一套又一套，差點兒就把衣櫃裏的當季衣服給搬出來了，換下來的衣服鋪滿了床。

折騰了半天，她最後穿來一件果綠色收腰連衣裙，長度到膝蓋網上十公分，然後背了個卡其色編織小挎包。

連衣裙和小挎包都是秦笙外出工作的時候帶回來的，是國內的一個小衆品牌，布料質感很好，收工精細，秦恩之前不敢穿，怕自己穿短裙不好看，所以一直沒穿，這會兒試了試，竟意外的好看。

“叩叩叩……”

房門突然被敲響，秦恩轉頭望去，“誰啊？”

“恩恩，我能進去嗎？”

是秦母。

秦恩又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以啊！”

秦母推開門進屋，手裏提着一個白色小提袋。

“媽媽，怎麽了？”秦恩。

秦母朝秦恩走過去，把手提袋放在桌子上，取出裏面的盒子，溫柔道：“這個項鏈是媽媽在網上專營店看到的，覺得很适合你，就買了。”

秦母打開項鏈扣子，笑着朝秦恩伸過手去，“來，試試。”

“嗯！”秦恩撈起長發，背對着秦母，半蹲着，“謝謝媽媽。”

秦母笑，“都還沒照鏡子呢！”

秦恩也笑了，“不管，媽媽送的我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