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青春

傅南書，在你面前，我想永遠都保持最漂亮的那一面。

——秦恩

秦恩原地轉了兩圈，爾後看着鏡子裏不一樣的自己，手慢慢擡起，指尖輕撫着帶着一絲冰冷的吊墜，吊墜是一個簡單的圓形圖案，玫瑰金色，中間镂空，周圍鑲嵌了幾顆碎鑽，時尚簡潔，确實很适合年輕人。

她知道秦母的眼光一向不錯，她很多衣服都是她選的。

秦恩用力點頭，“嗯！很喜歡。”

秦母站在她身旁，眸色溫柔地看着鏡子中水靈靈的女兒，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我女兒真漂亮。”

秦恩側首，在秦母臉上親了口，“媽媽也漂亮。”

拾掇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秦恩拿起手機正準備給傅南書打電話問一下他到哪兒了，結果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外頭的門鈴就響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傅南書。

“我來開。”

秦恩從房間裏跑出來，正準備去開門的秦母被她突然冒出來吓了跳，“你這孩子，一驚一乍的。”

秦恩咧嘴笑了笑，“媽媽，我來開就好，應該是南書哥。”

秦母應了聲“好”，靜靜地看着秦恩的背影，眼神帶着一絲無奈。

秦恩開門，來人正是傅南書，只見他手裏提着紅色的很喜慶的，卻很是突兀購物袋，秦恩沒忍住，笑了，“南書哥，這袋子……跟你還挺搭的。”

傅南書聳了下肩，無奈苦笑，“我媽讓我一定要帶過來，沒辦法。”

秦恩笑着往旁邊一站，讓開了個位置，“先進來吧！”

“好。”

“南書來啦！”秦母站在玄關，見他提着個跟他氣質完全不搭的袋子，也覺得好笑，“南書，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傅南書舉起袋子揚了揚，“媽媽讓我送過來的。”

“又送東西過來，怎麽好意思呢！”秦母想要拒絕，結果傅南書直接越過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然後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一放進冰箱，“都是我媽做的一些腌菜，還有一些特産，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你就放冰箱裏慢慢吃。”

“哎啊！你媽媽總是這麽客氣，真是麻煩你們了。”秦母。

“秦媽媽，你千萬別讓我帶回去，不然我媽又要說我了，我媽就喜歡做這些小菜，難得你們也喜歡，她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麻煩。”傅南書關上冰箱，把購物店疊好放進抽屜，“秦媽媽，我答應了今天帶恩恩出去玩，時間不早了，我們就……”

“去吧！這孩子在房間裏折騰一上午了，收拾得可标致了。”秦母上前輕輕拍了下傅南書手臂，輕聲說：“麻煩你了。”

“不麻煩。”傅南書笑着看向站在一旁表情不太自然的秦恩，“恩恩很乖的。”

聞言，秦恩回頭，一臉得意，“那是。”

傅南書笑了兩聲，朝秦恩揚了揚下巴，“去拿包吧！”

“好咧！”秦恩轉身跑回房間，出來的時候傅南書已經等在門口，她快速在玄關換好鞋子，跟在傅南書身後出了門，“南書哥，我們先去吃飯嗎？”

傅南書按了下電梯按鈕，回頭看她，“有吃早飯嗎？”

秦恩呵呵一笑，搖頭，“沒有。”

想起秦母剛才說的話，傅南書把秦恩上下打量了個遍，才發現她今天打扮得跟平日特別不一樣，還穿了短裙。

他抿了抿唇，笑笑，“忙着折騰了？”

“……”秦恩紅了臉，連忙撇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窘态，“才沒有呢！”

傅南書沒有立刻接話，他靜靜地看着她，半天，就在秦恩忍不住想要出聲的打斷沉默的時候，他突然說話了。

“很漂亮。”

話落，電梯到了，秦恩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秦恩追着跑進電梯，高興地蹦跶着，“你是在誇我嗎？”

傅南書皺眉，按住她的肩膀，“別在電梯裏跳，危險。”

秦恩“哦”了聲，還是不死心，踮起腳朝傅南書湊過去，臉上笑眯眯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你剛才是不是在誇我啊？是不是？是不是？”

傅南書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嗤笑了聲，點頭承認，“嗯！誇你呢！”

下一秒，少女清脆悅耳的笑聲在電梯裏響起。

傅南書帶秦恩去了中心廣場，周圍是熱鬧的商業街，還有許多大型百貨。他提前在網上查了查，最後訂了一家很出名的烤肉店，店裏裝修以可愛的卡通為主，很受年輕人歡迎，傅南書想着秦恩應該會喜歡。

時間還比較早，到店的時候店裏沒什麽客人，他們找了一處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秦恩坐在位置上，動手動腳的像個多動症孩子，興奮地到處張望。

“南書哥，你在哪兒找到這家店的啊！裝修風格好可愛啊！”

傅南書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遞給秦恩，“網上看到的，菜單給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秦恩接過菜單，笑嘻嘻的樣子，問：“點什麽都可以？”

“嗯！随便點。”

秦恩看了會兒菜單，故意道：“不怕我吃窮你？”

傅南書像是聽了什麽笑話後笑出聲來，他輕咳了聲，搖頭，“不怕。”

見他這樣，秦恩故作生氣，“看來你是看不起我。”

“哼！等我吃垮你。”說着，她拿起鉛筆，不客氣地在菜單上打勾，沒一會兒，就點了有七八個菜品，“我就不信我吃不垮你。”

選完，秦恩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服務員接過，又跟秦恩複核了一遍，最後面露難色。

“小姐，我們店裏的菜分量都挺大的，你确定你要點這麽多嗎？”

“……”秦恩被她說得尴尬了，可看了眼傅南書後，瞬間又底氣十足，“确定，別看我瘦，我吃得可不少。”

“好吧！祝您用餐愉快。”

可是，秦恩的底氣在菜全上完之後，全沒了。

就像服務員剛才說的，菜的分量确實夠足，鮮肉都特別大盆，秦恩吃了三盆牛肉，喝來了一碗牛骨湯後，就感覺肚子要撐爆了似的，她摸摸肚子，心虛地看了眼對面的人。

傅南書正在烤肉，察覺到視線後擡起頭來，看見秦恩的樣子後沒忍住笑了，“怎麽？吃不下了？”

秦恩沒忍住剜了他一眼，“我怎麽感覺你很開心。”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好吧！”秦恩擡手指了指剩下的菜，說：“那你把剩下的全吃了吧！”

“……”傅南書無奈，“當喂豬呢！”

“嗯……可以這麽說。”

說完，小下巴揚得高高的，得意洋洋。

最後，傅南書只能把剩下的幾盤肉給吃了，還吃了半盤炒飯，到最後，秦恩見他快要撐死過去的樣子，于心不忍地制止他。

“別吃了，浪費了就浪費了，別到頭來把自己給撐死了。”

傅南書放下勺子，用紙巾擦了擦嘴，看着對面小姑娘擔心的嘴臉，笑了，“擔心了？”

秦恩看他一眼，低頭，小聲嘀咕，“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呗。”

結了賬，兩個人在周圍閑逛，順便消食。

傅南書穿了件薄風衣，雙手插在兜裏，悠閑地走着，秦恩走在他前頭，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到處看周圍店裏的東西，看到感興趣的，就直接走進店裏，傅南書的嘴角始終噙着淡淡的笑意，笑意裏帶着淡淡的暖意，好看極了，他不說話，就這樣默默地跟在秦恩身後，只有秦恩問他意見的時候，他才開口說兩句。

秦恩走進一家玩偶店，裏面是各種各種的玩偶，有陶瓷的，也有毛茸茸的布娃娃，秦恩看了周圍一圈，最後站在了一個像人那麽高的雪白色的玩具熊前，水靈的眸子裏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渴望。

傅南書站在她身旁，低頭看着她的眸子，半晌，問她：“想要？”

秦恩回望了傅南書一眼，緊張感驀地從心底裏冒出來，她抓緊挎包帶，假裝鎮定地移開視線，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白熊。

半天，她搖頭，“不要。”

她不想這是她開口要來的，她希望在某個點，某人以某個特別的身份，把它送給自己。

只是，這太難了。

她突然轉身，看了傅南書一眼，“我們走吧！”

說完，正準備邁腳，傅南書喚了她一聲，秦恩回頭，“怎麽了？”

傅南書上前一步，手從兜裏抽出來，放在了秦恩的腦袋上，他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半天，笑着說：“沒事，走吧！”

“……”秦恩。

傅南書晚點兒還有事，又在商場了逛了一會兒，就提出離開，他先把秦恩安全送回家，才去做自己的事。

傅南書的車剛離開，一樓的電梯門開了，原本應該已經上樓的秦恩又出現在一樓的電梯裏，她從電梯裏走出來，走到外面，靜靜地看着那輛帶着他氣息的車越走越遠，直到不見了影。

微風拂過，帶動了她的發絲與衣角，卻不曾帶走一絲她心底的煩悶。

秦恩看着汽車消失的方向，嘴邊露出意思苦澀。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