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陪你瘋

傅南書，為什麽這麽些年了，我還是忘不了你？

是那時候的你太好了，讓我念念不忘？還是你那時候的決絕，讓我自欺欺人地覺得，我讨厭你？

——秦恩

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秦恩連忙低頭掩飾，她看着自己的腳尖，半天沒有說話。

傅南書低頭看着她的腦袋，他看小姑娘眉目低垂，長睫微微顫動，此刻，他真的看不懂她在想什麽。

半天，他胸口明顯起伏，暗暗嘆氣，正琢磨着要說什麽的時候，秦恩搶先開口了。

“傅南書，”小姑娘輕輕喚了她一聲，爾後緩緩擡頭，眼眶濕漉着，她一瞬不動地看着他的眸子，沉默片刻，帶着哽咽的聲音再次從她喉嚨裏發出來，“傅南書，你怕我走，那也只是怕而已，可我人還在這兒，但你有沒有想過，當年你一聲不吭地離開，我又是什麽感受？哪怕你發個消息，或者讓人給我說一聲，也不至于讓我覺得，覺得你是被我逼走的。”

她緩緩擡手，五指張開着，輕輕放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上，“心從來就沒有那樣子痛過，我感覺我要死了。”

“傅南書，只要一看見你，我就會想起那時候的我。”

說完，五指收攏，緊緊揪住了衣服。

她不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不是的，他走不是完全因為她，大部分原因在于他自己。

傅南書紅了眼眶，看了她的背影，許久沒回過神來。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下，回頭，夏詢一臉愁容地看着他，“南書哥，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可是能看得出來，這小姑娘傷得不輕啊！”

是啊！她說她的心痛得，感覺要死了。

那是什麽樣的痛啊！

傅南書無法知道，更是無法體會。

他抿了下唇，看着夏詢，沙啞着嗓子說：“你知道嗎？我後悔得想死。”、

“後悔？”夏詢輕笑了聲，“後悔有什麽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想辦法彌補，看得出來，那丫頭心裏還是有你的。如果不是心裏有你，她大可不必對你耿耿于懷。”

“真的嗎？”傅南書不确定。

“當然。”夏詢斬釘截鐵，“女人啊！如果心裏沒你，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跟你說，她肯對你控訴，就代表她心裏有你，她還是在乎你。”

傅南書深思這夏詢的話，轉頭看着秦恩離開的方向，沉默許久，突然“嗯”了聲，算是回應。

是啊！如果心裏沒你，又怎會打理你呢！

可他們之間的問題，似乎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

秦恩以為自己那樣說，傅南書不會知難而退也好，至少這幾天也不會時時刻刻跟着自己，但她估算錯了，他似乎毫不在意她說的話。

晚上，秦恩剛坐下，對面就有人跟着坐下，那種氣息太熟悉了，秦恩不用擡頭便知道是誰。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低頭吃着餐盤裏的飯菜，明明聞着挺香的，可是卻食之無味。

突然，一雙筷子伸過來，餐盤裏突然多了一只煎蛋。

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了男人溫柔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

“你瘦了，多吃點兒。”

秦恩咬咬下唇，夾起雞蛋丢回去，“我不要。”

可下一秒，雞蛋又被丢回來了。

“……”秦恩夾起雞蛋，又丢回去，“我說了不要。”

然而對面的人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似的，又把雞蛋丢回來，然後聽到了餐盤移動的聲音，秦恩夾着雞蛋的手頓了下，然後放下。

她咬着牙，生氣地瞪着往旁邊移動了一個位置的人，壓低聲音質問：“你到底要幹什麽？”

把這雞蛋丢來丢去的，好玩是嗎？

傅南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低下頭，怕她又把雞蛋丢過來似的，把餐盤又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側着身子，一條手臂擋住了餐盤。

“……”秦恩扯扯嘴角，“有病。”

傅南書還是沒說話，安靜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飯。

見狀，秦恩無奈地哼了聲，秉持着不浪費原則，她把餐盤裏的東西都給解決了，連同那顆被嫌棄的煎蛋。

全程，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吃完，秦恩像是在怕什麽似的，連嘴都沒來得及擦，便站起來，她拿起餐盤的同時，一只手伸了過來，要把餐盤搶過去。

她皺起眉，又瞪着傅南書，“你真有病啊！”

下一秒，傅南書點頭，指尖指了指自己還有些微紅的鼻頭示意了下。

“……”秦恩。

稍微放松，手上的餐盆便沒有。

“傅南書，你臉皮怎麽又變厚了啊！”

“要臉皮厚，”傅南書巴巴看着她，“不臉皮厚的話，會追不到你的。”

什麽？

秦恩一臉驚訝，“追我？”

傅南書“嗯”了聲，又說：“我要追你，無論多久，我都要把你追回來，我很認真。”

“……”秦恩，“我又沒說你不認真。”

“嗯！你知道就好。”

“我……哎……”秦恩見他說完就走，喚了他一聲也沒有回頭便不喊了，轉身往外走。

哼！氣死人了。

傅南書轉身，看見往門口走的人，連忙跟了上去。

這麽多年，在遇到秦恩之前，傅南書沒喜歡過女孩，更不知道怎樣去追一個女孩子，可這些年認識的不少人，也見過別人是怎樣追女孩子的，他想了一下午，又給秦笙打了電話，最後總結出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臉皮一定要厚，而且是他這種曾經做過錯事的。

“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話是秦笙說的。

不知道秦笙說得對不對，不過以他對秦恩的了解，秦笙說的也是八九不離十。

……

戰火硝煙的國家，沒有了大城市的繁華，沒有了熱鬧的喧嚣，除了令人恐懼的槍炮聲外，剩下的就只有難得的寧靜。

漆黑的夜空中，難得能看到一顆明亮的星星，路燈零星的街道上，不時有人走動，手電那微弱的光線，照亮着毫無溫度的地面。

秦恩站在軍區裏最高那棟樓的樓頂，趴在高及胸口的圍牆上，安靜地看着不遠處的街道上不時走過的人。

有平民，也有維持和平的軍人。

此刻，正是那難得的寧靜。

夜裏，溫度比白天低了幾度，秦恩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突然，一件風衣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外套很長，一直蓋到了她的膝蓋處，包圍她的，是那熟悉的味道，還有那未散的餘溫。秦恩慢慢回頭，傅南書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一身單薄的襯衫，衣擺在風中微微翻動，昏暗的燈光下，能看到他嘴角上柔情的微笑。

秦恩看着他，嘴巴微微張開又合上，她抿了下唇，罵人的話下意識咽了回去。

半晌，她回過頭去，目視前方，散落的發絲在微風中飄動，白皙好看的小臉蛋完全露了出來。

傅南書站在原地，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樣子還是五年前的樣子，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就像傅南書之前說的那樣，他怕她會突然跑了，所以每天跟着她進進出出的，沒幾天，周圍的人都知道了，新來的女攝影師身邊總跟着一個高大帥氣，還有才華的帥哥。

為什麽說有才華？秦恩也是聽夏詢他們說才知道的，原來傅南書是一個專門些懸疑小說的作家，筆名叫南恩，在網路上很有名，不過卻從不在公衆前露臉。

在這兒，還有不少人是他的粉絲。

秦恩知道他很聰明，可從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天分，剛聽到夏詢他們說的時候真挺驚訝的，還特地去網上搜了他的資料。

南恩，是傅南書與秦恩的意思嗎？

秦恩不禁這樣想，可是卻不敢去求證。

此刻，誰都沒有說話，秦恩一動不動地看着前方，身旁的人不動聲色地移動了下腳步，驀地，身後傳來壓迫感，兩條手臂從背後伸過來，分別撐在了秦恩左右兩邊的圍牆上。

秦恩心驚，慌張看了眼那雙修長的手，猛地轉身，伸手就要去推開身後的人，卻未料想，轉身的瞬間，雙唇上傳來溫暖的觸感。

那張俊臉，近在咫尺。

這這這……

親上了。

秦恩倒吸了口冷氣，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慌不已。

背後就是冰冷的圍牆，秦恩無路可退，她把頭往後仰，手輕輕捂住了帶着某人氣息的嘴唇，像被人下了定身術似的，一動不動，明亮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了多樣的情緒。

緊張、慌亂、無措，同時又有絲絲羞澀。

傅南書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也沒料到就這樣親上了。

高興嗎？這是當然的。

他抿着唇，外表看似冷靜，內心卻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差點兒就把他的理智給淹沒，心頭暗暗竊喜着，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保持着把她圈在懷裏的姿勢，傅南書垂眸看着懷裏的小姑娘，眸色深深。

秦恩早沒了往日的傲氣，此刻在男人的面前，像個做了錯事等着被懲罰的小媳婦。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最後打破這沉默的，是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槍聲。

聲音很響，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秦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擁着，離開了天臺。

耳邊，是男人溫潤沉穩的聲音。

“別怕，有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紅包走起！！！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