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陪你鬧
傅南書,如果我原諒你了,你還能一如既往地寵着我嗎?
——秦恩
秦恩沒有掙紮,安安靜靜地待在男人結實溫暖的懷裏,手輕輕抓住了外套的衣襟,此刻的跋扈消失無蹤,她就像一只聽話的小兔子,白皙的臉蛋甚至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緋色。
這棟樓雖說是最高的,只是不過也就六層高,而且沒有電梯,上下只能走樓梯。
剛才那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後,周圍似乎恢複了平靜,兩個人穿過過道,來到了樓梯口。
秦恩遲疑了下,突然便往旁邊挪動了一步,身子離開了傅南書的懷抱,她扭過頭來,擡眸的瞬間四目相對。
傅南書頓了下,收回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他靜靜看着她,眸子裏的失落清晰可見,抿着唇不說話的樣子,帶着幾分悵然若失。
秦恩感覺心被扯了下,她逃避似的撇開頭,輕咳了聲,故作平靜道:“我們下去吧!”
因為,又是一聲槍聲傳來,爾後是幾聲吆喝。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傅南書皺了皺眉,他“嗯”了聲,吩咐道:“你跟在我後面。”
在這裏也不是怕有什麽危險,只是他想要擋在她的前面,有什麽事他也能先擋着。
說完,他走下兩級樓梯後突然停下,回頭叮囑,“小心點兒,這裏暗。”
“嗯!”
傅南書走得不快,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人是不是緊跟着,擔心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秦恩跟他就隔着兩級梯級的距離,視線所及,都是他的背影、側臉。
她身上還披着他的衣服,淡淡的氣息包裹着她,驀地,心漸漸地有了一些波動。
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就回憶起了很多兩個人以前的事情,好的壞的都有,但最多的,好像是他曾經對自己的好。
以前自己還小,總覺得這大哥哥對自己好是應該的,但漸漸長大了,後來一想,他的寵愛根本就不是應該的,他跟她沒有血緣關系,如果不是因為秦苼,他們甚至都不會認識。
連認識都沒有,又何來的寵愛?
年少時,因為家裏的事情,生活中缺少陪伴與愛的小姑娘最容易因為一些小小的關心而感動,突然有那個一個人關心你,寵着你,能不動心嗎?
更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往愛情方面想而已。
而他,把她當妹妹一樣寵着,從未越矩。
她當時年紀小,可是不傻,女孩子心思敏感,能感覺到到,可是她的倔強又讓她不肯放棄,于是,才有了後面的表白。
驀地,秦恩偷偷嘆氣。
樓層走了一半,樓梯的燈光突然滅了。
傅南書停下來,剛想回頭叮囑身後的人小心看路,結果還沒有完全回過頭去,便聽到身後傳來東西摩擦地面的聲響,爾後是一聲驚呼,聲音在樓梯間回蕩,就着樓上傳來的一絲弱的不能再弱的燈光,傅南書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的小姑娘。
他連忙轉身蹲下的同時,打開手機的電筒,周圍瞬間亮了起來。
“怎麽了?”聲音焦急。
秦恩伸手擋在眼前,适當地擋了擋他手機的光,她皺起眉頭,像是在隐忍着什麽,半晌後才咬着牙說:“腳。”
說着,額間冒出來毛毛細汗。
燈光之下,白皙的腳腕紅腫了一片,看上去有點兒恐怖。
“怎麽回事?”傅南書伸手想碰,秦恩下意識一縮,頓時痛得倒吸了口氣,龇牙咧嘴地“嘶”了聲,“好痛。”
見她這樣,傅南書不敢再碰,可臉色卻異常難看,心疼寫滿了臉,他擡手把她垂落在耳邊的發絲捋到耳後,輕聲說:“不是走得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扭了呢?我剛才不是讓你小心點了嗎?怎麽這麽不小心嗯?”
聞言,不知為何的,秦恩覺得心裏委屈了,剛才還能忍住的,可這回兒忍不住了,眼淚巴巴往下流,嘴巴扁扁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落下了幾個梯級,想走快點兒,結果不小心踩錯了嘛!”說着,小脾氣上來了,她揉了揉眼睛,可憐兮兮地哭着控訴,“我都這麽疼了,你還罵我。”
剎那間,她好像變回了當年的那個她,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委屈巴巴地控訴着他,不論事情是誰做錯了,最後也還是他的錯。
不過,這真還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到這兒來,如果不到這兒來,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記得她以前最怕疼了,打個針也要左哄右哄的,還記得以前有一次她不聽話,大冬天的去學人家冬泳,結果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秦母還在醫院,而秦笙不在家,等他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幾乎暈過去了,幸好秦笙在他那兒留下一串備用鑰匙,他半夜趕到秦家,把她送到了醫院,結果原本迷迷糊糊的人一聽到要打針,立刻就清醒了不少,哭喪着小臉說不要打針,最後是傅南書耐心地哄了她半個小時,才讓她答應打針。
如果放在別的女生身上,他會覺得是矯情,可放在了秦恩的身上,不知為何,他覺得很可愛。
驀地,樓上那微弱的燈光也沒了,整個樓梯間只剩下手機電筒的光亮,傅南書無聲嘆息了生,擡手,大掌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先忍着,我帶你去軍醫那兒。”說着,他轉過身背對着秦恩,“來,我背你。”
秦恩愣了下,看着他的背沉默了半天,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麽後,把風衣穿上,身子小心翼翼往前傾,趴在了男人的背上,手自然地伸手接過前面遞來的手機。
傅南書把手往後伸手掌抓住了她的大腿,起來的時候很小心不去碰到她的腳。
秦恩往前看了看,照着樓梯小聲道:“小心一點兒。”
頓了頓,她又說:“我可在你背上。”
聞言,傅南書輕笑了下,溫柔地應了聲“好”。
……
兩人一路無語,秦恩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可到最後還是忍住了,她重重地舒了口氣,突然低頭,額頭貼着他的頸脖後,皮膚緊貼,溫度互相傳遞,仿佛帶着微弱的電流般,傳遞到她的身體裏,遍布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秦恩擡頭,柔軟的唇不經意在男人頸脖後的肌膚擦過,不到一秒。
傅南書身子一顫,驀地停下。
“怎麽了?”秦恩問。
傅南書默了下,搖頭,“沒事。”
時間不早,到軍醫那兒檢查完确定腳沒什麽大問題,簡單處理後,傅南書就背着秦恩回宿舍。
深夜,宿舍裏的人大部份都睡了,傅南書背着秦恩,一口氣走到了四樓,氣息都不帶一絲喘的。
秦恩掏出褲子後兜的鑰匙,交給傅南書。
“白色圓形那一條。”
傅南書“嗯”了聲,單手放在身後托住秦恩,另一只手把人打開,他推開門,大步走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了沙發上。
他沒有立刻離開,轉身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溫水後走回來,他蹲下來,舉起手,把水杯直接放在了秦恩的嘴邊,“來,先喝點兒溫水。”
秦恩愣了下,連忙拿過他手中的杯子,“我自己來。”
說完,她仰起頭,幾口把杯子裏的水喝完,然後把杯子遞給他,“喝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傅南書接過杯子,走到進門處的水龍頭那兒把杯子洗幹淨後放回原處,爾後又走回到秦恩的身邊,他垂眸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彎腰,伸手直接把沙發上的人給橫抱起來。
秦恩吓了跳,她驚呼了聲,手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子。
“喂,你幹什麽?”
說完,踢了下腳想要掙紮,卻不小心拉扯了下受傷的腳,她咬着牙,發出“嘶”的一聲。
傅南書低頭看她,皺起了眉頭,“你自己能走嗎?”
“我……”秦恩剛想反駁,結果話沒說完,又是一陣鑽心的痛,痛得她連脾氣都上不來了,只能恹恹道:“不能。”
話落,惡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哼!別等我能走,我揍死你。
看出了秦恩的心思,傅南書滿臉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柔聲哄她,“好了,別鬧了,我帶你去浴室,洗完澡早點兒睡覺。”
洗澡?
秦恩瞪大了眼,下意識抓住自己的衣領,見狀,傅南書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并沒有解釋的打算。
他笑笑,轉身走出房間,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把凳子,他把凳子放進浴室,然後轉身出來,秦恩往後縮了縮,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麽?”
傅南書垂眸看她,又像剛才那樣,彎腰就把人抱起,直接抱進了浴室。
秦恩真以為他想幫自己洗澡,結果等他把她放到椅子上,調好水溫離開後,她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一臉懊惱。
她想道歉來着,結果男人離開得太幹脆了,她道歉的話還沒說人就不見,那一聲“喂”也被關門聲掩去了。
“……”秦恩敲敲自己腦袋,“秦恩,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啊!”
驀地,門外傳來敲門聲,男人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內衣褲跟睡衣我放在架子上,你洗好了就叫我。”
內衣褲?
秦恩驀地擡頭,看到淋浴頭旁邊的架子上放着她早上換下來挂在門後的睡衣,而睡衣上,放着她昨天晾起來的內衣褲,純白色的一套,款式規規矩矩。
秦恩從來不會迷那些花花綠綠,款式新穎的內衣,她只要舒服就好,所以大部分都是純顏色的,舒适款的。
不對,她剛才怎麽沒發現他拿在手裏?
一想到他把自己的內衣褲拿在手裏,她頓時感覺心髒和腦子都要炸了。
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白皙的小臉染上了紅暈。
啊!傅南書。
咬牙切齒,無聲吶喊。
作者有話要說:紅包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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