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喻楚楚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臉上閃過驚慌的神色,有種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抓包的感覺,她不像方才那幾個明目張膽的議論別人還理直氣壯的女人一樣,此刻的喻楚楚心虛的要命,她不敢去看金予空的臉,拔腿要從金予空旁邊穿過,下一秒,被人狠狠攥住了手腕。
喻楚楚下意識的以為金予空要揍她,她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體,而後,她咬了咬唇,逼着自己擡頭去看金予空冰冰冷冷的臉,腰杆也不自覺的挺直了。
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才不怕你!”
說完,她用力掙開金予空抓着自己的手,灰溜溜的沖了出去。
場上所有人都在觀察金予空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好像很生氣,又好像不是在生氣,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喻楚楚離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未明。
喻楚楚落荒而逃後,走着走着不知怎麽就來到了酒店外的一條小徑,這一段路有很多假山和噴泉,空氣清晰,喻楚楚站在假山旁,拍拍自己受驚的胸口。
這時,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頭,來人太過悄無聲息,喻楚楚吓了一跳轉過身去,看到僑奧站到她的身後,一副老實巴交的好男人形象,也許會騙了一些無知的人,知道僑奧真面目的喻楚楚一看到這張虛僞的臉就引起極度的不舒适。
“聽說你拒絕了《浮華》女二號的邀請?”僑奧問道:“為什麽?”
喻楚楚往後退了幾步,刻意避開僑奧的鹹豬手。
今天昆侖榭被明導包場了,大部分人都在宴會大廳,這一塊十分安靜,也沒有鏡頭面對着,喻楚楚已經不需要對僑奧這種男人保持尊重了。
“僑奧,這裏沒有人,你就不要再擱我這裝了吧?五年前,你侵犯未成年未遂,我沒有證據告不了你,你就可以假裝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沒想到五年後你還是這副德行,怎麽說,你也是結過婚的人,老婆還在待産,你就這麽不安分?別以為我不知道,《浮華》這部劇的劇本,尤其是女二的戲份,都是你有意加的,不好意思,我不拍大尺度的戲,更不想和你拍。”
喻楚楚鎮定自若的看着僑奧,将心中的不快吐了出來。
僑奧懵住片刻,最後氣得直搖頭,他的臉色變了變,眼底掃過一抹惡毒而犀利的光,他瞪着喻楚楚,語氣陰森森的:“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初的清純少女喻楚楚啊?現在的你不過是金予空穿過的一雙破鞋,我碰一碰都嫌髒。”
僑奧盯着喻楚楚明豔的臉蛋,忽得伸手去掐住她的下颚,眼神色眯眯的,她舔了舔舌頭,補充道:“也就只配玩一玩。”
喻楚楚滿眼厭惡,僑奧掐着她下颚的地方很用力,一種澀痛感傳來。
“你放手!”喻楚楚用眼神警告道:“你不怕被人看到嗎?”
“看到又會怎樣?”僑奧捏着更緊了,語氣中藏着一絲挑釁。
喻楚楚本要破口大罵,然後,她的目光看着僑奧後方,浮現出了一絲驚詫。
一道冷漠的身影從僑奧身後走來,男人周身仿佛籠罩着一團怒火,下一秒,僑奧的手腕被人狠狠的鉗住。
一個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警告聲在僑奧旁邊落下。
“放手。”
僑奧擡眸,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要比他高出幾公分,氣場強大的金予空。
他臉色大變。
“金總,我們鬧着玩呢。”僑奧松開喻楚楚的下颚,他看到金予空的臉色很難看,這個人可不是他能惹的。
只是僑奧想不開的是,喻楚楚不是金予空扔掉的破鞋了,一雙破鞋需要這麽緊張嗎?方才在宴會大廳,喻楚楚還說是她甩的金予空,這夫妻倆看着都讓人覺得矛盾。
“滾。”金予空甩開僑奧的手腕,冷冷命令道。
僑奧雖覺得很沒面子,可有什麽辦法,他要敢在這裏和金予空對峙半分,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男人要能伸能曲。
僑奧心中雖有不甘,卻還是灰溜溜的走了。
僑奧走了之後,喻楚楚就要面對冷冰冰的金予空了,想起自己當衆說了他的壞話,這會兒在這裏遇到他,喻楚楚怎麽都覺得他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沒事吧?”金予空突然的問候讓喻楚楚心裏好慌,竟然聽起來那麽溫柔。
她搖了搖頭,方才他幫了她,喻楚楚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她瞄了一眼金予空冷冰冰的臉,那聲謝謝剛出喉嚨險些就要咽回去,一聲“謝謝”吐出來十分艱澀。
空氣陷入片刻的寧靜,到處散發着尴尬的氣息,她能感覺得到金予空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從頭頂冷到腳底。
“楚楚!”突然插進來的一道女聲讓喻楚楚松了口氣,陽姐急匆匆的跑過來:“你沒事吧?我剛剛看到僑奧,那混蛋怎麽還纏着你啊!”
陽姐偏頭一看金予空也在,敷衍的打了聲招呼:“金總你也在啊?”
“糾纏?”金予空皺眉。
“哎喲,金總你有所不知,僑奧那個家夥就是個衣冠禽獸,惦記着楚楚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上一次參加綜藝節目楚楚被整就是這個家夥搞的鬼,前不久還給楚楚安排了個女二號的對手戲,全都是一些大尺度的劇情,楚楚十七歲的時候,以對劇本為由把楚楚騙到酒店意行不軌,吓得楚楚躲到了廁所裏……”
陽姐吧啦吧啦的,嘴巴像水龍頭一樣,話從裏面流出來一時關不上,她沒有注意到金予空聽了她的這些話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陽姐!”喻楚楚打斷陽姐的話,給她使了個眼色。
陽姐才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
她連忙解釋。
“後來還好我趕到了,金總你放心,僑奧那個家夥并沒有得逞。”
喻楚楚好想拍陽姐腦袋一巴掌,有必要向前夫解釋這個嗎?
然而她還是忍不住去瞄了一眼金予空的臉,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依舊冷冰冰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喻楚楚正偷瞄着他,下一秒,金予空的目光忽然掃向了她,喻楚楚躲閃不及,下一秒,金予空抓住了她的手。
“跟我走。”
金予空拽起喻楚楚的手腕,欲拉着她往外走。
“我不。”喻楚楚下意識的去反抗,死死站在原地,金予空這氣勢,頗有種要将她拉走推到坑裏的感覺,原諒她膽小怕事情不自禁愛胡思亂想。
當衆說過別人壞話的人心裏着實很虛。
感受到她的反抗,金予空看着她,喻楚楚強撐着無所畏懼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就是不你能咋滴?”
陽姐在一旁已經自動将自己透明化了,在心底默默給楚楚加油,楚楚你要撐住啊,不能慫。
然而下一秒,金予空忽然彎腰,猛得将喻楚楚打橫抱起。
喻楚楚也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有這麽個操作,心漏了半拍,待她反應過來後,就想從金予空身上跳下來。
“放我下去。”
然而,男人緊緊抱住她的大腿,面無表情的離開。
喻楚楚被金予空塞進了車裏,“砰”得一聲關上車門,金予空自己繞到主駕駛座坐下。
看着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喻楚楚咬了咬下唇。
“金予空,你到底想幹嘛?”喻楚楚揉着被攥得有些發痛的手腕:“我是不會跟你道歉的。”
金予空皺眉,疑惑的看向喻楚楚:“倒什麽歉?”
“我說你是我穿過的破鞋。”喻楚楚眼神躲閃,她直覺金予空是為了這件事才把她拽上車的。
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好爽,
金予空諷刺的“呵”了聲,喻楚楚以為他要生氣,小心翼翼瞄着他的神情,卻看他的臉部表情不像是要生氣的樣子,這時,金予空性感的嘴角彎了彎,低沉的嗓音帶着謙虛的語氣發出:“那是我的榮幸。”
喻楚楚愣住好半響,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金予空,金予空沒吃錯藥吧?說他是破鞋還上趕着給自己立牌坊。
那個高冷而不可一世的金予空去哪裏了,出門沒帶出來?
喻楚楚震驚了好一會,問道:“那你拉我上來幹什麽?”
金予空一臉輕松的系上安全帶,然後靜靜地看着喻楚楚,無可否認,他今天會來參加宴會,并非因為明導的邀請,而是得知她會去。
“為什麽要拒絕《芬芳如夢》女主角的邀請?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金予空問。
以前,他很少去投資影視這一塊,因為看到喻楚楚複出艱難,才想要給她提供一個機會。卻沒想到她推掉了。
金予空知道喻楚楚拒絕不是電影,而是他。
“你看過我演的戲嗎?就敢把這麽一部大制作的戲給我演女主角。”
喻楚楚直覺金予空是不可能看過自己演的戲的,她并不覺得金予空為了補償她而把這麽一個大制作,備受期望的作品主角讓她擔任是明智之舉,因為她已經有兩年沒有拍戲,就連她自己也不敢說能找回以前的狀态。
“我看過。”狹窄的空間裏,金予空的聲音低沉渾厚。
喻楚楚瞳孔微微撐開,怎麽可能,金予空怎麽可能看過她的劇,這個男人一看就是不看電視的。
“我不相信。”
喻楚楚的質疑在金予空的意料之內,可他最近的确每天都在補劇,喻楚楚的戲看了有大半,基本上只看她的片段。
“我比較喜歡你十六歲演的那個公主陽雪的角色,刁蠻任性,卻又善良可愛,十八歲演的女兵慕言也很特別,不相信你居然能塑造出這麽一個反差的堅強的角色來,演的很不錯。”
喻楚楚聽着金予空将她演過的那些經典角色張口就來,還擺出一副特別了解到樣子,喻楚楚瞠目結舌,且不說金予空是否真的看過她演的戲,只要他能說出她演的角色的名字說出來就很驚訝的,更何況他連她多大的時候演的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特意百度過了?”
喻楚楚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不可能不可能……
金予空嘆了口氣,神情看起來無奈又委屈巴巴的,本意是要得到誇獎,結果冷不防被潑了一臉冷水。
沒辦法啊,金予空以前那冷漠的形象和态度在喻楚楚這兒太過刻骨銘心了。
金予空看向喻楚楚,語氣中有些許無奈:“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不合适。”
金予空沒想到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還是以這麽生疏的借口,他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
看着女人倔強的抿着唇,金予空知道她對自己還是有些介懷。
他籲了口氣,伸出手來遞到喻楚楚,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溫和:“楚楚,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過去就讓它翻篇好嗎?”
“你好,我叫金予空。”
金予空笑了笑,看起來親切友好。
喻楚楚看着金予空伸過來的手。
不知為何,她覺得很心酸,她能感覺到金予空在努力靠近她和去了解她,可是,為什麽不早一些這樣做,她已經傷透了心,沒有勇氣再敢去嘗試一次義無反顧墜入愛河的決心。
“對不起,我做不到忘得那麽徹底。”
金予空看她眼眶泛紅,為了不讓他看見,微微低着腦袋,他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他的力度極輕,好像重一些就會弄痛她似的。
賓利車裏狹窄的空間,能聽得清彼此的呼吸聲。
“如果不是通過這件事情,我就不會知道你有多好,以前是我做的不夠好,對不起。”
金予空低沉的嗓音落在喻楚楚頭頂,就像一塊冰融化了。
喻楚楚心裏面的那片湖輕輕蕩漾着。
她擡起頭來,笑了笑,笑的有些心酸。
雖然現在晚了些,可聽到金予空這麽說,喻楚楚心底無可避免的還是動容了。
“你不用道歉,感情這種東西沒有誰對誰錯。”喻楚楚露出一道釋然的笑,她推開車門:“陽姐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金予空看着那道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這算是又一次碰壁了吧,追女孩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像喻楚楚這樣不冷不熱的态度,金予空寧可她對自己發脾氣。
不一會,宴會進行的差不多後,陽姐開車送喻楚楚回家,路上,陽姐從後視鏡瞥到一輛賓利車緊緊尾随着她的小寶馬。
“咦,這輛賓利怎麽看着那麽眼熟?是不是金總的?”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喻楚楚一路上都在沉思,聽陽姐如是說,擡眸瞄了一眼後視鏡。
看見那緊緊尾随的賓利車後,她的臉色變了變,和金予空在車上聊完不歡而散後,再次回到宴會大廳,兩人都相對無言,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說一聲道別的話,可她是知道的,金予空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掃到她那邊,而他的身旁,總是圍繞着一群狗皮膏藥,傍大款的男人或者居心叵測的女人們。
“你要不要跟他聊聊啊?”陽姐瞥了喻楚楚一眼。
“不用了,我跟他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是該劃清界限了。
“其實我覺得,金總他挺……執着的。”陽姐吞吞吐吐。
她心底是挺看好這一對的,像金予空這種男人,一旦被拉下神壇動了凡心,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市場不要太好。
喻楚楚沉默。
十幾分鐘後,陽姐開的車已經到達喻楚楚所住的公寓樓下。
喻楚楚戴上口罩。
“陽姐,我先上去了,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喻楚楚說了聲,便急匆匆的下了車,像逃命似的跑進公寓裏。
“哎,以前粘的不得了,現在跑的跟逃命似的。”
陽姐搖了搖頭。
喻楚楚敷着面膜,她翻出混蛋先生寄來禮物裏面的情書,一個星期過去了,她差不多收到了七個紅寶石玫瑰,比起這個,喻楚楚覺得裏面的信封的內容更加耐人尋味,不知不覺,她已經養成了每天看一封信的習慣。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個“混蛋先生”是一位和她很親近的人,他的每一封信都像是用深深的口吻,似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吟說一般,語氣溫柔寵溺。
喻楚楚敷完面膜,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到卧室時,她望了眼窗外,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了那輛一直尾随着她回來的賓利車,喻楚楚鬼使神差的,她走到窗前,視線wang樓下眺望去,樓層有些高,卻依稀可見賓利車的影子停在公寓樓下的一棵樹旁,車子旁邊倚着一道高冷的身影,喻楚楚心下一擺,她不知道金予空來了多久。
現在是晚上十點,從她回到家到現在,也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金予空沒有上門找她,卻一直在她的公寓樓下徘徊。
喻楚楚索性不去理會,當作什麽也不知道的鑽進被窩裏睡覺。
喻楚楚翻來覆去的,始終睡不着,她想金予空不會一直待下去,一定會離開的,卻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翻下來走到窗邊,目光往下看的時候,喻楚楚心情有些矛盾,她不想看到那輛賓利車的同時,心底又忽然冒出一道聲音,好像,還是有些期待他的出現。
賓利車依舊停在樹下沒有走。
……
金予空站在車旁煩躁的抽着煙,不知不覺就抽了一包煙了,每一次到了回家的時候他便特別迷茫,沒有心愛女人所在的家,何以稱之為家?
即使回去,也是一個人面對冷冷清清的房間。
金予空抽完最後一根煙,他将煙頭丢到地上,擡腳将火星子踩滅。
待他擡起頭來時,喻楚楚從公寓門口走了出來,她身上穿着單薄的毛衣外套,脖子上圍着一條毛巾,步伐時而緩慢時而急匆匆的向他走來。
看到喻楚楚,金予空身上煩悶的心情揮散而空,他眼睛一亮。
喻楚楚在他身前站定,冬天的夜寒風凜冽,金予空穿着一件毛呢大衣,精致的五官被凍得有些發紅。
“這麽晚了,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喻楚楚看着金予空,皺了皺眉頭,她下來有些急,穿的有些少,現在被凍得瑟瑟發抖。
雖然她的語氣帶有一些責備的意味在,金予空聽到的卻只有那責備意味下的關懷。
他性感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眼睛灼熱的望着面前比他矮上二十幾公分,身材嬌小的喻楚楚。
她的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皺起眉頭的樣子在金予空眼中顯得很可愛。
看着喻楚楚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金予空帥氣的撐開大衣,将她嬌小的身材輕輕包裹住。
喻楚楚頓時被金予空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求個作收呀。
金總,你的高冷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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